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蘇白。(..tw)


    其實蘇白一開始就沒想過厚顏無恥的往一小輩儲物袋裏搜刮個幹淨的,一開始她本打算隨便撿個一兩樣有象征性的東西扣在手裏,像釣魚似得引著那小道士前來赴約。


    殊不知她這隨手撿撿竟發現不少煉器原材料,其中好幾樣正好可以補全了她名單中所需要的最後幾項,真是自己送上門來她不收都覺得不好意思。


    可隻拿那些材料放著所謂“值錢的東西”不拿,想必會惹得小娃娃生疑,便所幸一不做二不休,幹脆直接搜刮個底朝天,當然,她再厚臉皮也不至於打劫師傅結拜義弟的後輩東西不是,那些材料想必是他們此行出門采辦的師門任務所需,故而蘇白送回去儲物袋的時候,便裝回去了一堆靈石,那靈石足夠這娃娃再買兩倍的材料。


    當然,這樣一來,小子可以再出門采購一回,至於她順手扣在手!無!錯!f中的大大小小法寶什麽的加起來不止那些靈石,可那些東西她不過是暫時替這小子放一放,並沒打算拿走,而小子肯定是不知情的,必定以為自己是趁火打劫了不少值錢玩意,不好意思才補了他一點靈石意思意思。


    很快,蘇白趕回上陽寺便著手替徒弟攖寧煉器,她幾番琢磨最終決定將這東西練成一對戒子,畢竟要做一個陣法師,不是那種凡人的三腳貓功夫,就不能使用一般的陣法,一般鬼穀那些記名俗家弟子出師時多半是拿著法器或是寶器的陣盤陣旗之類,借住法器或是寶器的靈威貫穿所學的奇門遁甲常識,布下一個個奇門陣法。


    當然能讓凡人使用寶器幾乎沒有,大抵拿著寶器出師的俗家弟子還是身具靈根的,出師時小有所成有了點修為,故而能使用,能用上寶器的俗家弟子陣師們。大抵是能布下一兩個法奇門的。


    其實對於鬼穀而言,能入手法奇門才算得是踏入了修真門檻。


    反觀她的弟子攖寧,丹田被毀,那就與凡人無異,他就是終其一生撐死也是入不了法奇門的門檻,哪怕蘇白傾囊相授,於他而言恐怕也是空有一肚子理論,無實際意義吧。


    故而蘇白要為攖寧煉製一套能引動靈氣的輔助寶器,對於蘇白而言,寶器的煉製並不難。當初自己止步於煉器時,那柄常青與她當年的境界,都堪堪造成了二階靈器,如今的境界再煉製點什麽,鍛造個低靈器一個大等級的寶器便顯得尤為輕鬆了。


    當然她也不敢誇大,畢竟這門手藝她空置太久,都說熟能生巧,她不托大,在原材料上都是備足了多倍的。已經做好反複失敗的打算。


    之所以打算鍛造戒指,是她覺得戒指靈巧,附手指上更能完美的實現一般結印等等靈氣的打入,不至於會覺得拖累。


    當然。這媒介的用法還是當初師傅教會的,當初師傅不也借用鍛造出媒介器具從而方便她錄陣畫符,這次她用在自己徒弟身上倒也合適,她想著先煉製一對媒介作用的戒子。左右手各一隻,再給徒弟鍛造點護身符,順帶她也想試試練手。著手弄套五羅盤。


    其實很多年前她就曾考慮過要不要給弟子們弄五羅盤,雖然當初師傅給她用的五羅盤是拿來監督她人在何處的,防備她逃跑,可天有不測風雲,各大門派什麽魂牌魂燈應由具有,都是為了能在徒弟出事第一個感應到的。[..tw超多好看小說]


    就拿大徒弟杗罡來說,如今杗罡人在何處,生死不論,她卻是如同海底撈針無從下手,如果她早幾年就鑄造師門秘傳的五羅盤,杗罡如何能失蹤?


    說到底是她的疏忽。


    本來五羅盤的煉製材料並不常見,也幸得當初師傅贈她儲物手鐲時裏麵堆積如山的材料不乏罕見的。


    她此時打算最後鍛造五羅盤時要改動不少地方,比如說五羅盤的使用方式等,畢竟當年無名穀血變,那場洗禮過後,錄有她精血的五羅盤早已不知所蹤,不識其用的人拿去了還好,若是輾轉落到知曉其用的人身上,便能輕而易舉的找到自己,對她而言這未必是好事。


    不說來人一定是敵人,最起碼,但凡萬一人尋來時她正好急需隱蔽自身,這人尋來豈不是暴露她的行蹤,多為不妥。


    故而她深思熟慮之後決定永決師門後患,日後自己的門下使用的五羅盤將極大的與鬼穀五羅盤不同,這樣的話,也僅限她門派中人能使用,算是給門下弟子上了一道保險。


    蘇白想到這,手中已然鍛造出了十幾對戒子原型,這原型並非我們常見的精巧優美,事實上不知其意的一眼看去,還以為她這是在鍛造栓捆巨獸的項圈,圓坨坨,厚而肥實,再加上它的原材料融入了一種罕見的石頭,使得這看起來笨重得仿佛有千斤沉的巨圈竟輕盈無比。


    她見這原型差不多量,便放下鍛錘不再敲打,挑挑揀揀從十三對原型裏拾出了四對合格的,便將餘下原型回爐,拿著這四對開始鍛造起來。


    如今的她已然不需要借住媒介道具,就能引渡五行元素錄陣,但看著那靜靜躺在儲物空間裏的五行容器等媒介,還是眼眶微濕,有些懷念有些酸澀,收起那微微的不舍,她想回頭也一並把師傅給煉製的媒介傳給攖寧吧,畢竟她雖然會想方設法恢複攖寧的丹田,但有句話說得好,天算不如人算,凡事總想好個退路是必須的,她清楚,若是搶奪不回半壁神器,局時攖寧作為一個凡人,技多傍身,那時候她不在攖寧身邊,許多事需要他親力親為,多一門手藝也是極好的,故而鍛造煉器她過不了多久便要傳授於他,鍛造對於凡人而言是個體力活,這樣也能變相的充盈他的體質,讓他遠比一般人健朗。


    再者,三年後的論證大會比試之前,她還得替攖寧著手弄來點續命的丹藥,雖然對於修真者而言,那一點點微薄的壽元沒啥太大的作用。但於私來講,作為攖寧的師傅,她還是希望攖寧哪怕真的成為凡人也能平平安安順帶再長壽一點的。


    誰知道前路是什麽樣的,但凡活著便天無絕人之路,說不定她哪怕是奪半壁神器失敗了,不多年後趁著攖寧壽元不盡,她又能東山再起收回劍鞘呢?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知曉那半壁神器就是劍鞘的,但她卻很肯定那另一半的神器是一柄劍,藏於魔界無回亭之下,當年她與翎少卿曾去往過魔界。奈何她並無機緣得入。


    想到了去往魔界一事,她便忽然想起來這麽一件事,自己是見過那墮仙的生母的,說來也怪,她本不是個善忘的人,可自從蜃夢出來後,她往往會後知後覺的想起點什麽,但大多殘缺不全,好似每每想起那些殘缺不全的記憶時。心底有什麽重要的東西被人偷走了一般,空蕩蕩地。


    不過她既已確定自己的道心,便對於這些莫名的細節不再深究,往往都是直接選擇忽略而過。


    手中的陣法不停。她一邊刻錄一邊想著,看來得抽個空在這三年內趕往神殿一趟,是不是機緣不管,不外乎帶句話過去。若是往好處想,至少她不必再保有現在隨時隨地有可能威脅自身安全的破綻,雖說一到換血時間她的道行得流失多則一半。這一點她不是小氣,畢竟信諾於人她還是能接受的,但如今的蘇白早已不是當年什麽都不懂的白紙,每到換血之日,她脆弱得超過凡人,不止周身靈氣不見,還柔弱的幾乎動彈不得,莫說隨便一個修士可以取走她項上人頭,但凡是個有力氣的凡人也能提刀來砍,跟切蘿卜似得,當真不是一件可以忍受的小事。


    思及黎華上仙所言中的隱晦,她總覺得事情並不是她兒子說的那麽輕巧簡單,再加上其實那九尾狐同自己的交易本就不公平,不說公正,至少也別偏差得太過離譜,如今想起這事她心中有了個底,在比試以前,這事能解決便是最好,莫到日後成了後患才追悔莫及。


    “啪!”


    忽地一聲,她手中紋刻的戒子忽地崩裂斷開,本來這程序隻差最後一點點,卻未想她這一心二用哪怕從前極為上手的繪製,竟也出了問題,陣法不兼容,瞬間崩壞,連帶著一並毀了這就要鑄成的戒子。


    蘇白自嘲的笑笑,便收回了思緒,隻專心開始重頭煉製起來。


    再繪製出一隻戒子,程序眼見即將完工,她忽然突發奇想,或可嚐試將一對戒子錄連起來,不是說一對嘛,既然是一對應該相輔相成才是,就好比一支筷子易折,一把筷子卻堅固無比一般,融入點特殊的煉製手法,將兩隻戒子冠連起來,這樣一隻戒子能發揮出兩隻戒子的實力。


    想到便做,蘇白迅速調整靈氣錄印的動作,試著將一對戒子銜接上一種新的陣法從而將它們連接起來。


    這東西煉來是作為媒介作用的,其中陣法多為加固方便費勁一些,她想要的是讓這媒介能擁有更加大的容納能力,可以說她已經將該寶器可承受的負荷提升到了最大化,除了材料上本質的容納度還搜刮了她所學亦可使用的陣法,歸總前前後後僅一枚戒子上便歸榮了大大小小數十個陣法,其中還勉強附進去了兩個法奇門,法奇門的陣法繪製是最為複雜且精細的龐大工程,一般來講同時附多個法奇門是極其難以完成的,她雖然悟性了得,但終歸道行有限,能歸榮這兩個小型法奇門進去已經是她自身的極限。


    當然如果換她師傅來,想必應該手到擒來吧?


    她的實力,還欠缺太多,這條路還遠得很,所以她一開始並沒有異想天開的想要往裏麵繪入多個陣法,一開始她隻打算弄一個法奇門,可後麵忽然的突發奇想使得她對這件作品的追求忽然高漲,錄入陣法的最後一道程序她改變了主意,打起十二萬分的注意力著手快速的書寫下一個小型法奇門陣法。


    法奇門與一般的陣法刻錄不同,它不是你想謹慎就能慢下節奏的,它書寫的規律那種字符間蘊含靈力的匯編根據不同的陣法有著它不同的節奏,隻能夠一氣喝成,節奏一亂就是失敗,成功率歸根結底就是悟性。


    而法奇門因太過複雜,固定不好就容易撞陣,比如之前蘇白一心二用,那小小的法奇門明明手到擒來,卻還是跟普通的陣法衝突了,直接撞陣,把所有的陣法都毀了,連帶著那原材料也一並毀作廢鐵一堆,材料裏蘊含的靈力等等化作一縷煙氣重歸大地懷抱。


    特別是一個媒介裏灌入兩個法奇門,衝突便再所難免,那衝突可就不僅僅是毀掉器材這般簡單的事了,兩個奇門說不定會因此迸發出強大的靈波,傷及匯陣人。當然,這她所繪錄的兩個法奇門就是撞擊反饋了,也不至於傷著她,這一點她早有準備,再者這兩個法奇門並非是大陣,匯集出的靈氣迸發出的爆發力最高她估摸著也就是心動前期的樣子,她好歹也是個心動後期修士,擋上一擋並不難。還不提這房間早在她著手煉器時候就布置下了足以抵擋心動後期修士全力一擊的陣法結界,就算她在裏麵真搗鼓出了什麽問題,也不至於拆了這上陽寺苦老好不容易騰出來給她休息的‘上等’禪房。


    想要避免衝突,讓它得以同其它法奇門並存,那就並非是悟性所能達及地,它需要的就是施法者實打實的實力,與豐富的匯陣經驗,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那是需要長年累月積攢的實踐能力與渾厚的內子功底來支撐的。


    故而雖然蘇白的法奇門學的好,因她悟性高,容易把握節奏,失敗率比較低。但她能錄入並存的兩個法奇門,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卻已經是極限了。


    更不說那些大型的法奇門她未必駕馭得了。


    “嘭!”又失敗了!


    蘇白並沒有灰心,拾起一旁的材料繼續重頭開始。


    失敗。


    失敗…


    又失敗!


    …失敗…


    時間靜靜流淌,看著眼前消磨的僅剩下丁點的五行元精,又看著那堆積如山的廢銅爛鐵,心道,果真是自己太過托大了嗎?


    僅剩下的材料隻夠她最後再嚐試一次,連帶著原本打算拿來鍛造其它法寶的材料也拿來湊數用得所剩無幾,就連她整個人都看起來狼藉得像是個流民,蓬頭破衣的樣子頗有些狼狽,屋內設施更沒一處是完好的,能拆成粉末的早已化為恢恢,徒留下四壁因陣法被護持完好罷了,而她周身的靈力也揮耗的所剩無幾。


    這些材料前前後後加起來的價值,夠大門派內事精英弟子領上個兩三百年的俸祿了,隻不過是為了給一個毀了丹田的徒弟煉個陣法中介而已,如此大張旗鼓,無非是順應了那句話:要給,就盡可能給最好的。


    一想到她那乖巧的徒兒還在盼著做陣師,蘇白忽而笑道:“不就是點破石頭嘛,我央石子還揮霍得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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