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在不久前,穆拉丁剛剛動用這樣的力量,擊碎了丹莫德要塞的後門,因此,他現在就算發動天神下凡,持續的時間也不會超過幾秒,能否在幾秒鍾擊敗這個強悍的對手,穆拉丁自己也沒有把握。


    格羅姆持續的發狂還沒有結束,巨大的血吼一下一下地向穆拉丁的頭上砸了過去。麵對這狀如瘋魔的敵人,穆拉丁咬緊了牙關——拚了!就在格羅姆的下一次攻擊還在空中呼嘯的時候,穆拉丁身上的皮膚忽然開始變黑。


    來了!——格羅姆的眼睛一眯,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不知道為什麽,今天這名矮人戰士並沒有一上來就使用這種神奇的技能,但格羅姆並不會因此而給予敵人任何仁慈和機會,血吼的碩大斧頭,依然勢不可擋地劈向了穆拉丁的頭頂。


    然而格羅姆還是低估了天神下凡的威力,他那自以為必殺的一擊,居然被擋住了,而且是被穆拉丁右手中的重型戰錘擋住了!在天神下凡的狀態下,穆拉丁身上的傷勢獲得了瞬間的治愈,這讓他原本無力的右手重新獲得了力量,得以抵擋格羅姆的必殺一擊。


    天神下凡狀態下的穆拉丁力大無窮,並不是格羅姆可以抗衡的。血吼在和穆拉丁右手上的重型戰錘劇烈碰撞之後,發出了嘡的一聲脆響,有如嗚咽一般;兩股沛然莫敵的力量撞擊在了一起,格羅姆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道彈在了血吼的斧頭上,盡管他雙臂上的肌肉已經繃緊到了臨界狀態,青黑色的筋條在綠色的皮膚下根根暴起,也難以阻擋這股力量,格羅姆的雙手被血吼帶著,高高向天上揚起。


    穆拉丁等的就是這樣一個機會,此時,早已蓄勢待發的左手上的破城斧,狠狠地滑向了格羅姆的小腹。自下而上的速度奇快無比,穆拉丁似乎已經能夠看到對手被劃開肚腩,腸子流出一地的景象——該死的綠皮狗雜碎,這次你可不會那麽走運了!


    然而,斧刃上並沒有傳來切割*的暢快和滯黏的感覺,穆拉丁瞪大了自己的眼睛——那個該死的獸人,竟然用這種方式擋住了自己的必殺一擊!格羅姆在千鈞一發之際,雙手鬆開了血吼的斧柄,任由自己的武器向身後倒飛出去;這使他的雙手得以解放出來,用來抵擋穆拉丁的攻擊。


    然而,肉身想要抵擋鋒利的斧刃,自然要付出血的代價。格羅姆采用了最血腥的方式,他先以自己的左臂,擋在了穆拉丁的斧刃前——銳利的鋒刃無可抵擋地切入了格羅姆的肌膚,深入了他的小臂,如果稍稍在前進一寸,就可以切下他的左手了。


    可是此時,格羅姆的右手,已經緊緊攥住了穆拉丁的手腕。盡管穆拉丁擅長使用兩把雙手武器,但他的左手,依然沒有右手靈活有力。在格羅姆的阻擋下,穆拉丁的斧刃不僅沒能將這個獸人開膛破肚,甚至都無法寸進,切下他的手臂。


    當然,穆拉丁還有一隻右手,在剛剛的劇烈交鋒中被震得有些麻痹的右手剛一恢複直覺,穆拉丁就揮舞著那柄戰錘向格羅姆的胸口上砸了過去。隻要被這柄重錘砸到,格羅姆肯定要付出死亡的代價。


    格羅姆此時已經無力抵抗——他的左手差點被切下;右手又要攥著穆拉丁的左腕,稍一放鬆,那巨大的破城斧就會劃開他的肚皮。因此,格羅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柄戰錘擊向自己的胸口——在這一刻,死亡和格羅姆如此接近。


    當然,真正的戰士,並不畏懼死亡。格羅姆心裏所想的,隻有無法洗刷戰敗恥辱的遺憾。他瞪圓了自己血紅色的眼珠——真的猛士,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無論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獸人中的第一勇士,有史以來最偉大的戰士,絕不會像一個懦夫一般閉上眼睛等待利刃加身,而是要親眼看著那柄戰錘,是如何砸入自己熱血沸騰的胸腔的!


    然而格羅姆終於沒有那份幸運,可以直麵自己的死亡;同時他又是如此的幸運,因為他已經贏得了這場決鬥。在穆拉丁的重錘堪堪逼近格羅姆的胸膛時,黑色迅速從他的身上褪去,這名山丘之王的膚色恢複了原本帶點酒紅色的蒼白——天神下凡,結束了。


    巨大的疲倦襲向了穆拉丁的身體,他從未在一天之內連續使用過兩次天神下凡。脫力之後,肌肉上傳來的麻痹感,和身體各處的點點刺痛,讓他隻想倒在地上,倒在這片被他和那個綠皮狗雜碎的肮髒鮮血染紅了的草地上,沉沉地睡上一覺。


    可是穆拉丁不甘心!兩次,已經是兩次了,天神下凡盡管讓他在戰鬥中如此接近勝利,隻差一點,隻差一點就能夠擊碎這個綠皮狗雜碎的胸廓,為那些戰死的矮人勇士,為那些被無辜屠戮的矮人平民,為整個艾澤拉斯世界死在獸人入侵中的矮人、人類和所有其他種族複仇!


    然而就是這麽一點點,穆拉丁已經錯過了兩次暢飲勝利美酒的機會。他不甘地瞪大了自己小小的眼睛,雖然想盡力挺直自己的脊梁,卻無可避免地軟倒了下去。格羅姆也無法再堅持下去,他鬆開了穆拉丁的左腕,任由這名喪失了戰鬥力的對手軟倒在地,然後捂住了自己左臂上不斷流血的傷口。


    穆拉丁的重錘和破城斧掉落在他的身邊,平躺在地上,一如它們曾經威猛無比的主人。穆拉丁不願意再去看那個獸人雜碎,他的視線飄向了城頭——對不起,孩子,我終究還是沒有兌現諾言……隻希望,城牆上的人能夠注意一些,不要讓那個孩子,看到自己頭顱被敵人砍下時的血腥景象。穆拉丁心裏念叨著,沉重的眼皮終於合在了一起,這名矮人族的勇者,現任的山丘之王,倒在了自己和敵人混雜著的血泊中,昏迷了過去。


    格羅姆咧了咧嘴,覺得剛才的戰鬥真是好險。雖然左臂上的疼痛並不讓他在意,但隻差一點,自己就會永遠失去左臂了。失去一隻手,對於一名戰士意味著什麽?格羅姆想到了那名留在德拉諾世界的碎手氏族酋長,卡加斯·刃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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