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溢彩的無盡玉梯前,黑狗怒目而視,最後一絲理智在強製壓著自己的憤怒。森森牙齒也皆數露了出來。


    很顯然,這隻死狗真的動怒了。


    黑狗麵前是兩隻巨大的超神獸,雖然對方肉身已死僅一縷靈魂在維持意念,但卻不容小覷。


    八根玉柱已經毀了兩根,走出兩大超神獸,想要聯手將黑狗永久的留在此地。在它們看來,黑狗就是棄主人不顧的叛徒,今日更是帶著人類想要挖掘神墓,擾主安息,簡直罪該萬死。


    “吼――”


    驀地,黑狗一身響徹天地的咆哮傳來,根本不像是狗叫,倒像是遠古猛獸一般,撕裂獵物的吼叫。兩大超神獸麵色巨變,不由自主的到退一步,黑狗臉上卻絲毫不見波瀾,似乎不以為意。


    它壓著沉重而緩慢的步伐,一字一句道:“我與他出生入死,橫穿無盡森林時你們在哪裏?我尋找天華聖水想要複活亞希時你們在哪裏?我萬裏追凶最後落得半死不傷的鬼樣子時,你們又在哪裏?”


    黑狗每說一句,所帶來的威壓更駭一分。它止住腳步定定的看著兩大超神獸,最後,嗤笑道:“你們懦弱的不敢與敵人交戰,放棄強大肉身甘願陪葬。就算天華聖水在你們麵前,恐怕你們也不敢去搶奪!”


    “你......”兩大超神獸心中駭然,似是在怒黑狗衝自己咆哮,卻更像是被黑狗的話震撼得不能動彈。


    出生入死、追凶萬裏、半死不傷,甚至搶奪天華聖水......


    這些,它們想都不敢想。


    “死狗......”卿狂漆黑的雙眸充滿的震撼,似乎有點明白它為何見到寶貝就要搶了。


    黑狗俯視兩大超神獸的靈魂,打從心底不屑與之交談。


    這兩隻超神獸,不過是亞希當初契約來的魔獸,與自己相比,簡直天壤之別。


    如果不是因為它被叛徒兩個字所刺激,也許它不會發作。


    兩隻超神獸對視一眼,隨即無比沉默。


    事實上當初它們也不信這隻狗會在主人危難之際叛主,因為,沒有人比它們更了解這隻狗有多麽忠誠。


    “刷拉拉......”


    陰暗的空間裏,兩隻玉柱恢複如初,隻有那蒼茫無盡的回音傳來,悲天憫人的不似凡人:


    “去看看吧,主人彌留之際,心中所念,唯你而已......”


    說不出是悲哀還是什麽,作為魔獸,主人連死時想的都不是自己,它們的確悲涼。


    唯你而已......


    最後四字宛如梵音,不僅消除了黑狗渾身釋放出來的殺氣,甚至連周圍的氣場都改變了。卿狂終於鬆了口氣,心裏卻對那位亞希大人更為好奇。


    “神的眼淚......”卿狂呢喃,黑狗卻渾然不覺,有些跌撞卻雙眼幽深的走向玉梯。


    “亞希,亞希,你是相信我的,是麽......”黑狗的聲音從玉梯傳來,仿佛瞬間蒼老千年一般。緊接著,它身子一歪,險些滾下玉梯,好在卿狂一直盯著黑狗,連忙上前扶住它緩緩走上玉梯。


    “管他萬人所指,管他人神共憤,你不離開,我信你!”那句話猶在耳旁,仿佛跨過了滄海,越過了桑田,清晰的飄到它得耳內。周圍飄渺無比,仿佛那個長身玉立的男子還在自己身旁,坐在漫天飛花之中,爽朗的衝自己笑道。


    你不離開,我信你――


    你始終信我,我卻還是離開了。


    亞希,你不該啊,為一個失去神智的人所亡,實在不該。天下皆在你手,卻為了一句朋友諾言而神滅魂散,亞希,你要我該恨該喜?


    玉梯光滑無比,倒映著此時卿狂清秀絕美的樣子,隻是那雙眼裏卻帶著深深的震撼與沉默。


    如果她沒看錯,每上一階玉梯,黑狗眼裏的淚便滾落一次。


    九十九玉梯,九十九滴淚。


    終於,一人一狗站立在玉梯的盡頭,轉身便可俯瞰整個大殿。


    “小花,你為何要阻止我?”玉柱內,聖猿很是不解。


    被稱呼小花的花豹則微微歎息,遠遠看著那隻嶙峋背影,幽幽道:“敵人究竟如何強大你我又不是不知,試問,那隻死狗當初天賦異稟,怎麽到今天才這般修為?如果不是被那人所傷,此時隻怕也是一人之下的地位了。”一人之下,剩下的那句它沒說,也不需要說。


    萬人之上,誰與爭鋒?


    卻為一個死人,甘願承受今天這種後果......


    聖猿被花豹的話一時噎住,隨即也點頭道:“難怪幾千年來我總是感覺到地麵上有一股強大的威壓存在,想來定是它一直默默守護吧。”


    花豹沉默不語,聖猿看著一人一狗走到了玉梯盡頭。聖猿又道:“剛才想殺的可不隻是我,你的殺氣一點也不比我低,怎麽反而你卻像是洞察天機一樣?”


    “咳。”花豹小小尷尬一下,剛才的確是它過激了。它高深莫測的瞥了眼其餘六根柱子,腦袋向一個地方抬起下巴撇了下嘴,卻什麽也沒說。


    聖猿順著花豹所指,透過六根通體泛白的玉柱望向玉梯之上,隨即膛目結舌:“那......那位跟你傳音了?它居然還活著?”強大如戰鬥聖猿的超神獸,也不敢直呼其名字,以那位代替。


    花豹再次歎息,點頭道:“我也沒想到,那位居然還存在於世上。你沒看到,其餘老鬼一個也沒出來麽。”就它們兩個,跟白癡一樣不顧一切的衝出來,真是丟人現眼。


    這下聖猿徹底沒了脾氣:“既然是那位親自開口了,估計不會善罷甘休,主人當初所受的神滅魂散之苦,想來也終可得報了。”它們也終於可以安息了。


    “不盡然。”花豹深深看了眼玉梯之上,那個清秀漂亮到不可思議的少年,準確來說,是他的左臂,喃喃道:“連那位也落的如此下場,隻怕複仇之路極其漫長。”


    “嗡.......”


    一道嗡聲傳來,緊接著法則光芒將玉梯上一人一狗包裹住。卿狂無比震撼的看著眼前這一幕,膛目結舌:“不.....不是說死了麽,怎麽......”怎麽她難道看到是鬼?


    玉梯的盡頭,一尊巨大的玉石長椅之中,坐著一位極其偉岸的男子。他長發飛揚,唇帶笑意,看上去風流倜儻,飄逸至極。但因坐臥的姿態霸氣萬千,竟無知無覺間,給人一種手掌天下權的感覺,十分攝人。


    敢坐在大殿之中的,難道是神墓主人?可不是說那位大人連屍體都沒有留下麽?那眼前這個男子又會是誰?


    “是虛影。”黑狗歎息一聲,不複剛才的激動跌宕。


    卿狂聞言,仔細一看,果然在長椅之中看到了一塊橢圓形的水晶石頭。


    水晶石頭被放在一個青銅片上,其中散發出來的光芒便是這個男子的虛影。


    “好強勢!”卿狂略微感到吃力,僅是水晶石頭投擲下的虛影都讓人感到難受,不難想象他本人有多可怕了。


    而黑狗則絲毫不覺,依舊上前,來到那個虛影麵前一寸後便不再動彈。


    卿狂也不好多言,陪著它一直站著。


    可黑狗卻仿佛石化一般,無知無覺,就這麽一直站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卿狂從敬畏到平淡,再到無聊,隨即隨意打量以打發時間。


    卻不想在無意之中盯住了水晶石上的青銅片,那青銅片不大,寬大約一米,長也不過半米,但卿狂卻看得愣了神。


    那青銅片根本沒有任何力量或靈力流動,卻因上麵的字而便的詭異萬千,通體散發靈氣一樣。卿狂心想著左右沒事,幹脆看看古時候的字到底長什麽樣。


    “是電閃九煉。”忽地,菲爾輕輕開口。


    卿狂正因不認得古字而大感鬱悶時,卻聽到菲爾的聲音,當即虛心詢問。


    所謂的電閃九煉,隻是一門步法。終極階級也不過九煉,但電閃兩個字卻猶如明燈,卿狂幾乎是馬上決定,要學習電閃九煉。


    菲爾輕輕一笑,沒有反對也沒有同意。而是輕飄飄反問:“你看得懂遠古時期的字?”


    “.......”


    卿狂無語,她的確看不懂。但不代表別人也看不懂,當菲爾說出其來曆時,卿狂就一點也不擔心了:“你教我!”


    “憑什麽?”


    卿狂無比奸詐:“你居住我身體這麽久,就當給我房租吧。”


    菲爾氣樂了:“我教你開辟第三種力量,瘋狂進階就已經抵過一切了。”


    卿狂一點也不慌張,以幻力控製左臂就要觸碰到黑狗。菲爾臉都綠了,該死的,還是被這死丫頭察覺到了,居然敢危險自己!


    混蛋!


    菲爾心裏詛咒,嘴巴卻連忙道:“好了,我教你就是!”


    卿狂滿意的收起左臂,一副乖巧聆聽的樣子:“那就有勞菲爾了。”


    哼哼,別以為我察覺不到你自封沉睡,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何一看到這隻黑狗就降低自己存在。但你們之間絕對有淵源,拿黑狗威脅你,再合適不過。


    果然,卿狂這麽一試探,菲爾就露出馬腳了。


    混蛋王八蛋!


    菲爾氣的罵人,它一直隱匿自己,就連卿狂幾次被群蛇和怪物襲擊時都忍住沒有出手,卻不想被這個小妮子察覺異樣,瞅準空檔了。


    菲爾十分無奈,卻還是乖乖在卿狂心底翻譯起來。


    卿狂越聽越駭然,最後一改嬉笑的樣子,無比認真。


    電閃九煉,我非要學會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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