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珠早上才剛起床,立即就派如月拿著玉欣送她的荷包前去大藥房詢問起了這裏麵的用藥,大夫看了這荷包後,臉色自是與當時李大夫聞了這荷包的神情一模一樣,忍不住就問起了這荷包是誰的,如月吱吱唔唔地說是撿的,大夫便再三告誡她,這荷包不能用,裏麵含有迷惑人心智的藥,輕者可讓人產生幻覺,做起了自己不想做的事,重者,這人有可能終生都會變呆子,如月回來後,立即便將這件事稟告了李明珠,李明珠自是一臉的憤恨,真想馬上就手刃了這簫玉欣,但心裏也清楚地知道現在還不是與她鬧翻的最好時機,便硬是將心裏的怒氣壓了下去。


    如月說完這件事後,心裏又躊躇起來該不該告訴李明珠外麵對她的差評。


    李明珠也不是笨蛋,很快就從如月為難的神情中看出了她有事瞞著自己,便逼問起來,“如月,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沒,沒。”如月連說了兩個“沒”字,神情微微有些不自然,眼珠子閃爍起來,一時間不敢直視李明珠那過於明亮的眼眸。


    “不對,你必定是有事瞞著我,你我自幼一起長大,每次你出現這樣畏縮的神情時,我就知道你在騙我,究竟是什麽事,你居然不敢對我說,你還當不當我是你小姐了?”李明珠對著如月軟硬兼施起來。


    如月噗通的一聲就跪在了地上,語裏帶了一絲的祈求,“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瞞著你的,也絕對不會背叛你的,就請你不要問了,好嗎?”


    “如月,我知道你這樣做必定是想保護我的,可是你如果一直都不說的話,我的心也不會開心得起來的,難道你當真忍心我因為這事整天悶悶不樂嗎?”李明珠看著如月的心有了一絲的動搖,便循循善誘起來。


    “這……”如月一時間陷入了為難中,自己究竟該不該告訴大小姐這件事呢?如果自己把這件事告訴了大小姐的話,她必定不會開心,可是不告訴她吧,她也因為自己不告訴她的這件事而不開心,左右她都是不開心,不如就將實情告訴她吧,讓她以後對這些她視為親人的親戚多一絲防備也好,想著,如月的眼神便變得堅定起來,“大小姐,奴婢願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但你千萬要答應奴婢,聽了之後不可過度傷心難過傷了自個的身體。”


    李明珠為了聽到自己想聽到的答案,不做猶豫地點了點頭。


    如月這才一五一十地把從外麵聽到的關於眾人如何評論李明珠的事事無遺漏地告訴了她,不外乎就是她這大才女的名號不是真的,比賽都比不過這鎮國候府的簫二小姐,有的還說她是個殺人犯,比賽比輸了居然惱怒到當場出手想殺了這簫二小姐,如果這簫二小姐不是福大命大,有貴人相助的話,說不定就一命嗚呼了。


    聽了這些風評後,李明珠恨得銀牙都要咬碎了,真恨不得立即就將這荷包燒了,真恨不得立即就衝到這簫玉欣的麵前,痛痛快快地給她一刀,也好過自己的心中憋了這麽一口氣,卻舒緩不得,這簫玉欣對自己也真的是太狠毒了,虧得自己往日把她當好姐妹看,她卻用這樣不入流的伎倆對付自己。好在如月這時候及時地勸住了李明珠,說是找個隱晦的地方放好這個荷包就可以了,這東西沒準以後用得著呢,李明珠這才回過了神,慢慢地壓下了自己那憤怒的情緒,略一沉吟後,實在覺得如月說得有理,便吩咐她找了個隱晦的地方放好這荷包,可不要再把她拿出來了。


    看著如月慢慢地退出了房子,李明珠的眸子複變得陰狠起來,簫玉欣,我活著的一日,就絕不會如此輕易放過你。


    祥瑞苑裏,李氏收禮物收得喜不贏樂,收得手都酸了,這時候,突然就見到柳兒神情慌張地跑了進來,體統也不顧了,李氏剛想訓斥她,不想柳兒連禮都忘記了給李氏行便嚷嚷開了,“夫人,老太太正往這邊過來呢!”


    李氏的心裏一慌,老太太這個時候過來幹什麽?軒轅國遠沒有婆婆過來探望媳婦的道理,那老太太此次過來會是為了什麽事?還兀自在心裏暗思時,老太太已經在三夫人的攙扶下走了過來,神色嚴肅地望著李氏,“我聽人說,你今早收了不少其她府送來的重禮?”


    李氏的心一沉,雖然知道自己做這事是極其隱秘的,但是這個府裏是沒有秘密的,老太太既然這樣問了,必定是早已經知道這事了,她不由得在心裏斟酌起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隻是心裏怎麽也沒有料到,老太太壓根就不打算給她開口說話的機會,就已經一臉威嚴地對著她說起了話,“無論你今天收了誰府邸的重禮,今天之內都必須把它還回去。”


    李氏一愣,憑什麽要還回去啊?難道是因為人家這些禮物都是送給我的,而沒有送到給你,你眼熱了,所以就叫我送回去。


    老太太瞧著李氏這一臉不開竅的樣子,無奈地長歎了一口氣,“你糊塗啊!這些禮是你能夠收的嗎?”


    李氏心裏大喊,為什麽我就不能收啊?


    老太太再次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臉上出現了一絲的怒氣,自己的這個兒媳婦,往日看著還算是個精明的人,隻是一旦涉及到這些錢財,人就變得愚笨起來,實在是想不透,也是大家族出生的她,眼光怎的就如此的膚淺,難道當真這庶的就是庶的,永遠都變不成嫡的,李氏與李丞相雖然都是出身於丞相府,但卻是妾所生的子女,一直以來都得不到重視,上麵的丞相夫人把他們兄妹倆壓得死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看不得他們兩兄妹受苦,丞相夫人的兩位兒子居然都相繼過世,當時丞相府裏就剩下了李丞相這一根獨苗,丞相由於擔憂無人繼承自己的衣缽,迫於無奈,這才提了李氏與李丞相的姨娘做平妻,兩人這才由庶女庶子變成了嫡女嫡子,但也不知道這李氏是不是自幼貧慣了,對於這些銀錢,一分一厘都是計算得很清楚。


    “三夫人,你還是告訴她,這些禮她為什麽不能收吧。”老太太略微緩了緩自己的情緒,吩咐起三夫人。


    “是,老太太。”三夫人恭敬地應下了老太太的話,這才淡笑著對李氏道:“姐姐,不是妹妹想駁你的麵子,而是這禮當真不能收,外麵都已經傳遍了,玉欣將來可是要當靖王妃的人。”


    “這是好事啊!玉欣一旦當了靖王妃的話,也可以幫襯到我們這個府啊!”李氏眉眼笑得更開了,恍惚覺得玉欣現在當真就是靖王妃了。


    “糊塗!你以為其它府的人為什麽要給你送禮,還不是看在這玉欣將要成為靖王妃的份上,現在這還是八字都沒有一撇的事情,難道你當真要我們鎮國候府貽笑大方嗎?”老太太怒斥道,青筋都要爆了出來,自己的這個兒媳婦怎麽最近越來越沒有腦子了,本以為她去家廟呆了一段時間,有點長進了,看來還是原來那樣。


    李氏這時清醒過來後也終於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是啊!人家為什麽現在上門送重禮給自己,難道單單隻是為了探望玉欣嗎?恐怕不見得吧,玉欣的身份雖說並不低,但也不值得這些官太太如此的大費周折上門送重禮,恐怕這些人上門送重禮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衝著玉欣將要成為靖王妃的這個身份來的吧,要是自己當真收下了這些禮物的話,恐怕就有嫌疑玉欣是坐定了靖王妃這個位置的了,但目前又沒有收到任何關於德王府透出風聲說要聘娶玉欣為靖王妃的內幕消息。各府所送的這些禮物又皆是重禮,既有千年人參、又有百年鹿茸,這些都是平常難以見到的東西,如果他們當真隻是上門探望的話,壓根就用不著送這麽昂貴的禮物,既然送了這麽昂貴的禮物,這用意自然不言而喻了,此時,李氏再也坐不住了,隻覺得大禍當真就要臨頭了,這事一旦傳了出去的話,德王府必定不會善罷甘休放出這種風聲的人。


    迫於無奈,李氏最終隻得應承一一將這些重禮退回去,老太太這才放下心來,三夫人又攙著她走了出去。


    李氏吩咐人把剛才收到的重禮一一拿了過來,愛不釋手地撫摸起來,隻是最後,想到玉欣一旦當了靖王妃後,還多的是這類的貴重物品,便釋然下來,親手拿著這些禮物一一還送到送來禮物的府邸,這風波才算就這樣過去了,但是住在鎮國候府的李明珠還是不免聽到下人說起了這件事,心裏對這李氏與玉欣的痛恨又多了一層,整天都在謀劃著可以整治到她們兩人的方法。


    梨花院裏,玉嵐在悠閑地品著茗,愜意地聽著煙兒從外界打探回來的消息,嘴角噙滿了笑意,忽然,就見秦媽一臉笑意地從外麵走了進來,向玉嵐行過禮後,恭敬地道:“二小姐,三夫人來了。”


    “哦,請她進來吧。”玉嵐的眼裏露出了一抹深思。


    “二小姐,今天真悠閑啊!”三夫人淺笑著,款款地走了進來。


    “三姨娘,今天究竟刮的是什麽風啊?竟把你給吹來了。”玉嵐微微笑了笑,看得出心情很好。


    “二小姐這是不歡迎三姨娘嗎?嗬嗬,你這孩子,三姨娘今天可是特意上門討杯茶喝的,難道二小姐竟小氣到連一杯茶都不舍得讓三姨娘喝。”三夫人還是那落落大方的神態,對玉嵐的揶揄充耳不聞。


    “三姨娘的春華院可多的是好茶,哪裏用得著來玉嵐這裏套杯茶喝。”玉嵐淡笑著道。


    “二小姐前晚幫了我一個忙,老爺這兩晚都宿在我那裏,我也不是那等不知感恩圖報之人。”說到這裏,三夫人的臉上又現出了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壓低聲音對著玉嵐道,“我聽我哥哥說起,這麒麟國過幾天就要過來簽訂協議同盟了,他們國的太子與公主都會一起過來,皇上有意與他們聯煙,他們也同意了,皇上目前沒有適齡出嫁的女兒,所以初步估計會在皇宮大臣的子女中選人嫁過去。”


    玉嵐有些發愣,在皇宮大臣的子女中選人嫁過去,這個人的身份必定不能太低,而且人還要出眾,要不必定不能顯示軒轅國的誠意,麒麟國也未必會滿意這個人選,軒轅國中眾家千金家世好的,人又出采的,算來算去,也就剩下了那麽幾個人,李明珠與玉欣本來都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好人選的,無奈這李明珠現在的名聲已經臭得不能再臭了,那是萬萬不能再當麒麟國太子妃的了,玉欣現在又還在養病,到時候來不來得及參加這宴會還是一個問題呢!剩下的人中就是德王府的明心郡主、榮國公府的葉傾城、安國候府的安倩雅與自己這幾人比較出眾了,這幾人除了安倩雅與自己家世稍微差些外,其餘兩人的身份都比較高貴,按理來說,她們中選的可能性極大,但前幾天,自己又剛剛出了風頭,這個人選也不是不會落到自己頭上。


    “你好好思考一下吧,我就不打擾你了。”三夫人瞧著玉嵐還在兀自出神,再是待下去也沒有什麽意思了,反正自己話已經送到了,便打算告辭回去。


    “謝謝你了,三姨娘。”玉嵐真誠地對著三夫人說了這麽一句。


    “好好想想,我走了。”三夫人擺了擺手,便走了出去,玉嵐陷入了沉思中,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順其自然還是該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落選,按自己內心的想法,這個鎮國候府是沒有什麽值得自己留戀的,除了林兒外,自己去那裏都無所謂,隻是一想到林兒對自己的依戀,還有想到嫁給麒麟國的太子後,要與眾多的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內心就隱隱升起一股反抗,自己為什麽要與眾多的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自己一直想要的都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就如自己的爹地與媽咪那樣,不,嫁給麒麟國的太子,與眾多的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這不是自己的風格。


    時間過得很快,鎮國候府這幾天都沒有什麽大事發生,李明珠呆在自己的梅花院足不出戶的,就靜待玉欣回來,一晃眼,玉欣已經在德王府住了五天,這天一大早,德王府就派了小廝過來給鎮國候府送信,說玉欣的傷口微微有了些收斂,已經可以回鎮國候府修養了,等她用過早飯後,德王府自會派人把她送回來,李氏聽了後,喜不自禁的,吃了早飯便親自前來鎮國候府的大門口迎接了,玉嵐陪著她。


    李氏一臉笑意地望著德王府慢慢駛過來的馬車,暗歎德王府不愧是德王府,就連這馬車都裝飾地如此的豪華,黃金鑲就的車身,在微微的晨光中發出耀眼的光芒,馬是有名的汗血寶馬,此刻卻被用來拉車,馬車在靠近鎮國候府的大門時,及時停了下來,玉欣掀開蜜合色的轎簾,在秋月的攙扶下踩著矮墩有些氣虛地走了下來,今日的她著一身蜜粉色鑲銀絲萬福蘇緞長裙,外套月白蘭花刺繡交領褙子,如雲煙般的長發挽了個飛天髻,髻上插了枚碧玉棱花雙合長簪,臉色有些蒼白,一副我見猶憐,嬌滴滴的模樣。


    “見過娘。”玉欣微微福了福身子,對著李氏行起了禮,李氏趕緊上前一步扶住了玉嵐,語裏充滿了慈愛,“我的傻女兒,你既然受了傷,就不要那麽多禮了,娘不會怪你的。”


    玉欣盈盈一笑,眉梢間帶上了一絲少女的嬌俏,玉嵐一派落落大方地走了過去,“玉嵐見過姐姐,謝謝姐姐對嵐兒的救命之恩。”


    “嵐兒,你也來了啊!你這說的是什麽話,姐姐救妹妹本是應該的,妹妹又何必放在心上。”玉欣用帕子輕掩了一下嘴角,發出了一陣輕笑,突的又咳嗽了兩聲。


    李氏驀地就緊張起來,“這裏風大,你的傷口又還沒有完全好,我們還是先進去裏麵吧。”玉欣與玉嵐兩人皆點了點頭,三人便一起往鎮國候府走去。


    李氏親自把玉欣送到了她的玉蘭院,當然路上不忘噓寒問暖的,幾人一進入玉蘭院後,李氏便急著把玉欣扶到了放有大紅雲錦坐墊的沉香木躺椅上,殷殷叮囑道:“你的傷口還沒有完全複原呢,你可千萬要小心了,不能留下病根啊。”


    玉欣發自內心地笑了笑,“娘,你放心,玉欣不再是小孩子了。”


    李氏的眼角微微有些濕潤,“無論你多大了,在娘的心目中,你始終都還是一個小孩子。”


    玉欣驀地就撲到了李氏的懷裏,動情地道:“娘,你對女兒實在是太好了。”說這話時,眼角的餘光還不忘暗中觀察玉嵐的表情變化,發覺她隻是冷眼旁觀這一切,便訕訕然放開了李氏。李氏早在玉欣撲過來的那一刻就稍微放緩了些力度,嘴裏嚷嚷道:“小心不要碰到傷口了。”


    看著她們兩人在自己麵前上演母女深情,玉嵐隻在一旁靜看,不吭一聲,玉欣放開李氏後,複坐回了躺椅上,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麽,一時間沒有再出聲。


    李氏這時候忍不住對玉欣的關心,慈愛地問起了她:“欣兒,你在德王府住了那麽多天,可曾受什麽委屈了?”


    玉欣搖了搖頭,眼裏閃現出一抹亮光,情不自禁微笑起來,“娘,您說的這是什麽話,德王府又哪會讓女兒受委屈,女兒在德王府好著呢?德王妃對女兒視如己出,就連這靖王爺,也不時過來對女兒噓寒問暖的。”說此話時,玉欣還是不忘斜覷一下玉嵐的神情,發覺她還是沒有什麽表情變化,不由得微微有些失望。


    李氏聽了,眼裏倒是露出了一抹喜色,“那這靖王爺對你可曾……”


    “娘,你亂說什麽呢?我們兩人現在還隻是朋友而已,這靖王爺也不是那麽隨便的人,豈會輕易亂說話,如果他對人隨便亂說話的,八成是對那人不認真的。”還不待李氏把話說完,玉欣便搶過李氏的話語徑直說了下去,眼角的餘光輕蔑地瞥了玉嵐一眼,玉嵐清楚地知道她這話是什麽意思,不外乎就是暗諷自己罷了,眾所周知,靖王爺曾在賞菊宴那晚親自問過自己,可願伴他一起走天下,自己當時沒有回答,玉欣現在說這話,不言而喻是想告訴自己靖王爺對自己不是認真的,他八成是圖一時口快玩弄自己罷了。


    “你們現在都已經是朋友了啊!這麽快啊!哦,不快了,瞧娘說的這是什麽話。”李氏笑得更歡了,眼角的絲絲魚尾紋這時候都現了出來。


    “娘,你可惡,居然笑女兒,女兒再也不理你了。”玉欣向李氏撒起了嬌,一副嬌俏的女兒模樣,本有些蒼白的臉此時就像塗上了一層胭脂,微微閃射出動人的光芒。


    “我這傻女兒啊!好,既然你現在不需要娘了,那娘還是走了,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李氏的語氣裏帶上了一絲的輕快,整個人看著臉都生動了不少,仿佛年輕了個四五歲。


    “女兒恭送娘。”玉欣聽了李氏的話,忽然就親切地但又依依不舍地恭送起了李氏。


    李氏一瞬間有些發愣,她本意隻是開玩笑的,並沒有打算真走,卻不想玉欣趁機下起了逐客令,隻得一臉無奈地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但同時又不放心玉欣一個人呆在屋裏,便同時親切地對玉嵐說起了話,“娘突然想起還有些事要忙,這便先回去了,玉欣這才剛剛回家,嵐兒你就先多陪陪她吧,你們兩個也好久不見麵了。”


    玉嵐輕輕地點了點頭,李氏這才滿意地走了出去。


    李氏才剛剛走了出去,玉欣便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傷口,拉起裙擺來了一個大旋轉,對著玉嵐明媚地笑道:“妹妹,姐姐我這裙子好看嗎?”


    玉嵐發自內心地點了點頭,“這裙子很襯你的膚色,好看。”


    “你知道這裙子是怎麽得來的嗎?”玉欣神秘兮兮地問了起來,臉上不掩喜悅的神情。


    “不知道。”玉嵐冷淡地說了這麽一句。


    “這是德王妃派人送給我的,她還送了好多這樣的裙子給我呢!”玉欣一時間高興了,忍不住就顯擺起來,眸子不放過玉嵐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正常,你在她的府上養傷,她沒有理由還派人回去拿你的衣裙。堂堂一個德王府,連幾套衣裙都不舍得送給你,這事要是真傳了出去的話,人家會笑德王府小氣的,德王府自是丟不起這個人。”玉嵐瞧著玉欣一副顯擺裝b的可笑樣,眼裏立即就顯現出了三分的趣味,恍惚間想起網絡上經常流行的一句話,姐看見你這裝b的傻樣,就想拿塊磚頭扔過去,她覺得自己此刻就好有那種衝動。


    “你……”說了這個字,玉欣突地又把自己的怒氣壓了下去,繼續淺笑道:“我頭上的這枚簪子好看嗎?”


    “好看,色澤夠潤,夠碧綠。”


    “你總算還有點眼光。”玉欣滿意地朝玉嵐望了一眼,這人有時候還是懂得說一下好話的,隻是氣死自己的時候多過稱讚自己的時候,想著,又開始神秘兮兮起來,“你可猜得到這枚簪子是誰送給我的?”


    玉嵐擺了擺手,表示自己當真不知道。


    玉欣忽然就幸福地露齒一笑,“這是靖王爺送給我的。”


    “哦,這靖王爺倒是挺大方的。”


    “你知道嗎?靖王爺他可不是隨便送人東西的哦。”


    “那玉嵐就先在此恭喜姐姐了,姐姐離靖王妃的寶座又近了一步。”


    玉欣突然就愕然起來,“你不嫉妒嗎?”


    “嫉妒,那是什麽東西?我為什麽要嫉妒?”玉嵐睜大了自己的眼睛,一臉的迷惑不解,心裏當真是很納悶,我為什麽要嫉妒啊?


    “嫉妒靖王爺對我那麽好,卻沒有對你這麽好啊!”玉欣耐心地解釋開來,眉梢與嘴角俱帶上了幸福的笑容。


    “本是一個與自己無關緊要的男子罷了,姐姐愛要就拿去,妹妹絕不會吭一聲。”玉嵐鏗鏘有力地說道,神情還是有些冷漠疏離的意味。


    玉欣用力地咬了咬牙,終是問出了聲,“難道你當真對這靖王爺無意嗎?天下間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想嫁給他呢!”


    “這些人也包括你嗎?”玉嵐突然就狡猾地來了這麽一句。


    玉欣的臉有過一瞬間的嬌羞,但才一眨眼的功夫,眼睛又驀地就直視起玉嵐,“妹妹覺得靖王爺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不知道,我與他交情不深。”玉嵐聲音清冷地答道,心裏實在是很納悶,自己的確是與這靖王爺交情不深啊!這玉欣今天怎的一而再再而三地試探自己此事,前頭她都說了,靖王爺不是隨便的人,輕易對人做出承諾的話,必定隻是想玩弄那人而已,她心裏都清楚地知道這靖王爺隻是想玩弄自己而已,何必還故弄玄虛地問自己這麽多廢話。


    麵對玉嵐無懈可擊的答話,玉欣也不由得氣餒起來,這簫玉嵐真可謂是油鹽不進啊!自己本是打算從她身上探聽一下她對這靖王爺的看法,不料問來問去,她都是那句與此人沒有什麽關係的表情,難道說她當真對這靖王爺沒有意思,這可能嗎?這靖王爺可是天下間少有的美男子,當然,比這蜀王差了那麽一點點,這蜀王長得那才叫英俊不凡啊!冷漠疏離的氣息,冰冷孤傲的眼睛,深邃的眼底總是充滿了平靜,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卻緊抿的唇,整個的容貌是那麽的出眾,仿如天神一樣,隻要他一出現在人群中,眾人就隻看得到他的存在,而看不到別的什麽。想到這些,玉欣突然就一驚,自己現在在幹什麽?不是在想這簫玉嵐怎麽可能不喜歡這靖王爺的嗎?自己現在怎麽就想到了蜀王,想著,便趕緊搖了搖頭,這才把自己的心神收了回來。


    “姐姐,如果你沒有什麽事的話,那妹妹我就先告退了。姐姐好好休息吧。”玉嵐做了個準備向外走的動作。


    “玉欣耽擱妹妹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也不好再留妹妹了,玉欣等改天身體好了再去拜訪妹妹。”玉欣假惺惺地與玉嵐演起了姐妹深情的戲碼。


    望著玉嵐緩緩走出去的身影,玉欣的內心劃過了一股疑惑,莫非這簫玉嵐當真喜歡的人不是靖王爺?眼前忽地又湧現了蜀王那邪魅性感、冷漠而又疏離的神情,玉欣的突地就疑惑起來,莫非這簫玉嵐喜歡的人是他?想到簫玉嵐喜歡的人竟然是他,心裏隱隱劃過一股不舒服。


    隨著麒麟國前來簽訂協議的日子越來越臨近,軒轅國上下都忙開了,百姓一片喜樂。


    軒轅國的驛站裏,一名身穿石青色寶相花刻絲錦袍的年輕男子負手而立,望著窗外的景色,眼裏一片迷蒙,夜一片寂靜。忽地,一名身穿黑衣,渾身散發出冰冷氣息的男子突然就輕敲了一下門,打破了這片寂靜,男子嗖地回過神來,發出了清冷的聲音“進來。”


    得到男子“進來”的應答後,黑衣男子便一臉恭色地走了進去,對著男子行起了禮,“屬下見過太子。”


    “起來吧,你可打聽到她的消息了?”太子轉過了頭,這是一張怎樣的臉啊!麵如冠玉,唇若塗脂,丹鳳眼,臥蠶眉,相貌堂堂而又威風凜凜,容貌冷峻,孤傲冰冷的眸子裏是睥睨一切的霸氣,遠看有關爺之勇,近看卻又浩浩中不失文雅之氣,太子狀似無意地對著黑衣男子問起了話,但細聽的話,卻會發覺他的語裏含有一絲的期待。


    黑衣男子繼續維持著他的恭色,說話時語裏一片篤定,“是的,屬下已經查得很清楚了,太子要屬下找的女子,的確就是鎮國候府的蕭二小姐,閨名叫簫玉嵐。”


    “簫玉嵐嗎?這個名字好聽。”太子冷峻的神情微微地柔和下來,黑衣男子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的詫異,但很快又收斂開來。


    “此事不要對任何人說起,否則小心你的狗命。”太子渾身散發出一股威嚴的氣勢。


    黑衣男子的身子輕顫了一下,語裏不自覺帶了一些惶恐,“太子但請放心,屬下是絕對不會將此事告訴任何人的。”


    “下去吧。”太子冰冷地拋出了這麽一句話。


    “是,屬下告退。”望著黑衣男子悄無聲息走了出去,就如來時一樣,太子的嘴角噙起了一抹輕笑,“簫玉嵐嗎?好久不見了。”


    太子還在兀自出神時,門外又傳來了一道嗓音,隻是此刻的這道嗓音與前一刻所出現的嗓音明顯不同,這是一道比較嬌俏的嗓音,明顯是女子所發出的聲音,“皇兄,我不要嫁給這靖王爺。”


    話落,便見外麵盈盈走進來了一位嬌俏,滿麵帶怒的女子,女子身著金黃兩色流蘇垂絛宮裙,腰間束了條水煙色的絲帶,顯得纖腰盈盈不能一握,臉上肌膚嫩白如玉,隻是此時因為發怒的緣故,倒是不施粉黛也一片胭紅。


    太子聽了女子的話後,立即收起了自己的輕笑,神情複變得冷峻起來,“你不想嫁給他,那你想嫁給誰。”


    “我想嫁給上次我們在翠煙閣所看到的那名華爾茲舞跳得特別好的男子。”公主翹起了嘴,粉唇嬌豔欲滴。


    “你不用妄想嫁給他了,一個來曆不明的男子,豈配得上你高貴的身份。”太子清輕斥道,語裏還帶上了三分的無奈,自己的這個皇妹實在是被父皇和母後寵壞了,作為一國之公主,不思擔起整個江山社稷,卻整日陷入兒女情長中,她既是皇家公主,她就該知道,她的婚姻由不得她做主。


    “我不管他是什麽樣的身份,總之我就要嫁給他。”公主嚷了起來,一副誓死不肯罷休的神情。


    太子的臉突然間變得嚴肅起來,“你休想嫁給他,總之,我們這次前去軒轅國,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你嫁給靖王爺。”


    聽了這話,公主的臉瞬間有些悲戚,但才一眨眼的功夫,臉又變得喜悅起來,“皇兄,你既然覺得娶誰都無所謂,你何不放皇妹一馬,你直接娶了這明心郡主不是更好。”


    “胡鬧,這是父皇和母後的安排,我不準你違抗。”太子見自己實在是無法說法自己的皇妹,無奈之下隻得把自己的父皇和母後搬了出來。


    “安排,他們安排我去嫁一個我不喜歡的人,他們安排我去做一個奸細,他們可曾替我想過我的處境。”公主不滿地控訴起來,眼裏一片水霧,朦朦朧朧的。


    “這是我們身為皇家人所必須擔負起的責任,你自小就聰明,皇兄相信你必定會保護好自己的,父皇與母後也自會派人保護你的,將來等我們麒麟國統一了天下,你就是整個天下間最尊貴的公主了。”太子對著公主誘惑起來,眼裏閃現了一絲的憧憬,仿佛一統天下的日子離他已經不遠了。


    “我不要做什麽天下間最尊貴的公主,我隻想與自己心愛的男子在一起,我不要嫁給靖王爺。”公主高聲地嚷了起來,撒潑似地不斷跺起腳來。


    太子的臉上出現了憤怒的神情,猛地就一巴掌朝公主扇了過去,公主一愣,回過神來的她立即痛哭起來,“你打我,你竟然打我。”才剛說完這話,立即就憤怒地衝了出去,太子抬起自己自己的手看了看,嘴角噙起了一抹苦笑。


    原先的黑子男子突地就從屋頂上跳了下來,“太子,要不要派個人去看著公主。”


    太子搖了搖頭,“不要管她,她都被父皇與母後寵壞了,這次再不給她一點教訓的話,她還不知道會鬧成什麽樣呢。”


    黑衣男子的眼裏劃過一抹擔憂,“太子,公主終究是女兒身。”


    “派個人跟著她。”太子冷言道。


    “是,屬下明白了。”黑衣男子又再次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房間裏又變得安靜下來,隻是太子再也無心看這夜景了,心裏無端就升起了一股煩惱。


    翠煙閣遺世獨立的小樓房裏,麵具男看著這滿院的夜色,老鴇忽然就輕敲門走了進來,“主子,上次華爾茲舞蹈晚會那晚曾經打探過你消息的那名男子現在又來打聽你的消息了,不過她今晚是女子打扮。”


    “哦。”麵具男的眼裏閃現了兩分的趣味,“這麒麟國的公主此刻不好好地呆在她的驛站,跑來這裏幹什麽?”原來自那晚他交代柳岩去查探藍媽媽所說起的那兩人後,柳岩很快就替他查出了這兩人的身份,正是麒麟國的當今的太子與公主,兩人皆麒麟國皇後所生,這皇後一共也就生了他們一對子女而已。


    “屬下也不知道這公主進來幹什麽?她一進來後就找人問起了主子的消息,看她此刻的神情,好像並不是很開心,屬下怕不來通報的話,恐耽誤了主子的大事,這就急著過來通報了。”聽到麵具男說那名前來翠煙閣的女子是公主後,老鴇的眼裏露出了一絲的詫異,但很快又將這抹詫異收斂開來,快得讓人幾乎以為那詫異沒有出現在她臉上過。


    “她既然來了,你便替本王好好招待她一番,看看能不能從她的嘴裏套出什麽有用的信息。”麵具男的眼裏閃過一抹冷酷,正要派人前去打聽這麒麟國前來軒轅國簽訂協議的事呢,不想這公主卻主動送上了門,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屬下明白,屬下這就親自去打聽。屬下告退了。”老鴇恭敬地向麵具男做了個揖。


    “去吧!”屋裏響起了麵具男清冷的聲音,老鴇這才輕輕地退了出去,房裏又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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