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從龍衿的肩膀上爬下,朝秦濮陽手中的青行燈移去,細小的身子很快的就爬到了青行燈上麵,並繞著青行燈轉了一圈才停下,盤臥在秦濮陽手邊的位置,嘶嘶的吐著紅信子。


    龍衿見狀不語,等小傻自己開口。小傻的小腦袋觸了觸青行燈,從青行燈的上麵見到裏麵飄蕩的鬼火般的魂魄,先是垂涎的盯著看了看,才將注意力集中在青行燈下,最後揚起小腦袋轉向龍衿,在她心裏開口說道。


    “主人!這裏麵的那東西小傻明明是見過的,可是現在也不知是怎麽回事,就變了個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塊碎片了!”


    心裏聽到小傻的話,龍衿立即問道,“那它應該是什麽東西,怎麽現在就變成了碎片?”


    小傻的小腦袋晃了晃,怎麽也想不起來那究竟是什麽,總之它就是覺得很熟悉!


    “主人!那下麵的東西,你可以取出來啊?”小傻睜著萌動的大眼,說道。


    龍衿卻是搖頭,“裏麵什麽都沒有,這要怎麽取出來。”


    “手眼可以取啊!小傻印象裏就是這樣,它是和手眼在一起的。”小傻奶聲奶氣的聲音繼續說道。


    龍衿低頭看向自己攤開的左手心,那隻眼瞳清晰可見。楊紅依的那次,也是小傻告訴她手眼可以去抓她,這一次說不定真能找到下麵的東西。


    “可是如果我從青行燈裏麵拿出來,那些魂魄會不會跑掉?”龍衿不確定的問,如果那樣東西是青行燈的重心,也是攝魂聚魂和控魂的關鍵的話,一旦她拿走之後,青行燈裏麵那近十萬的魂魄該怎麽辦?


    “小傻不知道。”小傻的小腦袋垂下,趴在青行燈上。


    手持著清醒的秦濮陽見龍衿養的那條小蛇爬到青行燈上後,就不再同了,疑問的目光看向龍衿,卻沒說話,也沒輕舉妄動。


    這癮君子的毒可是很厲害的,他若是不小心手抖了抖,被它咬一口,可就不好了。


    三婆看龍衿一直看著趴在青行燈上的小傻,心想她可能是在跟小傻說話。八年前這條癮君子突然賴上龍衿,從此就再不離開了,而且也知道龍衿可以與它交流,時間久了,也幾乎是將它當成家裏的一份子。


    最重要的是這條癮君子,基本上就不需要她喂養,既省事又省心。餓了就會自己跑出去溜一圈吃飽了回來。


    “衿丫頭,你在和它說什麽?”看龍衿一瞬不瞬的看著它,三婆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龍衿收回望向小傻的目光,對麵前的三婆說,“表姑婆,小傻說我可以取出燈下麵的那個東西。”


    三婆聞言,還沒說話呢,就被秦濮陽搶先,“怎麽回事?你可以取出來?這下麵不是人類觸碰不了的嗎?”


    “小傻的意思,應該是我的手眼可以吧。”龍衿攤開左手手心,將那赫然醒目的眼睛露在幾人的視線中。


    “衿丫頭,這……你是從什麽時候發現的?”三婆見到龍衿手心上的那隻眼睛,臉上一謹就問道。


    “八年前!就是遇到小傻的時候,它當初就是因為這個才賴上我的。”龍衿說的無奈。


    “這……”秦濮陽將手中提著的青行燈放在一旁,目光灼灼的盯著龍衿手心裏的那隻眼睛看,就連季謙齊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湊了過來也看向龍衿手裏的眼睛。


    那隻在龍衿手心裏出現的眼睛,更確切的說,是由她手心裏幾條重要的紋路組合而成的。


    在玄學中,手相也是其中一種占法,是以手相之法,先看掌形,在觀八卦,手掌有厚薄,手指有長短,這手紋也有深淺,色與明滯。而且這看手相也有左右手之分,左手先天,右手後天。在看手相時也多是以看後天為重,再根據左手的先天之運勢,增減推算占卜。


    可龍衿左手心上由幾條重要的手紋組成的眼睛,很深邃明顯,簡直就像真的眼睛一樣,那幾條大的紋路聚成的眼眶中,還有一個細小的圓圈就像是眼瞳的形狀。


    “師公,你對這個了解的多嗎?”龍衿問向秦濮陽,她重生後就發現了這隻手眼,之前之前存不存在,她不知道,但單從這八年來的觀察,這隻手眼的用途她一點也不清楚,除了之前被小傻的提醒,還有無意中的幾次後,就再沒其他的異象了。


    秦濮陽搖頭,這情況也是他第一次遇到。


    而三婆則是埋怨的看了龍衿一眼,“你這孩子,八年了,你都沒說過一次,還瞞著表姑婆,這若是不好的象征怎麽辦。”


    龍衿聽出表姑婆話中的擔憂,微微一笑,道,“表姑婆,我這不是沒什麽事嘛,你看這麽多年,它也就除了看起來像個眼睛之外,沒什麽特別的,隻除了當初引的這個小東西賴上了。”龍衿指了指趴在青行燈上的小傻輕笑著。


    “師傅,這東西,我似乎在哪見到過呢。”季謙齊琥珀色的瞳眸微微一縮,仔細在腦海中回想。


    秦濮陽立即抬頭看向季謙齊,疑問,“你見過?它是什麽?”


    季謙齊雙指捏了捏眉心,突然失笑道,“師傅,這手眼您也一定見到過。”


    “拐著彎說什麽,你就快說在哪見到的。”秦濮陽沒好氣的說他。


    “師傅,您不覺得師妹手中的這眼睛,特別像寺廟裏千手千眼觀音像上的那些眼睛嗎?”季謙齊說的時候,自己都先是覺得這種說辭有些荒唐,但仔細瞧師妹手中的這隻手眼,別說,還真的特別像。


    聽到季謙齊的話,秦濮陽若有所思地盯著龍衿的左手心看,越看就覺得越像他說的那樣,就連三婆也如此覺得。


    “嗯!這事得好好查一查。”秦濮陽頗為慎重的點點頭,又想到剛才說話的重點,道,“龍衿,你剛才是說,這手眼能幫你把青行燈下麵的那東西拿出來嗎?”


    “沒錯!小傻是這樣說的。”龍衿點點頭,應道。


    “那你試試吧,說不定真能拿出來呢。”秦濮陽略一思索,就覺得若是她能拿出來,這也方便了他們研究那裏麵的東西了。


    “師公,若是我真拿出來了,這青行燈裏麵的那些魂魄,會不會就失去控製了?”這也是她從剛開始就一直在擔心的事。


    秦濮陽則笑了笑,“這裏不還有青行燈的侍主嗎,有她在不會出大亂子的。”


    龍衿聞言,看向站的遠遠的青行燈侍主青行,仍舊是妖豔的媚態模樣,還是和剛才一樣小心翼翼的望著小傻,在見到小傻趴在青行燈上後,更是驚恐不已。


    青行早已是與青行燈合二為一的,小傻趴在青行燈上,那感覺就跟趴在她身上一樣,再加上之前小傻垂涎的盯著她,一副虎視眈眈的想將她吞入腹中,如今心裏就更是心驚膽顫的不行。


    龍衿身子向前走了一步,將趴在青行燈上的小傻撈起,放在桌麵上。她似乎聽到一聲輕微的鬆口氣的聲音,微微抬眸看去,就見是那青行緩了口氣,一臉的如釋重負的表情。瞥了眼盤臥在桌上的小傻,龍衿淡淡的輕笑一聲。


    右手執著青行燈的頂端,左手則向青行燈的底部探去,鳳眼微眯,將全身的精力都集中在她左手的那隻眼睛上。


    這一次向青行燈底部探去的左手,剛伸進去沒一會兒,就觸到一個硬塊,龍衿心神一動,迅速的用力一抓,將那硬塊抓在手裏,這才抽出來,對秦濮陽幾人說道。


    “師公,表姑婆,這裏麵真的有東西,看!”


    龍衿說著將抓著硬塊的手心攤開,讓他們看清楚手心裏的到底是什麽。


    可秦濮陽幾人睜著眼怎麽瞧也沒見著龍衿手心裏有任何東西,除了見到一團熒熒發亮的東西外,再就什麽也瞧不見。


    三婆將看著龍衿手心的視線收回,和一旁的秦濮陽與季謙齊相視一眼後,轉而看向龍衿,“衿丫頭,你手心裏的東西我們什麽也沒看到。”


    “這怎麽可能呢。”龍衿伸出的手往回收了收,見到自己手心裏躺著一塊不大的硬塊,“這明明有東西的,上麵還有紋路,還有字呢。”


    秦濮陽帶著遺憾的歎息一聲,也許就像青行燈侍主所說的那樣,這東西是人類見不到觸不到的東西,若不是龍衿手眼的關係,他們就是想發現也發現不了。


    “這樣吧,龍衿,你就把你見到的給我們畫出來看看!”秦濮陽如此說道,看了季謙齊眼,季謙齊立即會悟的回到房裏,再出來時手上多了一張白紙和筆。


    龍衿接過師兄遞過來的紙幣,放在秦濮陽身旁的桌上,開始彎著身認真描畫形狀,等她畫完後直起身子伸展伸展胳膊,順便將畫好畫的那張紙遞給秦濮陽,“師公,呐,就是這個樣子。”


    秦濮陽幾人再次舉到畫前,看著龍衿所畫之物,半晌,季謙齊才抬頭看向龍衿,眼底閃著忍俊不禁,“師妹的畫功,真是不同凡響。”


    龍衿笑米米的看向季謙齊,“師兄這是誇我呢,還是誇我呢,還是誇我呢?”她眼角的餘光撇著秦濮陽拿在手裏的那張紙,好吧,這就是讓她自己看,也看不出她剛才畫的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季謙齊視線再此瞥了瞥師傅手中的那幅畫,清逸的唇角不著痕跡的抽了抽,這畫畫的,真夠抽象的!


    秦濮陽十分耐著性子看著手裏的話,仔細研究琢磨,到最後,也隻能是無奈的歎息對麵前的龍衿說道,“龍衿,你還是直接說那究竟是什麽吧,這畫……師公真的沒看懂……”


    “師公,你怎麽會看不懂呢,你瞧這裏,我畫了很多裂縫對吧……還有這裏,就是它上麵的的那幾個字。”龍衿又往前湊了湊,指著自己所畫的那幅畫,對秦濮陽說,眼角時不時的瞥向自己手心裏的那塊硬塊,在心裏進行比對。


    小傻盤臥在桌麵上,聽著這幾人對主人所作的話在議論,小腦袋抬起朝那幅畫看了眼,頓時,那雙閃著萌動的大眼又睜大了幾分,尾巴快速的搖晃著,興奮的在龍衿心底問道。


    “主人!你畫的是小傻嗎?好像啊!”


    龍衿一愣,反問,“你哪裏看出我畫的是你了?”


    “你看你畫上,那麽多線條,那麽長,不就是小傻嘛?小傻就跟上麵的一樣,長長的身子,還有很多花紋呢。”


    龍衿隻覺得自己頭頂飛過一群烏鴉……


    她承認她畫功不怎麽樣,那也不可能會把一個方形的東西給畫成長形吧。看小傻興奮的扭動著身子的模樣,龍衿覺得,還是不看的好,傷心!


    目光轉向秦濮陽,又繼續對他講解了一番,秦濮陽才總算是知道這畫的是什麽東西了,問道。


    “你說這東西不是完整的,隻是個碎片的形狀?”


    “沒錯,但上麵字卻很明顯的刻著陰司令這三個字,具體是什麽,我也不清楚!”龍衿點頭應道。


    “陰司令?”秦濮陽聞言愁眉不展,“這名字聽起來就像是陰司界的東西。你問問青行燈的侍主,看她還知不知道什麽。”


    秦濮陽的話剛說完,還不等龍衿讓小鬼嬰詢問,青行突然情緒激動的使勁搖晃腦袋,發出淒厲的尖叫聲,一雙眼也逐漸變得赤紅。


    龍衿見狀緊抿著唇,先是問了問小鬼嬰的情況,身子悄悄後退一步,手抓在腰間,隻等著若是她再有任何行動,就出手。


    小鬼嬰也不知道她怎麽突然變成這樣一副情緒大變的模樣,對於龍衿的詢問,隻能無辜的搖頭不知,小身子也快速的飄到龍衿的身旁。


    而一直安放在桌麵上的青行燈,突然劇烈的搖晃起來,忽明忽滅的。


    秦濮陽幾人之前對青行的突然變化一無所知,此時見到青行燈的情況,也猜出發生變故了,迅速站起來,神色冷峻的望著麵前的青行燈。


    “師公,你不是說有青行在,不會出什麽大亂子嗎?現在這情況……”龍衿問道。


    “這……”秦濮陽也不知該如何開口,他本認為的是這青行燈是靠青行燈的侍主操作的,隻要有青行在,這青行燈就不會有什麽事。


    但現在發生的一切,說明這青行燈的侍主,根本就不是操控青行燈的重點,恐怕龍衿從青行燈裏拿出的那個才是它的重點吧。


    而這青行燈的侍主,說白了,也就不過是一個提燈的人而已!


    眼前被放置在桌麵上的青行燈不斷的劇烈搖晃。


    倏地!


    青行燈憑地而起,直接升到半空中,不見任何平穩,仍是在劇烈的搖晃著。距離他們不遠處的青行再次發出淒慘的尖叫,一張妖豔的臉龐此時慘白的嚇人,她雙手掩耳,驚駭地望著憑白升起至半空的青行燈,嘴裏吐出一堆聽不懂的話。


    龍衿眼瞳一縮,立即詢問小鬼嬰青行吐出的話是什麽。


    “媽媽!她在說什麽不受控製了……”


    青行吐出的話很雜亂無章,又很急切難平,小鬼嬰聽了幾次,也隻聽懂的這麽一句話。


    龍衿一聽小鬼嬰的話,轉首看向秦濮陽和三婆,急切的說道。“師公,表姑婆,不好了,這青行燈失控了!青行現在的情緒也不穩定。”


    秦濮陽視線仍舊緊緊盯著升在半空的青行燈,耳邊聽到龍衿的話,神色一變,忙喝道。“快!把這裏周圍全封住,青行燈一旦失控,裏麵的那些魂魄就有可能會跑出來!”


    三婆早在聽見龍衿的話後,就迅速的回屋,拿出一堆符籙出來,走到季謙齊和龍衿麵前,“快,將這些貼在院子周圍,把門關嚴實了,不要讓人闖進來。”


    “可等會莫爺爺和小哲哥他們就要過來的呀!”龍衿看了眼表姑婆塞在她手上的符籙,說道。


    “現在管不了那麽多了,你和謙齊兩個人快點把這些貼上,再晚了就來不及了!”三婆說話的聲音有些急切。


    龍衿應著,和季謙齊把大門關好後,分後開始緊挨著院子的牆壁貼上一圈符籙。


    而秦濮陽也沒閑著,他一腳將身前的桌登踢開,直直的踢到牆根去,院子中間頓時空出一個很大的空地來。他掏出一直隨身攜帶的一條被加持過的紅繩,纏在手腕上,並將衣袖和褲腿挽起後,直接在地上盤腿而坐,雙手一轉,搭在膝蓋上,手指打出一個結印,朝空中的青行燈射去。


    青行燈卻隻輕微的晃動了一下,就又和剛才一樣了。


    秦濮陽雙手合十,食指相對,直衝向青行燈,一道淺淺的淡白色從他的指尖射出。


    三婆擅長的隻有奇門,她在龍衿和季謙齊貼符籙的空檔,在院子裏擺出一個奇門陣來,以防萬一出現任何意外。


    龍衿和季謙齊兩人將院子一圈都貼滿了符籙之後,走到秦濮陽身旁,見他雙手合十,食指衝著那盞青行燈射出一道極淡且瑩白的光柱,知道他是在用靈力牽製那青行燈,身子後退了一步,也同樣昂頭關注著頭頂的青行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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