173勝乎敗乎


    大概是上蒼特別鍾愛好人吧,所以才這麽早就把他們召喚到自己身邊了。――陳公勇


    74軍突圍後,日軍南下的屏障消除了。


    9月27日下午,日軍早淵支隊與長沙北側的國軍98師展開激戰後,擊退98師,當晚,早淵支隊全部進入長沙。


    9月29日,日軍第4師團留守長沙,第3師團繼續向株洲方向追擊,企圖殲滅南撤的中華軍隊,一直攻至株洲。


    長沙第一次失陷了。


    27日晚上,一路上星月稀疏,大地黑沉沉,被焚燒後的村莊餘熄未盡,一明一暗在原野上發出鬼火一樣的光。沿途日軍少數步哨本亮著燈,見我74軍大部隊浩浩蕩蕩經過,也不知底細,把燈一熄,連聲都不敢吭一下。


    “瞧這鬼子小氣的,咋也不整掛鞭歡送歡送咧?”脫離險境後的王耀武,豪氣勃發,覺得就這樣離開戰場還不夠熱鬧似的,又埋怨起自己的愛將來:“鍾麟老弟啊,這也要怪你,盡揀鬼子少的地方走,害得鄙人連個槍聲都聽不見。”


    聽見軍座的數落,張靈甫自負地笑了,這是長官在誇獎自己呢。


    兩人並肩騎著馬走在隊伍之中。


    馬蹄聲聲,鐵流滾滾。全軍盡管遭受重創,但士氣不衰,陣容肅然,經長衝、大橋、沙市街之後,再過撈刀河,繞道幾十公裏,於次日黃昏前平安回到瀏陽河邊。


    轉機,卻在倭寇最猖獗之時悄然出現。


    早在會戰打響不久,最高統帥jiangjie石就判斷敵因集中兵力攻擊長沙,其它方麵必定防線空虛,即令我第三戰區、第五、第六戰區一起向當麵之敵發起反攻,宜昌之戰尤為猛烈。敵13師團長中將甚至發出全員玉碎的命令。如此同時,連遭挫折的薛嶽,仍不放棄最後一搏,在援軍紛紛抵達長沙外圍的有利條件下,命令戰區副司令長官楊森截斷長沙敵後交通;命令前線各部奮勇出擊,分別從正麵和側翼反擊日軍。


    四麵楚歌之中,日軍顧此失彼,補給中斷,於10月1日被迫退出株州和長沙,回防湘北和宜昌。自此。戰況一夜之間發生戲劇性巨變,第九戰區迅速轉入大反攻,沿途追殺,斬獲無數。


    74軍的官兵們也追著小鬼子的尾巴。打得鬼子丟盔棄甲、損兵折將。


    1941年10月9日,第二次長沙會戰遂告結束。


    盡管第九戰區連遭失利,傷亡、失散官兵10萬人,但在大半個歐洲淪陷、德軍逼近莫斯科的一片陰霾下,畢竟收複了長沙、寸土未失,而失散官兵經收容後即可投入戰鬥。且日軍自身也付出傷亡兩萬人的慘痛代價,仍不失為一次略微勝利的戰役。


    為挽回失敗的麵子,日軍飛機漫天撒下傳單,煞有其事地聲稱:大日本皇軍無意占領長沙。在給予支那軍嚴重打擊後即告凱旋而歸,並希望支那軍官兵幡然醒悟,踴躍響應汪jing衛主席倡導的“和平建國”號召雲雲。此外,傳單上還印有《何日君再來》的歌詞,並配上日本歌伎演唱這首名曲的照片,企圖瓦解中隊的鬥誌和士氣。


    撿到傳單,曾有滿用它卷了煙,叼在嘴上的那種感覺。就跟鎮上有錢的老爺一樣。更多的弟兄們則是拿來上了廁所。還有意對準歌伎的臉擦屁股,而李欣卻悄悄地把傳單藏起來,放進了貼身的口袋裏。不為別的,就為照片上那身穿和服的歌伎長得好象和他有過肌膚之親的東洋女人。


    據說,正在和大家一起吃中飯的張靈甫,也看到了這種傳單。他指著那一句“凱旋而歸”的話,以一種鄙夷的口吻對蔡仁傑說:“到底是蠻夷之邦,學漢語學不到家,既已凱旋,何又而歸?語意重複了。”


    蔡仁傑則一本正經地答道:“作為大日本第十一軍司令官的青年將領,阿南維畿此人還是有文化、喜歡讀書的,不談高等教育,光小學他就讀了九年呢。”


    敢情是留級了三年啊,一桌子人恍然大悟,笑得噴飯。


    將領中讀書人多,第九戰區從副司令長官羅卓英到七十四軍的張靈甫、蔡仁傑、餘程萬等等都做過教書先生。師者,傳道受業解惑也,對病句、錯別字有一種天然的洞察力。


    到了下午打掃戰場、掩埋烈士的時候,大家的心情又變得格外肅穆。長沙周圍數十裏屍橫遍野,層林盡毀,不見飛鳥、不聞雞啼,古來征戰幾人回,又何嚐不是現實的寫照。在一個不知名的路邊高地上,豎起一塊石碑。石碑下,一坯黃土掩埋了劉驍的遺體;石碑上,兩行俊美的字跡一如劉驍的清秀:“中華國min黨員第七十四軍戰士劉驍在此成仁”。


    連長以下烈士一般都沒有墓碑,劉驍的殊榮可見分量之重。在得知他作為本可撤退的文工隊員、卻和警衛戰士一起為掩護軍部安全而毅然戰死後,一個員、一個才華橫溢的青年學生就這樣壯烈殉難,軍長王耀武久久無語、沉思半晌,最後吩咐副官說:“為劉驍單獨豎碑吧,請鍾麟題寫碑銘,要特別注明他是國min黨員,以警醒我們每一個後死的同誌不成功便成仁,拿熱血光複河山、建立新中國。”


    劉驍犧牲的現場,雖不曾親眼目睹,但聽說他全身被紮數十刀,嘴裏仍咬著敵人的一片耳朵不放,張靈甫更是感慨萬千,提起筆心潮難平。抗戰以來,多少誌士仁人慷慨赴國難,但以公開身份戰死在國軍序列裏的人並不多見,如果都像劉驍這樣光明磊落,有話當麵講,不從事地下破壞活動,那他們至少還是可以交朋友的,即使將來兵戎相見,那也是具有騎士風度的兩軍過招:遵守誠信、寬容對手、善待弱者。


    張靈甫寫的碑銘,刻到了石碑上。受戰時條件所限,這石碑並不高大,也許將來還會被曆史的風雨所侵蝕,但劉驍的形象已經化作抗日鐵軍那揮之不去的軍魂,永恒在壯懷激烈的軍歌之中……


    劉驍在襯衣上寫給孟玲玲的遺言,孟玲玲生前沒有看到。當這件血衣被送到軍部戰地文工隊的時候,孟玲玲已失蹤好幾天,他的哥哥孟鐵蛋也受傷去了後方醫院。有人說,這兄妹倆和高敬很要好,於是這件襯衣又轉交到高敬手上。


    沒想到自己和劉驍會同時喜歡上孟玲玲,高敬接過襯衣,心裏有說不出的滋味,感動?醋意?焦急?都有。當然,焦急的心情更迫切一些。可誰也不清楚孟玲玲究竟是怎樣走失的,隻記得在和劉驍分手後,她跪在地上哭,是被大夥硬是拖起來向後跑的,半路上由於又遭空襲,隊伍被打散,等敵機走了以後,從地上爬起來一看,才發現孟玲玲不見了。


    高敬立即預感到:孟玲玲肯定在回頭去找劉驍的路上出事了!


    他回去和陳公勇一說,兩人當即騎馬沿途尋找,果然,還沒有走到空襲地點,就發現路上倒臥著兩具日軍死屍,其中一具死屍的後背上還插著一把掛著紅穗子的劍。他們翻身下馬,眼睛被什麽反光的東西閃了一下,陳公勇連忙一把捂住高敬的眼睛,那是人世間怎樣一幕殘暴的景象啊!


    草叢裏,躺著一具全身的女屍,雙手被反綁,腹部一直被剖開到恥骨,被拽出來的腸子又左一道又一地道繞住她的頸脖和臉,胸部也被挖去,胸前隻剩下兩個碗大的血疤,製服和挎包、發卡、樂譜等物品胡亂扔了一地,最醒目的就是那一個精美的深藍色的曲奇盒,在陽光下反射著慘白的光。


    從她腳下蹬出兩道深深的轍印來看,孟玲玲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放開老子!你放開老子!讓老子最後看玲玲一眼!”高敬拚命掙紮,終於把臉掙脫出陳公勇的手。他先是側過頭呆呆地看著,滿臉悲憤,然後一把推開陳公勇,“嗵”地一聲跪倒在孟玲玲身邊,發出山崩地裂似的號啕。


    “兄弟,你節哀啊,大概是上蒼特別鍾愛好人吧,所以才這麽早就把他們召喚到自己身邊了。”陳公勇勸慰道。


    直到夕陽西沉,他們才掩埋好孟玲玲。高敬親手將劉驍的那件襯衣疊得整整齊齊,和玲玲葬到了一起。玲玲的墓,距劉驍犧牲的地點雖不足兩公裏,卻相隔著幾座連綿不絕的山,彼此之間看不到對方,才會更牽掛對方吧?


    在這一坯黃土之下,他們將默默守望心上人的平安歸來……


    坐在墳頭前的高敬,已經哭不出聲。


    在木子店野戰醫院的時候,孟玲玲曾給他、給傷員弟兄每人納了一雙鞋墊,這雙用紅絲線繡著“抗戰勝利”和“建國成功”字樣的鞋墊,高敬一直沒舍得穿。他想,他會珍藏這雙鞋墊的,直到永遠。


    ps:


    感謝小黑,書友130,麥傻,未悟,鄭小明,大家元旦hap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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