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斜下,落日離去的同時也帶走了大地的溫度,留下的隻有冰冷的月華與無盡的黑暗。


    為了驅散寒意與恐懼,人們想盡辦法奪回了火焰,冀望於借此得到一時的庇佑,好等待黎明的到來。


    “人們總是相信,黑暗隻是一時的,因為在它消失後,交替而來的...必然是光明”


    停靠在道路邊上的巴士旁,小慈坐在地上,遙望著遠處篝火便的兩個女孩,慢悠悠道。


    “頗有深意的句子,想不到你也喜歡看這類書籍”端來食物的夜琊掃了眼小慈腿邊的書籍,說道,“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迅速的從餐盤裏挑了個大號的米餅咀嚼起來,小慈又恢複往日的饕餮之相,


    “嗬嗬~你大概是誤會了,我可不懂這些東西。隻是從前有人告訴我多看一些書...這樣就能早些過上自給自足的日子。


    可惜...到現在書沒懂多少,人倒是越來越容易餓了”


    自嘲一笑,小慈不再多言,埋頭咀嚼起食物。


    “是嗎?那還真是遺憾”,識趣的沒有追問下去,夜琊轉而道,“對了,米餅總歸是幹糧,太過粗糙了。小慈你不嚐嚐這些糕點嗎?大部分都是出發前我和薇兒去買的,味道可是非常的好呢”


    抬起頭,小慈隻是看了眼那些精致的糕點,便又接著啃起沒有多少味道的米餅來,


    “不用了,我吃東西隻是為了填飽肚子,不是為了滿足舌頭”


    貪婪的消化著來自於食物的能量,小慈的目光不時掃過周圍,警醒的態度與初次見麵時仿若兩人。雖然不知道那一睡之後發生了什麽,但夜琊還是可以模糊的感覺到,眼前這位或許才是皇家訓練師所應有的樣子。


    有了強援保護,夜琊也暫時放鬆下來,溫和的眸子越過黑色的大地,朝十餘米外兩個正相談甚歡的女孩看去。


    “真好呢,薇兒也有朋友了”


    ——劈啪作響的篝火邊,薇兒鼓著臉頰,努力做出凶巴巴的表情,緊緊地盯著閉目養神的雪莉雅。


    “即使你這麽盯著我看,也不會有多少效果”慢慢睜開眼,雪莉雅很是無奈道,“雖然我不知道有什麽地方得罪了你,但隻是眼神的話是無法傷害對手的”


    輕哼了一聲,薇兒扭過臉,癟了癟嘴,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失笑一聲,雪莉雅倒是被對方的小脾氣弄得毫無辦法,轉而拾起長劍,慢慢擦拭起來。


    興許是太過安靜讓薇兒不大舒服,心裏掙紮了一番後小女孩不得不再次開口,問道,


    “喂......你上午說的都是真的?”


    抹去鋼鐵表麵的微塵,雪莉雅不緊不慢道,


    “你指什麽?”


    “就是...就是這個結界”薇兒想了想,朝遠處火山煙塵彌漫的森林指了指,說道,“真的要等到零點的時候才能打開嗎?”


    手中的動作一頓,雪莉雅順著薇兒所指的方向看去,


    遼闊的森林美景,比之初次所見已是寂寥了許多,在那綠色蔥野的盡頭,極近模糊的空氣中緩緩釋放出紅褐色的煙塵,熾熱...濃烈,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第三稱號訓練師,妖姬大人所繪的‘水墨結界’是集‘迷幻’與‘封印’於一體的技法,常態大概約有十層,如果要一次性破壞所有部分,最後能突破進入到內部的人大概隻有我和他而已。”說到這裏,雪莉雅看向薇兒,“你和你的哥哥,可不是為了躺在裏麵才來到這送神火山的,不是嗎?”


    “哼,哥哥說常撒謊的孩子可是要被拔掉舌頭的”


    薇兒悶悶道,


    “你說什麽?”雪莉雅回過神,剛才她好像聽到了什麽。


    “沒什麽”薇兒眨巴眨巴眼,狡黠的眸光掃過對方纖細的身體,說道,“我剛才正在稱讚你的身材呢,雪莉雅‘姐姐’”


    “是嗎...”雪莉雅恍然,隨即站起身來,伸展開身體,已有些規模的雙峰一顫,將薇兒嚇了一跳,“老實說身體本來還可以再成長一些的,隻是姐姐說不限製飲食的話太容易發胖,有可能會影響戰鬥,所以......恩?薇兒,你怎麽了?為什麽瞪著我?”


    “唔......紹驅哥哥,星辰哥哥,你們快回來好不好,薇兒不要和這個女人待在一起,她好討厭......”


    夜色中,驟然傳出女孩的哭惱聲,將安逸休憩的夜琊與小慈弄得手忙腳亂。


    “這聲音是...薇兒?”


    水墨境中,正專注於訓練的月暮半直起身,稍稍分了些神,


    因為零點未至,結界一時半會也打不開,於是乎新生級訓練狂人組合便把某位學長強拉出來進行強化特訓,雖然如預想的沒有被拒絕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可是......


    “對手很強啊...”月暮簡單的擦拭掉臉上的汗漬,背倚著阿勃梭魯,暫時性的恢複起消耗過大的體力。


    與訓練師不同,阿勃梭魯的雙眼仍舊左右環顧,警戒著周圍。


    低吼了幾聲,阿勃梭魯提醒著主人,有什麽...要過來了。


    “轟”月暮與阿勃梭魯所停留的枝椏猛地顫動,那成年人雙手難以環抱的大樹攔腰而斷,帶著強勁氣壓的亂流切開破碎的斷木,朝月暮與阿勃梭魯襲來。


    “哢嚓”小腿的衣料裂開,溢出鮮血,轉至另一棵樹上的月暮背靠著樹幹,呼吸越加急促起來,“嘖...連移動軌跡都無法捕捉嗎?到底是什麽怪物?”


    力壯雞?沼躍魚?


    還是,快龍?!


    數十分鍾前得知學長選擇的是紹驅而不是自己時那股失望已經在不經意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僅僅是渴望殺戮的興奮與被壓製的恐懼。


    擦去臉上的一絲血漬,送入口中品舐,月暮的眸逐漸暗化,流淌於血管中的惡屬性一支的血液已經慢慢有了反應。


    月氏,是生存於危機中的暗殺者。既無法與炎之斷灼的強大炎技抗衡,也無法與鬥之波導在近身格鬥中相持,更沒有天空幻族與生俱來的的氣質,亦沒有水城輕幻的天賦及龍之一族的過人資質。但是,僅僅隻有超乎常理的直覺及一瞬間的絕對必殺,卻保證月氏一族活到了現在。


    沒有錯,能夠完成跨層次戰鬥的唯一訓練師,暗殺者的王...月氏。


    重新沉下心,月暮閉上眼,呼吸慢慢與四周的環境同調,聽覺與嗅覺大幅增強,較‘雙鍛’更為獨特的惡屬性技法慢慢有了效果。


    方向西,距離一百二十;


    方向東南,距離八十;


    方向...


    集中感官能力,甚至於疊加了第六感的探查,月暮漸漸能掌握對方的行動了。


    “來了,在上麵!”仰起頭,月暮握住精靈球的手臂直擊高空上落下的影子,


    “轟!”相衝的氣浪震碎樹幹的半數結構,緊捏住對方手臂的月暮喝道,“阿勃梭魯,就是現在!”


    黑影的後方,早已準備好的精靈一躍而出,纏繞著真空氣流的鄂鐮直撲那被月暮禁錮的身影,鋒銳的刃麵似是要把對方——一刀兩斷!


    “嚓”


    阿勃梭魯遊走回訓練師的身邊,在它的後側,那黑影已經一分為二。


    結束了?月暮皺起眉頭,卻見那兩斷的黑影邊,一縷月光慢慢期近。


    冷淡的月華下,那外衣套住的人形木塊,正仰躺在枝椏上,頭部正對著近前的訓練師與精靈,似是在嘲諷一般。


    “沒擊中?怎麽可能?”


    “他說的沒錯,的確是有些看頭的能力,不過好像...無法應付複數的目標呢”黑暗中,忽然傳來另一個聲音,令月暮驚詫不已,


    肌肉僵直,心跳幾乎驟停,月暮忽然變得難以動彈,一切都隻是因為...脖子上多了一件冰涼的事物。


    “沒有人告訴過你暗殺者需要掌握什麽能力嗎?不是優越的直感,也不是過人的速度,更不是強大的攻擊...要做的其實很簡單,靠近對方,像這樣把道具放在合適的位置...然後...”


    “你是誰?!”那熟悉的音色,若不是帶著過於陰冷的語調,月暮下意識就要與那位學長畫上了等號。


    脖頸間的金屬一頓,那黑影驟然散發出森冷的殺意,完全壓製住慢慢期近的阿勃梭魯,


    “名字隻是一個代號,你可以當我是路過這裏的一個陌生人,隻是受人之托來給一個小鬼頭上一課而已”


    受人之托?星辰學長嗎?月暮心中生出更多的疑惑,學長什麽時候認識了這樣的高手?


    不等月暮詢問,那人又自顧自的說道,


    “真是傷腦筋呢,我也不怎麽會教別人......技巧什麽的,很浪費時間啊...”


    語氣一頓,那人好似慢慢自身後靠近月暮,湊近他的耳邊,帶著一絲冷意問道,


    “那不然我們就用一些速成的方法吧?喂,小鬼,你知道...對於殺手而言,最應該熟悉的是什麽嗎?”


    最熟悉的東西?月暮沉默,環境?工具?目標?


    “我,不知道”


    “......”


    他大概是在笑吧,月暮這樣感覺著,而後...脖頸間那一直懸而未動的手終於有了動作,


    “殺手,最該熟悉的...當然是——死亡啊”


    寂靜的密林中,阿勃梭魯驚懼的眸子裏,訓練師的喉部綻放出血紅之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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