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影投擲過來,八個白袍人皆是一震。隨之就是寂千城拔劍出鞘的聲音。


    “轟――”


    巨響一過,整個露天聖殿都被毀了大半,此時陽光也徹底照耀大地。


    幾乎是慣性,安道爾等人紛紛抬手遮擋著陽光,以此來緩衝視覺上的不適應。


    和金烏金色的光芒不一樣,太陽在朝霞的迎接中露出了紅彤彤的麵龐,霎時,萬道金光透過樹梢給水麵染上了一層胭脂紅。滿天紅雲,滿海金波,紅日像一爐沸騰的鋼水,噴薄而出,金光耀眼。


    太陽剛剛上升,被鮮紅的朝霞掩映著,陽光從雲縫裏照射下來,像無數條巨龍噴吐著金色的瀑布。


    當大家還在用手去遮擋刺眼的陽光時,雲修已經緩緩走上前。望著湛藍天空飛掠過去的小鳥,感受著陽光穿過指尖,微風徐徐吹來的感覺。


    這就是自由――


    他追尋了二十八年的自由,陽光,今天,全部回到他的手心――


    旭日東升,大家愛漸漸習慣了真正陽光帶來的感覺,緩緩放下了手。卻看到眼前一個金發飛揚,長身玉立的男子雙手張開,擁抱光輝。


    這一次的決定,這一回賤血的盔,再也無悔。為了自由,振翅高飛,振翅高飛――


    陽光之中,雲修幾個深呼吸下來,已經平複了自己跌宕的心。他猛的睜開眼,轉身望著抱臂站在一旁勾唇一笑靜靜看著自己的卿狂,雲修皓齒一笑,溫柔的聲音裏第一次起伏不定,以一種不穩的語氣衝卿狂開口:“卿狂,我們......自由了。”


    我們,自由了――


    是的,我們自由了。


    卿狂放下手踱步到雲修身邊,與他一同沐浴在陽光下。卿狂眨了眨眼,柔笑道:“這裏的太陽會西落,等到第二天又會從東方升起,大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這片廣闊的大陸,我們,是自由的――”


    在這片廣闊的大陸,我們是自由的......


    安道爾和托斯等人也紛紛上前,並列在卿狂身邊。


    半個廢墟的露天聖殿上,那些傾斜倒塌的乳白玉柱前,塵埃飛揚之中。站立著整裝待發的七個人。他們並列而站,任由清風撲麵。每個人的雙眸都前所為有的明亮,仿佛跨越了滿地荊棘迎接光輝的戰士。


    忽然,一隻金絲雀撲騰著翅膀向卿狂等人飛了過來。寂千城一眼就認出了這是頭輔助類的魔獸,當然,引起他重視的是,這是頭被契約的魔獸。


    “被契約的魔獸,這裏還有人。”話才說完,寂千城展開精神搜索,一下子就發現了躲在傳送陣後麵的兩個小卒。


    金絲雀被安道爾一把抓在手心,兩個小卒還在顫巍發抖之際,一道陰影投擲在他們頭頂。緊接著他們看到一個嘴角噙笑優雅踱步而來的少年,他擁有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整個人漂亮到不可思議,嘴角掛著的淺淺笑容也仿佛真正的貴族一般,顯得那麽的高貴優雅。


    然而他們卻看到這個少年雙手手背上猩紅的“贖罪”二字,登時嚇的臉都白了。


    “放逐之地的守護人,你好。”卿狂蹲□友好一笑:“還記得我麽,被你從高空丟下去的人。”


    還記得我麽,那個被你從高空丟下去的人――


    小卒驚呼一聲,震驚萬分的眼眸裏顯然是想出了卿狂的身份:“是你,你不是――”


    卿狂忽然伸出手,拍了拍小卒的肩膀,淡笑一聲:“想起來了?”


    小卒被拍的臉色蒼白如鬼,虛汗也一直流個沒完,微微顫抖的雙唇已經揭露了這個小小士兵內心的恐慌。


    這個被自己從高空戲謔一丟的女子,竟然短短不過幾天,就以無法預測階級的身份,從放逐之地出來了。


    而從這個女人的眼神裏,他讀懂了那漆黑深邃眼眸閃過的一絲冰冷的含義。


    她既然女扮男裝就一定有她的理由,現在那八個白袍人已經死了,這個世界上,唯一知道她是女人身份的就隻有自己,所以,他必死無疑――


    有時候,要殺一個人不一定是跟自己有什麽深仇大恨,僅僅因為無意間知道一個秘密,也足夠置自己於死地。


    卿狂依舊保持微笑,但是那隱匿在笑容裏的冰冷卻如點點寒光,透過漆黑的雙眸直接傳達給了士兵。


    那雙漆黑的眼眸太冷漠,仿佛在看一個死人。不知道為什麽,小卒忽然間好像看到了當初自己把這個女孩從高空丟下去的眼神,也是這麽冷漠。


    從這一刻開始,他才真的相信,這個世上是有報應的――


    而現在,他的報應就來了。


    可是,縱然是報應,他也可以選擇有尊嚴的死去!!


    利器劃破咽喉的聲音傳入卿狂耳內,她甚至連眼皮子也沒有掀動一下。其實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不是殺死別人,而是看著別人死在自己麵前卻無動於衷的人。


    卿狂不認為自己是好人,事實上在左恩爺爺死的時候,她就這麽認為了。


    神的旨意被違背,族人的傷悲――


    神......我們並不是要與你做鬥爭,我們隻是,想在這片大陸――活下去!


    既然一開始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麵,那麽,又何必去求神的寬恕?


    如果這片大陸如同你們所謂的神一樣,想要驅逐我們的話,那麽,我們就憑借自己的實力,在薩諾菲爾立足給你們看!!


    所有人都沉默不語,卿狂剛才的舉動已經無聲說明了很多。也明確表示了自己的立場,安道爾察不可覺的歎息一聲,隨即上前豪邁一笑,一把勾住卿狂白皙的脖子爽朗道:“有你的,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被勾住脖子的卿狂嘴角狠狠抽了抽,知道左恩爺爺的幻戒已經把自己的肌膚很好的改變,當即不再做作,雙手抱胸勾唇邪魅道:“我要去尋找一個人,還有......”


    把左恩爺爺的骨灰,帶回他的家鄉――


    “天下之大,你要怎麽在茫茫人海去尋找一個人?”安道爾皺眉:“知道他叫什麽名字家住何方麽?”


    卿狂無奈一笑,搖頭道:“如果都知道,那就不叫找人了。”


    安道爾隨即不再說話,這時,應離忽然從魔獸空間出來了。


    漆黑的長發高貴優雅的姿態,應離無論出現在哪裏都絕對是最搶眼的。除了他那雙漂亮到不可思議的眼睛,還有就是他那張可愛小正太的臉蛋。


    小小年紀的應離深沉的皺眉,衝卿狂開口:“卿狂,剛才在極惡之地,那個天戰神自爆是為了靈魂逃逸,現在他肯定知道了大家已經出來的事。”不然也不會有宗師出現在這裏,不得不說,應離也是被一時的興奮衝昏了頭腦,才忘記了神級以上的人已經可以通過自爆來逃逸靈魂。


    卿狂詫異挑眉:“靈魂逃逸?”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如果應離說的是真的。那麽這就意味著他們即將麵臨一場惡戰。


    應離點點頭,語氣有些凝重:“遺留在極惡之地的五彩火鳳沒有降級,這就是最好的說明!”


    卿狂聞言神情也前所未有的凝重起來,是的,在天戰神自爆後他的本命魔獸並沒有被法則降級,這就意味著天戰神根本就沒有死!


    “而且,天戰神隻是投影降臨。”□死了,不代表這個人也死了,他的本尊,還在薩諾菲爾。


    剛擺脫牢獄重獲自由的七個人登時一片嚴肅,所有人都知道,即使是進階後的應離,也隻能勉強阻止天戰神投影片刻。如果來的是天戰神本尊的話......


    難怪應離會忽然從魔獸空間出來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艾琳細如蚊呐的聲音傳來,卿狂凝眸思忖片刻,斬釘截鐵道:“事到如今我們不可在放逐之地那般張狂了,他們有一個天戰神和整個薩諾菲爾做後盾,目前我們不能硬碰硬,為今之計我們隻能兵分幾路分散他們的視線。”


    “有道理。”雲修點頭:“冰焰即將蘇醒,除了天戰神,一般神級的人我還是有能力從他們手中逃脫。”


    卿狂:“那好,事不宜遲,我們在此分別。記得隱藏好自己,等到我們緩過氣來,一定要狠狠反擊他們!”


    現在綜合實力,他們還太弱了。就算現在把九重寶塔裏的人和魔獸都放出來隻要天戰神一到,他們必死無疑。


    才一起共患難的七人隊便在朝陽之下,露天聖殿上依依惜別。


    蒼茫大山之中一個黑衣少年牽著一個藍色眼眸的小男孩幽幽踱步在密集的林子裏:“應離,你怎麽不回魔獸空間?”


    咱們的大魔王小應離哼了一聲,瞥嘴道:“沒有本大王的幫助,你不可能躲過他們的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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