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罪難免


    聽聞石達開負荊請罪,結合宮中事態,二公主拍著兩隻小肉手,心裏頭激動地嗷嗷大叫:“好啊好啊,又有好戲上演了!”


    嗬嗬,這位公主,也不知遺傳了誰的基因,從生下來,就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態。


    康熙與梅梅稍作商議,覺得石達開前來,必事出有因。外臣與宗親不同,皇後輕易不得召見。故而,抱著二公主回西暖閣喂奶。留康熙一人獨自召見石達開。


    命小太監出去宣石達開覲見。不一會兒,小太監領著一人進來。康熙從折子中抬起頭來,命崔玉貴帶著眾宮人退到廊下,往下一看,心中大駭。這個石達開——果然是個真漢子。


    大夏天打赤膊沒什麽,關鍵是這人後背上,當真勒縛著半捆荊條,枝枝叉叉的,有幾根還冒著新鮮的白汁。荊條綁縛甚緊,好幾處,直勒進皮肉,鮮血湧出,浸紅荊條,甚至順著荊條,一直流到腰下。天氣炎熱,血跡大多凝固,變成紅黑色。想必,當時一定下了決心。


    康熙扶額暗歎:石愛卿啊,咱不能非法破壞植被呀!不知道沙塵暴再過幾十年就吹到北京來了嗎?


    還沒等康熙感慨完畢,就聽石達開慷慨認罪:“吾皇在上,罪臣石達開罪該萬死。臨死之前,罪臣冒死覲見,隻為o妃那拉氏。o妃娘娘是無辜的,是罪臣不該垂涎娘娘美色。致使外麵傳出娘娘不貞流言。罪臣不敢請求萬歲寬恕,隻請萬歲爺看在o妃也是受害者的份上,饒娘娘不死吧!”說完,一個頭砸下去,地磚迸裂。等石達開搖搖晃晃抬起頭來,一臉鮮血。順著脖子,流到胸前。


    康熙沉默不語。o妃?儲秀宮並未查出有事,怎麽石達開會說出o妃‘那拉氏’無辜?o妃姓氏乃不是‘葉赫那拉’麽?


    轉念一想,瞬間明白:哦,q嬪可不就姓那拉氏嗎?莫不是,石達開聽聞q嬪出事,誤以為o妃?得知消息,還不躲避風頭,居然有膽量巴巴地跑來請罪,看來,此人確乃真漢子,有擔當。不像那個偷了老爹小老婆,還死硬著脖子不認的小畜生!哼!


    想到這裏,康熙又疑惑了。石達開遠在西山健銳營,消息怎麽會這麽靈通?縱算健銳營內多八旗子弟,若無人特意為之,隻怕,搜檢東西十二宮之事,也不會輕易傳出。畢竟,事關皇家醜聞,奕p幾個什麽時候做事這麽不慎密了?


    康熙端坐龍位,琢磨背後是誰搗鬼,一時來不及處置石達開、o妃二人奸情。


    石達開跪在地上,暈乎乎晃晃腦袋,小心抬頭,模糊中,看皇帝麵色莫測高深,心裏愈發擔憂:“娘娘,我能為您做的,隻有這麽多了。臨死之前,隻求皇上能看在您當初‘救駕有功’的份上,饒您性命。咱們有緣無分,來生再見吧!”


    想到這裏,心中反而一鬆氣,一時不能支持,砰地一聲,倒在地上。


    康熙往下一瞅,嗬,不會是失血過多,暈了吧?有心讓他自生自滅,奈何石達開確有將才,想了想,惜才之心還是占了上風,招手叫來崔玉貴,“把人抬下去,請太醫好生診治。等他醒了,朕有話要問。”


    崔玉貴聽言,急忙招呼小太監上前抬人的抬人,請太醫的請太醫。


    康熙看著地上鮮血,來不及擦拭,瞬間滲進地磚裂碎的縫隙之中,由衷感慨:“自從清兵入關,乾清宮內,還是第一次有大臣磕血覲見。隻可惜,這等血性,居然隻是為了一個婦人。”感慨完了,招手叫人去請皇後。


    梅梅得了消息,從西暖閣抱著二公主回來,坐到屏風之後,看康熙臉色依舊,瞅瞅地磚縫裏血色,小心詢問:“皇上喚臣妾前來,不知有什麽事?”前朝之事不關後宮,隻可能是內宮命婦。石達開——該不會是o妃在圓明園念經時候,跟石達開那廝來了場尼姑思凡吧?


    康熙看皇後一眼,再看看皇後懷中二公主,歎口氣,抱起二公主,掐著咯吱窩舉高高,嘴裏念念叨叨:“你說,孩子怎麽老是要長大?要是一直這麽大,不好玩麽?”


    梅梅、二公主一同張張嘴,悶悶嗯一聲,心有靈犀一般懷疑:腦袋磕壞的石達開,不是皇帝吧?


    好在二公主反應快,伸著兩隻小胖手,應和著康熙一上一下撲騰,咯咯朗笑。鬧了一通,有了孩子攪和,康熙心情才好些。慢慢跟皇後訴說石達開覲見情形。


    梅梅聽了,半晌不語。這事沒法兒說!


    康熙抱著二公主,一大一小看著皇後,見她麵露憂慮,卻不肯開口,康熙先忍不住了,“皇後,此事事關內宮命婦。你是什麽看法?”


    梅梅見問,不好不答,隻得皺眉,幽幽歎氣,長歎過後,慢慢說來:“公堂問案,不能隻看一麵之詞。臣妾以為,叫o妃來,問上一問,看她與石達開所述,是否相同。再做判定不遲。”


    康熙聽了,點點頭,叫崔玉貴宣o妃,抱著二公主感慨:“這等醃h事,怎麽老出在皇家。”


    梅梅聽了,低頭隻當沒聽見。二公主則是趴在康熙懷裏偷偷撇嘴,“誰叫你女人太多!你看人家王安石,隻娶一個老婆,不就啥事沒有?”


    不多時,傳話小太監來到儲秀宮。o妃坐在佛堂,眼前一杯紅花,正要含淚吞下,聽門外宮人通報,吃了一驚:“皇上宣召?所為何事?”


    宮人遲疑一刻,還是小心回話:“聽說石達開將軍豎著進了乾清宮東暖閣,橫著抬出來了。”


    “橫著抬出來了?”o妃放下手中杯子,慢慢站起,“當真?”


    門外宮人不敢答話。酷夏天氣,o妃隻覺渾身冰涼,抬手輕輕撫摸小腹,“兒啊,看來,爹娘是逃不過這一劫了。罷了,咱們一家三口,地府見吧。”


    宮人在外等了半天,不見佛堂傳出動靜。心中越發害怕。乾清宮小太監也跟著擔心,幾個人商量一下,壯著膽子打簾子,隻見o妃手握菱花鏡,描眉畫唇,正在仔細打扮。見幾人未經通報進來,也不惱,笑著招手,“來,你們看看,本宮穿這身衣服可好?”


    幾名宮人並乾清宮小太監見了,麵麵相覷,遲疑一刻,紛紛諾諾作答:“好,o主子穿這身衣服,真真是好看!”


    o妃轉身,帶動衣擺輕舞,輕輕撫一下小腹,“嗯,本宮也覺得,本宮穿這身衣服,是最好看的!”


    乾清宮小太監站在當地,頓時不知該說什麽好。雖說宮禁森嚴,好歹咱家十歲進宮,十幾年下來,也算得上宮裏老人兒。如今形勢,o妃可謂是砧板上的肉,不知收斂,居然還盛裝打扮,真真是奇了。


    好在總管崔玉貴向來教導甚嚴,乾清宮小太監心裏再鄙夷,麵上也不敢露出來。隻是躬身相請。


    o妃看小太監一眼,淡淡一笑,“走吧,為本宮備轎。”


    o妃磨磨蹭蹭扶著肚子上轎,不多時,來到乾清門外。下了轎子,扶著肚子,一步一步走進宮院,邁步上了台階,一步一步走進來東暖閣,龍椅前五步站定,對著帝後二人磕頭行禮。


    梅梅看一眼o妃肚子,不由奇怪:“昨天請安時還不顯,怎麽幾天這麽大了?”


    康熙則是冷哼一聲,看皇後一眼,心中不滿,太醫院平安脈是怎麽請的?一看就是四五個月的肚子,居然無人通報!


    梅梅無奈低頭,這事我真不知道。


    好在康熙並沒有多做追究,扭頭去問o妃:“石達開剛才求見,說了你跟他的事。朕乃明君,不可聽信一麵之辭。故而,宣你前來。說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


    o妃聽完,抬頭笑答:“是臣妾耐不住冷宮枯寂,勾搭上石達開。如今,孩子都有了,還有什麽要說的。”


    康熙聽了,嗤笑一聲,不做評論。等了半天,梅梅歎氣,“葉赫那拉杏貞,你——你怎麽能這麽做?”傻了呀,想要勾搭男人,也要做好防護措施嘛!


    o妃抬頭,隔著屏風直直地盯著皇後,含笑作答:“為什麽這麽做,主子娘娘,您——與臣妾一般,同為女人。冷宮枯寂的日子,您也熬過。夜半時分,從冰冷的被衾中凍醒,這樣的經曆,您難道就沒有過?外人都說,你我二人乃是後宮之中最為得寵的後妃。殊不知,您入宮十五年,年過三十,方得了一個閨女。而臣妾,從未承寵過。又何來得寵一說?”說完,o妃捂著肚子,冷笑一聲,不說話了。


    “從未承寵?”康熙看一眼梅梅,見梅梅也疑惑地看自己,明白此事中宮也被蒙在鼓裏,隻得壓下心頭疑惑。難道,真如野史所說,鹹豐皇帝奕}那方麵能力有問題?可是,若真如此,又從何而來大公主、大阿哥?


    梅梅看康熙疑惑,隻得開口詢問:“一派胡言。你封為貴人之時,敬事房冊子明明寫的一清二楚,還有鳳印蓋戳。怎麽會從未承寵?難道,敬事房還想糊弄中宮不成?”鹹豐皇帝啊,您到底得有多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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