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師傅隻提及自己對鬼穀的愧疚感,可當蘇白第一次踏入鬼穀的地盤,別說是入‘門’,就隻是站在了外‘門’所謂外延外,都被鬼穀的老前輩這般欺厭。--


    原來鬼穀對於師傅,也懷有同樣深入骨髓的情感,不同的是,師傅希望鬼穀好,可鬼穀卻希望師傅死。


    當然,蘇白也想過,或許這位前輩隻不過是嘴巴不饒人,畢竟如果鬼穀真的恨不得要了師傅的命,為何又不曾派人去追殺師傅呢?


    等等!


    她剛才想到了什麽?


    蘇白渾身一‘激’,當年師傅歸來時重傷在身,真的是幽姬做的嗎?


    會不會?


    她是說如果。


    蘇白‘唇’邊化出一抹嘲諷,笑自己還真是關心則‘亂’,什麽都敢想了。


    不是幽姬能是誰?


    師叔當年不也跟她說,除了幽姬還能有誰這樣傷害師傅的,這裏麵住著的可是師傅的同‘門’啊!


    想到這,她將雜‘亂’的思緒揮去,稍稍整理了一下之前被威壓打壓得疲憊不堪的經脈,真氣幾轉,便不作多想,提速朝著萬‘花’穀的方向趕去。


    她這次算是自己往槍口上撞,反正她受夠了整日裏躲躲藏藏的日子,再怎麽也得打聽清楚,萬‘花’穀這番動靜究竟所為何事!


    自己招惹的麻煩,得自己想辦法處理了,萬不能將少卿與徒弟裹攪進去。


    她已經裹攪著讓徒弟丹田碎,修真夢破,萬不能再理些什麽事給孩子們,這些都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師如父說她是既當師傅又當娘也不足為過,就算是天塌下來,哪能給孩子們陪她扛?


    這一路她一人行,沒有孩子做負累。畢竟之前趕路趕得急,還要替孩子屏蔽風障等等,此時一個人,行路起來自然輕鬆了不少。


    比之前歇整次數少,趕到距萬‘花’穀較近的城鎮時,已是入夜頗深。


    這個城鎮因挨近萬‘花’穀,故而萬‘花’穀的動作在這裏體現的更為明顯,蘇白剛一入城,明明已是入夜深,卻見街道人來人往一片喧嘩。


    就像是迎來了什麽值得慶賀的日子一般。人群聚集起來,載歌載舞,當然這裏的人群多數是凡人,修士大多清秀寡‘欲’,這樣載歌載舞著實不太可能。除了那幾個例外的。


    蘇白一眼看去,很快就辨認出少數‘混’在人群中跟著跳舞的一些個年輕人,這一切總顯得有些不大合理,便忍不住隨手拉了一個路人問道:“不知是何節日,都這個時間了還聚在一起?”


    那人笑了笑:“你是路過的散修吧?萬‘花’穀有喜。不過重要的貴客遲遲沒到,所以這喜事一直拖著,也不確定是哪一天,說不定就是今天。大家都這麽想,所以這些日子以來,這裏啊,天天都這麽熱鬧。”


    “萬‘花’穀有喜?”


    “你還不知道?之前是萬‘花’穀新穀主的繼任。現在是前萬‘花’穀的穀主要嫁新穀主啦!”


    還別說,她還真不知道。這些日子以來她就像是過街老鼠似得,成日裏躲著那些個萬‘花’穀的弟子。哪裏與旁人接觸過,更何況是打聽修真界的事。


    她問:“萬‘花’穀的新穀主是誰?”


    “好像是前穀主的師兄,姓赤。”


    蘇白一愣,難道真是那個赤九煉?


    那人與她嘰咕了幾句,便先行離開,此時蘇白已經清楚,萬‘花’穀如今的穀主正是那日裏對她下禁製的赤九煉前輩,這個人是有大本事的,並非萬‘花’穀那些‘花’架子的出身,如今他當了這穀主,一個獨霸修真界第一丹‘門’的萬‘花’穀,今後還能再迎來什麽樣的高度?


    既然她兩有情人終成眷屬,那麽這些日子裏逢人打探她的萬‘花’穀弟子又是什麽意思?


    難道還能是把她當媒人一樣的感‘激’,要來邀請她去做客不成!


    蘇白眉頭微微一皺,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可她真想不明白,為何找她,找師傅。


    師傅也說過,萬‘花’穀的秋白君與他不對付,這不是要辦喜事了,既然是喜事,打打殺殺多不好,作甚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找師傅呢?找她作甚她都想不明白,找師傅作甚她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誰要辦喜事還趕著日子一起辦了仇事的?


    難道師傅對萬‘花’穀也與她有所保留了,就像是她不是親自去了一趟鬼穀,萬不會知道師傅這般不受鬼穀待見的事實,難不成師傅跟萬‘花’穀的秋白君不是不對付的小‘交’情,而是苦大仇深的仇深似海?


    所以人家要在迎來幸福以前,先解決了仇恨?


    正當蘇白胡思‘亂’想之際,一個熟悉的憨笑聲在耳後揚起,那一瞬蘇白自知,是自己這倒黴體質又發揮作用了!


    “扮男修的小娃娃,是你對吧?”


    蘇白心知赤九煉難對付,此時要逃已來不及,還不如順其自然,若是情況不對,再尋機再遁一次便是,大不了就栽一回跟頭,師傅不是說了嘛,她大運隻在險中坐!


    她回身應道:“恭喜前輩雙喜臨‘門’。”


    “還真是巧了,在哪都能碰見你,”我們才碰麵第二次好不好!“來來來,我在附近的酒樓訂了桌,本以為要一個人喝酒消愁,沒想到碰見你個機靈的,正好陪我喝兩杯。都是靈穀靈草釀製的好東西,對你有益。”


    蘇白應下,便隨赤九煉趕赴酒樓。


    去到那裏菜肴早已擺好滿桌,匆匆一看,這還不是普通的菜肴,上麵蘊含著濃濃的靈氣,倒是用靈草做出來的。


    入了席後,赤九煉隻顧著自己一個人悶頭喝,蘇白意思意思的也抿了一口靈酒,雖說是好東西,可她不覺得一個一旦看情況不對便可隨時隨地都伺機逃走的小修士,此時應該高興的喝兩杯,在靈酒作祟下酒勁上頭之後,提高逃跑時失敗的幾率。


    赤九煉喝了一會,便打算與她傾吐滿肚子的苦水,先道:“你有兄長或者關係好的師兄沒?”


    蘇白搖搖頭。


    赤九煉不甘心。仿佛蘇白不點頭他沒法繼續一般,試圖帶出兩人的共鳴來,再問:“真沒有?認識的關係好的師兄也成啊?”


    她眉梢微微一跳,想起月隱,道:“有個與我不對付的師兄。”


    “喔。”赤九煉微微一愣,又連灌了幾口酒,才道:“我有個兄長,那時候我們相依為命,兄長可疼我了。”


    蘇白不語。心中卻百轉千回,這好似是要說自己的故事的節奏。看樣子不是跟她翻舊賬的?再說了,她真想不出來有什麽舊賬可翻,除非易容撞臉也能小‘雞’肚腸的掛記在心的話,她無話可說。幸好不是碰見這麽不講理的,那就承個人情聽他說一說又何妨,順帶拐著彎套一套萬‘花’穀尋找布衣子下落的動機倒也不錯。


    “後來我被師傅帶回了萬‘花’穀,我七哥他被留在了凡人界。那時候師傅告訴我,我七哥沒有修行的命,說白了就是資質太差。不出幾年。七哥來萬‘花’穀找我了。沒想到七哥也碰見了一個好師傅,承襲了一‘門’極好的修煉法‘門’,明明資質奇差,卻很快就超過了我。那時候年輕心高。自‘私’自利,不懂七哥的好。他有什麽好的都想著我,不怕你這小輩笑話,我這一身本領。多半是我七哥變著法教會的。”


    蘇白一愣,這人的七哥也太厲害了吧?


    這人在她眼中已經是大能級別,那他的七哥豈不是一山更比一山高的存在?


    “七哥啊七哥!”赤九煉悵然歎道:“一定是怨我當年不懂事。傷了他的心,所以才不肯來見我。是不肯原諒我啊!”


    蘇白正琢磨著,要不要開口隨便寬慰他幾句,不料赤九煉忽地開口幽幽問道:“或許,小輩可聽說過布衣子?”


    蘇白一怔,心道,不如索‘性’順勢就著話題攀,於是應道:“當今鬼穀第一人,說得便是布衣子前輩,晚輩自然是聽過的。”


    赤九煉點點頭:“是吧。修真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蘇白沒應聲,赤九煉又繼續說道:“他若是不想見你,又有誰能找到他呢?”


    蘇白微微一愣,旋即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當即試探般問道:“前輩為何要找布衣子前輩?”


    赤九煉苦笑:“我欠七哥太多,太多。你還小,沒有經曆多少,不會明白的。”


    這話一出口,蘇白整個人都覺得有種如雷再頂的感覺,一瞬間別說是接受,就是相信都有些難,畢竟赤九煉這長得跟師傅也差距太遠了吧!


    她神情難得有幾分怪異,僵硬的問道:“前輩的七哥,是布衣子前輩?”


    赤九煉再灌了幾口酒,好似陷入了回憶,卻不忘應她,說道:“赤七煉。我七哥的名字。…當年我做人糊塗,那般傷了七哥的心,世人隻知活在光鮮之下的布衣子,卻不曉得那被稱為狂妄的天才,卻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


    蘇白的神情越發的怪異,下意識的拾起酒杯也灌了幾口,卻沒有再發話。


    赤九煉喝了一會,忽地說道:“我與你之前打過照麵,你的底子有幾分隨他,那時我還沒有找回記憶,雖想不起來,但便不由得覺得親近,於是在你身上留了點東西,想著日後方便找尋你。後來我想起來了,便派弟子去找,可你總是滑不溜秋的,明明多次給了弟子你的行蹤,卻從未有人發現你,其實我心底有幾分猜疑,或許,你是知道我七哥的。”


    蘇白神情更怪異了。


    “一開始,隻是猜測。你還當我是你上回碰見呆呆傻傻好糊‘弄’?”赤九煉搖搖頭:“如今我靈台清明,與你說那些話雖有些試探之意,更多也是發自內心喜歡你這小輩,與你說道心裏話。若我沒猜錯,你是認識我七哥的!那你可知道我七哥人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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