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小金一聲冷喝,卿狂警惕的看著四周。冰焰黑蛟曾說過,這裏是超神獸的地盤,小金剛才也說有強敵。此時來的該不會是超神獸吧!


    老天,她可在也經受不住超神獸的壓迫了。


    人家超神獸隨便兩巴掌就能扇死自己,而自己此時還是踏在人家的領地上。不僅如此,她還偷摘人家的火龍果,把人家領地弄的亂七八糟......


    從金翅大鵬和黃金巨龍的秉性來看,她可不認為這領地裏的超神獸脾氣有多溫順。


    是以,在卿狂聽到小金警惕的模樣和濃重的語氣時,她立馬翻手拿出了九重寶塔......


    嗚咽的風穿梭而過,冷清的月光撒在大地。漫天落葉之中,漆黑的前方隱隱走來一個人。


    整個地麵因為九重寶塔的關係而酷似地震第一現場,前方身姿修長的人影走的極其緩慢,似乎小心翼翼避開著什麽。小金有一半魔獸血緣,對於實力等級比自己高的小金都會有畏懼感,事實上所有魔獸都是如此。


    此時小金全身緊繃著將卿狂拉到自己身後,眼神極度不善的瞪著階級明顯比自己好出很多的魔獸,小金登時全身膨脹起來黑漆漆的石塊肌膚看上去充滿力量:“主人,是頭神獸。”


    小金堅定的梗著脖子一步也不肯退讓,大有你敢欺負我主人我就把你揍成肉餅的趨勢。


    神獸?


    聽到小金分析出來的結果,卿狂隨即探出腦袋仔細辨認著前方的黑影。


    雖然眼前漆黑一片,除了弱到幾乎沒有的月光外再沒有其他任何可照明物。但是那修長而妖嬈的身姿,雙臂之中橫躺著一個人,來人不正是冰焰黑蛟和雲修嘛。


    一看到是冰焰黑蛟,卿狂拍了拍小金的手笑道:“沒事,自己人。”


    隨即收起塔從小金身後跳了出來:“老黑,你終於來了,雲修怎麽樣了。”


    原本眼神冰冷打算一口氣劈死眼前小石精的冰焰黑蛟,在看到語氣輕鬆神色怡然的卿狂後當即愣住“卿狂?你不是被擄走了麽。”怎麽不但一點事也沒有,還居然抽空換了件幹淨的衣裳?她身邊的小石精又是怎麽一回事?


    接收到冰焰黑蛟眼裏疑惑的訊息,卿狂一筆帶過:“無意間契約到的。”來到冰焰黑蛟麵前,卿狂皺眉凝重道:“怎麽還沒醒?”不是都服下了火龍果麽,怎麽卻不見好轉?


    冰焰黑蛟無語:“火龍果也是需要時間去吸收的。他此時需要隱秘的休息地方,距離這裏不遠的罪惡森林南部有一些落寞的村落,我們最好先去那裏休息一會。”


    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冰焰黑蛟冷靜分析目光平靜的看著自己時,她忽然想起了左恩爺爺那狡黠的眼眸裏含著睿智的神色,慈祥和藹的看著自己。依稀間還能聽到他對自己的教誨:


    在沒有絕對實力前你最好什麽都別做......


    你沒有多餘的生命去後悔你所犯下的愚蠢行徑......


    明明語氣那麽冷冽,但是她卻感到無比的溫馨。最後,畫麵定格在虛無縹緲的雨夜之中,那個老爺爺目光無比柔和清澈的看著自己,以虛無的聲音開口道:


    丫頭,我有個跟你差不多大的孫子.....


    如果你能離開這個鬼地方,我希望你能把我的骨灰帶回家鄉.......


    丫頭,能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麽.....


    眼睛朦朧一片卿狂倔強的抿著唇靜靜看著此時呼吸平穩心跳漸漸恢複的雲修。太好了,他沒死.....


    左恩爺爺,你看到了嗎,雲修並沒有死我們找到了火龍果,他很快就會好轉起來的。你的教誨我一直都不敢忘......


    冰焰黑蛟沉默的看著卿狂也知道她此時想到和什麽,綠油油的眼睛裏劃過一絲悲憫,隨即開口:“它就是剛才擄走你的魔獸?”奇怪,怎麽一個才六階的魔獸就能躲過自己的精神搜索?冰焰黑蛟不禁多看了小金兩眼,這一看才算明白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小石精,而是傳奇烏金礦!難怪它能躲過自己的精神搜索,當著自己的麵擄走卿狂。


    任何十階或者和自己同階級的魔獸,都不會脫離自己的精神搜索。除非對方是就像小金這樣能自由隱匿在土地裏與之融合一體的礦金。


    冰焰黑蛟皺眉,上下打量著小金,不對,它身上怎麽還有一股魔獸的氣息?就好象.....


    就好象岩石巨人所散發出來的氣息一樣。


    難道這傳奇烏金在轉化凝聚精魂時遭遇了什麽變故?


    許多疑問壓在冰焰黑蛟的腦海裏,但此時他卻沒時間去深究,眼下最重要的是自己契約夥伴的傷勢。


    是以,冰焰黑蛟隻淡淡瞥了眼小金,衝卿狂道:“我們回去吧。”


    卿狂回神,猛吸了下酸澀的鼻尖,點頭笑道:“老黑,出了罪惡之森,你在罪惡森林裏就無敵啦。我走了這麽久剛才又爬了半天黑洞,你載我去吧。”


    她現在全身上下一絲力氣也沒有了。


    冰焰黑蛟隻點了個頭便露出本來樣貌,上次它旁邊有威風凜凜的金翅大鵬和高貴的黃金巨龍,冰焰黑蛟站在它們麵前就跟個小黑棍一樣。


    翅膀沒人家大鵬漂亮,體積沒黃金巨龍碩大好看。整個就跟營養不良的魔獸沒啥兩樣。但此時現在身邊沒有超神獸,冰焰黑蛟展露出威武高大的身軀,漆黑有力的雙翼揮動翅膀,夾起枯枝樹葉一地,眨眼就騰升高空。向罪惡森林南部進發。


    極惡之地好比大海,罪惡之都則是大海裏唯一的陸地。那些能居住在罪惡之都裏的人,階級身份不用多言,都是極惡之地最為出類拔萃的。


    然而那些分布在唯一陽光地帶邊緣的村落則相對比較弱小,他們以東,南,西,北四大地區密集在罪惡森林邊緣。


    冰焰黑蛟此時要去的,正是這四大村落裏實力稍弱的地方。


    露出本來麵目的冰焰黑蛟煽動翅膀,不一會就離開了禁區往罪惡森林南部疾馳而去。卿狂坐在冰焰黑蛟頭頂,感受著耳邊呼嘯的寒風凜冽吹過。雲修此時正躺在她身邊,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卻仍舊沒有蘇醒的趨向,金色耀眼的長發隨風飛舞著,寬大的衣袖也被吹得翻飛起來。卿狂低頭凝視臉色已開始好轉的雲修,不由自主的會心一笑。


    來到這個世界後,她似乎就一直是在逃亡。


    難得有現在這麽坐著聆聽風聲的閑暇時刻。


    回想起自己幾天前還是個普普通通的醫生,努力奮鬥許久好不容易能夠轉正完成老爸的夙願當個稱職的醫生,卻天不遂人願,不但一家人分割一方,自己還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個恐怖的世界。這裏簡直都快瘋狂了!什麽傳奇大魔法師,什麽十階帝王魔獸,魔晶,放逐極惡之地,薩諾菲爾......簡直跟夢一樣。


    那些窮追不舍,被欲望和求生本能熏染得失去理智的強者,上一刻還想著如何將自己置於死地,卻在下一刻被超神獸黃金巨龍一巴掌就給拍死了。這裏仿佛失去了親情,友情,愛情,人們隻看到自己的利益和生死,和那個端著咖啡在電腦麵前玩遊戲玩到昏天黑地的地球完全不一樣。


    那裏的人可以對自己家人冷漠,看不到親人的悲苦卻被狗血的電視劇情節弄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這裏的人卻時刻擔心自己下一刻到底會被魔獸咬死,還是被人類殺死奪走一切。


    那些所謂隻想著救人而不顧一切的高尚情操似乎已經變成虛無,在這裏,如果沒有絕對的實力,你最好什麽都不要做。


    因為你沒有多餘的生命去後悔自己犯下的愚蠢行徑――


    那些高尚情操,是在自己生命不受到威脅的情況下端茶睥睨出來的風涼話。隻有身臨其境,親眼看著因為自己做出的決定而害死得最親的人灰飛煙滅,才能懂得那句話的含義。


    這裏的愛已經枯萎,被上天收回。


    這裏隻有殺戮,適者生存。等你強大到足夠庇佑身邊的人時,再去談那些所謂的高尚情操吧。


    聽著耳邊吟吟淺風呼嘯而過,卿狂腦袋發暈的想:如果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她是否還會義無反顧的為了求生而毫不猶豫的吞下那顆詭異的藥丸?――


    其實答案已經擺在眼前了,此時縱然她想後悔也不可能,更何況,她根本就沒有後悔!


    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會在當初被逼選擇醫生這個職業時聽從老爸的安排。而不是父女兩個冷戰到她轉正。


    是的,她是賭著氣告訴自己的父母自己轉正的事。


    我已經完成你們的夙願了你們現在滿意了吧,我自己的喜好被你們左右你們滿意了吧。看著你們的女兒解剖屍體你們很開心?為什麽一點都不顧及我的感受,不問問我是否願意......


    然而......


    然而,如果能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會轉過身緊緊擁抱自己的父親輕輕在他耳邊低訴道歉:“對不起......”而不是負氣摔門離開。


    人有多少次機會可以給自己後悔――


    風越來越大,卿狂整個人思緒飄飛。被著漆黑的夜空感染,卿狂莫名增添了股悲戚之色隨著靈魂深處對自己雙親的思念,漸漸轉化成奇異的感覺。


    腦海裏那股凜冽的氣息鎖定自己,將自己從悲戚的哀傷裏拉出,隨之就是鋪天蓋地的陰冷和狠戾。耳邊的風也仿佛變的強勁起來,茫茫天地間隻剩下自己,那種唯我獨尊,睥睨一切的感覺充斥著卿狂全身。


    她整個人處於空靈狀態,眼前的一切仿佛都脫離了自己的視線,腦海裏隻回蕩著:八荒六道的口訣。


    有什麽漸漸浮現,卻被冰焰黑蛟淡漠一聲:“我們到了。”給打斷。卿狂豁然醒來,緩緩睜開眼......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其實有八荒六合,但是我改成八荒六道了。嚶嚶......賣萌求收求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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