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來得太突然,塞洛斯有點懵住了。


    在來校長辦公室之前,他有想過鄧布利多是為什麽會叫他來的。需要他和斯內普同時在場,為的肯定會是血脈覺醒。有可能鄧布利多還會提一下有關德拉科成為勇士的事情,但絕不會太多。像鄧布利多這樣在曆史上充滿爭議的、處在大時代轉折前端的巫師,後代不知道有多少人研究過他的人生和性格,塞洛斯當然也不例外。所以無論如何,他都沒有想到,鄧布利多竟然會問他這樣的問題?


    預言這種東西,對於巫師們乃至一切擁有著神奇力量的人來說,都是一種值得敬畏的東西。對巫師而言,預言就代表著既定的未來;但是同時,既定的未來並不隻有一個。


    現代時空魔法學的基礎,就是根據預言和麻瓜的平行時空學說來奠定的。一百五十年後,有兩個預言家對同一件事情做出了截然相反的預言,然而他們都堅信自己才是正確的――特裏勞妮預言大師和洛夫古德預言大師都是巫師界著名的預言家,誰也無從判斷他們預言的真假。曆史證明特裏勞妮才是正確的,但洛夫古德堅信自己的預言也並沒有錯誤。他利用自己研究的魔咒得到了異時空裏自己的記憶,然後用那份記憶證明,他所預言的未來也是確實發生過的。


    其後所發生的事情和曆史上曾有過的案例無不證明,每一個預言都會有其真實的結果。而且無一例外的是,靠後做出的那個預言總是會成為真正的發展軌跡。無數的時空旅行者總有那麽一些是能順利回到自己世界的,而他們的經曆也無不證明了這一切。


    所以,在得知了那個預言之後,塞洛斯下意識的選擇就是將預言忘掉,強迫自己進入正常的人生。沒錯,在他之後特裏勞妮還應當做出一個預言,有關伏地魔和他的仆人。但是現在voldemort已經不可能再需要小矮星彼得了,彼得也並沒有如同曆史上所寫的那樣嵌套,而是在攝魂怪手中死去……曆史的軌道已經被改變了,而促使那一切改變的,就是特裏勞妮對他作出的那個預言。


    鄧布利多看著塞洛斯,神情中帶著一種溫和而堅定的力量。他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你是怎麽看的呢,塞洛斯?”


    “我……”塞洛斯艱難地張了張嘴,遲疑地看著斯內普,“我……”


    斯內普腔調油滑地道:“你想做出什麽樣的決定,完全可以自己去判斷,馬爾福先生。這裏沒人能幹涉你的任何決策。假如你遲疑不決,還可以去信一封給你的父親,我想校長是絕不會介意你借用他的信使的。”


    鄧布利多微笑道:“斯內普教授,勞煩你為福克斯操心了。”


    斯內普冷哼一聲,不再說話。塞洛斯遲疑了半晌,卻終於有了決定:“鄧布利多校長,我……不想知道預言的內容是什麽。”


    “為什麽呢,墨諾塞洛斯?”鄧布利多並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語氣平穩而溫和地詢問著他,“我想,這件事情也已經困擾你很長時間了吧?”


    “我寧願讓它繼續困擾下去。”塞洛斯誠實地說道,下定了決心。他並沒有像父兄那樣揚著下頷說話,但是那種驕傲的感覺已經從骨子裏透出來了。“我寧願讓這個預言作為一個秘密永久地將我困擾下去,也不願意為了一個不知道究竟會不會實現的未來而自暴自棄。”


    “為什麽會這樣想?要知道,預言也有積極的、能夠鼓勵人的東西。在哈利的那件事情過後,有關你的預言給我們帶來了多大的鼓舞和信心,這是毋庸置疑的。你為何就這樣確定它會對你有害呢?”


    斯內普突然說道:“鄧布利多,既然他已經做出了明確的選擇,我認為就算是校長,也不應該逼迫學生說出確切的理由。”


    鄧布利多說道:“我相信有很多時候人們都會因為莫名的理由而做出正確的選擇,而我本人一向都是相信運氣的。吃餅幹嗎,西弗勒斯?”


    斯內普又哼了一聲,嘴唇卷起。塞洛斯現在卻覺得心裏暖洋洋的,酒窩都快笑出來了。如果用一句簡單的話來形容他現在的心理,那就是:這是俺的教父,他護犢子!


    斯內普察覺到他掩飾不住的得意勁兒,轉頭瞪了他一眼。塞洛斯假裝沒看見,繼續解釋道:“您說的很有道理,不過我的確認為它對我沒有什麽益處。我對我自己的未來不感興趣,這正如您對您自己的未來也不感興趣一樣。該怎樣做,是我們自己的選擇,而我們的選擇自然會導致它應有的結果。我的未來是我自己所選擇的,能輕鬆一點地去生活,又為什麽去選擇一條充滿陰影的路呢?”


    “你能這樣想,非常好,塞洛斯。”鄧布利多笑眯眯地道,十指在桌上搭成塔形,湛藍的雙眼看向了某一處,“無論是不是有預言,我們的未來都是自己選擇的。假如不能確信自己會從預言裏得到正麵的影響,那還不如不去得知預言的內容。但是,人不應該為了自己的選擇而後悔。我相信你也偶爾會想到,如果現在知道了它的內容該多好,但是你絕不會後悔自己現在的選擇。”


    “是的。”塞洛斯有點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了,怎麽感覺不像是在說他?


    斯內普臉色難看:“鄧布利多,假如你沒什麽事的話,就恕我先行離開了。”


    鄧布利多說:“別忙,斯內普教授,我的確有件事情要麻煩你。”他衝斯內普點點頭,繼續說道:“有關那個預言的事情我們先放下。前一段時間我去拜訪了尼克?勒梅,詢問了有關血脈覺醒的事。幾個世紀以來,塞洛斯並不是第一個血脈覺醒的人,但他應該是這其中收獲最大的人。”


    塞洛斯:“……啊哈?”尼克?勒梅怎麽會知道他的事!


    斯內普惡劣地勾著嘴角,幸災樂禍地道:“在你昏迷的時候,龐弗雷夫人和鄧布利多校長為了檢查你的身體,像麻瓜一樣地抽了你的血液。”


    塞洛斯頓時跳了起來,驚慌失措地衝到了桌子前麵:“鄧布利多校長!你不能把我的血液交給別人!”對於每個巫師來說,血液都是他們最不能忍受觸碰的禁區。這不但代表著他們力量的來源,同樣也是一樣極佳的詛咒媒介。即使隻有一丁點血液流落到黑巫師手中,塞洛斯都不敢想象後果會是怎樣的。


    “我這一生交了許多朋友,也有許多敵人。在這些人當中,我相信尼克?勒梅是最值得信任、品德也是最無私的一位。”鄧布利多仿佛看穿了他是在擔憂什麽,微笑道,“尼克已經活得足夠長了,在他剩下的時間裏,他希望能用自己的經驗去幫助別人。”


    塞洛斯還是難以安心。比起這個時代的巫師們來說,出生在兩百年後的他對血液要更為看重。因為在兩百年後,基因科學已經被運用在了魔法研究上,詛咒魔法也發展到了空前的頂峰,即使隻是拿到了對方的一滴汗液或者一點碎發,任何一個從霍格沃茨成功畢業的巫師都能隨手做出一個無傷大雅的小詛咒。但是沒人會愚蠢到拿血液開玩笑,因為用血液做出的詛咒會將整個效力放大數十倍甚至百倍,假如有心陷害別人,甚至可以用一滴血去折磨得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塞洛斯明知道這個時代還不會有這樣的魔法出現,但是血液流落在別人手中,總是格外地讓他不安。他焦灼地在鄧布利多麵前轉著圈,懇求道:“鄧布利多校長,你想想辦法幫我把血液拿回來吧!”


    “你完全不必擔心,塞洛斯。尼克在研究完以後就毀掉了你的血液,不會再讓它存在任何的風險。”鄧布利多說道。


    塞洛斯眼巴巴地看著他:“真的嗎?”


    鄧布利多笑眯眯地點頭:“當然是真的。”


    斯內普冷眼相看,果然塞洛斯用期待的眼神眨巴眨巴地看了鄧布利多兩秒之後,就嘴角一耷,眼淚汪汪地道:“我不信!”


    要想用對付小孩子的方法對付塞洛斯?那也得他真的是個小孩子才行啊!!


    饒是鄧布利多,在麵對這樣一個看起來“天真”“純潔”又“柔弱”“可愛”的孩子淚眼攻勢的時候,也有點招架不住。他輕聲咳了一下,挪開目光,臉上依然笑眯眯的:“要吃點糖果嗎,塞洛斯?我這裏有一盤太妃手指餅,要嚐嚐嗎?”


    塞洛斯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聲音,委委屈屈地道:“我想吃血腥棒棒糖……”


    斯內普默默地轉過了臉。


    鄧布利多無奈地舉起了手,開玩笑一樣地說道:“你需要我對梅林發誓嗎,塞洛斯?或許你需要一個牢不可破的誓言?”


    塞洛斯認真地想了想,一拍桌子,豪氣萬丈地說道:“不了,牢不可破的誓言什麽的就算了吧!”


    鄧布利多臉上的笑容剛露出一半,就聽到塞洛斯用亢奮的語氣說道:“我覺得還是詛咒比較保險!我們來下一個詛咒,要是我的血液被用來做任何沒有經過我允許的事情,鄧布利多校長你就頂著光頭繞霍格沃茨裸奔十圈!”


    鄧布利多:“……………………”


    塞洛斯悄悄地摸出了相機對準他拍了幾張。哎呀呀,傳說中的曆史名人難得露出的龜裂表情!必須要好好收藏啊!!


    斯內普覺得和自己的教子呆在一起,就算是聖人遲早也要發飆的。看在鄧布利多畢竟是個老人的份上,他決定好心好意地把自己的教子拎回去,好好地教育他一下什麽叫做尊師重道,以及其重要表現就是把自己的血液指甲和頭發貢獻給教父兼教授的他來做魔藥――總比隨便扔給哪個煉金術大師做實驗要強得多。於是他開口說道:“如果你沒有其他事情要說的話,鄧布利多,我就要把我的學生帶回去了。”


    塞洛斯覺得他們不可能那麽容易地就回去,鄧布利多話才說了個開頭呢,就被他給截胡了。尼克?勒梅活了六百多歲,很有可能是知道馬爾福家血統源自何處的。羽蛇一族已經從巫師界消失上千年了,馬爾福家的血統就算一直保持著相當範圍內的純粹,但是覺醒的程度恐怕也不怎麽高。不過怎麽算恐怕都會比voldemort強一點。


    有關這個東西,隻要列一個簡單的等式就知道了。眾所周知,岡特家和馬爾福家這一千年以來都沒有出過覺醒的血脈。假設斯萊特林公爵本人具有一半的魔法生物血統,而他結婚的對象必定是純血,那麽他們的女兒就一定是純血的巫師,但羽蛇血統因為濃度不夠,又可以被看做是隱性基因,因此沒有覺醒。在她結婚嫁給岡特家之後,她的兒女血脈會被稀釋得更多,但為了保持血脈的純淨度,岡特家世世代代兄妹結婚。但是,按照基因遺傳的定理一代代地進行分析,並不是所有的兒女都會具有羽蛇血統的,而假如兒女當中有一個沒有羽蛇血統,血統就必定會被稀釋得更多。雖然看voldemort可以知道,他們的確很幸運地保持了血統,但這種近親結婚的危害也是巨大的,岡特家的瘋狂血脈被一代代地增強放大,直到voldemort這一代而變本加厲……


    而馬爾福家就不同了。他們總是在和純血聯姻,代代相傳下來的鉑金色頭發和灰藍色的眼睛已經成為了馬爾福家族的標誌,而天生就比其他純血更加龐大的魔力也是他們占有的優勢之一。相同的特征代表著一種基因的穩定傳遞,塞洛斯猜想,或許馬爾福家的血脈能夠穩定地保持下來也和這有關。而事實證明,他正是因為這種穩定的遺傳而覺醒了羽蛇血統。


    而且比起他來,其實德拉科的血脈濃度要更高一點,因為德拉科是足月出生的長子,並且從他還在被孕育的時候就一直在接受著暗麵情緒的影響――對於天性偏向黑暗的羽蛇來說,這是非常有利的成長環境。鄧布利多所關注的絕不僅僅是他的覺醒問題,而在於德拉科。既然作為弟弟、身體又不怎麽健康的他都能覺醒血脈,那麽哥哥德拉科呢?


    按照塞洛斯的性格,他是絕不會敝帚自珍、忽視自己的親人的。而德拉科實力的飛速成長不也證明了這一點嗎?


    但是出乎塞洛斯的意料,鄧布利多說道:“不,我沒有其他的事情了。多謝你帶著塞洛斯到這裏來了,西弗勒斯。這幾天希望你能關注一下自己的學生,在自己所能盡到的方麵去幫助他們。”


    “假如你是在指三強爭霸賽的話,那我不得不說,你要失望了,鄧布利多。”斯內普油滑地道,“三強爭霸賽畢竟是個危險的比賽,假如有人一心想去送死,那他是絕不會聽從我的勸告的。”


    然後沒等鄧布利多說什麽,他又加了一句:“除了我之外,還有很多人在關心你的救世主――你就不要白白浪費自己的擔心了,鄧布利多。我相信某些人,尤其是某位教授,一定會相當樂意從各種方麵給他提供幫助的。”


    鄧布利多轉向塞洛斯:“你呢,塞洛斯?你對德拉科有信心嗎?”


    塞洛斯側了側頭,露出了一個相當燦爛的笑容:“隻要保證他不死就行了。”


    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裏,正在練習魔咒預備著比賽的德拉科忽然打了個噴嚏,不過手卻沒抖,一個四分五裂相當準確地落在了茶杯上,然後又是一個熟稔的恢複如初放了過去。


    大多數的學生現在都會對他露出崇拜或者敬佩的表情,但也有一些人對他的努力嗤之以鼻。他並不是個十分勤奮的人,但現在卻必須一遍遍地練習和牢記那些技巧,並將它們運用在實際的戰鬥當中。


    但是他不會後悔。因為這是他必須要去打的一場仗……當榮譽與生死、利益與愛情完全摻雜在一起的時候,即使德拉科想要後悔,當初他也無從拒絕。


    “咦,德拉科,你在這裏啊。”紮比尼走了過來,和他打了聲招呼,然後小聲說道,“救世主在找你,就在地窖出口那邊。”


    德拉科停下了翻書的動作,略帶詫異地看向紮比尼:“哈利?波特?”


    作者有話要說:新買的手機壞了,今天下午放學後就跑去換手機,從營業廳折騰到維修部,加上迷路,一共折騰了四五個小時,回來時還順便去取錢采購老鼠藥什麽的-。-再洗了澡已經九點多了。我多災多難的左手食指這次又被紙邊劃傷了,還好我已經有經驗了,隨身帶著創可貼……


    宿舍裏鬧耗子,可惜沒買到藥,沒法請它吃月餅。在公交車上站了一路,腰酸腿痛,還灌了滿腦袋南京老太太的房子經……tat南京老太太真健談,坐公交車隨便看見一個不認識的老姐妹就能說上……反正回來之後覺得腦袋暈暈沉沉的,摸了體溫計一量有個小三十七度,按照我一般在三十六度邊緣徘徊的體溫這算是有點小發燒……算了下反正今天也更不早了,就在微博預告了一下,然後趴床上睡了二十分鍾。現在滾過來更新。


    估摸著這章之後還有一大章番外,周四還有正常更新的一章。但是因為電腦沒電了,我也有點撐不住,就先去睡了……這兩天一共一萬五千字,慶祝中秋佳節。順說周四我一定會把楚軒名著家教也輪一遍的,嗯。信我!信我者打破次元牆夢裏送月餅給你們吃!絕對不是耗子藥餡的!!【看我真誠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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