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或撲克局上搗鬼的方式千差萬別,色子、老千撲克路,還有一些“別出心裁”的出千方式讓人防不勝防,用精鹽、潤手油等常用的物品也能出千,不要以為我拿話誆人,我就在牌九桌上見過有人用精鹽出千,最後那個小老千被三元好個修理。


    2003年某天,三元找我,說他和以|上了。


    我很久沒小老板的消息,他聽說三元和我保持著聯係,非要和我敘敘舊。


    那個小老板挺講究,我哪能不去?晚上見了麵,小老板發福了,腆個大大的肚子,好像懷孕了一樣。


    我上去使勁拍著他的肚皮取笑他:“你怎麽也腐敗成這樣了?”在我印象中有這樣肚皮的都是官員,他也取笑我:“你咋還這麽瘦,要不我勻點肉給你。”


    我趕緊就拒絕了,“我才不要呢,全是肥肉。”


    吃飯時互相說著分別這幾年的情形,都有恍如隔世的感覺。


    小老板繼續做小老板,開了一家專門給人鬆骨的按摩館,聽他說洗澡完了鬆骨有減肥的功效,我就樂了,說:“就你,站那裏說是鬆骨館的老板,鬼才信呢?”吃完飯小老板帶我們去他那裏鬆一下骨頭,讓我體驗一下。


    我以前沒接觸過,去了才知道,哪裏是鬆骨,簡直是拆骨(可能我瘦,那東西著實享受不了,看那些肉長得多的人很享受的樣子,我不禁有點不平衡)。


    小老板看問我舒服不舒服,人家熱情招待,我也不好意思給他潑涼水。


    就說要去大廳裏休息看看電視。


    小老板拉著我小聲說:“我們這裏有個包間,天天有人在裏麵賭,我偶爾也上去玩。


    你要沒事也去玩玩?”我看著三元,說:“是不是小老板給咱倆下的套啊,故意讓咱們上來給他贏錢?”三元懶懶地說:“保不齊,反正他不是啥好幹糧。”


    小老板也不分辯,隨便我倆怎麽說。


    我想閑著也是無事,進去看看熱鬧也不錯。


    小老板說他在這裏輸了不少錢,幫朋友看看有沒有啥毛病也不錯。


    凡賭必有鬼,尤其是這樣的小局。


    進去了一看到有六七個人在一個麻將桌子邊四周坐著玩,他們正推牌九,不過是用撲克玩地。


    撲克是小老板提供的。


    想來牌應該沒問題。


    牌九撲克就是把一副撲克撿出32張,大王代表皇帝6,小王代表皇帝3k代表天,2表地。


    玩法也簡單。


    一家坐莊,下邊四門,莊家洗牌後放在桌子上。


    由散家隨意切牌。


    根據切的牌麵決定發排順序,比如切出來是7,就從天門開始發牌。


    由於32有點薄,所以切出來地牌要放在下邊,以防備切完以後不夠發。


    他們玩得很簡單,一個人就發兩張牌,同樣大隻比天地人鵝長短,不分頭和尾巴。


    莊家坐在裏麵,正對著包間的門(差不多所有賭桌上坐莊的都這樣),麻將桌子是可以隨時收起來的那種。


    桌上放了兩個大個的硬化玻璃材質做成的煙灰缸。


    莊家身後有一個按摩床,本來在房間中間,當時被推到了最裏麵靠牆的地方。


    坐莊的是個有點像混混的家夥。


    說話很粗魯,牌不好的時候就說粗話。


    罵罵咧咧地。


    他剔個寸頭,肩膀上一邊刺了一個丘比特小愛神刺青,看著不倫不類很滑稽。


    這個人贏了不少,麵前堆了很多錢。


    他看我進門後一直看熱鬧,有點不高興,很不客氣地說我:“不玩出去,這裏不要看眼的。”


    小老板連忙說:“他是我朋友,進來看看熱鬧。”


    看小老板點頭哈腰賠小心的樣子,好像有點懼這個小子。


    還好三元不在這包間裏,他要在這裏,當下就得鬧起來。


    看小老板的神色,我估計這小子有點來路,不過我沒回他的話,依然看著熱鬧。


    他們玩地是500-2000的局,最小押500,最大不超過2000也很可觀,那小子大概贏了四五萬了。


    他似乎還不滿足,聽他說話地口氣,不贏到10萬就不放棄坐莊。


    下邊那些人基本都輸了,都很衝動地把把都滿額押錢。


    小老板一會兒功夫也輸進去三千多。


    那小子點興的邪乎,多次抓到天牌,有天牌在手裏,就不會鄙十,都可以配出好點來。


    根據我的經驗,這個局有點髒。


    你就再興,大部分時間天在手,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於是我就有意識注意那小子洗牌,他嘴巴裏叼根煙,光著膀子,洗牌的手很笨拙,不過他每次收牌時都特別留意去收那天牌,把天牌放在某些牌的下邊。


    根據我的觀察,他在天上麵放了59(切到這兩張牌,莊家先拿牌);有時候故意多一個牌,上麵48(切到這兩個,天門先拿牌),或者多2牌上麵是7、j(切到這兩個,出門先拿牌)。


    這樣一來,切到48、7、j,k都可以發到他家。


    他牌洗得很粗糙,基本在手裏倒騰幾下就扔桌子上讓大家切。


    看他這樣,肯定是在切牌上搗鬼了。


    要說他留個橋,起碼得彎曲一下牌或者做一個拱,讓下邊人中招,但是他沒有。


    莫非是他在牌上抹了油?有的老千在牌九局上在某張特定的撲克背麵塗抹胰子(早些年洗衣服用的那種黃色方塊肥皂)。


    洗牌時把自己編輯好的牌或者是自己想要地牌放在背麵塗抹了肥皂牌的下麵,可以讓自己同夥很容易切到這個牌。


    有點像平常的老千搭地橋,但不是橋,但更為隱蔽,也有人用蠟燭油來做,效果不是很好。


    這種抹油的千術很好識破,隻要使勁壓住整副牌,均勻發力向前推一下整副撲克,看看牌從哪張斷開,那張牌下麵那張是幾。


    然後把那張牌放牌中間去,反複幾次。


    如果次次都能把這個特定地牌推出來,說明牌被抹了油。


    我仔細看看,發現這小子沒有在牌上抹油。


    抹油法被排除。


    那是不是寬邊法呢?同一品種的撲克雖然是一個廠家出的,但是不同地牌還是有很細微的差別。


    有的老千買好幾副,先找出其中地差別,何況現在很多品牌的撲克假貨很容易找到其中的不同。


    通過對比找出兩副撲克中邊中的差別非常細微,但是足夠搗鬼了)。


    從寬邊撲克裏拿出某張需要的牌換到窄一點的牌裏麵去,這樣散家切牌的時候也很容易就切到。


    撲克牌的牌九局上尤其常用,撲克牌九都是通過切牌來確定從誰家開始發牌,如果寬一點的那張牌是5者9,.u:麵。


    隨便洗牌,這兩張不洗開。


    押得少就把這張牌放在最下或者最上,讓人切不到,需要的時候,就放在中間。


    無論誰切牌,都很容易中招。


    雖然就一張,那也是足以致命的殺人刀。


    也有人用裁紙刀把一副撲克重新切割一次。


    留一張寬邊牌,原理一樣。


    寬邊法似乎也不對,因為切出去的牌各種各樣,啥都有。


    奇怪的是,每次他把牌放上去,隨便誰去切牌,大部分都會中招,也就是說都會切到他想要地天牌的那個位置上。


    那小子不是傻瓜,並不是次次都這麽做。


    他看點背了就收牌編輯一下。


    看樣子他場上也沒有同夥,小老板也切牌。


    也中招,也會給小混子切出一個天牌。


    我一時有點不懂了,看那小子收牌時候笨拙的樣子。


    根本就不是個老千。


    裝地?也不像,怎麽看都是一個混混。


    有點意思。


    我遇到自己不了解的千術,總有研究一下裏麵是什麽內容的興趣,千術千人千樣,我得了解一下。


    我本來不想多事壞混子的好事,但小老板在上麵玩,我就這樣看著他被人千也不太妥當,我跟小老板說:“小老板,你還欠我的錢呢,什麽時候還?”這個話是我們以前在一起合作時候的暗語,就是不讓他玩了的意思。


    小老板很聰明,一聽我這樣說馬上就收手不玩了。


    這是他大概輸4000多的樣子。


    那混子不樂意了,叼著煙半眯著眼斜著看我,惡狠狠地說:“沒看我點正興,我興了你來要賬,你是來攪局的吧?”我沒跟他一般見識,笑著說:“看你這大哥說的,我哪兒能攪你地局啊。”


    小老板也打著圓場說著好話。


    但是那混子似乎是個滾刀肉,不依不饒的,還是那個口氣,挑釁說:“想玩就坐下來玩,不想玩就出去。”


    說著話用手指著包間的門,大概是告訴我門在那兒,從那裏可以出去。


    就這麽我被人將上軍了,我脾氣強得很,本來不想搞他,他這樣威逼,就這麽出去很沒麵子,看來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我走到小老板身邊把他手裏地錢拿過來,說:“這錢你先還我,我上來玩幾把。”


    我就坐到靠近門口的桌子邊上,是天門地位置。


    混子看我坐上來要玩,露出點笑容,往我臉上吐了一口煙,跟我說:“我叫子,去xx街打聽,都認識我。”


    “噢,聽說過。”


    我陪著笑臉說,心裏想:篙子是誰啊?沒聽說過。


    我好像是被人逼上賭桌被迫賭錢,不知道一會兒我贏了要走,那混子能善罷甘休?那混子嘴裏罵罵叨叨,洗著牌,練洗牌都是一幅欠揍樣。


    我既然趟了這渾水,就得看看這個混子到底是咋做到讓人家一切牌就中招的,順便幫小老板撈點回來,錢被這種人贏走了,我心裏有點不太平衡。


    混子看我坐上來有點得意,毫不掩飾遇到新凱子的樣子,仿佛我手裏的錢已經安安穩穩放在自己腰包裏了似的,開始吹了起來,他的哥們如何多,在他的地盤如何吃得開,大概威脅我乖乖送錢給他最好,否則有我好瞧。


    他以黑社會大佬自居,大佬我見過,可不是他這熊樣。


    開始我裝作不怎麽太會玩,500一|我是扔石頭的,所以沒機會去動他的牌,也沒機會去切牌。


    發完牌我就看人家翻牌,人家輸我就輸,人家贏我就跟著贏,我還裝作分不出哪幾個是長牌哪幾個是短牌,他說大就大,他說小就小,我從不去爭辯。


    小老板在身邊磨磨唧唧,我有點煩他,借故把他打發出去,別在我跟前添亂。


    他一走,我就清靜多了。


    開始我並不想出千搞那個混子,隻想看看水有多深。


    但是手裏隻有小老板留下的五千塊,每次押五百,還沒弄明白就會都輸光(因為別人切牌總是中招)。


    不大一會兒就剩一千。


    我把一千拿在手裏,暫時不想押了。


    我不是坐門的,不必每次都押錢,同樣我也很少有機會去切牌。


    雖然我知道我去切他一下,能把天切到外麵散家去,但是一個扔石頭的基本沒有機會動牌呢。


    看來我得換個方式搞他一下。


    我腦子裏正想著,那混子看我不押錢了,問我:“怎麽不玩了?”說話的時候也是歪著頭斜著眼,好像我這一千塊不是我的,一定要賭桌上輸給他才行。


    我很看不慣他的流氓樣,就說:“沒意思,有點小,提不起神,在邊上扔石頭,找不到感覺。”


    話一出口,混子就不樂意了,問我:“你想玩多大的?我陪你玩來!沒錢別吹牛逼。


    這個局還小?我看輸那幾個小錢不敢玩了是真的。”


    好,這小子上鉤了,看來有時候刺激一下別人效果也不錯。


    我得再下點餌徹底吊到他,假裝漫不經心地說:“你把局提一下。


    我今天收的貨款還沒來得及上銀行存呢,都在包裏,下班的時候正好銀行關門了,你隻要把局給提一下,多大我都敢和你玩。”


    混子一聽就來了勁,問我:“多少錢啊?”我說:“不多,也就兩萬多點的貨款吧。”


    混子故意撇撇嘴,好像嫌我寒酸,說:“兩萬?兩萬就敢叫我提局?知道他們都帶了多少錢來玩的嗎?哪個人隨身帶的零花錢都不止兩萬。”


    我聽了在肚子裏偷偷樂,心說:你小子連我手裏一千都不放過,在這裏充什麽百萬富翁。


    你看我是凱子中的凱子,我今天也要你知道知道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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