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降至罪,尤其以天譴級別為最,若無同等力量鎮壓,則道具會自由選擇降臨地點,等待合適的試煉者。


    即便是功用、外形有著方方麵麵的不同,但幾乎所有神降至罪都恪守著同一條守則,僅對訓練師做一次判定。成功,則分予訓練師力量;失敗,則——死。


    湛藍的光暈圓弧,一層接一層向外擴散,朝不知距離的遠方延伸而去。


    【時間之槍,當你觸摸它的那一刻,就會被強製帶入它所掌握的結界內,進行試煉。


    濃鬱的時間之力,致使那結界內的時間流速較之外界要快上許多。


    以二十四小時為一輪回,隻有撐過足夠次數的戰鬥,你才能獲得與神槍對話的資格;


    而在這每一輪回中,你將要麵對那些被神具拘禁的生命,從太古時期就存活的精靈,小心了,銘...】


    “這就是我的對手嗎?”銘橫起精鋼長槍,另一手握緊精靈球,謹慎小心的盯著眼前一尊尊石像。


    “喀拉,喀拉”,某一石像碎裂,內裏的生命複蘇,有著冗長犄角的火焰恐龍緩緩睜開眼,嗜血的眸子鎖定遠處的年輕人。


    “第一場就要麵對炎屬性精靈嗎?”銘苦笑一聲,隨意打量了一番四周百十來座石雕,“不過一隻的話倒也沒那麽困難”


    “喀拉,喀拉”又是幾座石像震動,讓銘的表情完全僵住,“看來是我多嘴了...”


    嘴角逸散火花,火恐龍朝前踏出一步,蓄勢待發。


    “那個...不用這麽急著戰鬥吧?”銘緩緩退後,朝火恐龍說道,“你們不是被這神降道具捕獲的囚徒嗎?何必依照它的意思行動呢?”


    咧開大嘴,火恐龍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白色的銳齒磨出刺耳的噪音,大概是沒有接受對方的意見。


    “吼!”


    沒有預兆的火焰漩渦吞盡訓練師,夾雜著高溫的熱浪熾烤著空氣,帶出一絲焦炭味。


    “呼~”輕吐一捧火花,火恐龍不屑的擺了擺頭,為對手的孱弱而不滿。


    “尊重對手可是戰士基本的道德之一,請抬起頭來”


    雙刃十字劈開火花,披掛著岩石盔甲的大蟲磨蹭著鐮爪,居高臨下的打量著火恐龍。


    那個人類哪去了?火恐龍一麵戒備著盯著太古盔甲,一麵尋找著某個可惡的家夥。


    “在找我嗎?”


    “叮~”冰涼的精鋼槍頭直抵背脊,火恐龍心下一涼,難以移動分毫。


    “看來首戰拿下了”銘運足力氣狠狠朝火恐龍背頸掃了一槍,將這凶蠻的精靈砸飛出去。


    【銘,神槍的試煉,每一次輪回的終點,所有的一切會盡數複原。所以,你不必擔心身體受到過重的傷,也不必擔心身體禁不住時間的摧殘。


    但惟獨要記住,那些你絕對不能忘記的事情。】


    絕對,不能忘記的事情?


    【沒錯,時間之力可以輕易修複身體上的傷痕,卻無法阻止記憶的消逝。人,總是易於忘記的,更何況神槍的試煉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結束。


    歲月流逝,無止盡的輪回後,你可千萬不要...變成隻知戰鬥的野獸,因為那樣...也算是失敗。


    恪守自己的心,好好記住那些你所不願意遺忘的,最重要的存在。


    這才是,神槍試煉中...唯一的生路!】


    “我所不願意遺忘的嗎?”銘輕輕念叨著,“如果無法避免記憶流逝,那麽至少要記住爺爺和...”


    手中的掛墜打開,內裏的照片中,少女鼓起臉頰作怪的笑著,比劃著v字,笑的無比燦爛。


    若詩...等我。


    深吸一口氣,槍士目光越加堅定,走向麵前那些紛紛碎裂的石像。


    自遠古時期便被這神槍拘禁的精靈,一隻接一隻蘇醒,咆哮著,怒吼著,朝那唯一的人類衝去。那股源於骨髓的興奮除了殺戮欲望外,還摻著一些其他的念想。


    擊殺試煉者的生命,將能獲得...曾經失去的‘自由’,這便是神槍對囚徒們的承諾。


    交涉,從一開始就不會有結果。有些敵人,是命中注定的,無法更改。


    ——時間之輪飛速前進著,對內數不清的日夜,在外界也僅僅隻是三個月而已。


    “今晚就是學年祭了耶,怎麽辦喔...都沒有怎麽練習,精靈都萎靡的很”


    “我也是啊,像現在這種狀態,恐怕撐不了多久”


    街道上,三三兩兩的訓練師討論著什麽,


    “嘿嘿,我可是修成了很了不起的技能哦,今晚試試看能不能撐到最後。”


    “gold*index嗎?你還真是有野心~不過碰上了禁忌的話記得留張照片什麽的,無論是雲澤學長還是凱撒學長都好。”


    “我要禦城學長的”


    “咳~咳~,抱歉,作為一個男人,我和你們的目的有本質的不同”


    “咦?”


    “恩,我是衝著雲璐學姐去的”


    “我就知道~”


    “討厭的男孩子”


    嘰嘰喳喳的議論聲中,無人注意到街道邊多出的一人。


    藍色製服上衣與黑色長褲嶄新依舊,好似與三個月前沒什麽不同,隻是那銀輝眼眸中的疲憊,卻好比超負荷運作過久的機器一般,隨時可能故障報廢。


    不過即便如此,那男子也沒有休息的打算,有一種執念支撐著他。


    “是這條路嗎?”輕壓著眉角,男子頗為遲疑的朝前走著,“若...詩...,好像是這個名字...若...詩...,西園...若詩...”


    循著殘留的記憶,他花費了很長很長的時間,才來到那院落...那扇門前。


    輕輕抬起手臂,卻沒有急著敲下去。


    “若詩,我回來了...


    不對,外界應該沒有過去多久才是。


    我不能表現的太陌生,她...會不開心...”


    拍了拍臉頰,一陣疼痛讓男子清醒過來,待他準備好敲門時,卻發現門已經朝後拉開,站在前方的...是一個熟悉的少女。


    水藍色吊帶裙,明亮的眸子,消瘦的臉頰,與記憶中七八分相似的容貌,


    “若詩?!”男子十分激動,快步走上前,卻惹來少女一陣皺眉,


    “唔...不對,你不是...你不是她!”男子止住步伐,喃喃自語道,“你不是...你不是若詩,她在哪?”


    “什麽?”少女看似頗為疑惑的問道,


    “若詩...在哪裏...”男子的表情逐漸變得陰霾,失去控製...自背上抽出藍色長槍遙遙指向少女,質問道,“我問你,若詩在哪兒?!”


    “嘶~咻”槍身僅是橫掃,激起一陣狂風,逼得少女不得不後退幾步。


    那隱藏於疑問中的殺意,並不是開玩笑。


    “你是誰,找姐姐有什麽事?”少女雖然為槍勁所攝,卻依舊鎮定的問道。


    “我...我...是誰?”輕撫額角,男子的殺意消弭,“我...不記得...”


    “哈啊,不記得?”少女,亦或是若娉正想追問,卻驟然想起了什麽。姐姐,能如此憂心姐姐的男人,記憶中好像隻有一個。“銘...”


    “銘...?”男子困惑無比,似是自問,又似是疑問,在反複念叨幾次後,才勉強確認道,“好像這就是我的名字”


    僅僅是三個月沒見,就把自己弄成這副德行,哼~所以姐姐你的目光依舊這麽差。對此不滿的若娉本待嘲諷幾句,卻見那男子手中的藍色長槍,驟然麵色一變。


    神降至罪,天譴的長槍怎麽會在他手上?!


    等等,他該不會...


    是了,如此長的時間結界試煉,才會一點點蠶食他的記憶,難怪...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若詩,若詩在哪裏?”銘終於從混亂中清醒過來,著急道,“你是她的妹妹嗎?我記起來了,你是叫...娉嗎?我記得若詩提起過,能...帶我去見她嗎?”


    連自己的名字都差點忘記了,卻記得姐姐說的一切。這個男人,還真是...


    娉表情複雜,卻沒有在責怪對方的想法,隻是輕聲道,


    “你確定,要去見姐姐嗎?”


    “當然”銘見對方猶豫的樣子不禁生出一陣不祥的預感,脫口問道,“她怎麽了?”


    “跟我來吧”


    陳設簡單的房間,牆壁之後的又一密室內,僅僅隻有一座石棺,躺著...一個思念許久的女人。


    依舊是那一天見麵時的青色紗裙,帶著微笑的容顏沒有一點神采,雙眸緊閉好似正做著一個悠長的夢。


    隻是,那鎖骨以下,盡皆石化的肌膚,散發著陣陣死氣。


    “我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無法走路了,問她怎麽傷成這樣也不回答,然後...過了三個小時就慢慢失去意識,陷入沉睡。


    我不清楚她到底是經曆過了怎樣的戰鬥才弄成這個樣子,但姐姐作為七貴族之一,三賢後嗣的血脈理應會保護她免受一般技法的傷害才對。”


    “這是...時間之力的蠶食...”銘喃喃道,他怎麽會不認得...這神槍用來影響周圍的的異力?


    “若詩怎麽會被這力量...該不會...”


    記憶中某塊碎片逐漸清晰,那是試煉前的早晨,


    【呐,三蜜蜂,等等行嗎?若詩...還沒有來】


    【唔...神具有異樣?我明白了,我們現在過去吧】


    【神槍的位置發生了偏移?嗬~是天賜良機嗎?】


    “原來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麽運氣...嗬~我早該想到的”銘自嘲一笑,手指輕觸那冰涼的臉頰,心如刀絞,“神槍偏移的那一點距離,根本...就是有一個傻瓜拚著命不要換來的......”


    “為什麽這麽傻...沒有你...我要這力量有什麽用...


    我花了這麽大力氣,不就是為了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前...”


    雙拳緊緊攢在一起,指蓋深陷入肉刮出血痕,銘卻恍然未覺,止不住...名為淚的水漬。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一個男人這樣傷心。聽了他的話,我能猜到...姐姐的傷勢是由他而起,...這個稱為‘銘’的男人。


    我本想狠狠揍他一頓,再不濟扇他幾耳光出出氣也好。


    可是這一次,竟出奇的下不去手。大概是因為,我能感覺到,這個男人...比我從前想的,還要在意我那個傻瓜姐姐。


    或許,我能夠理解,姐姐為什麽...會為了他如此...】


    “你...不要這樣子了”太過壓抑的表情,那如死灰般的眸光讓娉難受不已,也促使著她安慰起男子。


    “有什麽辦法嗎?”銘的聲音沙啞無比,手中神槍散發出光芒,卻無法抽取若詩體內哪怕一點神力,


    神降至罪,那用於殺戮的力量一旦解放,便無法再次控製,哪怕是神具本身也一樣。


    “辦法嗎...?”娉沉吟道,“我一直有試著用‘毒’來治療。采集毒素,以毒之力驅除姐姐體內的神力”


    “毒?”銘的眉角一皺,又很快舒展開,“毒也能用於治療...效果怎樣?”


    “隻能延緩神力蠶食的速度,比預期的要差上了許多”娉想了一會兒,頗為氣餒道,“可惜時間不夠了,要是有什麽能保障姐姐的生機,我也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來調製治療藥物...”


    “保住...生機”銘沉思了一會兒,說道,“‘風環花冠’可以嗎?”


    “風環花冠...天空皇族的至寶?如果有那個的話倒是可以,不過...”娉喃喃道,旋即臉色大變“那可是隻有禁忌才有權限申請的寶物,你該不會是?”


    “今夜...不就是學年祭嗎?”銘淡淡道,他剛才有聽到...街道上那些學員的議論。


    “今晚?你瘋了?!”娉愕然無比,“難不成你認為憑自己的力量可以壓製那gold*index上四十位以上的訓練師們嗎?!”


    “不試試的話怎麽知道”


    “唔”


    爭執的兩人同時噤聲,隻見尚在沉睡中的若詩發出一聲痛鳴,頸部的石化範圍開始有擴張的趨勢。


    “嗡~”神槍綻放光芒,銘緊握藍色槍身,將之一點點壓入地麵。


    “咻~”仿佛是感到神具上更強一籌的力量,若詩頸部的石化速度逐漸減緩,直至停滯。


    “學年祭之後立刻以我的名義向院長申請風環花冠,至於這支‘逆’...就留在這裏了,雖然無法用於治療,但至少能阻止惡化。”


    竟然還要把神槍留下?


    “喂,你不要命了?!”娉無比擔憂道,降服神降至罪的訓練師,光是這一點就足以顯出他的能力,或許現在他的實力已經可以與那些強者鬥上一鬥。


    但要在今晚得到那禁忌之名,幾乎不可能,更遑論丟棄這神槍。


    這裏可是皇家學院,精英雲集之地,最不缺的...是怪物!


    “我不會死的,在得到禁忌之名前”銘淡淡道,“還有...我不叫‘喂’,以後記住...喊我‘姐夫’”


    “你!”尚來不及說什麽,那身影就消失於門外,隻留下萬分無奈的娉,氣惱不已。“又是一個傻瓜,和姐姐一樣,真不愧是——天生一對!”


    狠狠瞪了眼沉睡中的若詩,娉還是坐下身來,或許是太過疲憊了,總覺得看姐姐...好像夢到了什麽開心的事情?


    支著下巴,娉也不準備去參加學年祭了,有一搭沒一搭的對石棺內的姐姐聊著什麽,


    “阿姐,那個男人回來了,這下你滿意了?”


    “看他樣子,我是打不過了,以後估計也得由著你們繼續了”


    “哼,連休息一會兒都不肯,我估計的沒錯恐怕是剛才時間結界出來,以這種狀態~”


    “阿姐,如果你還醒著,會不會勸他?”


    “我可是勸過了啊...他不聽...唔...男人都是死腦筋”


    “姐夫...哼,有本事在學年祭後自己走回來,我在考慮考慮”


    慢慢趴在石棺邊緣,若娉也逐漸進入夢鄉。


    她同樣沒有告訴銘,三個月來...幾乎徹夜未眠的調製藥物,耗去了她太多心神。


    入夜時分,皇家學院久違的進入寂靜中,蓋因一年一次的戰鬥吸引了大半訓練師的目光,老師也好,學員也好,都暫時放下了手頭上的事務,關注起...最終戰場。


    “嗒,嗒”金紋製服與白色窄裙,藍色高跟輕踩地麵碰出有節湊的音律,皇家院長...霖青檀此刻微皺著眉頭,正對著通訊器說著什麽。


    “霖院長,最終戰場現在隻剩下不到五十人了,恐怕這次結束的會比預計的快上許多。”


    “那匹‘黑馬’的身份查清楚了嗎?”


    “確認過了,是消失近三個月的曆史院學員,銘”


    “銘?”青檀沉默了一會兒,好像沒有聽過他的名字,唔...果然有親眼確認的必要。


    乘上電梯按下最上方的按鈕,青檀便開始回憶起一些零碎的信息。


    巫女的預言中,雙子、暴君、幽魅已經成為了合格的禁忌,剩下的部分,除了那‘神子’以外,就僅剩下一些稍弱的存在了。


    可即便是這些訓練師中,也沒有聽過他的名字。難道是...神子?


    不對,神子的出現時間與預言不符,而且...


    那麽,剩下的最後可能...這孩子是連暮光神社都未能預測的‘原鑽’嗎?


    有意思,好久沒有見到這種特殊類別了,能夠掙脫命運的男人...


    “哢~叮”,走上廊道,青檀前方的關卡一個接一個開放,不久就抵達了...中央觀察室。


    “院長”


    “院長來了”


    “院長好”


    “霖院長”


    朝室內二十來位教師亦或是主任禮貌一笑,青檀很快就朝正前方的熒幕看去,


    足足覆蓋大半牆壁的畫麵中,手持精鋼長槍的男子正與黑衣執事遙遙對立,


    “霖院長,在兩分鍾前,這孩子擊敗了最後一人,清空了全部學員。依照預定的程序,我們緊接著釋放了禁忌。”


    “唔...知道了”青檀不置可否,靜靜的看著畫麵。


    “嘭~”赫拉克羅斯以大角挑飛堅果啞鈴,手臂蓄力雙翅朝後一推,迎向正在降落的精靈猛地擊出一拳。


    “轟!”爆響聲中,堅果啞鈴深深陷入地麵,但那搖曳的藤蔓卻顯示它依舊能繼續戰鬥。


    “嘀嗒,嘀嗒”赫拉克羅斯手臂傷痕累累,大概是受了不輕的傷。


    “這種傷勢,繼續戰鬥下去沒有意義”禦城對正前方的男子說道,少有的遇見這種程度的訓練師,要不是之前的戰鬥讓他損失了半數以上的精靈,說不準現在自己還無法控製局勢。


    “防禦的話...我的確不如你”手握精鋼長槍,銘微喘著,“但...攻擊的話,是我更強!”


    “嘭”赫拉克羅斯飛回銘的身邊,稍許休息起來。


    【禦城,退出戰鬥。】


    “院長?”耳邊傳來指令,禦城錯愕,不過他也沒有追問原因,回答了一聲就收回了精靈,朝後慢慢退去。


    同一時間,中央觀察室內的諸人也是頗為不解,明明禦城似是占了一些上風,為什麽...


    然而不等他們繼續思考,院長大人便切換了頻道,開口道。


    “凱撒,雲璐,雲澤...下麵的戰鬥由你們接手,不需要限製力量,明白了嗎?”


    “...”


    “是*2”


    放下通訊器,青檀嘴角慢慢彎起,看著畫麵中依靠著長槍休息的訓練師。讓我看看,你的底限在哪裏。


    “咻~”死寂的夜,僅留下一絲冷風吹拂耳邊,銘慢慢睜開眼,一點點拔出精鋼長槍,並將之從中央一分為二,槍尖分別指著...兩個才出現的訓練師。


    青色上衣藍色牛仔,神似的姐弟倆有著出眾的容顏,僅僅是發色與手腕的飾品有著些許區別。


    “青繪雲璐”


    “青繪雲澤”


    兩人僅僅是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便不在繼續多言。


    “銘”朝雲璐投擲出長槍,銘借著赫拉克羅斯的重拳加速朝另一邊的雲澤跳躍而去,蓄上七分力以槍鋒下刺。


    “叮”雲璐並未移動位置,僅僅是眼眸深處藍光一閃,那迎麵而來的長槍就好似碰上了一層看不見的牆壁,彈飛了出去。


    但也僅僅隻是這樣,雲璐消去了攻擊後,並沒有接著動作,靜靜的看著那槍士與弟弟的戰鬥,好似一個局外人般。


    不打算插手嗎?遠處的銘皺了皺眉,卻依舊沒有放鬆警惕。


    “家姐不會出手的,畢竟你在之前就已經消耗了許多體力。”雲澤閃開一擊直刺,道。“這也算是我們給你的...最後‘公平’。”


    “嘭”槍柄重擊地麵,銘停下動作,笑了笑,“原來如此...禁忌‘雙子’,果然無可挑剔。


    知道嗎...我一直很期待與你們戰鬥...”


    “期待?”雲澤下意識的認為對方的心情與大多數學弟一般。因為‘禁忌’之名,新生憧憬。


    “不,不是因為禁忌二字”銘深吸一口氣,眼眸中生出追憶之色,“曾經有一個人告訴我,這個世界上...有一些天賦很強大的訓練師,他們...天生就是為了站在至高點而存在的。


    比如說...獨霸一方的...純屬性體質”


    “是嗎?”雲澤並未發表看法,但也沒有繼續攻擊,因為他的直覺告訴他,眼前的訓練師好像在準備著什麽。


    “我沒什麽才能,但我想試試”緩緩調整著呼吸,銘雙手握槍,“憑借後天的苦修,是否能抹平先天的差距”


    “嗤”,精鋼長槍染上深黃色鬥氣,這種力量雲澤並不陌生,屬性——‘鬥’!


    “借用精靈的力量?”數十米外的雲璐能夠很清楚的以精神力‘看見’赫拉克羅斯與槍士的聯係,“遺失戰技的逆向使用嗎?”


    槍尖崩飛石刃,破壞一切接觸的物體,彷若空氣都被洞穿,帶著強大‘鬥’氣的武器逼迫著雲澤不得不一再退後,難以有多餘的動作與思考。


    禁忌,壓製!


    “這還真是讓人吃驚的戰鬥”中央觀察室,不少教師嘖嘖稱讚,“能夠將雲澤逼迫到這種程度,這個‘銘’...”


    “刀需百日成,槍耗千日勁。能夠將槍使用到如此熟練,並完美融入精靈的屬性力量,看來他付出了不少時間。”


    “以前為什麽沒有聽說這號人物?”


    “隱藏了實力?在我們的眼皮底下?”


    聽著教師們的議論聲,青檀輕笑了笑,想要欺騙一個教師或許還有可能,但若要欺瞞學院內的所有教師及主任...那可需要禁忌以上的力量,幾乎到了‘神’的領域。


    換言之,他是在三個月內得到了這種力量,恩...用槍的話...等等,該不會是...神降至罪!


    仔細觀察著畫麵中的槍士,青檀沒有找到一點神具的影子。


    是猜錯了?還是根本就沒有攜帶?


    算了,如果想要在雲澤麵前隱藏神具...就吃一吃苦頭吧。


    “嘭~”正如院長大人所想的,畫麵中的雲澤一點點適應了槍士的攻擊,甚至於多次提前閃過了必殺一擊,憑借著...超能力係技能‘瞬間移動’。


    藍色光影過後,雲澤出現在一米之外,恰好避過槍影。


    “呼,精靈尚未釋放,就能夠借用它們的力量嗎?”銘的餘光掃過雲澤腰間的紅色球體,很快明白過來。


    不過,會有這麽簡單嗎?


    反身橫掃槍身,拉開與雲澤的距離,在對方尚未停穩之前,銘將長槍猛地投射而去!


    “咻!”勁風襲來,雲澤卻沒有來得及移動,蓋因那支槍上的力量,將精靈球內的生命壓製住了。不會錯的,這力量...‘蟲屬性’!


    “啪嘶~”槍尖破開地麵,微顫了顫才靜止下來,


    “滴~嗒”血珠飛落,雲澤的上衣部分肩頭處裂開一個口子,血漬斑斕。


    “竟然這樣都無法重創”銘苦笑一聲,“是因為‘輕幻’也能夠使用‘瞬間移動’嗎?”


    “精靈被抑製了,所以隻能靠自己”雲澤輕聲道,右肩的傷口一點點的自行愈合起來...


    手中的精靈球慢慢開啟,雲澤結束試探過程,準備終止戰鬥。


    “啪”肩上多出一隻手掌,製住雲澤的動作。


    “機會隻有一次,戰鬥該由我接手了”,白色西式製服,看似文雅的男子卻有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霸氣,語氣毫無波動似是命令一般。


    “插手別人的戰鬥可不好”雲澤緩緩道,“凱撒”


    “院長希望盡快結束戰鬥,不是嗎?”凱撒淡淡道,“那就由我來更合適”


    “唔”提及院長的話,雲澤也不得不妥協,朝銘遞去一個‘自己小心’的眼神,雲澤緩緩走向姐姐,看來是放棄戰鬥了。


    慢慢拔起精鋼長槍,凱撒以相同的方式朝銘回投而去,


    躲不開?!勝過一籌的蠻力驅使著槍鋒而來,氣力衰弱的銘卻發現自己失去了閃避的力量,


    “嘶~嘭”槍頭重擊地麵,轟出一個小坑,銘心下一鬆,正好迎上凱撒那四指上揚的手勢。


    “攻過來試試”


    被小看了啊~銘搖了搖頭,眸子越加銳利,“赫拉克羅斯!”


    強壯的角蟲振了振蟲翼,朝那對手飛去。


    “呼~咻”重拳似是撞上了一層鋼鐵般,赫拉克羅斯悶哼一聲,才發現麵前不知何時站立的火焰豪豬。


    重錘般的手臂,火焰燃燒而成的鬃毛,暗金色紋路在那壯碩的身體上恍若烈焰般,炎武王咧了咧嘴,白色獠牙散發著寒芒。


    “焰錘!”


    火焰重拳擊打在赫拉克羅斯的頭頂上,生出一陣劇痛,完全奪去它的意識。


    “下一個”


    中央會議室內,眾多教師十分清楚的聽見凱撒的聲音。


    “果然,雲澤還是太過仁慈了”


    “別這麽說,每個人都和凱撒一樣,我們的日子可就難過嘍”


    “嗬~同感”


    “雲澤的脾氣不錯呢,要是換了妖憐...恐怕剛才就和凱撒打起來了吧?”


    “別提她,現在還頭疼呢”


    “你這家夥”


    教師們探討著有興趣的話題,少有關注起畫麵來。蓋因他們清楚,槍士已經到此為止了。


    “滴~”通訊器響起,正在思考中的青檀輕聲道,“有什麽事?”


    “霖院長...”


    靜靜的聽著,青檀的目光變得難以琢磨起來,


    “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把‘風環花冠’送過去...抓緊時間”


    “好的”


    “霖院長,怎麽了?”四周的教師及主任察覺到院長大人那饒有興致的表情,不禁問道。


    “沒什麽...隻是聽到了一個有趣的消息”繼續關注起熒幕,青檀輕聲道。


    看來,戰鬥還沒有結束。


    數分鍾後,某個院落的門口,少女迎來了一位熟悉的客人,


    “千尋老師?”若娉頗為驚訝道,“你怎麽來了?”


    “恩”千尋應了一聲,臉色頗為不好看道,“你沒參加學年祭?”


    “這個~”娉撓了撓臉頰,正思考著怎麽回答,


    “我來送個東西”歎了口氣,千尋也不再追究什麽,遞出懷中的盒子,“這是你需要的寶物”


    “唔,我看看”輕輕打開盒子,娉瞪大眼睛,眸光難以離開那青色金邊花冠分毫,“風環花冠?!”


    沉默之後是無比的激動,娉甚至忘了和老師打招呼,就奔進了房間。


    “姐!”步履匆匆的來到石棺前,娉幾次平複下急促的呼吸,緩緩取出花冠將之為沉眠中的若詩帶上。


    “嘶~”淡青色微光閃耀,若詩頸部之下的石化肌膚淡化為正常顏色,氣色也恢複不少。唯一的遺憾,大概就是依舊處於沉睡中。


    “風環花冠,隻要一息尚存,就能保住佩戴者的最後生機”千尋不知何時來到娉身後,說道,“記住,這花冠帶上了,就不能摘下來。”


    “知...知道了”被老師嚇了一跳,娉拍了拍胸口吐了吐舌尖道,


    “你呀...”對於學生的脾氣知之較深的千尋搖了搖頭,卻也沒有繼續說些什麽。


    大概是危機已過,娉似是想起了什麽,問道,


    “老師,他怎麽樣了?”


    “他?”順著學生的目光看向藍色神槍,千尋很快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張了張嘴卻又什麽都沒說出口。


    敏銳的察覺到什麽,娉的心頭生出一股強烈的不安。


    “嗡,嗡”寂靜的室內,神槍驟然震動起來,發出悲鳴聲。


    “娉,到老師這裏來”千尋皺了皺眉,說道。


    來不及動作,神槍一截截脫離地麵,卻沒有失去最後的控製。


    仿佛是掙紮了許久,神槍最終還是落回了地麵,躺在了石棺內,少女的身邊。


    “它這是...?”娉喃喃道,而後恍然,繼而沉默下來,眸中一片濕潤。


    【逆...就留在這裏了】,


    “神具...是在遵循他的意誌嗎?”娉朝著靜止下來的神槍,喃喃道。


    “娉”拍了拍學生的肩,千尋安慰道。


    “老師,我...我好沒用”撲入老師的懷中,娉抽泣道,“我一點忙都幫不上”


    “叮~”無人注意的瞬間,石棺內...少女的眼角凝出一點晶瑩,緩緩流下...滴落在那藍色槍身上。


    ——中央觀察室,


    等待了許久,青檀歎了口氣,失望的看著熒幕中的槍士被炎武王一擊轟飛了出去。


    看來,他是到此為止了。、


    罷了,終歸能做到這種程度就不錯了...是的,到這裏大概就是極限了。


    “霖院長!”


    “恩?”青檀轉過身,朝那操縱儀器的技術員看去,


    “最終戰場上空,有東西正在急速下墜!”


    “哦?放大圖像”


    “是!”


    與戰場畫麵並列,那較小的畫麵中,顯現出一顆藍色彗星。


    “咳~”恰在此時,銘已被炎武王扣緊脖頸抓了起來,


    “你...很讓我失望啊”,沒有意料中的那樣盡興戰鬥,凱撒如是道,“算了...炎武王...隨你處置了”


    “呼”火花紛飛,炎武王獰笑一聲,算作了回答,手腕慢慢加大力量。


    看來...結束了...


    呼吸越加困難,銘的意識一點點模糊...直至...


    “轟!”


    藍色光芒帶著龐大的力量降下,四散的衝擊波迫使炎武王不得不放棄手中的訓練師,一退再退。


    “恩?”才準備離開的凱撒停下腳步,慢慢轉過身...


    “嗡~”通體晶瑩,璀璨如藍色鑽石般的槍身立在銘身前,


    “逆?怎麽會...”雙手支撐著身體勉強站起,銘驟然發現槍身上的一點晶瑩,不自禁的伸出手去將之接下。


    溫暖的淚珠崩碎,化為星點落下,那抹光輝...好似重組出一個模糊的倩影,自背後輕輕摟住銘,在他耳邊呢喃道。


    【小銘...加油哦...】


    “若...詩...緊握著拳,銘並沒有回頭,而是緩緩抓住藍色槍身。


    “嘶~咻”深藍色光弧延伸而出,將天空與大地覆蓋,


    “唔?”遠處,雲澤與雲璐對視一眼,目光慢慢凝重。


    “新的力量嗎?”即使被時間之力捕獲,凱撒依舊淡然自若,


    時間神具,槍頭兩側的一顆精靈球慢慢開啟,


    【神脈落羽,淩駕雲端;血契神侍,無上累積;暮光十六夜,算無遺策;三賢後嗣,銳氣難當;純屬性體質,獨霸一方;


    他們,才當的上‘天賦’二字。】


    【你想和他們較量一番嗎?從不一樣的起點上?】


    【雖然很難,但有一線機會。】


    爺爺,我已經抓住了那一線機會.....


    【恩,我相信的...總有一天,小銘會成為了不起的訓練師。】


    【小銘不會騙我的,加油哦...你一定會贏的!】


    “我...不會輸...”銘擦去嘴角的血漬,慢慢舉起神槍,


    那鋒銳的槍鋒上,一顆熊熊燃燒的烈陽如心髒般脈動,隱隱可見其中的六翅炎蛾。


    “是嗎?”凱撒手臂處的衣料炭化消失,顯露出紅色金紋,逸散的炎氣導入炎武王的身體,凝聚成三道火焰金環。


    “哼~嗤!”炎武王重重踢踏地麵,帶著強烈的炎氣超前衝去,開出一條深深的廊道。


    神槍下壓,槍鋒出的烈焰火球完全解放,迎向炎武王。


    “遺失戰技——太陽神(炎王勁)!”


    “嗤~轟”火焰光柱升起,灼燒目所能及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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