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還在繼續,在狠狠滴落地麵的刹那就被悶燥的空氣和周圍無比澎湃混雜的靈氣蒸發。大家警惕的看著沐浴在銀色光芒下的聖皇,他微微張開雙臂,原本悠長的聲音此時也帶上了無比的莊嚴和認真:


    “至高的光明主神,掌握世界光明的神啊,請聆聽我的祈禱。尊貴的主神,請回應我的請求我乃光明之子聖殿之皇,在此請求您的虛影降臨驅逐時間陰暗,讓光明重返人間。”


    隨著聖皇聲音落下,自他銀色光芒裏開始回應、震動的大地和顫動的天空、周圍不斷凝聚而來的狂風,緊接著,夜空漸漸開始被驅逐,一束星點銀光仿佛是穿越了一個時空,直照耀在聖皇的頭頂。


    “召喚光明主神的虛影?”應離麵色凝重的看著這一幕,別人不懂,不代表應離不懂。在他的記憶傳承裏,這類大規模的召喚陣法非常可怕。


    “應離,他要幹什麽?”卿狂這時也利用狂鷲飛到了應離的身邊。


    銀色的光芒在漸漸變大,應離麵沉如水,一改往昔狂妄的樣子。低聲道:“現在沒時間解釋這麽多,你讓所有人回到九重寶塔,這個小小的光明主神,我來對付!”他倒要看看,是聖皇召喚的主神虛影厲害還是他自身的圖騰厲害點。


    略微驚訝的卿狂點點頭,在狂鷲轉身回去的刹那,卿狂還是忍不住開口:“萬事小心。”


    應離隻胡亂的點了點頭,緊接著他片刻時間也沒有耽誤的開始了吟唱:


    “偉大的君王,我族的榮耀之主創.世魔天君臨者我偉大的盟友,遵循血的神聖契約,自我族血脈之始為始,以我族血脈之終為終,回應您的後裔歌蘭蒂斯.雷諾雅炎.司音的召喚,化做我的力量!”


    漆黑的法則紋路瞬間展現出來,巨大的陣法之中,應離這小小身軀顯得格外的渺小孤寂。


    然而聖皇卻麵色極其凝重起來,這個神秘的小孩果然是魔族中人。而且他居然就是“那個層麵上”要捉拿的人!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才一出世的小孩起誓的對象居然直接是魔族創.世君臨者。而且剛才他自己也說了,他是君臨者的後裔,也就是說,他是魔王!!


    上古的大戰他也從一些卷軸書籍裏看到過,現在的魔族已經今非昔比。自從魔族君臨者隕落、各大板塊大陸破碎塌陷之後,魔族就已經消失了。而這個擁有純正血統的小魔王居然是司音家的,更是古老的魔族。


    聖皇怎麽也想不到,放逐之地那塊塌陷的大陸裏居然藏著這麽一個人物。難怪“那位”一直找不到他。居然是乘著板塊破碎塌陷之際躲到這來了!


    銀色的光芒和黑色的光芒形成強烈的對比,就好比一邊是冉冉升起的太陽,普照大地,一邊卻是連月亮也沒有的漆黑夜空,可謂日月同輝。


    兩個強大的陣法導致空間極度扭曲,就連地麵上亂作一團的諸神和放逐之地的人也紛紛停止了動作,呆滯的看著他們有生之年根本不曾見過的一幕。


    銀色的陣法漸漸擴大,直到一個半闔著眼瞼、麵色無暇俊逸男子的一張臉出現在聖皇大人的後背上方。


    巨大的臉顯得毫無生氣,卻又隱含無比的威壓。使得地麵上所有人包括魔獸和諸神都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這就是主神的虛影!


    然而應離這邊也召喚完畢。


    漆黑的光芒直衝天際,一圈又一圈的卷著周圍密集的烏雲和狂風。就連一些來不及落到地麵上的雨滴也被卷了進去,陣法以幾倍數擴增著。直到漆黑的法則紋路停止擴大。


    隻聽一聲清嘯響徹天地,一雙巨大的黑色雙翼遮天蔽地的展現在世人的眼中。羽毛震落,飄飄灑灑。


    一雙湛藍色的眼眸仿佛凝動了世界上最美麗的風景,那麽的漂亮,卻又那麽的冷漠。


    漆黑的光芒散去,映入眼簾的是一雙修長有力的雙腿。貴族公子一般的長靴越將其襯托的完美,窄小的腰身與天生衣架的骨骼一瞬間就將應離與在場所有人劃分開來。


    小小身姿竟已傳承的如此完美,這頭魔獸無論是誰,成長之後都將是他們的心腹大患。


    看到這一幕,諸神此時已經動了殺心。


    與聖皇大人通過吟唱降臨主神虛影不同的是,應離身後既不是什麽人的一張臉的形狀,也不是直接召喚出一個大魔王,而是一隻黑色、仿佛被篆刻在石頭上的一隻漆黑大鳥的黑影樣子。被篆刻的周圍一圈一圈映著漆黑詭異的文字。文字周圍全是類似應離一般的漆黑火焰,火焰又將文字包裹。一圈一圈森羅萬象直接照耀整個天際,隱有超越主神虛影的趨勢。


    這就是圖騰!


    這就是應離憑借進階之後所得到的傳承力量,司音家族的圖騰!


    事情發展到這份上,卿狂也明白了此時的利害關係。當即越到低空希望放逐之地的人能夠安全回到九重寶塔裏,這裏實在太危險了,從應離不苟言笑的神色看去,卿狂再怎麽笨也聞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因為,自打她認識應離開始,第一次見他露出除高傲冷漠外其他的表情,憑這點也足夠卿狂重視。


    然而戰場上千變萬化,卿狂擔心應離之際已是錯失良機,現在才想要抓回這時機,已經是晚了。在卿狂飛身而下之際,她的身後已經爆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很顯然是應離與聖皇真正對決上了。


    那爆炸的威力到底有多大卿狂背對著他們,無法看到。但從她坐下飛騎直接震成灰燼便能窺探一二。


    一瞬間,整個聖殿天際都如同白晝一般,刺的人心晃晃。卿狂還在納悶自己怎麽就在這餘威幸存下來時,一雙白皙漂亮的手卻在此時從她背後緊緊幻抱住了卿狂的脖子橫在她胸前,另一隻手環在她腰間,隨即一股溫熱的氣息灑在卿狂白皙的脖頸間,背部也壓上一個人來。


    卿狂下意識的扭頭,卻看到她的身後居然是長發飛揚,藍眸似海的應離。見到卿狂扭頭看著自己,應離又是悶哼一聲,一語不發。


    卿狂又是一陣心驚,隨即看到她身後尾隨追來數道銀色的光芒。緊接著大地之上傳來噗噗的聲音,這下繞是卿狂,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但是從應離第一時間離開戰場選擇暴露背部將卿狂攬在懷裏的行為不難看出,在主神虛影和應離圖騰的對決之中,似乎是應離吃了虧。


    但是聽到大地上的異樣,卿狂又將視線轉向大地。原本諸神所在的位置此時已經是灰燼一片,這下卿狂完全猜到了應離和聖皇對決的情景。


    在她離開高空的刹那,應離和聖皇兩人似乎都不想和對方正麵碰上。不然威力也不會隻有這麽大,兩人都明白此時還不到真正對決的時候。都不想受傷!


    既然都不想受傷,更不想受製於人。唯一的辦法就是換攻擊目標,很顯然聖皇將主神虛影投擲在卿狂的頭頂,希望能借此轟殺卿狂、這樣還能毀了九重寶塔。


    不得不說,聖皇不僅能力強悍,就連心思也細膩到令人害怕。摧毀主心骨,癱瘓一件連他都看不透的法寶,能在第一時間就看透這點,這樣的人的確有資格當上聖皇。


    至於九重寶塔裏還有什麽東西,這些聖皇都不在意,人都死了再厲害的東西也無法被召喚,無主的東西哪怕在怎麽厲害也一樣是廢物。


    但卿狂卻活了下來,很顯然應離也猜到了聖皇的意圖。他並沒有戀戰,而是選擇以法則的力量、以契約者的身份瞬間來到卿狂的麵前,為她擋下了致命一擊。


    應離本身就帶著重傷,這種情況下還能有和聖皇一戰之力,足夠聖皇起殺心。要知道,主神的虛影一降臨就意味著主神的十分之一的力量被降臨到戰場上,可在這樣的情況下那隻神秘的魔獸居然還能硬扛下這麽恐怖的力量,硬是煽動翅膀抱著卿狂逃亡。


    在這種情況下聖皇怎麽還會留著應離和卿狂,當即揮手,一下子就發動了數道天空戰神的神技。這也就是卿狂為何聽到應離悶哼的原因,他還處於幼年期,又是重傷之中本就難以自保現在又抱著卿狂,繞是無恥腹黑實力再怎麽強大的應離,此時也隻能老老實實的抱著卿狂默默忍受著天空戰神的神技。


    數道銀色神技的光芒將卿狂和應離包裹在裏麵,讓人看不清楚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從應離蒼白虛弱的神色來看,情況一點也不樂觀。


    天空戰神的神技威力可不是一般的厲害,雖然有應離保護卿狂,但那餘震的威力也夠卿狂喝一壺。卿狂當即抑製不住,體內氣息大亂,一口血毫無預兆的噴了出來,竟是震昏了過去。應離也好不到哪裏去,兩個人幾乎是半昏半逃的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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