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誌沒有找到如煙,心中很是鬱悶,一轉身,看見個病怏怏的老頭站在自己身後,冷不丁的嚇了一跳。<>


    “你站我後麵幹嘛?”吳大誌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友好,但可能是是這一天他所經曆的事情都太過憋屈,因此語氣上還是沒控製住,本來是柔聲的問,最終變成了大聲的吼。


    他這一吼不要緊,身邊的人紛紛的將目光投向吳大誌,剛才一直很囂張的護士長,此時站在不遠的地方臉都綠了。


    “喂,我說你和誰說話呢?!到底去不去交住院費?!”護士長氣勢洶洶的走過來,一把抓住吳大誌的胳膊,不由分說的就往外拽。


    “你這個女的……”吳大誌居然一時間找不到該用什麽樣的形容詞來形容眼前的護士長,可靈機一動,他似乎又有了好想法,於是他衝護士長嚷嚷開來:“同誌,我身邊還有個老同誌呢,他可能找不到病房了,要不你先幫幫他,我們等會兒在去繳費?”


    “哪有什麽老同誌!”護士長此時臉色蒼白,腳下更快了幾步,今天算是真的碰到瘟神了。


    “怎麽可能沒有!”吳大誌不依不饒的說:“藍色病號服,就是瘦了點,那衣服太大,哎呀,我怎麽看著這個老頭這麽眼熟?他說他是高天空教授……”


    吳大誌一說那老頭叫高天空,護士長也顧不上催著他去繳費,轉身就往護士站立跑,一邊跑還一邊說,見鬼了!見鬼了!


    高天空是她上個月剛接手的病人,兩個星期前就死了,怎麽可能出現在醫院。


    醫院裏的小護士平時都怕著這個護士長,如今見她著了魔似的跑進來,沒人敢上去搭話,仍舊是低著頭幹著自己手上的活。


    護士長見沒人注意到自己的失態,也逐漸平靜了下來,指著一個小護士說:“小王,一會兒你跟那個男的去交款!”


    小王還沒來的及說話,護士長又發話了:“算了,讓他自己去吧,那麽大的繳費室又不是找不到!”


    吳大誌冷冷向著護士站的方向看了一眼,既然已經給那女的教訓了,他也不想多生事端,轉身就要往繳費室的方向走,誰想去被高天空給攔住了。


    “小兄弟,你能看見,你能不能幫幫我?”高天空本來因為病痛的折磨聲音已經變得十分沙啞,加上做鬼之後的那份陰沉,吳大誌聽的是一個毛骨悚然。


    不過高天空剛剛幫了自己,他也不好意思馬上翻臉不認人,吳大誌也隻好硬著頭皮問:


    “教授同誌,我看你死了應該也有段時間了吧?一直沒能投胎,一定是有什麽心事沒完成,你說吧,隻要我能幫上忙的,就一定幫忙!”


    吳大誌拍著胸脯保證,一時間忘了他來這裏的真正目的。


    “哎……”高天空隻是一聲長歎,將吳大誌拉到醫院停車場附近的涼亭。


    吳大誌看著他那張苦瓜臉,也覺得十分鬱悶,猜不透這個教授到底是怎麽死的。不過看他不能投胎,又唉聲歎氣的樣子,估計也不是什麽好死。


    畢竟這幾年叫獸和磚家的名頭都不太好聽,一想到這些,吳大誌心中對眼前的老頭又多了幾分同情。


    既然人家都已經死了,沒必要再糾結人家生前倒是叫獸還是教授。


    “我說教授同誌!”吳大誌麵對一個老鬼的長籲短歎真的有點吃不消,他看周圍沒人,小聲的說:“有事情你就說,我那邊還有事情,真是跟你耗不起!”


    “也是!”高天空似乎終於開竅了,吳大誌一個大活人,還真是跟自己耗不起:“事情是這樣的,本來我在三個月前查出患上了晚期肝癌,大夫已經下了通知,說我隻有兩個月的命可活!”


    “這大夫可真是不負責任,怎麽能將實話說給患者!這多不積極向上!現在不是提倡要給患者希望,要人性化服務!”


    吳大誌以為高天空要抱怨醫生把自己要死的事情告訴他,因此搶在高天空繼續說下去之前開口。


    “小兄弟,你誤會了!”誰知道高天空根本不在乎這件事情,他淡然一笑:“那個時候,我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很差,所以對生死的事情看得很淡,本來我是想著好好過剩下的兩個月時間,可是我那幫兒女,偏偏不想讓我消停!!”


    “你兒女怎麽了?”吳大誌心中一緊,他可是沒少在電視上看報道,說兒女為了爭奪老人遺產,在病房裏就開幹的新聞。


    吳大誌用餘光瞄了一眼高天空,他看上去像是個正經的教授,應該沒那麽倒黴,攤上這麽極品的兒女吧?


    隻是有了剛才的經驗,吳大誌這次沒敢冒然開口。他不問,高天空自己也會說。


    “哎……”又是一聲長歎之後,高天空終於緩緩繼續說道:“我教書六十年,不能說是桃李滿天下,可自覺著也差不多,學生遍布海內外。”


    吳大誌點點頭,心中更認定這是個好教授。


    “今年我八十歲了……”高天空幽怨的看了一眼吳大誌:“當然,如果我活著的話!”


    吳大誌剛想說點什麽,可是聽高天空這麽說,他立馬覺得自己還是鳥悄的好。


    “我是十二月份的生日!”高天空繼續說:“後來我大兒子和大兒媳跟我說,我那些學生都想著給我過最後一次生日,勸說我將生日提前,我當時想也是,我也能趁這個機會在見見我那些學生,於是我就同意了!”


    吳大誌此時已經能大致猜到事情的走向,這些學生來參加老師的八十大壽,是個正常人都不會空手來。


    六十年的教學生涯,就算每年隻有三十個學生,那也是一千八百名學生,吳大誌縮了縮脖子,光是想想他就知道,高天空的兒女們會有一筆不小的收入。


    “你是因為這次生日宴會耿耿於懷?”吳大誌試探著問:“教授同誌,這事情已經發生了,不能改變的,你還是想開點,趕快投胎去吧。”


    吳大誌說著,心中暗想,高天空是好人,應該是歸黑白無常管,實在不行,他拚著自己這張臉找下黑白無常,走走後門什麽的,應該不算是違規。


    “不是這樣的小兄弟!”高天空又急了:“我去地府報道,閻王說我生前犯了受賄,必須要把那筆不義之財妥善處理了,才可以投胎!”


    吳大誌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有“貪汙案子”在身上,的確是不太好投胎,“那你給你的大兒子托夢,讓他們做點善事不就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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