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如柱,蒼涼橫飛,熱烈的鮮血從一個個鮮活的血衣戰士脖頸飛出,染紅了本就血色的衣服,灑到冰冷潔白的雪地。.tw[]


    巨大的血流不斷的湧出,這些血衣人的動脈血管竟然被割得如此碎裂,足可見用了多大的勁道,深深的傷口化成一線血紅,橫亙在大腦與身體之間,異常的詭異。


    他們毫不猶豫的抽打拔劍,甚至連絲毫的表情都沒有,難道不該是平靜的嗎?可是,當鋒利的劍刃割破喉嚨,血衣人完全就像是充滿了邪惡的魔鬼,表情開始變得猙獰,雙目也圓睜著向外吐出,五官都在扭曲。


    血衣人的目光又逐漸變得憤怒,像是不甘的亡靈,凶狠的望著女子,他們行動得那麽利索,斷氣卻是異常的緩慢,表情也在一點點的變得恐怖,身體屹立不倒。


    雲飛香一眼看去,幾十雙眼睛,就像是完全在盯著她,他們眼中露出大片的眼白,毫無生氣,卻凶狠憤怒。


    天邊的夕陽,越發的鮮紅,雲飛香不知道是自己花了眼,還是看到的就是如此的血色,這一刻,就像是仿佛回到了十幾年前,也是這樣的黃昏之下,而持刀者,卻是她!


    軒轅天湛和慕容睿都看出了女子的異常,麵上露出擔憂的神色,慕容睿接過女子手中的孩子,軒轅天湛同時摟住了女子的腰。


    女子沒什麽反應,隻是愣愣的,目光有些呆滯。


    “香兒,別想那麽多,我們回去休息吧。”男人扶住女子搖晃的身形,他的心,此刻竟像是車碾過一般,碎得七零八落,女子眼中的痛,那麽明顯,他感同身受。


    湛王爺有些後悔了,他真的不該,不該在香兒麵前處理這件事情,就算是沒有這塊血玉,他也能通過別的方式處理了這些沒有思想的傀儡,不動聲色。


    雲飛香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麵前的景象變得模糊,仿佛隻有一片血紅,漂浮在天地之間,她有些悵然,使勁的眨了眨眼睛,終於能再次看清四周的光芒,然而,四周卻都是血紅的顏色。


    “阿湛,你怎麽這麽紅?”雲飛香昏昏沉沉的睜著眼睛,疑惑的看著男人。


    軒轅天湛和慕容睿頓時大驚,軒轅天湛穿著一身雪白錦袍,身上幹淨得連一絲血跡也沒有沾染,怎麽可能變成紅色?


    “香兒,你是不是看錯了,為夫明明是一身白色的啊!”男人一身雪白,從頭到腳全是白色,甚至連臉上的肌膚,也白得晶瑩,近乎透明。


    軒轅天湛抬起手,在女子眼前晃了晃,卻不料,雲飛香卻突然抓住他的手,驚呼道:“還說你不是紅的,整個手都紅了,阿湛,你是不是受傷了?”


    “香兒!”兩個男人同時驚呼,震驚得瞪大了眼睛。


    “你看,整隻手都紅了,快,快拿出師父的金瘡藥,給手上藥。”雲飛香驚慌的在男人懷中胡亂摸索,顫抖的手上下移動,緊張的找著金瘡藥。


    可是,下一秒,女子又愣住了,阿湛全身都是紅色的,怎麽上藥?


    她似不敢置信,又轉頭去看慕容睿,發現他也是一身的血紅,不由得詫異,這就不對了,睿喜歡一身青衣,無論何時,都是青色,難道睿也受傷了嗎?


    還有寧兒?寧兒怎麽也一身血紅?雲飛香頓時激動起來,她可憐的孩子,她絕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孩子也受了傷!


    “慕容睿,不好,香兒可能陷入了夢魘!”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軒轅天湛神色一冷,幾番猶豫之下,還是一咬牙,一掌拍暈了女子。


    男人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心痛到了極致,他從未對香兒下過手,他怎麽可以這樣?哪怕隻是拍暈她,心中也是如此的痛!


    “湛兄,香兒不會怪你的,還是先把香兒抱回去休息吧,你替她好好診斷一下。”慕容睿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眼底深處卻是無盡的擔憂,香兒所經曆過的那一段日子,無論是他,還是軒轅天湛,都是心如明鏡。


    有些陰影,真的終其一生,也無法擺脫嗎?一旦潛藏的記憶被喚醒,那些痛,就會像洪水猛獸一般,將人深深淹沒。


    軒轅天湛抱著雲飛香進了屋,隱衛快速的現身,打掃鮮血凝固的雪地,濃重的血腥味被寒風吹著,四處散開,讓人作嘔。


    現在要是再下一場雪,該多好啊,埋葬這一切,還這裏一片幹淨的天地!


    慕容睿好半天才想起自己還抱著寧兒,心中一驚,連忙就要離開這裏,他卻萬萬沒有想到,寧兒不知何時,已經爬上他的肩頭,目光天真而好奇的看著隱衛清理那群血衣人的屍首。


    男人一瞬間就驚慌了,飛快的把小家夥重新抱回懷裏,頭也不回的繞過回廊,從後院離開了這裏。


    “知道何為真正的控心麽?”幽林地下,那個古老的聲音又在說話了。


    “屬下愚鈍,不曾理解真正的控心術。”比起聖祖,即便是身為十大長老的他,也不過是一個小角色,更別妄想達到聖祖那樣的境界。


    “你這輩子,怕是沒有機會知道了。”地底的虛空中,那個古老的聲音發出了一聲冷笑,連這都感應不出來,真是蠢材啊!


    十大長老,不過都是蠢材啊!


    焰城門外,因為古幽之遭到反噬,大軍停止了進攻,軍隊正在進行整頓,隻等他們的國師恢複,便再次發動進攻,一舉拿下焰城。


    說實話,把守焰城的將軍,倒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守了那麽多日,已經很不容易了,不過,他們相信,國師和公主一定能帶領他們登上焰城的城樓。


    而此時,焰城外一座軍帳之中,一個女子雙手合十,靜靜地點在眉心,她眉心有一線暗紅色的光芒,迅速凝結成一個細小的血珠,仿若烙在眉頭之上。


    “師父的控心術,恐怕已經無人能敵了吧,剛才我都感應到了。”木如梳緩緩放下手,喃喃低語道。隨著她整個人的放鬆,眉心的紅色印記也跟著消失。


    赫連禦風見女子對自己毫不避諱,心中倒是有些欣喜,不過,他還是不能掉以輕心,畢竟以前,他已經背叛過木如梳一次,後來又投靠了戰北狂。


    戰北狂是他最滿意的主,他本來打定了主意要一直跟著戰北狂,用殘忍血腥的手段,報複所有害過他的人,可是誰知道,戰北狂竟然稀裏糊塗的,變成了一個好人,並且站在了雲飛香和軒轅天湛那邊。


    他知道,那兩個人是永遠不會放過他的,所以,走投無路之下,他不得不重新回到木如梳這裏,過著更加卑微的生活。


    可是,這一切都還沒有結束,他一直堅信,他是有機會的!他一直相信,他可以報仇!


    “國師大人,不好了,據探子來報,龍於焰帶著十萬大軍前來救援焰城,而雲飛龍和雲飛鴻,卻帶領二十萬大軍,已經挺進西乾國的邊境,想要攻打我們大本營啊。”這對西乾國的士兵來說,無疑是最為重要的消息,關係國家命運,國師大人必須盡快做出決斷。


    然而,古幽之卻隻是冷笑,始終一言不發,侍衛似乎等得有些著急,不由得再次發問,古幽之卻在此時,一出手,將人一掌打出了軍帳。


    侍衛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便重重的摔在地上,身上發出骨頭碎裂的聲音,痛齜牙咧嘴。


    “你沒事吧?國師大人為國操勞,心情難免浮躁了點,你不要放在心上。”外麵,有女子在安慰重傷的侍衛,聲音似有若無的傳進大帳。


    國師的目光頓時淩厲起來,透過一線縫隙,他竟然看到一身彩衣的女子在撫著那個侍衛的臉,柔聲安慰。


    男人的怒意衝天而起,一掌拍在桌子上,又是擊碎了一角,他到底要忍受到何時,木如梳真的要一次又一次的挑戰他的底線嗎?


    “幽之,怎麽了?怎麽發這麽大的火?”門外的人走進來,依舊是溫婉可人的聲音。


    古幽之的眼睛赫然圓睜,似乎有些難以置信,這根本就不是木如梳,而是措木爾,她怎麽會突然來了這裏?


    他看到一身彩衣,理所當然的以為是木如梳,卻沒想到是這個女人。


    “微臣參見國母。”古幽之回過神來,看著這個自己的合作夥伴,當然,他們之間不光隻是這層關係。


    “你我之間何必如此多禮?”西乾國母一邊說,一邊拿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古幽之神色一變,卻並沒有開口。


    這軍中的茶,都是粗茶,女子卻是靜靜的喝著,就像不在乎這茶是被人喝過一般,她似乎也感覺不到這茶的苦澀。


    “國母與臣子之間的禮儀,還是應該有的!”古幽之麵色一僵,卻還是恭敬的說道。


    這個女人,來得可真不是時候,她能在國主麵前說他的好話,幫他周旋,可是一旦到了這裏,就儼然是個累贅,她閉關修煉的那些,不過也是些三腳貓功夫,根本無法應對敵人。


    “幽之與我,何時這麽生疏了?”措木爾溫婉的表情帶了一絲冷意,還夾著一絲嘲諷,當時的種種甜言蜜語還在耳邊,而今,卻避她如猛虎,甚至他眼神中流露出的信息,儼然是把她當做了累贅。


    “哎喲,繼母大人何時又與國師親熱過了?”外麵傳來毫不掩飾的嘲諷聲音,可見來人個性張揚,措木爾一聽,便知就是木如梳,除了這個小妮子,還有誰敢在國師的帳外如此囂張?


    措木爾坐在原地不動,她看了古幽之一眼,見他麵色為難,似乎在猶豫著什麽,不由得心中一冷。


    “國母大人,怎麽不回答我,反而用如此眼神盯著國師?”剛才還遠在門外的聲音,轉瞬到了耳邊,措木爾一轉頭,看到木如梳放大的臉,不由得渾身一顫,整個人如同被涼水潑過。


    木如梳的異能,當真是可怕至極!還有她背後的那個人,究竟有多強大?不過,這樣她倒不用擔心西乾國的命運了,她反而替雲飛香擔心。


    八年了,她郭沐兒等了整整八年,這一次,她誰都不會放過,包括那個她曾經最愛的男子,她的滅族之仇,失身之痛,還有種種怨念和憎恨,通通都要雲飛香來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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