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靈遠比她想象的容易說服,或者說是關切它本憎恨著的村民一眾人的死活是虛靈真實的一麵,不被幾十年的殘忍所泯滅,故而才能大方提出伴她尋找那疫魔行蹤,對於幾十年來所堆積的恨與怨,虛靈的釋懷就像是風過湖麵的漣漪,是那般的善變。


    至此,兩人方朝著不同的麵去搜尋疫魔的行蹤,正好也可縮短些耗費的時間,對於蘇白而言,這是好事。


    多少她還是擔心自己不是那疫魔的對手,畢竟對方究竟實力如何,考慮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說法,即便曾遇過一次疫魔卻不足以成為經驗,換句話說此時的她依舊閱曆尚淺,故而,能不能一次解決了這個麻煩,還得與對方過了招方能知曉。


    更多是顧忌那疫魔若是強敵,自己一路唐突而去免不了有飛蛾撲火之勢,故而她一路尋去恰恰的小心翼翼,做足了防備,準備好萬一打了照麵,能第一時間保全了自己,如若對方實力旗鼓相當便豁出去除一除這魔物,如果遠勝於她,自然隻能盡力引開這魔物的路線,不得戀戰。


    她這一路行去,莫說是疫魔,就是連隻野獸都未曾撞見,去了好一段路才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總感覺自己似乎被指錯了路,這個方向根本就沒什麽。


    她的確是已經走得太遠,遠到不得不去懷疑這條路線是錯誤的,適才忍不住就近找了一樹靈詢問,那樹靈似是想說什麽,忽而打了個冷顫,便轉了語氣,眼神躲躲閃閃語氣支支吾吾,就擠出個“不知”兩字來,蘇白正當疑惑。便聽見那虛靈遠遠喚自己。


    “央石。”


    之前虛靈問過她的名字,或許是因為對方是虛靈,她沒有防備的心,這個道號本該被她掩藏多年,直至自己有了些許資本再重拾的,因為對方是虛靈,一個不會威脅到她存在的零界生物,故而她才能交付這個名字。說到底,她心裏是懷念師傅的,否則。為何她不說自己名叫蘇白呢?父親的蘇白,而非師傅的央石。


    當然,這些深層的原因。她沒有深究過,也不打算去探掘,在她看來,傷這種東西,隻多挖一遍疼一次罷了。徒招軟弱。


    那虛靈喚了一遍她的道號,便快步上前牽住她的手說道:“我找到那疫魔了。”


    說罷便帶著蘇白朝另一個方位疾去,去時蘇白曾有意無意的回首朝那樹靈望去,總覺得樹靈方才那神情有些可疑,好似是在懼怕著什麽顧忌著什麽,是自己多心了嗎?


    遠遠。虛靈帶她潛在樹灌之後,瞧著那空曠的焦炭廢墟地帶,被暗黑所包裹著的疫魔正背對著他們盤坐。似是在掐訣做什麽法事,因他個頭太高,擋住了他麵前手在來回的掐訣姿勢,隻能看到肩與肘在起伏擺動。


    一股腥臭。


    這味道她忘不了,當初三合鎮遇那魔物時。魔物身上便是這種腐臭的腥味。


    虛靈此時說道:“這疫魔抓了一個孩子,好像在練什麽邪門功法。剛才我去看時,那孩子已然奄奄一息,隻怕再不救,就來不及了。”


    說到這,好似恰好,那疫魔湊掌一推,就在蘇白的角度正好看見了一個孩子被一股黑暗的霧氣逐漸托高舉起,原先被疫魔擋住的景象原來是女娃娃!


    那娃娃看起來麵色蒼白至極,隱隱有些暗黑的顏色逐漸開始侵蝕著咋白的皮膚,雙眼緊閉,下顎緊咬,遠遠看來情況不佳不知可還有救。


    若沒猜錯,這疫魔是要將這娃娃當做“補藥”來練!


    這女娃看起來也才十三四歲,衣著華貴,一想到這孩子的父母視如明珠養育十餘年,眼見卻要被個疫魔招做食料!蘇白眉頭一緊,自儲物空間裏取出師傅留下的那把緞雲劍,抽劍便向疫魔殺去!


    踏著落櫻的招式,雖說隻算皮毛,卻也精藝,再加上師傅那把九階靈器緞雲的浩然之威,這如夢幻的紅纓漫天之下,她忽而現身,一劍便劈在了疫魔與娃娃之間,斬石斷地這一擊便生生砍斷了疫魔與娃娃的聯係,其餘威甚至將蘇白反震開一米外,立地不穩,手中劍險些拿捏不住。


    不過險在她左手靈敏,在被震開前一把提住了女娃的後衣領,將女娃護在身前也探了脈搏,脈搏雖弱卻仍存,遠比早已做好接回個死物的蘇白來說,這女娃還活著便算是大幸了。慶幸的同時,也被這女娃身上的黑氣著染了白衣,懷中一股腥臭叫她皺眉,這氣息竟然有著腐蝕力。


    不禁抽出些許真氣灌入孩子體內,替她擋住外圍的黑氣侵擾。


    被這餘威震開幾米外的黑影抹開唇角暗黑的血痕,怪聲怪調的叱道:“竟敢壞老祖的好事!”這疫魔誠然是個境界不高的小魔,卻在口上占盡便宜。


    蘇白見疫魔竟應此負傷,顯然不是個太過棘手的魔物,殺心頓起,當即放開女娃,提劍再施展花殺之式,其速其威要遠遠勝於之前。


    看來,之前她出手並未使出全力,多為試探。


    與疫魔一戰卻有一事,那便是疫魔身上所散發的黑氣,那種氣味,聞久了好似火燒內髒,腐蝕力實強,叫蘇白更加清楚唯有速戰速決方是決勝關鍵,若是拖久了,隻怕自己內力一邊要護住心脈髒腑,一邊還要支出落櫻所需要的大量靈氣,很快便會泉盡幹涸,痛失先機。


    柳聽白所留下的落櫻殺招,說白了是個高耗高攻高速的殺招,或許在柳聽白那裏耗損並沒有蘇白這門外漢的高,即便是招式比對,柳聽白使弄同樣的功法亦比她強,可到底是門好功法,隻瞧這疫魔境界雖不高卻勢力過她,反處處遭她克製便能印證,當然,前提是速戰速決!


    因為她清楚自己畢竟走得不是正統柳派,她如今連落櫻環都使不了,若說她的花殺走得是柳派的形,倒不如說她的花殺承的是強求的骨,故而,即使使弄的百般一模一樣,其精髓也斷不是正統,這些她非常清楚。


    若是今時今日換做柳聽白在此,這疫魔隻怕連掙紮都來不及,便要化作花下鬼,在她心中,柳聽白的花殺是沒有缺陷的,不同於自己的破綻百出。


    很快,蘇白的內力已然耗去大半,而那疫魔越發不濟,正當她準備快刀斬亂麻一次製勝時,觀戰良久的虛靈忽然開口阻止:“央石!這孩子快不行了!你不能見死不救!”


    這一聲真真叫蘇白的招式一頓,一直追擊不待歇停的攻勢終於一緩,那疫魔終於等到破綻,出了一血腥之物打向蘇白,而自身卻趁機逃離開這咄咄逼魔的戰場。


    蘇白擋住那血腥之物,那東西竟宛如活物轉了個彎,下一瞬便一口咬在她的肩頭,她折揮劍將它劈開時,腥臭的血液當即灑了她一頭一臉,再仔細一看,疫魔所打出的東西竟然是個血淋淋的人頭!此時早已被她劈做兩半,那人頭的牙齒還在使勁的喀嚓喀嚓咬著,在地上歡騰,久久不死。


    再抬眼,哪裏還有疫魔的蹤影,那家夥早已腳底抹油,逃的遠遠。


    眼見蘇白似要趁勝追擊,那突允的聲音頓又響起:“央石,你當真要見死不救?”虛靈憤然的叱責叫蘇白剛邁開的步子一頓,猶豫下來。


    心歎:究竟虛靈是為人而生,才如此執著。可惜錯過了殺那疫魔的最好時機。不過虛靈說的也對,想想自己明明可以救這孩子,卻因戀戰而耽擱了一條鮮活的生命,確實不妥。


    故而,她不再追去。


    隻提劍將地上那歡騰緊咬的人頭挑起,劈削做了幾十片,那東西終於不再歡騰,化作了數百條惡心至極的綠色蛆蟲,被陽光一灼,燒成了粉末。


    眼見於此,蘇白想起這邪物適才咬過自己肩頭一口,便當即運氣再將肩上被咬過的地方用靈氣一逼,一瞬間,數十條蛆蟲被靈氣驅出體外,在陽光下瞬時化作了粉末。應這情景,即便連蘇白,都覺得這份詭異有些惡心,畢竟是從自己身體裏被逼出來的蛆蟲,僅僅是因為不留神被那人頭狀的血淋淋咬了一口而已。


    若是自己一時大意,讓那東西在體內繁殖,恐怕下場豈是一個慘字可以形容?


    不禁叫她頭皮發麻。


    又聽虛靈說道:“我去追那疫魔,你先救孩子。”


    蘇白這才應了聲:“逃就逃了。隻是我不放心李村,你可先去李村附近守著,若那疫魔誤打誤撞逃向李村,一旦靠近,還有勞你速來通知我。”一邊說著,一邊折回抱起女娃,探入靈力。


    如今,若是疫魔未逃出太遠自是好說,既然清楚了疫魔的底細,多少她還是有些把握收拾了這魔物,隻是反之,若疫魔逃奔太遠靠近外圍,她反倒不能趁勝追擊,畢竟越是靠近外圍,越有可能碰上外界的修士,甚至是嗜師的仇人。故而,她才會說,逃就逃了,便是想到萬一那疫魔是朝著外圍避去,在那裏她是不能顯露自身的術法的,師傅所授不行,柳聽白留下的落櫻式更不行!


    “言之有理,你放心救這孩子,李村有我守著,若是疫魔靠近,我第一時間來通知你。”虛靈向她作輯躬身一拜,便飛快朝著李村的方向趕去。


    蘇白不作多想,當即掏出靈藥開始替這孩子化丹療傷起來。


    【書友群號:82111785^_^】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上仙縛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趙秋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趙秋焚並收藏上仙縛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