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無際的黑暗將西弗牢牢地困住,西弗勒斯無法掙脫這片黑暗,緊緊地緊緊地,黑色的藤蔓纏繞著西弗勒斯的四肢,看似纖細的藤蔓卻無法輕易的掙斷,不僅僅是因為那藤蔓本身的原因,還有西弗勒斯本身的原因。自從看見艾琳停止呼吸的一瞬間,西弗勒斯就已經再也沒有活下去的意願了,活下去就意味著自己又要麵對著被拋棄的痛苦。自己將要麵對的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呼吸漸漸的微弱,生命之火熄滅了……這樣,我就可以解脫了……


    西弗勒斯靜靜的躺在地上,這片地麵已經被鮮血染紅了,血紅色的蛇慢慢地爬出了浴室的縫隙,染紅了豪華的普林斯主臥裏麵的白色長毛地毯。家養小精靈“啪”的一聲出現在主臥室裏麵,手裏捧著剛剛準備好的小點心與美味的紅茶,小主人最喜歡的點心卻在家養小精靈出現的一瞬間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啊!”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叫,家養小精林根本顧不得去收拾一團狼藉的地毯,眼前巨大的魔法衝擊已經使浴室的門變成了碎片。西弗臨死前身體本能的反應讓所有損害他的內髒的瘋狂魔力奔湧而出,再加上沒有意誌的控製,西弗勒斯全身的魔力已經將這個浴室摧毀。之所以沒有人發現,是因為西弗強大的力量將一切物品都瞬間擠壓成為了粉末,直接消失在空氣中。


    普林斯家族之所以被稱為魔藥世家就是意味著在魔藥上有著極大的天賦,所以這正好可以證明了為什麽在剛剛已經消失了一切生命跡象,甚至連靈魂都已經要沉浸在黑暗中的男孩現在卻可以呼吸平穩的躺在床上。是的,呼吸平穩的,即使是極其微弱的呼吸,但是現在這個躺在雪白色的大床上,因為黑色的長發彌漫在身邊而顯得更加蒼白毫無血色的男孩確實是活著的。盡管這個孩子是自己放棄了生存的希望,但是身為普林斯世家的人們,又怎麽會連自己唯一的繼承人都救不活呢?


    男孩的手指,輕輕地抽動著,那手指在雪白色的床單上幾乎和床單溶為一體,僅僅2周的昏迷,卻讓這個男孩比來到普林斯家族之前的日子還要瘦弱、蒼白。輕輕抽動的手指就像是隻有一層皮包著一樣,順著手慢慢地向上看去,男孩的手臂上已經看不到原有的肌肉的痕跡,男孩的肩膀處骨頭高高的突起,好像用力動一動就會紮出肉裏一樣。現在的男孩,怎麽也看不出原有的風華絕代,他就像是一具還在喘氣的骷髏一樣死寂的躺在那裏。


    慢慢地,男孩睜開了眼,漆黑的大眼沒有一絲神采,這個男孩並不像其他想要尋死的人一樣注意到自己還活著,就馬上去尋死覓活……男孩隻是靜靜地睜著雙眼,看著華美的屋頂,西弗勒斯死了,但是他死去的不是身體,而是靈魂,他的靈魂現在依舊在那無邊的黑暗中沉浮著。


    在漆黑的世界裏,西弗勒斯的四肢被吊成了十字架的摸樣,他的頭靜靜的垂下,常常的黑發披散了他的整個身軀,雪白的身體不著一縷,黑發與黑色的藤蔓互相糾纏著披散在男孩的身上。遠處,血一樣濃稠的海浪不停地翻滾,海中的怪獸不知滿足的調動起更大的波浪,想要吞噬男孩的身體。但是男孩毫無知覺,他隻是靜靜地垂著頭,他看不見四周的一切,他的眼前隻有艾琳離開的時候幸福的笑臉……其實,自己是被遺棄的存在……“是的,你是被遺棄的存在”怪獸有著猙獰的外貌,卻有著海妖一樣優美飄零的聲音,“你不被需要,所以來吧,快點,來吧,我會讓你徹底的解脫”……血紅色的海水慢慢地向他席卷而來……


    西弗勒斯清醒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普林斯莊園,華美的莊園裏,所有的普林斯們都拋棄了自己優雅的儀態,從自己的畫像中擁擠到華麗主臥中的畫像裏。那位畫像的主人,是一位雍容而優雅的東方女子,但是此刻,她的眉緊緊地皺起,“他馬上就要死去了……”清脆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憐惜,來自東方的女子看著自己的後代。這個孩子的靈魂堅強而又脆弱,如果他願意,他可以那麽的強大,但是,他最大的弱點就是被拋棄的傷痛,即使身體不會死亡,但是他的靈魂已經將他拖向了死亡的邊緣。


    西弗勒斯活著,卻相當於沒有活著,每一天,他隻是靜靜地呆在床上,家養小精靈將他扶起來,他就靜靜的靠坐著,家養小精靈將他放平,他就那樣躺著。他會吃、會喝、但是吃完了會吐、喝完了也會吐……不停不停地嘔吐,直到暈過去為止。在醒來的日子裏,他卻瘦得更快,短短的兩天中,他的眼窩已經深深地凹陷下去,顴骨高高突起,甚至就連他的肋骨都可以一根一根的數清楚……


    沒有人可以否認,男孩確實已經死了,他的靈魂仿佛不再這個身體裏麵了。現在的男駭慘不忍睹,他的渾身瘦得隻剩下了骨頭,曾經血管的爆裂讓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漂亮的花紋,鮮紅色的美麗花朵在他的身上靜靜的開放,那血色的花朵吸取的是他的所有生命與靈魂!黑暗的世界裏,每一道血紅色的浪拍打在男孩的身體上,傳來的都是無法忍受的痛苦,那海水就像是一個個細小的針一樣,慢慢地鑽進男孩的皮膚。男孩的臉上一臉平靜,仿佛感受不到那劇烈的痛苦……


    西弗勒斯的四肢不自然的扭曲起來,在白色的床單上留下的是一道道血紅的美麗痕跡。但是即使這樣,男孩的臉上依舊是空洞的,男孩的眼睛裏依舊沒有一絲的情緒。痛苦,再也不能讓他清醒,即使痛苦會讓肌肉自然的糾結成不自然的樣子,並且再次扭斷了他的四肢。但是,男孩除了一片死寂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表情……


    每一個畫像都忍不住想要歎息,這個男孩還活著,但是,他現在的活著是為了今後的死亡。他們曾經試著對男孩說話,但是男孩確一點反應都沒有,許多女主人都忍不住開始哭泣,這個孩子,以前是多麽的溫順聽話?他的身影,他的笑,他清冽的聲音讓這個沉寂了幾十年的莊園又恢複了活力。但是,現在這個孩子卻變成了這樣,難道,普林斯世家真的要破滅了麽?難道這個孩子真的要在小小的年紀就失去自己的生命麽?


    那個東方的神秘女子,他們的祖先,普林斯家族的最神秘的一位女主人,靜靜的消失在了畫像裏,沒有人知道他去了什麽地方。但是,現在沒有人關係了,他們的眼中隻有他們可憐的小王子,這個一天天透支著自己的生命,歡迎著死亡降臨的孩子。


    男孩活著,無意義的活著,他並沒有等待死亡的來到,也並沒有抗拒死亡的來到,因為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的區別。他睜著茫然的眼睛看著這個世界,家養小精靈每天都按照畫像們說的,帶他在普林斯莊園裏麵四處流連,希望他可以看看自己喜歡的地方,希望他可以有生存下去的渴望。但是,看著靜靜的坐在那片黑色花海中的少年,沒有人相信,這個辦法真正有用……


    在黑色花海裏的男孩靜靜的靠在潔白的墓碑上,這巨大的墓碑上麵雕刻了所有普林斯世家的人們。突然,他感覺到自己靠著的地方不再是冰冷的石碑,而是溫暖的懷抱,這懷抱是那麽的熟悉!這是媽媽的懷抱!是艾琳的懷抱!這懷抱如此的溫暖……又給他如此的痛苦……冷冷的風,靜靜的吹過……男孩驚醒了!


    他長大黑色的眸子,他感受到的懷抱並不是一個夢,確確實實的,有一個人,一個女人將它牢牢的抱在懷裏……這個懷抱熟悉而又陌生,男孩不敢回頭,他怕這是一個夢!可是男孩又必須回頭,因為如果這不是夢,那麽在他身後的人就是自己最重要的人!


    到底什麽是夢?到底剛剛是夢還是現在是夢?!到底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亦或是……命運又再一次捉弄了可憐的男孩……


    西弗勒斯僵直著身體,一動也不敢動的靠坐在那個溫暖的懷抱裏,‘梅林呀,如果你真的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我請求你,請求你可以讓這不是夢……如果這是夢,請不要讓我醒來……我真的不想,真的不想再次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被摯愛的親人拋棄……’那個懷抱是那麽溫柔,讓人想一直沉浸下去。西弗不敢回頭,他怕美麗的夢境破裂。“西弗勒斯.斯內普”隨著悅耳的聲音傳來,卻讓西弗仿遭雷擊……‘原來,夢,終究是夢……’漂亮的眼睛再一次黯淡下去,血紅的潮水慢慢淹沒了他的小腿……


    “艾琳.普林斯,你想讓她活過來?”輕描淡寫的話語卻讓西弗再一次受到震驚,瘦弱的男孩用盡全身的力氣轉身,緊緊地抓住身後女子的雙臂,他細瘦仿若骷髏的手指深深地陷進女子的皮膚,但是女子卻仿佛不覺得疼痛一樣,依舊是淡然的微笑著。


    這個女人,是一個在任何時候都不會被人忽視的女人,她有著一種仿佛與生俱來的魅力,讓你的眼睛就是離不開她,讓你就是想傾聽她說的每一句話。但是,不管這個女人有多麽的美麗,西弗勒斯也不會注意到,他的心裏從來沒有意識到愛情的存在,一個沒有意識到愛情的人,不管眼前的人是多麽的美麗,在他的眼裏也隻不過是一個人而已,這個人,遠遠比不上自己一直渴望的親情。


    不得不說,普林斯家族的人,對待感情專一這點沒有人可以否認,盡管身上有著斯萊特林的特質,讓一條條蛇們,沒有辦法坦率的表現自己的感情,但是,對待家人的愛和對愛人的愛永遠都不會有變化。如果西弗勒斯沒有上一輩子,如果他過得不是這樣的生活,如果艾琳不是在他們過著最最痛苦的生活的時候一直給與他自己本能付出的恩暖,如果……如果沒有這一切,現在的西弗可能不會這麽的痛苦,一直以來的寒冷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溫暖摧毀了冰築起的城堡後,卻突然的消失……那時候,沒有人可以忍受……


    西弗勒斯從來沒有愛情,他也不懂得愛情,他的心裏,從以前到現在隻有艾琳,艾琳就是他存在的理由。西弗勒斯執著的黑眸裏麵閃爍的是一種瘋狂的光芒,被這樣的光芒燒灼的女人,依舊是淡雅的微笑。“如果,我不告訴你呢?西弗勒斯.斯內普,我不告訴你,你能怎麽樣?”女人的嘴角勾起的是嘲弄的微笑。西弗勒斯緊緊地陷入女人手臂中的手掌,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勢猛地向女人纖長的頸項襲擊而去,但是多日的病弱,讓他的動作雖然依舊的敏捷卻比以前遜色了很多。但是他以為足夠了,沒有想到,下一刻,一陣大力襲擊而來,他從那個溫暖的懷抱裏麵,被重重地甩到了堅硬的大理石地麵上。


    清脆的骨骼斷裂聲,告訴他,他的左小臂已經骨折了。仿佛感覺不到疼痛,西弗勒斯現在就是一隻瘋狂而沒有理智的幼獸,他現在隻會一次又一次的撲上去,向著眼前這個女人發起進攻!一次又一次的被甩到地上,這個女人不過是輕輕的揮動自己長長的水袖,男孩就一次次的被摔出去。堅硬的大理石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無法忽視的傷痛!男孩的理智在這一次次的失敗中消失殆盡,現在支配他的是一種野性,一直潛伏在他身體中的,從來沒有被磨滅過的野性,西弗有著蛇一樣的冷靜,狼一樣的狠厲,豹一樣的敏捷……可是一切都在絕對的實力重起不到任何作用!


    再一次被重重地摔了出去,瘦弱的男孩的脊椎骨重重地撞擊上了高大的石碑,並且反彈到了地上,鮮血從他的嘴角流出,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肋骨已經紮進了肺裏。疼痛並沒有讓他哭泣,但是眼中的淚水卻掉了下來,‘沒有辦法,沒有辦法!自己沒有辦法讓艾琳從新回來,自己的力量為什麽如此的薄弱!為什麽?!為什麽?!’男孩的額頭抵在地上,淚水從臉頰上劃過,在大理石地麵上砸出悅耳的音色,從男孩的嘴裏,吐出來的是像瘋狂的野獸一樣的哀嚎聲!


    將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發泄上,男孩躺在地上,並不溫和的風吹過,男孩的胸口起伏著,感受著


    痛苦的侵襲……一隻溫柔的手將西弗臉上的淚痕擦去,朦朧的眼睛裏,倒映出的是那個女人微笑的臉。“你,是誰?”嘶啞的微弱聲音傳來,男孩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但是漂亮的紅唇卻被血色浸染的如此美麗,紅與白的對比,讓男孩多日以來消瘦的臉頰顯現出了鮮活的色澤。女人並沒有回答,她隻是抬起男孩的頭,將他轉向高大的石碑,悅耳的聲音響起:“這裏,是每一個普林斯家族的人死後銘記自己名字的地方,從第一代家主開始,無一例外,隻要上一代家主死亡,他們的孩子就會把自己的父母名字寫在這裏。在這裏,沒有名譽、沒有貢獻、沒有罪惡……隻是身為一個普林斯家族的人存在。”女人的聲音停止,兩個人一起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


    女人站了起來,輕輕地撫摸著高大的石碑,明明是年輕的容顏,但是身上卻有一種沉澱千年的滄桑……“這塊石碑上,本來還應該有兩個人的,可是他們不在這上麵”女人撫摸石碑的樣子像是撫摸自己的孩子。“艾琳.普林斯,我記得那個孩子,那個孩子,沒有天賦。”動作停了下來,女人轉頭,看著躺在地上的男孩,男孩的眼睛已經不在黯淡,裏麵閃爍著的是新生的火焰。


    輕輕地在男孩身前蹲下,撫摸著男孩的臉,說:“因為你,我的男孩,因為你。”手指猛地卡住男孩的臉,女人的語氣卻依舊的溫柔,猛力的手指仿佛要捏碎男孩的骨頭,甚至可以聽見骨頭在苦痛的□□!“因為你盲目的追求死亡,你的母親將永遠不再是普林斯世家的人,沒有人會記得那個平凡的女人,因為!”她站起身,一隻修長的手臂指向高大的石碑,女人白皙的手指在陽光的照射下仿佛發出了耀眼的光芒,灼痛了西弗勒斯的雙眼“因為記載著普林斯的石碑上麵沒有那個女人的名字!她活著沒有普林斯的名字,就連死後也不會被普林斯家族的人認可!這就是你的愛,男孩!”


    女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穩自己的呼吸,她轉身離開這片黑色的花海,白色的裙角飛揚,仿若陽光墜落……遠遠地,隻有淡淡的聲音傳來:“死,很容易,但別忘了,你的父母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普林斯家特有的雨滴紛紛落下,為了滋養各種魔藥材料,普林斯的雨下的從來不規律,雨,並沒有蘊含感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普裏斯莊園裏麵的雨,降落的如此哀傷……


    ――――――――――――――我是時間地點的分割線――――――――――――――――――


    這裏是蜘蛛尾巷,小孩子不該涉及的地方,特別當這個孩子是一個穿著雖然怪異,但卻華麗的孩


    子的時候,他更不迎來來到這裏。但是,這個孩子卻仿佛是一抹黑色的煙霧一樣靜靜地飄到這個地方,寬大的上麵帶著金絲繡花的鬥篷下麵,伸出了一隻手,男孩的手纖長,帶著微微不健康的蠟黃色,但是卻並不妨礙那隻手的漂亮程度,優雅漂亮的手指輕輕握住布滿了黑黃鏽跡的大門,男孩不在意自己的手上被染上了鏽跡,隻是站在門口,推開門,站在門口,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男孩好像變成了一尊雕塑,站在那裏,靜靜地不動。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喵”一隻渾身漆黑的貓兒輕輕地起身,碧綠的大眼疑惑的望著這個人,優雅的身形舒展開,輕輕一躍,梅花墊落在地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圍著眼前的人賺了幾個圈,貓咪愛嬌的蹭蹭男孩的袍角,開始用小小的爪子洗起了臉。男孩低頭,看了看腳邊的黑貓,微微顫抖的手將小東西抱了起來,懷中的溫暖仿佛是自己力量的源泉。男孩推開大門,走進了這個自己生活了6年的家……


    家裏,一切都沒有變化,時間仿佛是靜止不動的,托艾琳當時設下的魔法陣的福,整間屋子並沒有因為沒有人打掃而變得灰塵遍布。西弗勒斯慢慢地將自己鬥篷上的帽子摘了下去,現在的西弗還是很瘦,但是比起之前已經好了不少,蒼白的臉上已經有了一些肉,不再是那副瘦的見骨的樣子了。


    慢慢地,走到那個地方,那個記載著自己一切傷痛的地方,多麽希望那狹窄的走廊在長一點,讓自己永遠無法走到盡頭,多希望那時間流的慢一點,讓自己永遠無法麵對……可是,一切都會有盡頭,包括巫師漫長的生命。他看見了艾琳和托比亞斯……


    托比亞斯靜靜地躺在地上,神色很安詳,在被施展了奪魂咒的4年時間裏,他沒有機會去酗酒了,這讓他變得健康了很多。這個男人也許沒有了當年吸引艾琳的英俊,但是卻有了一種成熟,他靜靜地躺著,和西弗印象裏的那個總是揮動著雙手的男人不同,他那麽的安靜,安靜的讓自己不習慣。


    艾琳還是一樣,穿著那身華麗的衣裙,她的手裏握著一小瓶魔藥。消瘦的臉上帶著安詳而幸福的微笑,多麽慈愛的表情……可惜,卻再也沒有生命的跡象……


    再次看到他們,西弗勒斯以為自己會恨,但是,沒有想到,再次見到他們,心中擁有的隻有無盡的愛。甚至對那個男人,對那個一直以來至帶給自己傷痛的男人也是一樣……那濃烈的愛突然從自己的胸口奔湧而出,一直衝到了自己的眼眶,墨色的大眼中晶瑩的珍珠慢慢地形成,卻倔強的不肯流出……


    懷裏的貓兒因為過緊的擁抱開始掙紮,驚醒了沉浸的男孩,“抱歉”男孩愛撫著懷中的貓咪,讓他因為舒服而昏昏欲睡。彎下腰,男孩坐到了地上,盡管已經過去了三個月之久,但是兩個人的身體卻沒有腐壞的跡象,畢竟,這已經是死物了……輕輕的撫摩著眼前的兩個人,男孩將臉靠上了托比亞斯胸膛的另外一邊……像懷裏的貓一樣輕輕的摩擦……開始很生疏的動作,漸漸變得順暢……


    男孩的唇不停地開開合合,仿佛想說些什麽……


    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外麵昏黃的路燈不停地閃著……


    漆黑的屋子裏,慢慢地傳來的,是仿佛哭泣一樣的細小聲音:“爸爸、媽媽……爸爸、媽媽……”


    星空中,長發飄飄的白衣女子獨自佇立,看著男孩生存的火種重新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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