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小路的兩側依舊綻放著豔麗旖旎的花朵,大片大片密集的盛開,一眼望去,好像看不到盡頭。.tw[]她睜開那雙漆黑的眼睛,抬起手凝視片刻。


    神啊……


    她這就成神了麽?


    據說,神是能夠擁有無盡生命的萬物之靈,它們翱翔九天之上,悠悠歲月彈指一瞬。神似乎是永垂不朽的傳說,似乎是她永遠也到不了的一個高度,可現在……


    她已成神,感受著體內無上澎湃的力量,她甚至能夠捕捉周圍的任何氣息,那些飛舞的螢火蟲,綻放的花朵……似乎隻要她願意,抬手便可皆化虛無!


    這就是神的力量麽?她有些感到不可思議,按道理來說,此時她的階級也不過是個戰神,可她卻隱隱覺得不對,似乎……她的這個神級,與一般的神級有所不同。


    哪裏不同她也說不清,眼下她必須離開這裏,回到人間!


    這條幽冥小路若隱若現,一會隨煙霧散去,嫋嫋婷婷。一會鋒芒畢露,透露著一股淩人之氣。她絲毫沒有猶豫,大步踏了上去,不再回頭。


    路有多長她不知,她走了多久她也不清楚,她以為她會一直這麽走下去,直到周圍的彼岸花再也看不見,螢火蟲也漸漸沒了蹤跡,一團團混濁的氣體迷惑了她的眼睛,她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已經到了路的盡頭。


    非常奇怪,路的盡頭是一團團更加漆黑的霧,但周圍卻沒有了奈何橋時的滾滾陰風和嗚咽的哭泣聲,她透過層層聚散的雲霧,看到了一座屹立恢宏的殿宇。


    這座殿宇周身沒入漆黑的雲層之中,隻露出一個若有似無的輪廓。若不是她已經習慣了這裏的漆黑,一時間,縱然是神,一時間也難看出擺在她麵前的究竟是什麽。


    黑色大殿透著一股死亡的氣息,而她並沒有收到壓迫或者生命威脅的感覺,她低頭看了看鏈接殿宇的腳下的路,是一座拱橋,橋的下麵則是死氣沉沉的黑水。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黑水似乎就是忘川水,掉下去可是連骨頭都不會剩下,比奈何橋,孟婆還嚇人。


    她深吸一口氣,隨即踏了上去……


    不知是不是錯覺,當她踏入拱橋時,底下原本的死水瞬間好像恢複了流動,伴隨著黑霧,在漆黑的周圍潺潺響起,格外瘮人。<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tw</strong>


    “你是何人?膽子不小,敢闖酆都!”


    拱橋盡頭,不知何時站著一位紅衣男子,他淡淡的闊眉,蒼白的臉,看著有些古怪,此時他正麵無表情的看著這個不速之客,一頭漆黑長發亂舞。


    酆都?


    這裏居然還有人?


    想了想,她抱拳,上前一步:“在下,時卿狂!”


    在下時卿狂……


    曾經,她也是這麽跟別人介紹自己,好像昨天,又像是滄海桑田……


    這三個字似乎是個魔咒,她輕輕開口,道出這三個字時,心底微不可查的一顫,有些哽咽,有些酸澀。


    三千年,她再世為人,親口承認自己就是時卿狂時,也許就連她自己都說不清這裏還藏了怎樣的情感。


    她忽然想起那個被她丟在風裏的銀·色麵具,此刻,她竟有些悵然若失。


    時卿狂?!


    那男子聞言臉色大變,原本蒼白的臉更加雪白,此時看著都有些陰慘慘的了,卿狂看著,心裏突突的。


    這家夥怎麽跟九頭蛇皇白老九有幾分相似,都是陰慘慘的模樣。


    紅衣男子臉色變了又變,兩人一個站在拱橋,一個站在橋尾的對視,許久,那男子恢複如常:“時卿狂,隨我來!”


    說罷,他自顧自的轉身,沒入漆黑的雲霧之中。


    卿狂詫異的望著他的背影,當即尾隨,連忙跟了上去。


    跨過拱橋,卿狂算是正式進入了酆都城,這裏共有兩道城門,在二道門和頭道門之間有兩盞幽幽藍燈高高懸空漂浮,卻紋絲不動。一盞光亮無比,一盞昏暗黑沉。


    那紅衣男子隨著暗燈走下去進入了白玉雕成的第二道巨門。卿狂好奇那盞更加明亮的燈,它的巨門後麵會是什麽呢?


    好奇歸好奇,她也就想想,隨即立馬跟著紅衣男子進入第二巨門。


    一進入二道門,卿狂便看見了麵前並排排列的十座城門,十座城門入口個個詭異陰森,直覺告訴她,無論哪個門她都去不得,這是一種來自生命受到威脅的感知,卿狂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然而這些都不是主要的,真正讓卿狂忌憚的,是麵前這個紅衣黑發的男子。


    她已經是神級強者了,可是她還是不清楚這個男子到底是怎麽出現在她麵前的,而且她完全相信,這個男人擁有瞬殺她的絕對實力!


    卿狂老實巴交的跟著紅衣男子走,乖乖的沒有任何反抗或者發出質疑的念頭。


    這個人,絕對是個超級高手!


    沒準孟婆就是他殺的也說不定。


    卿狂左右尋思著,這個人的實力就如同當初她在死亡之嶺遇到神王一樣,這已經不是能不能逃的問題,而是惹怒他會不會死的下場。她實力不夠,隻能如此。


    十座城門口排在紅衣男子的麵前,他連看都沒看,熟門熟路的便選擇了第六城門口走了進去,卿狂敏銳捕捉到,這座城門居然跟他衣服的顏色差不多,巨門周邊透著一股緋色之芒。


    這進個門難道還有講究不成?卿狂不解,隻能默默跟在這個危險的男人身後,盡量降低存在感。


    這十座城門,每個殿堂門口都有兵把守。這些士兵目不斜視,根本沒有把卿狂放在眼裏。


    卿狂粗略一看,這裏特麽隨便一個士兵都是神級之上的人,乖乖,這裏的主人得有多流弊,居然讓神給他看大門!


    感受到卿狂目光,那些士兵紛紛不悅,但看了看她麵前的紅衣男子,他們都紛紛吞吞口水,選擇無視。


    卿狂也察覺到了這一微妙變化,心裏忽地咯噔一下,臉色刷的就白了!


    酆都,十殿……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丹心清靈決上曾說,幽冥二界共十殿,十殿有二王,冥帝,幽皇……


    這個人,這個紅衣男子極有可能就是幽冥十殿裏的人,而且他是從兩大城門進入,也就是說,這個紅衣男子不是幽皇,就是冥帝!


    丹心清靈決上說,奈何橋是冥帝所造,那麽極有可能站在她麵前的,就是冥帝!


    難怪她感覺此人修為深不可測,如同不可攀岩的大山,感情這是幽冥界的冥帝啊!


    卿狂心裏一陣狂瀾,此時她越看那紅衣男子,被她沒收的奠基神石就越發的沉重,好像它能隨時掙脫而出,朝那紅衣男子飛奔而去似的。


    那紅衣男子帶著卿狂一路疾走,直到越過了城門站在了一條猩紅的路上,於一扇古樸巨門麵前,頓下了腳步。


    “聽了你諸多傳聞,今日卻如此相見,本座著實好奇,你這小神不過十六,竟讓幽皇頭疼了這麽久,本座以為你能是什麽三頭六臂,今日一見……”紅衣男子幽幽轉過臉,蒼白的臉上露出曬然一笑的表情:“不過爾爾。”


    卿狂停下腳步,她左右觀望,發現這裏是唯一的出入口,底下是萬丈深淵,周圍狂風肆虐,陰狠的幽風陣陣刮來,她居然能聞到深淵底下的一股腥氣。


    來時的門已經遠離,此時這條唯一的路上,站著這個古怪的男子,他的身後就是巨門,一座……她感到非常熟悉的巨門。


    但他好像有些來者不善,不僅言語不善,就連停留的地方也讓人臆想連連。


    這裏左右無路,底下是萬丈深淵。這條幽暗小路就好像這座巨大黑暗城堡的一條小小鎖鏈,似乎稍有不慎,那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她曆經兩世,麵對這種情況,她也算門清,對方不善,她也不會多親和。


    “幽皇是誰我不清楚,他如何頭疼那是他的事,在下就這一幅尊容,閣下看不下去那就不要看,請讓開,我還有事!”卿狂說罷便要繞過他。


    在這種情況下,多呆下去就多一分危險,如果動起手來,麵對這個可能的冥帝,她是半點勝算也無。


    “你就不好奇本座為何知道你?”耳邊,傳來紅衣男子的聲音,如鬼魅般幽幽響起。


    卿狂皺眉,冷冽回應:“不想!”


    對於這種裝神弄鬼的人,她向來不喜。


    “嗬……”又一聲笑聲輕輕傳來,他淡淡轉過身,直視卿狂背影,道:“時卿狂,這扇門的後麵是你所承受不起的,本座給你兩個選擇。”


    他伸出手,皓齒一笑:“怎麽來的怎麽回去,再者……自己從這裏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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