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心雨勸了好久,寧靜才止住感懷的淚腺,哽咽道:“你知道嗎,心雨,從第一次見到他跟你出雙入對,我就想狠下心退遊不玩。”


    這句話,寧靜憋了不是一天兩天,真正說出來時,才發現自己對所愛有多留戀。


    她不舍,不是因為葉成把青冥仙甲交她保管,也不是因為他給自己就職月魂的機會,更不是因為他讓自己總理太元和宗派內務。


    相較這份重視和虛名,最讓寧靜放不下的,是他出征前對自己說那句:家裏,就拜托給你啦,遇事多與安公協商。


    這句話,在那時的自己聽來,怎麽聽怎麽像,你很難再幫上什麽忙,即便幫忙,也得靠戍邊都尉撐場。


    說句不中聽的,寧靜甚至感覺自己就像一無是處的小透明,在人前礙眼,不見時又有點讓人感懷想念。


    直到心雨剛剛道出葉成不與自己同房的原因,才知他默默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不是嫌棄是保護,不是疏遠是器重。


    如同他不聲不響就又收了兩房美嬌娘一樣。


    他總是把話憋在心裏,不與人講,即便被誤會,也總一笑置之,渾不知為自己辯解。


    他總是單槍匹馬去打拚,受苦受累從不提,連痛入骨髓的浴火之劫,也從未對外聲張。


    如今,就連在海外涉險,也沒見他跟家裏說一句求援的話。


    若非魂帝念舊,不計前嫌幫他傳信,到現在大家都還蒙在鼓裏,以為他在海外左擁右抱、樂不思蜀呢。


    …


    “心雨,我們去青銅城兵器鋪走一趟。”


    寧靜忽然覺得,葉成首次出征海外時,對自己說的那句‘遇事多與安公協商’,應該有另一層意思,並非協商,而是尋求對策!


    這之後,他雖又回來過幾次,但每次都沒跟自己單獨見過麵,那麽是不是就意味著,他給安公留的那些對策是長期有效的?


    那位鑄造了九黎城西門神話的器仙,到底有何過人之處,竟讓國主青睞如斯?


    “寧姐,不用去兵器鋪了,南山發信息說,安公在大殿裏候著。”藍心雨莫名心悸,自家男人,竟這般料事如神?


    ……


    “安公拜見月魂夫人,藍心夫人。”


    行宮大殿裏,陶安公朝寧靜和藍心雨施了躬身之禮,口中的稱呼令人細思極恐。


    禮畢,不等南山和或與天鬥向二人解釋什麽,便開口道:“諸位隨我來。”


    一行人經殿門右側玄關,進入通往青銅城地下空間的通道,路過最大那間控製室時,寧靜隱約看到,裏邊人影綽綽。


    她隱約知道,那可能是星河跟暴力君王近期訓練的空投兵,便沒有多想。


    吱呀!


    陶安公推開地下空間的青銅門後,指著小山般堆在一起的耀鋒聖裝道:“諸位莫怪安公謹小慎微,畢竟國主沒有親臨,他雖交代過鎮南王將軍可代他掌國令宗,但這六萬套耀鋒聖裝是太元和星月宗的命脈,隻有諸位同來,安公才敢交付給將軍。”


    六萬套耀鋒聖裝!確實非同小可!整整十八萬件亞聖器耀鋒套件!其價值簡直難以估量!


    要知道,目前主流裝備是人王器,武器均價大概30萬左右。


    好點的地皇器,拍賣行裏競出過150萬的高價,正常都是100萬左右,且6億玩家基數下,求購者比比皆是。


    按照這個價格,界皇器必定翻番,200萬能買到,都算撿了漏了,乾尊器屈指可數,更是有價無市。


    如此前提下,即便每件亞聖器耀鋒套件均價500萬,也是一筆高達9000億


    mb的市值。


    這可真是近萬億的信任呢,換誰敢擅自做主?


    還真別覺得這組數字太浮誇,基本退出虛擬舞台的黎青曾在紫薇城放話,願意投效霸者無雙的太元耀鋒鐵騎,每人頭他出2000萬!


    他拿錢不當錢看,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東山再起嗎?


    畢竟,得一戰力360w的耀鋒鐵騎,就如同得到了一個道榜前二十的玩家相助,


    來上百八十個,即便還是威脅不到太元,但總能打得過占領江都駐地的羽釋天吧?


    高玩,從來都是有價無市,更何況忠君報國的耀鋒鐵騎?


    葉成給他們的,也不止耀鋒聖裝這麽簡單,還有海夢髓液、藍晶碧鑽、丹藥紫金!


    現而今的耀鋒鐵騎,每人月俸30枚紫金幣,而紫金幣的兌率,已經在1:1200高居不下很久了!


    月薪3萬6,即便最終還是要其它太元子民買單,但這不正是一個良好的價值循環嗎?


    葉成,就是這種良性循環的締造者!


    所以,安公敬他,南山服他,耀鋒鐵騎無不愛戴他!


    …


    “安公言重了,國君得您傾力輔佐,實乃太元之幸,星月之福,我輩之楷模。”一旦解開心結,寧靜的漂亮話說的也頭頭是道。


    至少安公很受用,捋須道:“老朽得仙…國主庇護,自當盡心竭力,肝腦塗地,但求鎮南王將軍莫怪老朽刁難。”


    南山確實鬱悶,他聽藍心雨的來取耀鋒聖裝,本以為三四萬件的量,就算自己不能全權做主,還有一直坐鎮兵器鋪的或與天鬥呢。


    誰知安公誰的麵子都不給,明說了,非國主親臨,隻能帶走一隻極品乾坤袋的量,也就是三千三百多套的樣子……


    這哪行?問安公怎麽才能取走全部,人說,必須月魂或兩位外務副國主親臨。


    “安公言重了。”南山沉聲道:“防人之心不可無,換作是我,也很難做到毫無保留地相信任何人。”


    話末,南山在心裏加了句,除了國主。


    話從別人嘴裏說出來,總是特別有信服力。


    安公那句,鎮南王將軍可掌國令宗,在南山聽來,已經超脫了信任的範疇,那是毫無保留的托付。


    再加上理事長轉述自魂帝的那些讓自己兵變奪權的話,南山從未像現在這般清楚,自己在葉成心裏的地位。


    如同夜以繼日為太元兵將鑄造聖裝是安公使命一般,南山自覺,護太元萬世榮昌,就是自己矢誌不渝的追求!


    …


    “月魂夫人,藍心夫人,借一步說話。”


    南山和天鬥去收拾耀鋒聖裝的時候,陶安公把寧靜和藍心雨請了出來。


    不無凝重道:“方才老朽不慎錯稱國主名諱,並非有意為止,而是使命使然!”


    使命二字,莫名厚重,安公聲音也明顯低沉下來:“便據實以告吧,國主曾言,**西亞絲,不日將攜長公主--瑤琪回歸國內。”


    轟!


    藍心雨腦子一片空白,一個沒站穩,跌撞在青銅牆上。


    寧靜狀態稍佳,臉色卻如雪般煞白,呢喃道:“怎麽可能呢,這才多久……”


    是呀,葉成滿打滿算才進遊戲兩個月,瑤琪都那麽大了,怎麽可能是他女兒呢?


    藍心雨、寧靜,就連月晴和紫懿,都曾見過那個小姑娘,還指控過葉成蘿莉控的罪名,怎麽會……


    “他在外邊還有幾房妻妾,你一並說了吧!”藍心雨豁出去了。


    陶安公撫了撫額前褶皺,娓娓道來:“二位想必已經知道,千年前,大戰時期,國主有一分神,號青冥至尊。上古年間……”


    這是一個冗長的故事,講故事的人自始至終都在轉述,聽故事的人越聽越情難自控。


    直到陶安公話畢,藍心雨才迫不及待問道:“國主可曾言明,他日回歸上古,需要遣兵多少?”


    一切離奇,隻要有上古二字催化,便有據可查,順理成章了。


    那日,葉成法相現身青銅城,就曾當著太元文武百官的麵,對童坤下過‘它日回歸上古,務必格殺區鴻’的法令,這事不止藍心雨知道,寧靜也記憶猶新,畢竟那天聖言者還當眾自稱過妾室,想忘都很難呢。


    還好,陶安公轉述的故事裏,除了西亞絲,身份多變的葉成並未跟其她


    pc有染,這雖不是他親口說的,卻也沒差多少。


    陶安公不像遊方、萊恩、萊特那般長命,活了幾千年,從他嘴裏道出的這些事情,都是葉成講給他聽的。


    而葉成,之所以能弄清這些曲折之間的關聯,也是頓悟參天之道後,以理性思維分析青蛟化龍後的介紹裏看出來的。


    青龍,雖不是仙凰口中的赤龍,也不是仙鳳口中的應龍,但它以後會是。


    這一點,從財帛星君不惜現身鼎外,通知鳳凰二仙使‘成祖覺醒’後,追問仙鳳的那句話就可以看出。


    ‘仙使可知,接引陶安公的應龍是何相貌,或者,是何色種?’


    這時,他其實已經有所猜忌了,在得知仙鳳也沒見過仙尊真容後,他的反應和鳳凰如夢驚醒的頓悟如出一轍,俱是忌憚。


    連他們,都頓悟了至尊除成祖之外的另一重身份,葉成自己豈會不知?


    …


    通俗點說,它日回歸上古後,葉成平定了凡仙之亂,成就了仙尊之名,他來自未來,已然知道未來是何劇情;


    從軍事角度考慮,他心裏最放不下的就是器仙陶安公,畢竟他對太元意味著無窮盡的耀鋒聖兵。


    這種情緒使然,他對時任火神的仙鳳下了‘聖器太玄出世之日,你現身敕封器仙,並著應龍接引陶安公’的法令。


    然而太玄出世的時間跨度太大,這個時期能令人記憶猶新的,也隻有若幹年後,也就是今年的七月七,太元出征倭國的大事件。


    但仙鳳不幸於大戰時期戰死,仙凰便肩負了傳令的執念,她是金烏一族血脈的延續,行走人間的金烏意誌。


    她的出現,讓青冥至尊這一身份,完全具備了去取劫天神焰的使命,並直接促成了她和仙鳳的歸位。


    再往深了講,這也隻是仙尊為未來布局的一小步棋。


    他還給長公主--瑤琪,下達了去人間接引青龍的法旨。


    隻有她現身了,基準時空既定的已經發生了的一切劇情,才不至於因為葉成穿越時空回歸上古的舉動,而紊亂崩塌。


    畢竟,曙光城那一夜長街紅燭,蘊意的不止長情,還有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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