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兩名身穿黑衣、臉上蒙著黑布、隻露出兩隻眼睛的疑似殺手一類的神秘人物跳到了自己的麵前,羅刹國國王一臉的驚疑,但內心並不害怕,因為他此時清楚地感覺到麵前的這兩個人對他沒有絲毫的殺意,不僅沒有殺意,而且其中一人那樣的一對璀璨星光水眸還給了他一種熟悉的感覺,“你是誰?”羅刹國國王對著那一雙有著璀璨星光水眸的蒙麵人問出了內心的話語,心裏的答案呼之欲出,也隱隱雀躍起來。


    喜公公一下子看到自己的麵前跳出了兩個蒙麵人,來不及擋住陛下身形的他立即緊張地想要往外喊人,羅刹國國王卻朝他擺了擺手,喜公公疑惑的同時,眼睛不禁警惕地盯著麵前的那兩名黑衣人,待看清楚其中的一名蒙麵人有著一雙璀璨的星光水眸時,眼睛立即驚喜起來,難道是他?難道是陛下的孩子來尋找他了?


    不錯,此刻跳到羅刹國國王麵前的人的確是羅刹國國王的孩子簫玉嵐,看到羅刹國國王驚疑的表情與飽含期待的話語,玉嵐沒有說話,隻是徑直拉下了自己一直都蒙在臉上的黑布,那與羅刹國國王畫像中雪月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孔霎時就映入了羅刹國國王的眼中,羅刹國國王待看清楚她的容顏後,立即驚喜地上前幾步靠近玉嵐,神情激動起來,玉嵐卻是不太自然地往後退了退,羅刹國國王的神情立即就帶上了三分的失望與惆悵,但還是耐著性子對玉嵐道:“你是雪月?”


    玉嵐搖了搖頭,語氣清冷地道:“我叫簫玉嵐。”


    “你不是雪月?”羅刹國國王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似乎有些失落,像,這人長得實在是太像自己的雪月了,隻是這說話的語音,卻又委實相差太大了,想到這裏,羅刹國國王本是亮著的眸子瞬間暗淡下來,但隨即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眸子又複明亮起來,“你的母妃可是慕容雪月?”


    這一次,玉嵐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神色一臉複雜地望著羅刹國國王,“據我的人所調查,我的母親的確是叫慕容雪月,至於我的父親,如果我沒有調查錯的話,你就該是我的父親。”說完這話後,玉嵐隻覺得整個人都隨之輕鬆下來,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眼前這樣臉孔的人都是自己的父親,上一世,自己沒有保護好他,致使他死之前,自己都沒有機會來得及盡孝,這一世,自己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讓這樣的錯誤發生下去的。


    “朕的孩子,你終於舍得來找朕了。”羅刹國國王聽了玉嵐的話語後,並沒有絲毫的懷疑,反而神情更加激動起來。眼前的這張臉實在是太像自己的雪月了,就連這一雙璀璨的星光水眸,也幾乎像極了她的,如果她不是自己與雪月所生的孩子,誰又會是,麗莎嗎?以前的時候,自己也覺得麗莎的麵容與自己的雪月有著七分的相似,最近細細地看了看,這才發現她連五分的相似都沒有,自己卻一直都把她當自己的親生女兒嗬護了十六年,殊不知,眼前的這人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父皇。”玉嵐也激動地喊了出來,同時,又在心裏喊多了一句,父親,女兒這一世終於有機會對你盡孝了。


    “孩子。”羅刹國國王意欲上前擁抱住玉嵐,玉嵐卻避了開來,因為她現在一下子想到了自己此時雖是男兒身打扮,但內裏卻是女兒身,自己現在已經長大了,再與父親相擁抱實在是舉止不夠文雅。


    羅刹國國王見到他此刻的舉動後,頗有些詫異,但也隻以為是他天性冷淡所致,便沒有往縱深的方麵所想。


    玉嵐此時也微微覺得自己的行為可能有些傷羅刹國國王的心,便想要告訴他自己是女兒身的事情,不想啞叔這時候卻輕咳了兩聲,暗示她目前最好還是不要泄露這身份,畢竟兩人現在這才開始進入羅刹國,玉嵐流落在外十六年,他此時的回歸,如果是以女兒身身份的話,想要順利進入軍營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更不要說是指揮士兵替他賣命了,羅刹國曆來就沒有女人當皇帝的先例,更沒有女人指揮男人打仗的事情,在這樣的一個朝代,男尊女卑的觀念很嚴重,那怕主子很能幹,但她終歸是女兒身,一旦他泄露了他女兒身的身份,不能順利接管士兵,不能打退風雲國進攻,不能在這個時候收服士兵軍心的話,以後他想要繼承大統就更加難了,雖說他內心上並不想繼承,但這是他的責任,他不得不繼承,也不能不繼承,所以他此時絕不能讓人知道他是女兒身。玉嵐這才回過神來,自己現今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人知道自己女兒身身份的,今晚也不是來敘舊的,自己今晚可是要勸說父皇放棄這禦駕親征想法的,想著,玉嵐便開始收斂了自己的情緒,一臉嚴肅地對著羅刹國國王道:“父皇,我今晚之所以過來找你,是想勸說你放棄這禦駕親征的想法,我代你去打仗。”


    “不行,朕不要你去冒險。”羅刹國國王非常的進入角色,心中早已經確定玉嵐是他的孩子,又怎麽會放心讓他去冒險,便一臉堅決地拒絕了他的請求。


    “父皇,你聽我說,你禦駕親征隻怕會有危險,這個國家還需要你,你就讓我替你去吧,你相信我,我一定會趕跑風雲國的。”玉嵐一臉的信誓旦旦,早在前來見羅刹國國王的那一刻,她的心中就已經想好了對付風雲國的良策,也已經打探好了對方的一切,現在萬事具備,隻欠東風而已了。


    “不行,朕說什麽都不會讓你去冒險,你是朕唯一的孩子,朕明天就宣告天下,讓你繼承朕的大統。”羅刹國國王神情激動地道,一臉的驕傲,眼前長得如此俊美的少年居然是自己的兒子,她的相貌肖似她的母妃,這脾氣與那眸子中所散發出的那股凜然生威的氣息卻又肖似自己。


    “父皇,你不要再勸說我了,我心意已定,在打算來見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做好了一切應戰的準備,父皇不必為此事憂慮,我這次替你前去打仗,隻會凱旋而歸。”玉嵐的眸子變得堅定起來,說話的語氣絲毫不容人質疑,隱隱中,已經透出了一股王者的霸氣。


    “不行,無論你說什麽,朕都不會讓你去冒險,你是朕的唯一孩子,朕還要等著你去繼承大統呢,父皇這好不容易才認回了你,難道你當真還要父皇再傷心一次嗎?”說到這裏,羅刹國國王的語裏微微帶了一絲的哽咽,不行,自己說什麽都不能讓自己的孩子替自己前去帶兵,他還年輕,他的人生還有好大的一段路要走,而自己已經累了,如果上天真的要剝奪去自己生命的話,自己就把這生命歸還給上天吧。


    玉嵐無奈地長歎了一口氣,沒有想到,自己執拗就算了,自己的父皇也如此的固執,就如前世的他一樣,這脾氣也是一點都沒有改,自己這次要是再不一語中的戳中他心髒的話,看來他必是不會讚同自己替他禦駕親征的了,“父皇,你可否想過你一旦禦駕親征出了點事的話,你可叫孩兒還如何活下去,母妃在生孩兒的時候,已經把這蠱蟲轉移到孩兒的身上了。”


    羅刹國國王一時間沒有再說話,這時候已經想起了這一茬事,是啊,自己的孩兒身上帶著自己曾經下在雪月身上的蠱蟲,自己身體裏麵的是母的蠱蟲,自己一旦死去了的話,這子的蠱蟲也會隨之死去,自己的孩子到時候那裏還會有命活著,想到這裏,羅刹國國王想要禦駕親征的念頭就淡了下來,為了自己的孩子,如今看來,自己無論如何都是要保住自個性命的了,但還是有些不太放心玉嵐的出征,“你真的有把握趕走風雲國?”


    “是的,父皇但請放心,孩兒在前來見父皇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這一次,我隻會勝,絕不會輸的,這也是我為什麽到現在才來見你的原因。”玉嵐再次信誓旦旦地對著羅刹國國王道,說話的語氣鏗鏘有力。


    羅刹國國王的心裏雖還是有些擔心,但瞧著玉嵐此刻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這心也隨之放下了很多,心裏悶氣去了一大半的他實在是憋不住心裏的疑惑,便滿臉期待地問了出來,“你可是一直都與你的母妃生活在一起?”


    玉嵐再次神色複雜地望了望羅刹國國王,自己是否該告訴他,自己母妃已經過世的事情,還是該給他留個念想?


    “不,你不要告訴朕答案。”看著玉嵐猶豫的神情。羅刹國國王突然間害怕起來,他實在,實在是不敢從自己孩子的口中聽到她已經逝去的消息,自己還是不要知道這答案好了。


    玉嵐隨之點了點頭,“好,等你真正想聽的那一刻,我再告訴你。”


    “嗯。”羅刹國國王隨之輕應了一聲,語裏雖還有些悲傷,但情緒似乎又比剛才初初看到玉嵐猶豫為難的表情時好了很多。


    玉嵐沒有再說話,羅刹國國王的神情卻是又開始緊張起來,“你是否今晚就搬回皇宮裏麵住?”


    玉嵐有著一刹那的猶豫。


    “皇子,你搬回來住吧,你知不知道陛下自從在公主的招婿大會上見到你之後,便不斷派人查探你的消息。卻一直都沒有你的蹤跡,你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可不要再讓陛下失望了。”看著玉嵐猶豫的神情,喜公公忍不住出聲勸言道,因為他清楚地知道羅刹國國王此刻的心思,必定是極其喜歡自己的孩子留在自個身邊的,但又怕他為難。


    聽了喜公公的話語,玉嵐的心一軟,自己現在認回了父親,不日就要替他出征了,這父女相聚的時間都是聚少離多,不如自己從今晚開始,就開始陪伴著他,能多一分鍾陪伴他,就盡量多一分鍾陪伴他,想到此,玉嵐便堅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行,從今晚開始,我就住在皇宮。”玉嵐爽快地應道。


    羅刹國國王卻是笑得臉看起來似乎一下子就年輕了十歲,太好了,自己終於有兒子了,自己終於有兒子繼承大統了,自己以後再也不用再為此事發愁了,“喜悅,你馬上去給這孩子安排宮殿,要給他安排最好的那座宮殿,就安排在這紫宸殿吧。”


    “陛下但請放心,老奴一定會將這地方安排得妥妥當當的。”喜悅聽到羅刹國國王的吩咐後,隨即快步地跑了下去,心裏也暗自替羅刹國國王開心起來,陛下終於尋回皇子了,以後,陛下再也不用因為沒有兒子繼承大統的事擔憂了。


    羅刹國國王一時間不舍得玉嵐太快離開自己,便讓他留在禦書房裏繼續與自己說說話,說是等喜公公安排好一切後再讓他過去,玉嵐也頗為讚同羅刹國國王的決定,便揮揮手讓啞叔走了出去,輕聲對著啞叔道:“啞叔,你先在外麵等我一段時間,我還有些事要與我父皇詳談。”


    啞叔識趣地退了開來,等到啞叔完全走了出去後,羅刹國國王禁不住內心的喜悅,隨即就與玉嵐說起了話,不外乎就是詢問她這些年都去了哪裏,為什麽不過來尋找自己,玉嵐斟酌著開了口,隻說自己這些年被人收養了,因為不知道自己的父親還活在人世,所以就從來都沒有尋找,直到最近來到羅刹國,自己的蠱蟲不斷發作,這才起了疑心,後來見到麗莎與自己相似的容貌,這才尋了過來。目前,由於她還沒有考慮好要不要將自己是鎮國候府二小姐的事告訴眼前的這個人,所以暫時還不打算說出來。羅刹國國王怕他想起往事會不開心,也沒有深入地多問,互相間隻說些關切的話語。


    喜公公下去後,緊著將宮殿安排好了,隻是回到禦書房後,透過門縫看到陛下一臉興奮地與玉嵐說著話,便聰明地沒有進去,陛下已經很久都沒有這樣開懷過了,今晚就讓他隨心所欲一下吧。


    露越來越重了,夜愈來愈深了,月亮探出半個頭來,悄悄爬上扣滿青瓦的紅色書牆,喜公公不時抬頭望望頭頂上的月亮,想到羅刹國國王明天一早還要上早朝,這才不得已敲了敲門走進了禦書房,待走近羅刹國國王身旁時,恭敬地對著羅刹國國王與玉嵐道:“老奴見過陛下,見過大皇子,皇子的宮殿已經安排好了。”


    羅刹國國王聽了喜公公的話語後,這才發覺暮色實在是太晚了,不得不趕緊結束與玉嵐的談話,語氣親切地對著玉嵐道:“夜深了,嵐兒還是先去就寢吧,來日方長,有什麽話我們明天再說。”


    “好,父皇也早點休息。”玉嵐輕點了一下,透過窗戶望了望外麵的天色,發現此刻早已經過了子時,便任由著喜公公帶著前去紫宸殿。


    一進到紫宸殿,玉嵐不由得還是被這紫宸殿的金碧輝煌驚詫到了,隻見寢殿內,難得一見的玉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六尺寬的上等金絲楠木闊床邊懸著水煙色的寶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金線牡丹花,風起綃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床上鋪著軟紈蠶冰簟,疊放著杏子紅金心閃緞錦衾。殿中雲頂上懸著一顆巨大的夜明珠,珠子熠熠生光,似皎潔的明月灑落一地。地鋪大紅折技花的地氈,那地氈是由一年隻產一匹的蜀錦所造,如此窮工極麗,玉嵐倒還是第一次見,在現代的時候,盡管她富裕似古代的皇候,但也沒有如此的奢華。


    “皇子,這是陛下特意替你安排的。”喜公公一臉敬意地望著玉嵐,眼前的人千真萬確是陛下與貴妃娘娘的孩子無疑,瞧他與貴妃娘娘一般無致的容貌,這通身的高貴氣質,那冷漠疏離的神情,眸子中隱隱透出的霸氣與睿智,無不集合了貴妃娘娘與陛下的優點,這孩子真是上天的寵兒,有他在的一天,羅刹國說不定真不用亡國。


    “嗯,我挺滿意這裏的,喜公公,你回去對父皇說,我很喜歡這裏,謝謝他對我的用心安排。”玉嵐客氣地對著喜公公道,心裏感念他對自己父皇這麽多年的照料,因此與他說話時,這語氣隱隱透著兩分的親昵。


    喜公公卻是大喜,皇子與人說話既不急又不燥,既不卑又不吭,總是讓人感到如沐春風般溫暖,這孩子,才小小的年紀,就有這樣的一番心性,實為難得。


    “皇子但請放心,老奴一定會將皇子的話帶給陛下,相信陛下聽了之後,必定會很高興的。”喜悅還是不改那興奮與恭敬的神色,對玉嵐是發自內心的敬重,心中也暗歎,真的皇子無論在哪裏生長,始終都無法埋沒他那與生俱來的高貴出眾氣質。


    “嗯。”得到玉嵐的示意後,喜公公這才走了出去,出到紫宸宮殿門外時,玉嵐又清晰地聽到他吩咐宮人的聲音,“住在裏麵的人可是皇子,你們可要小心伺候著了,要不,咱家可就保不住你們了。”


    隨即就清晰地聽到了宮人諾諾的應答聲,玉嵐不由得在心裏笑了笑,這喜公公看來還是有些手段的,也難怪父皇這麽多年來無心政事,在這羅刹國的皇宮也可以過得如此的逍遙自在。


    喜公公走了出去後,啞叔這才悄無聲息地走進了玉嵐的紫宸殿,玉嵐朝一旁隨伺在側的宮女與太監揮了揮手,大家便識趣地退了下去,知道玉嵐必是有事與眼前之人說。


    “主子,我們今晚要不要與徐明等人聯係?”待所有的宮女與太監都退了出去後,啞叔隨即向玉嵐請示起來,根據玉嵐事前的準備,也已經做好了一旦與羅刹國國王相認,便住進羅刹國皇宮的打算,一來可以在大家的麵前露個臉,二來也是可以讓他自己在出征前,對這羅刹國皇宮有一番了解,徐明相信也是清楚此事的,但開始的時候,大家畢竟對這事也沒有底,一致認為羅刹國皇宮守衛森嚴,防守周密,以啞叔與玉嵐兩人之力,恐難進入皇宮找到陛下,盡管他們事先就已經弄好這清晰的羅刹國皇宮路線圖給玉嵐了,但心裏還是覺得不放心,當時也曾約定過,玉嵐的事情一旦辦妥的話,記得飛鴿傳書過來,玉嵐那時也答應了此事。


    “還是聯係一下的好,告訴徐明他們,我們在這裏的情況,讓他們隨時做好一切出發的準備,你先等我一下,我去寫張紙條。”說著話的同時,玉嵐已經信手從自己的衣袖裏拿出了一張小紙條,啞叔隨即又從他自己的袖口裏掏出了一個黑兮兮的小布兜,當即打了開來,隻見裏麵除了躺著一塊小黑炭之外,什麽都沒有,玉嵐卻是隨手就拿過那塊黑炭書寫起來,內容不外乎就是自己在這裏的一切情況,書寫好之後,便將紙條遞給了啞叔,啞叔恭謹地接了過來,收好布包,兩人相視一笑,玉嵐因為不喜歡用古代的毛筆寫字,覺得那個麻煩,啞叔便一直都攜帶著這黑炭,玉嵐無論什麽時候想要寫字了,他就把這黑炭拿給玉嵐,徐明等人以前見了玉嵐的這種聯係方式後,俱不以為然,後來發覺這種書寫其實挺方便的,大家以後聯係時也都是用這種方式。


    “主子,那我先去把這東西飛鴿傳書給他們了。”啞叔恭謹地請示。


    “嗯,去吧。”得到玉嵐的點頭後,啞叔便隨之退了出去,宮人見啞叔走了出來,便想進來伺候玉嵐,玉嵐卻對她們擺了擺手,一臉威嚴地道:“你們不用伺候我了,我自己來就可以。”


    宮人皆麵麵相覷起來,但俱都不敢再自作主張,便聽話地退了出去。


    羅刹國皇宮禦書房內,安置好玉嵐的喜公公又再次朝皇宮禦書房走了進去,房中此時還亮著明晃晃的燭火,喜公公向羅刹國國王行過禮後,羅刹國國王便一臉興奮地抬起頭對著喜公公道:“喜悅,你快過來給朕看看,朕現在就要冊封自己的皇子。”


    喜公公情高興地走了過去,心知陛下今晚必是睡不了覺的,前一段時間是無法入睡,今晚同樣的是無法入眠,隻是這當中的心境卻不一樣,現在該是如釋重負、高興得無法入睡了,因為陛下這次真的是找到了自己的孩子,並且後繼有人了,而且皇子看起來還一副的聰明相,有陛下當年的英氣。


    “喜悅,朕覺得自己實在是老了,現在皇兒回來了,朕就想把這皇位傳給他。”羅刹國國王嘀咕道,看得出今晚的心情特別好。


    “陛下,這是好事啊!老奴先在此恭喜陛下了,陛下也終於可以放下心裏的包袱了,皇子看起來一副伶俐相,有陛下當年的風範,陛下無須擔心太多。”


    “是啊!這孩子看著就是睿智,朕也不知道是怎麽的,一看見他就覺得很親切,難道這當真就是因為血緣的關係嗎?”


    “大概是的,陛下。”說了這話,喜公公笑了,羅刹國國王也笑了,笑聲一時間回蕩在這個寂靜的禦書房裏。


    天還沒有放亮的時候,玉嵐就聽到了喜公公從紫宸殿外傳來的聲音,“皇子,你起床了嗎?陛下讓你與他一起上早朝?”


    “起了,喜公公請稍等一下。”玉嵐昨晚自羅刹國國王的禦書房出來後,便一直都沒有入睡,不僅是因為換了個地方的緣故,而且還因為心中需要思考的事情還有很多。


    “是。”喜公公聽到玉嵐的回音後,心中一喜,看來皇子昨晚大抵也是沒有入睡的,要不就是有早起的習慣,自己的內心希望是後者,畢竟他將來是要擔起整個社稷江山的,早朝的時間一般都較早,有著早起的習慣相對來說要容易適應一些。


    玉嵐很快就穿戴整齊從紫宸殿走了出來,喜公公見他走了出來,趕緊上前恭敬地行起了禮,眼角的餘光不忘輕瞥他一下,不想看清楚他的那一刻,卻是微微呆愣在了原處,瑩白如上好美玉的肌膚,輪廓分明的臉型,一身月白色的絲織錦袍穿在他身上,內緊外鬆,十分合身,發絲用上好的無暇玉冠了起來,更襯得他墨黑的發絲如上等的蘇杭絲綢那般潤滑光致,鼻如瓊瑤,唇若塗丹,好一個絕色的傾國傾城美人,如果不是他的喉結此刻微微裸露在外的話,喜公公幾乎以為他現在所見到的是一個有著沉魚落雁之貌的女子,暗歎這皇子也實在是生得太美貌了,這天下間的女子恐怕見了他,都要羞愧地躲起來了。


    玉嵐走了出來後,微抬眼角,一眼就看到了啞叔站在一旁等著他,眸子微微帶了些笑意,餘光看見喜公公側立在一旁向他行禮,淺淺地笑了笑,“起來吧,去上朝了。”說完,便率先走了過去,喜公公與啞叔兩人緊隨在後,喜公公昨晚看到了啞叔後,盡管不是太喜歡這個人,覺得他這個人有些冷硬,但還是本著他是皇子侍衛的份上,給他安排好了房間,今天一早見了他,心中的不滿更是高漲起來,這人也真是太沒有尊卑等級觀念了,見了自己就如沒有看見,見到皇子後,也隻是微微朝皇子拱了拱手,偏偏皇子還對他笑了笑,縱容著他這樣的行為,不行,自己說什麽都要找機會教訓教訓一下這樣的人,讓他知道什麽叫尊卑等級,皇子是什麽身份,除皇上之外,身份最高的就是他了,這人哪還能再像以前一樣對皇子如此的不恭敬。


    “上朝。”隨著喜公公尖銳的聲音劃過早晨的天空,羅刹國的官員便陸陸續續手持笏板走進了勤政殿,玉嵐與啞叔站立在勤政殿的大門外看著他們上朝,喜公公剛才把他帶到這裏後,便小跑著過去服侍羅刹國的國王了,臨走前再三叮囑玉嵐,“陛下讓你在此等待他的宣召,他是隨時都有可能宣召你的,如果沒有什麽事的話,不要隨意走開。”得到玉嵐的應承後,喜公公這才放心地離開了玉嵐。


    玉嵐與啞叔站立了小半會之後,又再次聽到了喜公公那尖銳的聲音傳了出來,“傳大皇子段承毅覲見。”整個勤政殿一下子都回蕩起了宮人那整齊劃一的恭敬聲音,“宣大皇子覲見。”


    玉嵐態度恭謹地朝勤政殿走了過去,啞叔待要跟過去,玉嵐忽地就轉過頭輕言對著他道:“啞叔,你在這裏等我就好,皇宮重地,你也要小心點。”


    “嗯,主子,你小心。”啞叔微微動了動嘴,有些擔憂地瞧了玉嵐一眼,玉嵐畢竟是女兒身,現在卻以皇子的身份覲見,也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他流落在外十六年,現在雖然一進宮就得到了羅刹國國王的承認,但其他的臣子呢?這些臣子可不是吃素的,豈會不刁難他,他在朝中又沒有任何的勢力。


    勤政殿的所有人在見到玉嵐的那一刻,皆同時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像,此人長得也實在是太像貴妃娘娘年輕時的模樣了,如果不是她的眸子過於冷漠疏離,處處透著睿智與凜然生威的話,眾人一定會以為此刻走進這勤政殿的是羅刹國的貴妃娘娘慕容雪月,晨光微微地打在這個不及弱冠的少年身上,仿如為他披上了一件聖潔的外衣。他的麵容肅整,卻無損他俊美的容顏,臉部的線條利落俊美,五官幾乎無懈可擊。對於這樣俊美得令人側目又與生俱來透著貴氣的青年,眾人一瞬間都都萌生了一種渺小感,隻覺得這少年讓人覺得高不可攀、而自己卻是低至塵埃。


    “參見父皇。”眾人還沉浸在玉嵐給他們的震撼感中無法回過神來之際,玉嵐那清冷的聲音已經穿過整個勤政殿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眾人皆是一愣,俱回過了神。


    羅刹國國王滿意地看著玉嵐自進來後所帶來的一係列震撼,眼裏慢慢升騰起一股自傲,眼前這樣俊美又與生俱來讓人覺得高不可攀的少年就是自己的孩子,是自己與雪月所生的孩子,自己真感謝雪月為自己生了一個如此好的孩子,當羅刹國國王的眸子對上玉嵐時,那眼中的笑意就更加濃了,“孩子,免禮吧。”


    玉嵐站了起來,落落大方地站在側旁,既不擠位也不占位,神情既不急也不燥,這一下子,對他側目的人就更加多了,觀皇子這氣度,小小年紀就有了這樣一副不急不躁的神情,也不知道他往日是如何修煉到的。


    羅刹國國王的眼中卻是越來越滿意了,果然是自己的孩子,無論是這風華還是這氣度,都是無人能及的,“眾位愛卿,在場的都見過朕的大皇子了吧,這是朕的愛妃雪月為朕生下的好皇兒。”


    眾人一時間都疑惑起來,既然這人才是貴妃娘娘替陛下生下的孩子,那麗莎公主呢?當時可沒有聽人說起貴妃娘娘生的是龍鳳胎。


    隨即就有些不怕死的大臣站了出來疑惑地對著羅刹國國王道:“陛下,如果你說眼前的這名少年是貴妃娘娘所生下的孩兒,那麗莎公主呢?麗莎公主可是眾所周知的貴妃娘娘所生下的孩子啊!”


    羅刹國國王沒有說話,玉嵐也沒有說話,這一刹那,大殿裏靜得有些可怕,隻是倏忽,眾人就聽到了羅刹國國王所發出的輕笑聲,“朕一早就知道你們必是會這樣問的,喜悅,拿一碗清水過來,朕要與自己的皇兒滴血認親。”


    喜悅神情複雜地走了下去,心中清楚地知道陛下是一早就相信了大皇子是他親生孩子的,但是為了證明他的身份,還是願意以滴血這樣的方式來證明,自古以來,龍血都是極為珍貴的,陛下的身體隻要是有了任何一丁點的破損,這可都是國之大事,但陛下為了替大皇子驗明正身,寧願舍棄自己的龍血,這可就證明陛下實在是太愛這名孩子了。


    聽了羅刹國國王的話語,玉嵐的心中一驚,萬想不到自己的父皇會用這樣的方式替自己驗明正身,喜公公想到的問題,她也想到了,現在不僅是他想到了這個問題,就是在場的所有大臣此時也都想到了這個問題,看來陛下對於自己的這個孩子也實在是太過於疼愛了,為了替他驗明正身,連自個的身體都不顧了,立即就有忠心的大臣隨之站了出來,“陛下,千萬不可如此做,陛下的身體是龍體,絕不可貿貿然就傷了這龍體。”


    玉嵐也隨即跪在了地上,雖說她心裏壓根就不認為弄那麽一點龍血就會傷到龍脈,但本著不願意讓他父皇做出這樣讓大臣擔憂的事情,同時也是為了給眾大臣盡快留下一個好印象,玉嵐便恭敬地朝羅刹國國王道:“父皇,不可。”


    羅刹國國王神情頗為複雜地盯了玉嵐一眼,隨之道:“你站起來吧,朕心意已決,這是證明你的最好辦法。”


    在場的所有人這一刻都沒有再說話,因為這個方法的確是證明大皇子身份的最好辦法,雖然在場的不少人現在都已經相信玉嵐就是羅刹國國王的孩子了,但小部分的官員還是保留著謹慎的態度,也實在是想看看最終的結果。


    喜公公很快就將一碗清水拿了過來,羅刹國國王的眼裏又開始露出了一絲笑意,“喜悅,你將這水拿過去給他們過目一下,小圓子,你去傳所有的禦醫過來,看看朕可曾在裏麵加了什麽。”


    眾人一時間皆麵麵相覷,玉嵐卻是神情有些微動地望了羅刹國國王一眼,眼前的這個男人,與自己上一世父親有著同一張臉孔的男人,無論是在這一世還是上一世,都是這樣的保護自己,這一世,就換自己來保護他吧,有自己在的一天,就絕不會讓羅刹國淪陷在他人之手。


    禦醫很快就跟隨著小圓子走了進來,太醫院幾名德高望重的太醫俱都一一察看過了這碗水,大家最終一致得出了結論:這碗水並沒有什麽問題,隻是單純的一碗清水而已。


    聽了眾太醫所下的結論,羅刹國國王隨即就拿起鍾禦醫給他準備好的細針,毫不猶豫地往自己的手上紮過去,一滴血馬上就滴進了碗裏,鍾太醫見了這種情況後,馬上小跑著過去替羅刹國國王包紮起傷口,同時將另一枚完好的,沒有人動用過的、已經消過毒的細針遞給喜公公,喜公公隨手接了過來並將那碗滴有羅刹國國王血液的水拿了過來給玉嵐,玉嵐伸出了自己的纖纖素手,從喜公公的手上拿過鍾太醫剛才遞給他的細針,剛想動手滴血,不想羅刹國國王這時候卻抬起了剛才一直都低垂著的頭,滿臉柔意地望著玉嵐,語氣親切地對著玉嵐叮囑道:“孩子,別怕,手都不痛的。”


    眾大臣的心裏都發笑起來,陛下還真當大皇子是小孩子呢,這個時候都不忘記叮囑他,盡管眾人的心裏此時都已經快憋不住這笑意了,卻沒有人敢大笑出來,這臉頓時都憋得一片青紫。玉嵐聽了羅刹國國王發自內心的叮囑後卻是頗為感動,這人無論是否國君,對於自己的孩子總是無私地付出,他的確可以說得上是一個稱職的父親,自己也絕不會讓他失望的,心中這樣想著,手中的細針就立即毫不猶豫地朝自己的手指紮了下去,玉嵐的血霎時也掉落在了這碗裏,眾人的頭一時間都伸得長長的,都想看看這兩滴血最終能不能夠融合在一起?玉嵐究竟是不是羅刹國國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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