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另一裝慘案在波恩被發現,兩名土耳其人被發現死在自己的寓所。死狀同樣非常慘烈,全身二百零六塊骨頭,像是被一個非常精準的醫生光顧過,確保每一塊骨頭都被砸碎,死者的舌頭則被割掉放在了酒杯中。


    晚上時間,停留在倫敦街頭一輛高檔轎車自燃,等到消防員撲街火災後,發現了車中的人形烤肉,正在發出一陣陣肉香,很快這輛汽車也被拖走,軍情五處沒有讓恐慌蔓延。


    馬尼拉、雅加達、開羅、大馬士革、德黑蘭、坎大哈、新德裏、接連不斷的慘案紛紛上演,匯合成一份份的電報送達盧比楊卡。


    “殺這些人沒用,對準那些養尊處優的高層,國家的教育沒告訴肅反工作者,階級的重要性?”謝洛夫直接把這些電報扔進紙簍,無所謂的道,“土耳其極端組織的土壤在於反蘇意識和貧窮的生活環境,這兩個條件我們都無法改變。如果一直對準那些來自社會底層的成員展開報複,我們清除的速度還沒有他們吸收新成員的速度快,除了牽扯克格勃的精力之外,這種長時間的獵殺毫無作用。”


    土耳其現在這種環境他是太了解了,這都是他造成的,在蘇聯撤軍的最後階段,謝洛夫還曾經指揮內務部對占領區進行係統性破壞。挖倒電線杆、填平水井、點燃煤礦、在鐵礦布雷、射殺對農民非常重要的牲畜,至於一些其他的事情,那都不用說。


    土耳其現在的惡劣狀況,很大程度上和他有關,所以土耳其仇恨蘇聯是很有理由的。隻不過十年來,君士坦丁堡東部被雷區保護,亞美尼亞邊界則有庫爾德人作為緩衝,邊界地區對土耳其人還是非常警惕的,卻沒想到這批人竟然從保加利亞入境。


    “主席的意思是?”負責這件事的博布科夫大將對過程還是很滿意的,行動效率很快。


    “怕死的人不是那些生活在困苦中的貧困者,那些底層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失去的了,但是那些吃香喝辣的高層呢?那些高層真的向他們說的那樣?過著最赤誠的宗教生活?”謝洛夫帶著嘲諷一般的笑容,“我可不相信那些高層這麽清苦,宗教的節操也就是那樣,千萬別高估那些宗教分子的欲望。”


    後世短短時間就席卷中東的和平教國,聲稱要建立一個純潔的和平教國家,招募的士兵照樣黃賭毒全沾,和印象中的宗教狂戰士完全不一樣。真懷疑要是沒有七十二個葡萄幹作為誘惑,那些宗教戰士還有多少戰鬥力。


    海灣那些賣油的王爺國,不要看清真寺天天高音喇叭讓民眾加強信仰,可這些國家的高層哪個不是土豪做派,豪車美女哪個少了?宗教在他們眼中真的比錢重要?沒準真比錢重要,他們需要宗教禁錮住普通人,好保住自己揮金如土的生活。


    不管任何民族任何宗教,思維方式都是一樣的,蘇聯的製度很難堅持,也是因為這種製度確實強行讓人平等,會讓一些認為自己能力超群的人不滿。真認為自己天下無敵注定走到哪裏都發光的人,肯定不會滿意現在蘇聯的生活製度。


    可這種問題又不是蘇聯自己存在,世界各國都是這樣的。反過來想想,那些已經高高在上的特權人士敵視蘇聯是因為蘇聯這種生活對他們造成了威脅,可讓他們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他們肯定也不是不願意的。


    美國人是這樣,土耳其人肯定也是這樣。對土耳其和平教戰線背後的大人物造成致命的威脅,到時候不用蘇聯開口,那些大人物自己就會想辦法壓製底層,不讓這些人給蘇聯找麻煩,因為他們明白,底層的宗教分子找蘇聯麻煩,蘇聯就會要他們的命。


    又不是蘇聯,財富上相差這麽遠的兩個階層,精英階層所能做的就是不管底層的死活,在克格勃的死亡威脅下,爆發出來自己的潛力壓製民間的反蘇意識。


    “土耳其這一批高層我們不滿意,殺到對我們有善意的人做議員為止。同時也是給歐美那些大財團提一個醒,嘴巴上可以喊喊口號,但要真的跟著裏根和我們死磕,他們的好日子就別過了!”謝洛夫看著博布科夫大將命令道,“殺人也要殺有用的人,別浪費子彈。”


    蘇聯和美國的秘密戰線一直保持著基本的克製,不然無底線的和對方敵對世界早就亂套了,正常的時候謝洛夫也會下意識的維護這種潛規則,上次的間諜戰隻是一個意外,他又不是天降偉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殺了再說。


    可這種尊重是對美國的國力尊重,克格勃尊重中央情報局是因為中央情報局能還手,對象要是換成土耳其這種還手能力有限的家夥,蘇聯馬上就會讓你認識什麽叫社會帝國主義。


    “我明白,一年之內我會完成任務。”博布科夫點頭,向主席要了一年的時間。他也想一夜之間將所有反蘇組織鏟除,可實際上沒人能做到。調查需要時間、部署行動需要時間、掌控目標的行動規律需要時間,埋伏線人同樣需要時間。


    盧比楊卡一聲令下,談笑間敵酋飛灰湮滅這種情況不存在,有這個本事還打什麽冷戰。一國建立共產主義國家都不應該被考慮,應該采用托洛茨基派的主張進行世界革命。


    “一年之後?好吧!”對於一場秘密戰爭來說,這個時間並不長,謝洛夫隻能同意。


    有些行動不可能馬上完結,但現在已經初步見效,還有一件事謝洛夫要馬上看到效果,而且這件事也不難,那就是這批武裝分子是怎麽越境的,保加利亞內部是不是有潛伏的反蘇勢力,他現在就要做出判斷。


    保加利亞是東歐最親蘇的國家,從政府到民間都是如此。可同樣保加利亞第二大民族是突厥人,是土耳其占領歐洲時候留下的後裔。這兩種相反的特質在一個國家當中,很矛盾,但確實是真實存在的。東歐的民族問題要比西歐複雜一些,畢竟東歐又不是老牌帝國主義,東歐的命運很長一段時間是由西歐來決定的。


    保加利亞國家安全委員會也正在準備給蘇聯一個交代,國家安全委員會主席馬拉科夫從知道這批武裝分子是從保加利亞越境之後,立刻就開始對國家展開清查,蘇聯在東歐給予了保加利亞尊重,保加利亞也明白和蘇聯這個龐然大物相處並不容易,所以一般情況下都會配合蘇聯的行動,這是小國的相處之道。


    從校車爆炸案的第二天,馬拉科夫就主持了保加利亞國家安全委員會主席團會議,對這夥人是如何進入本國境內,是不是和保加利亞境內的突厥人有聯係。保加利亞也有理由緊張,突厥人在保加利亞占據的人口比例,單獨民族和蘇聯最大的少數民族烏克蘭人比例差不多,可烏克蘭人和俄羅斯人好歹民族傳統和語言差不多。


    突厥人和保加利亞的主體民族可完全不是一回事,現代社會保加利亞不能把少數民族怎麽樣,隻能盡可能的斬斷這些突厥人和母國的聯係,同時推廣保加利亞文化。


    當初蘇聯對土耳其的軍事行動,保加利亞是東歐國家最支持的一個,在軍事行動中出人出力,那就是希望一次把土耳其打進深淵。現在土耳其人製造了蘇聯的校車爆炸案,最憤怒的當然是蘇聯人自己,緊接著第二個就是保加利亞,要知道十分之一的人口是突厥人。


    土耳其人從保加利亞入境蘇聯,一方麵是鑽了保加利亞最親蘇的空子,另外一個方麵是不是得到了本國境內的突厥民族幫助,這都是保加利亞必須考慮的問題。土耳其人連蘇聯都敢襲擊,那哪一天心血來潮襲擊索菲亞也是可以的。


    在蘇聯將這次襲擊定義為恐怖活動,並且明確界定為反恐戰爭的展開後,保加利亞國家安全委員會也同時肯定了蘇聯的定義,表示蘇聯以情報機關的力量而不是軍事力量對待這種襲擊是非常明智的,並且號召社會主義國家應該全體支持蘇聯的舉動。


    就在世界各地土耳其和平教戰線的據點被紛紛拔出的時候,在莫斯科,華約和亞洲安全體係的情報部門簽訂條約協同作戰,情報共享、技術共享、同時進行反恐作戰。


    “對於蘇聯首都莫斯科的校車爆炸案,美國是深表同情的,強烈譴責這種針對平民的襲擊,更何況還是孩子。”裏根也知道現在不是幸災樂禍的時候,作為一國總統他要是太高興了影響不好,隻能先把興奮壓在心底。


    但是馬上裏根話鋒一轉就指出蘇聯也應該盡量控製力道,不要傷害土耳其的平民,要明白今天土耳其的憤怒,和當年蘇聯無理由的進攻土耳其有關。退出爭議領土才是和平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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