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平時見多了鬼怪,就單憑這一嗓子,周子敬絕對會嚇尿了,不過此時,他倒是覺得有點對不住下麵的小朋友。


    不過,周子敬還是覺得很惡心,讓他惡心的不是他身下的屍體本身,而是它上麵沾滿的屍蟲,黏糊糊的,周子敬厭惡的甩了甩手。


    下麵的小朋友沒有繼續說話,周子敬也沒理會它,他站起身,認真的觀察起身處的這個巨坑。


    周子敬依稀可以聽見腳下傳來的沙沙聲,他也不願意去想在自己腳底下的到底是什麽東西,探索了一會兒,他終於放棄,這裏唯一的出路就是洞口,而洞口對現在的周子敬來說,就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大叔,你還是省點體力吧!”小男孩又開始說話,“昨天掉下來那個人就笨的可以,我都和他說了,除了洞口沒有地方可以出去,可是他偏偏不信!”


    一聽說昨天還有人掉下來,周子敬來了精神,八九不離十,掉下來的就是吳大誌。


    “小孩,你看見了昨天掉下來那個人?”周子敬幹脆放棄四處尋找,一屁股坐了下來。


    不過到目前為止,他還不知道是誰在和自己說話,這種交流的感覺可不好,“小孩,你是不是該現身讓我看看你,要不咱們兩個這麽交流也不公平是不是?”


    “你不害怕?”那小孩的聲音明顯有些猶豫。


    “怕啥,別說你一個小破孩,你周大叔我什麽沒見過!”周子敬不以為然的說,自從認識吳大誌之後,周子敬覺得自己的飯量是越來越小,膽子是越來越大。


    與此同時,周子敬的周圍開始傳來一陣陣的吱嘎聲,這聲音絕對不會是一具屍體發出來,他有點發毛,一個小孩他還可以應付,可如果他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都來的話,周子敬頓時有種想死的感覺。


    “小孩,咱倆說好了,我隻是和你一個人對話哈!”趁那些“人”還沒起來,周子敬急忙補充說。


    果然,他話音剛落,那吱嘎聲停了下來,隨即是砰砰聲,這其中隻有一個吱嘎聲依舊堅挺。


    “大叔,我就說讓你做好心理準備,你還在那裏跟我裝13……”小男孩無奈的說。


    周子敬一陣汗顏,這什麽孩子,怎麽還知道裝13,真是不學好!


    “你在那裏?”周子敬隻聽見聲音,卻沒看見自己周圍有什麽實質性的變化。


    “轉身!”小男孩突然覺得自己遇到了一對蝦,昨天那個大叔就沒看見自己的存在。


    周子敬慢慢地回過頭去,在漆黑中憑借洞口擠進來的微弱暗淡的月光他看到了,看到了一具屍體正在慢慢的起身坐起。麵向著他,臉上似乎還掛著一絲似有似無的微笑。


    盡管周子敬做好了心裏準備,但是眼前的情景還是挺嚇人的,周子敬控製不了身體本能的顫動。但隻是這個微小的顫抖,卻換來小男孩一陣嘲笑聲。


    徑直坐起的屍體一動不動,用他那雙沒有眼白的眼珠注視著眼前本能害怕的胖子。憑借著洞外那暗淡銀白的月光,周子敬看清了這具屍體的真麵目。


    這是一個看上去隻有八九歲年紀的小男孩……屍體,周子敬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該跟這個小朋友說點什麽。


    “大叔,我救了你呀!”最終還是小男孩先開口:“為了就救你,我把我最寶貴的東西都弄壞,你要賠給我的!”


    “額……啥東西?”這個要求其實一點都不過分,但是周子敬一想到自己要對一個屍體發出感謝,就別扭。


    “一塊玉佩,靈犀納吉玉佩!”小男孩嘟著小嘴說。


    “不就是一塊玉佩嘛,我給你買一塊去!”周子敬以為小男孩會說出什麽驚天動地的話。


    “我必須要一模一樣的,慈元閣的,小蛇的,行不?”


    小男孩見周子敬答應的很痛快,眉開眼笑的說。


    “這個……”尼瑪,周子敬心中鬱悶,他咋這麽倒黴,碰見個完蛋孩子。


    小男孩完全沒在意周子敬的反應,他繼續著自己的話題:“昨天也掉下來個大叔,那個大叔說你一定回來找他的,如果你到了這個附近,我就負責把你弄下來!”


    周子敬先是一怔,隨即他還想有點明白了,自己會掉下來,都是拜吳大誌所賜,難道說他一個大活人在這裏太寂寞?


    “擦,我就知道那個吳大誌是個沒良心的東西!”周子敬也不知道吳大誌現在在哪裏,隻能對著虛空揮了揮拳頭,宣泄著自己的不滿:“自己掉坑了死了也就算了,還要拉著我陪葬,他怎麽想的?別讓勞資看見,看見他就打死他!”


    周子敬發瘋的時候,他對麵的小男孩正用非常同情的目光看著他,就在這個時候,周子敬的後腦勺猛地被人打了一下。


    “擦,你個死胖子,背後罵我?你想死呀?”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吳大誌。


    他昨天在漫長的路上走著走著,就發現了這片野墳區,也不知是天意安排,還是小男孩作怪,他莫名其妙的掉了下來。


    “你不是讓我下來陪你?!”周子敬揉著後腦勺,不滿的說:“就沒見過像你這種沒人味的家夥!”


    “笨蛋,我們是救了你!”吳大誌沒好氣的說:“那個旅館大亨才是真正危險的人物,我懷疑白術和他奶奶就是被那個家夥綁架的!”


    一說到旅館大亨,周子敬終於冷靜下來,他想起自己掉下來之前發生的事情,心中一緊,急忙拉住吳大誌:


    “大誌,你是不是發現什麽了?剛剛就是那家夥想要殺我……”周子敬說到這裏停了下來,看樣子還真是這個小男孩救了自己。


    聽到吳大誌和周子敬提起旅館大亨,小男孩好久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坐在那兒,有那麽一秒鍾,周子敬甚至懷疑這家夥是不是真的死掉了。


    小男孩不說話,吳大誌和周子敬也不好先開口,於是兩人一屍體,就僵持在那裏。


    也不知過了多久,小男孩終於歎了口氣,空洞的雙眼留下兩道深紅色的血淚。吳大誌先是一驚,這是強烈戾氣的表現,在這麽強大的戾氣的支配之下,小男孩沒有發生巨變,也算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我……已經在這裏好久了……我真的……真的好孤獨……終於可以有個人和我說說話了……如果你們能聽我說完……還答應我幫我實現願望的話……也許我也可以考慮在給你們一個幫助……”從小男孩身上顯現出了無比的悲傷,與此同時,吳大誌感覺到這種悲傷之後的強烈怨念。


    “是這樣的……”小男孩發泄完自己的情緒後,便向吳大誌他們講起了白家村所遭遇到的不為人知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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