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為什麽?玉良也有著一瞬間的疑惑,隻是隨後,想到玉嵐有可能放過自己,內心又微微竊喜起來,惠宗皇帝與玉良同時將目光投向了玉嵐,暗思起她為什麽要這樣做。


    玉嵐慢慢朝玉良走了過去,對著玉良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一字一頓對著他道:“我發覺讓你活著比讓你立即死去更能讓我開心。”


    “哦,這是何故?”惠宗皇帝更加疑惑了,難道丫頭因為她父親的緣故真願意放過這個禽獸不如的畜生。


    “因為,我要慢慢地折磨他,讓他那麽快死去似乎太便宜他了。”玉嵐似笑非笑地睇了玉良一眼,嘴角掛起了一抹冷笑。


    玉良眼裏的惶恐之色更甚了,原來,原來自己會錯了她話中的意思,已經失去精神支撐的他驀地就再次狂吐鮮血昏倒在了冰冷的地麵,濃濃的夜色映襯著他悲嗆的身子,顯得這夜裏極其淒涼。


    “嗯,這倒是一個好方法,你既然要玩,那這人就交給你吧。”惠宗皇帝笑意盈盈地望著玉嵐,這種失而複得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一個人突然間失去了這種長久以來所享有的光明而回歸黑暗中確實是不太習慣而且還極其難受,隻要她願意回到自己身邊,兩人的關係恢複到以前那樣,自己也無所謂計較進來之前她所遭受的那一幕羞辱了,盡管這心也還是有著那麽一些疙瘩,但與失去她相比,又算得了什麽。


    “你先將他給我弄進屋子裏。”玉嵐的眼裏劃過一抹陰婺,膽敢碰自己的人,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惠宗皇帝提著玉良進了屋,將他丟在地上,玉嵐跟著走了進去,隨後從櫃子裏麵拿出一個小瓷瓶遞給惠宗皇帝,嬌嗔地道:“你將這些藥給他服食順便倒在他的傷口上。”


    “你真打算救他。”惠宗皇帝更加疑惑起來,這個小瓷瓶裏麵裝的不就是上好的大理雲南傷藥嗎?丫頭如今將這個交給自己,莫非還真的是想要救這個畜生。


    “不。”玉嵐將頭搖得像潑浪鼓,笑得那叫一個神秘,“你隻管將這些藥按照我剛才說的去做,至於這個結果如何,一會你就會知道了。”


    惠宗皇帝半信半疑地操作起來,先是給他強灌了一些粉,接著拉開玉良的衣服意欲往他的傷口處敷藥,玉嵐見此情景紅了紅臉,趕緊走了出去,叮囑道:“好了就叫我。”


    “嗯。”惠宗皇帝隨意應道。


    不一會兒的時間,玉嵐走了進來,惠宗皇帝向玉嵐點頭示意了一下,玉嵐會意地朝著他笑了笑,惠宗皇帝發出了咕噥抱怨的聲音,“真掃興,好好的一個晚上就這樣被他破壞殆盡了,朕真恨不得立馬就殺了他。”


    “別,你可別太衝動殺了他,我留著這個人可還有其他用處呢。”玉嵐嬌媚地睨了他一眼,滿目含春。


    惠宗皇帝蹭的一下就跳到了玉嵐的身旁,緊握住玉嵐的手,嗓子有些暗啞地道:“丫頭,我真想你了。”


    玉嵐的臉騰地就湧上了一抹詭異的紅,身子也似乎覺得有些發燙,但心內並沒有忘記玉良今晚進來的目的,李氏此刻必定還在虎視眈眈著自己呢,自己如今可是出不得絲毫差錯的,想著,眼裏便湧上了一抹無奈,這李氏害人可不淺啊!自己現在好不容易才與煜和好如初,不想還沒有來得及互訴衷腸就全都被她的計劃破壞殆盡,她既然想玩,自己就好好地陪她玩這盤棋吧。


    抬頭望望天色,發現天邊已經微微露出了一些光亮,彩霞衝破萬丈阻礙擠了出來,玉嵐無奈地放開了緊抱著惠宗皇帝的身軀,不舍地道:“你走吧,我娘一會就要過來了。”


    惠宗皇帝滿臉不舍地撫摸起玉嵐光滑如玉的臉龐,神色晦暗不定,最後憤恨地怒罵了一句,“遲早有一天都叫這些人死光。”


    玉嵐卻是噗嚇的一聲就笑了開來,用手指了指他的額角,“你說話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幼稚了,你是要做大事的人,豈可以在這些女人的鬥爭中花功夫。”


    惠宗皇帝沒有吭聲,知道自己剛才說那話也隻是一時的意氣用事,隻是這心裏還是不岔,自己與丫頭在一起的時間本來就少,還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打攪,換了誰,相信都不會有好心情。


    “好了,還是快點回去吧,估計我娘這會也早就起身了。”玉嵐輕言道,眼裏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璀璨的星光水眸一瞬間照得更亮了。


    惠宗皇帝忽地就吻上了玉嵐的眼睛,一臉的柔情,玉嵐緊閉上了眼睛,心跳動地異常厲害,最後,惠宗皇帝還是放開了玉嵐,朝屋子外的玉良呶了呶嘴,“這人你真打算留著嗎?你難道就不怕他將我今晚過來你這裏的事情公之於眾嗎?”


    玉嵐一臉篤定地搖了搖頭,晏笑道:“他不敢。”


    “哦”惠宗皇帝的眼裏閃過一抹了然,“你剛才給他服用的是什麽?”


    “罌粟”。


    “罌粟?這不是一種花嗎?能夠有什麽效用?”惠宗皇帝還是疑惑起來,粟據說是一種開得極其漂亮的花,看見的人無不喜歡上它,但是據說此花極其詭異,接觸這花的時間過長的話就會產生幻覺,重者,會致人性命,丫頭將這花提出來製成粉讓玉良服食下去,難道是為了迷惑玉良,讓他在不知不覺中死去。


    玉嵐的眼內閃過一抹異樣之光,一字一頓道:“罌粟最大的效用就是可以讓服食的人產生依賴性,也可以說,罌粟是一種致命的毒藥,任何人一旦服食了它,意誌力不夠強大的便會一直都要依賴它才可以存活下去,否則,否則的話,當那病毒發作時,此人就會生不如死,到時候,他為了拿到這解藥,你要他做什麽事情都會肯了。”


    “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真不愧是朕看上的人。”惠宗皇帝用手戳了戳玉嵐的額角,一臉的寵溺,隻是臨走時,又不放心地對著玉嵐叮囑道:“這人太過陰險,藏得又深,你還是派些人看著他比較妥當。”


    “嗯,我會的。”玉嵐應道,不舍地看著惠宗皇帝遠走的身影。


    曙光擠破雲層衝了出來,雞急著嚷叫起來,玉嵐進去喚醒了秋霜與冬梅,這兩人一臉的茫然,渾然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事情,玉嵐簡單地將昨晚的事情說了個大概,兩人這才驚覺過來自己昨晚原來遭了別人的暗算,好在惠宗皇帝及時趕了過來,二小姐這才平安無事。


    “好了,你們都準備一下吧,好戲就要上場了。”玉嵐的眼裏閃過一抹玩味。


    “是,二小姐。”秋霜與冬梅快速整理好了自己。


    此時,天已完全放亮,玉嵐進屋梳洗了一番便讓冬梅給玉良服食了一些罌粟並弄醒了他,玉良一臉驚懼地望向玉嵐,大聲質問道:“你剛才給我服食了什麽東西。”


    玉嵐似笑非笑地睇了玉良一眼,淺笑道:“一會你就知道了,也是時候驗收一下這成效了。”


    “你這惡毒的女人。”玉良大怒道,眼裏流露出凶狠之光。


    玉嵐動了動自己手上帶著的玉鐲子子,眉眼間全是笑意,“你既然知道我是一個惡毒的女人,你就不該打這份心思,可惜啊!我的好哥哥最終還是起了色心。”


    玉良還待怒罵,不想這個時候卻口吐白沫全身抽搐起來,隨之痛苦地不斷在地上打滾,臉都跟著扭曲變了形,玉嵐笑意盎然地站在一旁觀賞這場戲,眼裏劃過一抹殘忍,玉良痛苦得發出了叫嚷的聲音,玉嵐隻輕拍了一下手,看到玉良全身已大汗淋漓之後,這才笑著對他道:“我的好哥哥,滋味如何,這可是妹妹親手送給哥哥的好禮物。”


    “你個毒婦。”玉良想要大聲怒罵,無奈嘴裏隻能發出嗡嗡嗡的聲音。


    看著玉良掙紮得越厲害,玉嵐眼裏的笑意就愈濃,嘴角此時已不知不覺間彎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二哥,你可不要怪妹子沒有提醒你,這東西沒有解藥,每次病發時就這個症狀,簡直是讓人生不如死,二哥想要控製這病情的,也隻有繼續服用,不瞞二哥,這世界上也還當真隻有你二妹可以給你提供這東西。”


    玉良心內大驚,這東西居然沒有解藥,隻能繼續服食,而且這藥還隻有二妹手上才有,這不就是說自己以後都得服食這藥並且還必須聽命於二妹嗎?


    這一刻,玉嵐似是看透了玉良心中的所思,輕笑道:“二哥以後假如想要抑製這藥的,還當真隻能找二妹了。”說完這話,玉嵐晏笑著轉過了頭看著冬梅,“冬梅,你去將我這藥再弄一副剛才相同分量的給二少爺服食下去,就不要讓他受那麽多的折磨了。”


    “這……”冬梅疑惑地看著玉嵐,二小姐不是要用這些粉讓二少爺難受嗎?為什麽還要給他服食配方?


    沒有多說什麽,玉嵐隻是徑直吩咐起來,“快去,不要耽擱了時辰。”


    “是。”冬梅心裏縱有千般的疑慮也知道此時不是詢問的好時機,便快步走進了屋裏。


    冬梅拿了配方出來,玉嵐並沒有立即吩咐冬梅將這配方給玉良服食下去,反而命秋霜給自己拿了一把椅子,自己就悠閑在坐在梨花樹下品茗,玉良暗恨得要命,卻拿她毫無辦法,眼看著那配方就在自己的麵前,自己卻無法動手去拿,這內心的煎熬就愈大了,玉良痛苦到了極點,最終不得不嘶啞著嗓子詢問起玉嵐,“你究竟要怎麽樣才肯把這解藥給我?”


    玉嵐嗬嗬一笑,隨手放下了還在品著的香茗,輕言道:“隻要我的哥哥告訴我,你把母親找來的那個人關在什麽地方就可以了。”


    “你休想,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計劃嗎?”玉良哽著脖子,什麽都不願意說。


    “既然如此,那哥哥就繼續慢慢地享受這折磨吧,哥哥放心,這夜還不會那麽快過去,妹妹會在這短暫的時間內好好招待你的。”玉嵐再次悠閑地品起了茗,嘴角是怎麽遮都遮不住的笑意。


    玉良發出了痛苦的聲音,不斷抽搐起自己的身體,玉嵐隻無動於衷地看著這一切,待玉良的情緒完全平靜下來,身體也幾乎放鬆起來時,這才命冬梅將那所謂的配方其實也是可以讓玉良更加上癮的罌粟端到他麵前讓他服食下去,玉良想要反抗卻如何反抗得了,如此幾次強灌下罌粟,玉良連著發作了幾次,最初的一兩次,玉良還死扛著,隻是最終,迫於玉嵐的淫威,玉良不得不說出那人的藏身之處。


    玉嵐丟了個示意的眼神給冬梅,就見冬梅隨之走了出去,玉良此時已經不抽搐了,臉色也沒有剛才那麽難看了,隻是由於剛才被折磨了那麽久,手腳這個時候還被束縛著,一時間倒也掙脫不開。


    玉嵐含笑地凝望起玉良,“我的好哥哥,一會你該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吧,妹妹對哥哥也沒有什麽特別大的要求,妹妹就是希望哥哥可以好好地思考一下究竟是要顧惜自己的這條命還是顧惜娘的命?”


    “你要做什麽?”玉良立即警惕起來,提高了說話的語調。


    玉嵐發出了嗬嗬的冷笑,一臉的諷刺,“我的好哥哥難道會不知道我想要做什麽嗎?你也不要再在我麵前擺出什麽聖人的嘴臉了,你隻需考慮好保住你的命還是保住娘的命就好。”


    “你要我陷害娘?”玉良驚訝起來,臉都變了顏色。


    “錯,那不叫陷害娘,而叫實話實說。好了,從這一刻開始好好地想想這個問題吧,天就快要亮了,時間可不等你。”玉嵐輕拍了一下手,站了起來,隨之吩咐秋霜將玉良關在隔壁的房子裏這才放心地回了屋。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天已破曉,這個時候,梨花院外麵已經隱隱約約可以聽到人說話的聲音了,玉嵐聽著朝自己這邊湧過來的人,眼中的笑意愈發濃厚起來,細辨這走路聲,瞧著應是來了不少的人。


    院子的大門此時已經被人推了開來,恍惚間還可以聽到有人在說話,聽這聲音,似乎是李氏在發出關切的問候,“也不知道這丫頭今天起身了沒有?往日似乎都起得有些晚。”


    “還未出閣的年輕姑娘,可以諒解,要是以後出了閣,可沒有如今這麽休閑了。”有人出聲道,聽聲音,知道這是一名婦人在說話。


    “我們當姑娘那會,起得也挺晚的,這嫁了人後,是不得不勤快起來啊!”一名婦人附和道。


    “是啊!現在起晚些不要緊,當姑娘的,就好好享受這段悠閑的時光吧。”


    “是啊!二小姐將來可是要身負重擔的,養好身體要緊。”


    “承蒙各位夫人對小女的體諒之心,隻是這種懶惰的行為,還當真是不能助長。”李氏一臉的笑意盎然。


    “夫人家教真是好,難怪二小姐可以當皇後。”


    “是啊!真是羨慕啊!”


    “不敢當,這丫頭也隻不過是運氣好了一些。”李氏虛偽地笑應道,心裏已經暗恨至極,卻仍舊不動聲色。


    說著話的同時,李氏等人就要跨進了這房中,玉嵐眼中的笑意愈濃了,對著秋霜嘀咕了幾句,就見秋霜一臉驚慌地走了出去,看見李氏等人後,這臉更是刷的一下就白了,顫抖著身子掩飾性地關上玉嵐的房門這才想起自己還沒有向李氏行禮,趕緊驚慌地向李氏行了禮,“奴婢見過夫人。”


    “起來吧。嵐兒可起身了?”李氏輕言道,一副慈母樣。


    秋霜的眼裏露出了驚懼之色,一副為難的神情。


    “怎麽了?一大早的,你怎麽這樣一副神情?”李氏狀似關切地詢問起秋霜,其實心裏卻已經暗笑開了,莫非自己的計劃成功了,想著,李氏的眼裏隨即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笑意。


    “沒,沒什麽。”秋霜惶恐地答道。


    “沒什麽的話,你的臉色怎麽這麽蒼白,莫非,莫非嵐兒出了什麽事?”李氏的神情刹那變得極其擔憂起來,人也隨之跨前幾步想要推開玉嵐的房門。


    秋霜的臉一瞬間慘白無色,顫抖著聲音祈求道:“夫人,二小姐現在還沒有起身呢。”


    “哦,那你進去讓她早點起身吧,這些夫人都是過來探望她的。”李氏還是一臉的笑意,嘴角邊不自禁就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秋霜的雙手微不可抑地顫抖起來,為難地站著沒有動。


    “快去啊!夫人們可還都在等著呢。”李氏朝秋霜嗬斥道。


    夫人們聽了這句話,臉色頗有些躊躇,緊著道:“沒什麽關係的,既然二小姐此刻還沒有起身,我們便等她一會吧,年輕人大抵都是貪睡一點的。”


    “嗯,嗯,嗯。”其她的夫人隨聲附和道。


    李氏的心內一滯,自己叫這些夫人過來可是有目的的,並不單單隻是為了讓她們探望玉嵐這丫頭而已,不想這些夫人到了此處卻都停滯不前起來,要再這樣下去,自己可如何把這場戲演下去啊,最為怪異的是,玉嵐這丫頭的屋裏此刻怎麽這麽安靜?李氏暗暗納悶起來。


    這個時候,眾人還在輕聲細語時,李氏的耳旁忽地就傳來了一道惶恐的聲音,“夫人,你一定要替我們二小姐做主啊!”


    “發生了什麽事?”李氏與眾人一致將頭投向了聲音的來源處,正驚慌地向李氏等人跑過來的冬梅。


    冬梅小跑著到了眾人的麵前,睜大著眼睛,眼內升騰起一片氤氳之色,聲音帶上了五分的害怕,“夫人,你一定要救救我們二小姐啊,昨晚,昨晚居然有個人想要摸黑進入我們二小姐的房間,奴婢大驚之色下錯手打傷了他,後來,後來奴婢才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錯,原來那個人竟然是二少爺。”


    “啊!”現場一下子如炸了鍋一樣,眾人皆用驚疑的眸光望向李氏,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簫二少爺三更半夜想要摸入他妹妹的房間,他究竟想要幹些什麽?就算那人是他親妹妹,一個外男深夜也實在是不方便隨意地進入女子的閨房。


    李氏立時驚叫起來,“你在亂說些什麽,我明明叫的是……”說到這裏,李氏忽然就掩住了嘴,這才驚覺自己剛才大怒之下差點就說漏了嘴,好在關鍵時刻,自己終歸是回過了神。


    “娘明明叫的是什麽?”玉嵐一襲白衣,烏發披垂著走了出來。


    “沒什麽?”這一次,李氏及時回過了神,將自己掩飾得很好,在玉嵐走出來之際稍微有些詫異外,人已經親昵地向玉嵐走了過去,怪嗔道:“怎麽穿得這麽單薄就出來了。”


    “嵐兒一聽見娘的聲音便急著跑了出來。”玉嵐親切地挽起了李氏的手臂,似乎忘記了自己之前還在詢問著李氏什麽。


    “這孩子就是這樣實誠。”李氏用手戳了戳玉嵐的額頭,一臉的慈愛。


    “夫人好福氣啊!有著這麽一個好女兒。”


    “是啊!夫人真真是好福氣啊!”眾人一致誇讚起來,這樣的一幅畫麵倒也唯美,隻是這才片刻的時間而已,立馬卻又被人打斷了,這次打斷眾人說話的不是冬梅,而是秋霜,隻見秋霜站在近旁一臉疑惑地望向眾人,這個看看那個瞅瞅,隨之發出了慨歎的聲音,“夫人對小姐倒是好的,依奴婢看,那是頂好的,隻是不知道二少爺為什麽卻說夫人要誣陷小姐意欲毀了她的清白,奴婢實在是想不透。”


    還在說著話的人聽了此話後,立馬停了下來,幾十雙眼睛齊刷刷望向秋霜與玉嵐,意欲從她們兩人的臉上發現一些什麽,果然不出眾人的細心觀察,玉嵐在聽到秋霜的話語後,有著一刹那的尷尬與滯然,隨即大聲嗬斥起秋霜,“亂說些什麽,娘是那樣的人嗎?”


    有情況,事情絕對不簡單,這是眾人第一時間湧上來的感覺。


    秋霜在聽到玉嵐的嗬斥聲後,臉上似乎出現了一絲的委屈,隻是一直都強忍著,也不知道是她不敢應聲還是別的什麽原因,立即就有些小埋怨地低聲嘀咕道:“又不是我在亂說,而是二少爺自己說的。”饒是她如此低的聲音,但還是很清晰地傳入了眾人的耳中,眾人立馬就豎直了耳朵,望向李氏的目光中帶著兩分的疑慮三分的審視。


    玉嵐也自然聽到了秋霜的話,瞬時就變了臉,馬上朝秋霜大斥道:“都叫你不要說了,你還嘀咕些什麽,我相信娘並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二哥一定是在汙蔑娘的。”


    “可是二少爺卻說得信誓旦旦的,一點都不像在汙蔑。”秋霜瞪大了委屈的眼睛,不是很服氣地辯駁道。


    “二哥昨晚大概是喝醉了,他說的話你也相信?”玉嵐猩紅著眼睛極力為李氏與玉良開脫道,這樣一副神情,落在不知道實情的人眼中,就是活脫脫的自己受了委屈卻硬是咽下去的可憐模樣。


    李氏一直都沒有吭聲,隻是靜聽著這兩人的說話,心裏一時間也打起了鼓,玉良如今究竟在不在她們手上的?在的話,他為什麽又會說出自己誣陷玉嵐意圖毀了她清白的這件事,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是她娘嗎?他這樣說,等於出賣了她娘,毀了她娘,從而也毀了他自己,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玉良一向都不是什麽愚蠢的人,豈會說出那樣的一番話,但看秋霜這丫頭所說的話,又不似在說謊,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啊?


    “二小姐,奴婢知道你說這話是不忍別人誤會夫人,可是奴婢昨晚也聽到了,二少爺的確有說過,她之所以會進二小姐的房間,那是因為夫人買通了一個男子意圖夜裏前來毀了二小姐的清白,二少爺實在是看不過眼,所以進來通稟一聲。”冬梅再也壓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立時站了出來。


    “什麽?這些可都是真的?”眾人這一刻皆驚懼起自己所聽到的事情,傳聞中,李氏不是極其疼愛這個不是自己所生的女兒嗎?自己現在所聽到的事實怎麽與想象中的相差那麽大?


    “不要亂說。”玉嵐在冬梅還沒有開口應答眾人之時,趕緊出口怒斥道:“秋霜、冬梅,你們兩人都給我進屋去。”


    秋霜與冬梅一臉的委屈,眼睛瞬間就通紅起來,秋霜不忍地定定望向二小姐,滿臉的悲戚,“二小姐,夫人都如此對你了,你卻還如此的維護她,難道你當真要讓她害死了你你才醒悟嗎?”


    冬梅也一臉恨鐵不成鋼地望向玉嵐,與她說話時,語氣中居然帶上了兩分的惱怒與氣憤,“二小姐,你不能再這樣維護夫人了,夫人那是要置你於死地啊!”


    “胡說些什麽,你們這些賤婢竟然如此可惡地意圖挑撥我與嵐兒的關係,留你們還有何用。”李氏氣得臉都扭曲起來,胸脯急劇地起伏著,還不待玉嵐說什麽,已經憤怒到失去了理智,“竹兒,你馬上命人將這兩個賤婢給我轟出鎮國候府。”


    竹兒一臉的為難,囁喏著道:“夫人,她們兩人似乎並不是鎮國候府的奴仆。”


    李氏的臉一下子就漲成了豬肝色,恨恨地逐一瞪了秋霜與冬梅一眼後這才把視線投向了玉嵐,意思是讓玉嵐處置這兩人。


    玉嵐看懂了李氏的神色,卻沒有立即吭聲,臉上閃過一抹猶豫與為難。


    “嵐兒,還愣著幹什麽,這兩個賤婢如此大膽地意圖挑撥你我的關係,你怎麽可以如此輕易就放過她們。”李氏憤恨地再次瞪了秋霜與冬梅一眼,這兩個賤婢也委實是太可惡了,竟然當著眾人的麵如此讓自己下不了台,自己此刻要是不除去她們的話,在這府裏還有何威信可言。


    “這……”玉嵐的神色變得不豫起來,斟酌著開了口,“娘可否看在嵐兒的麵上饒過她們,她們剛才說那話也許是一時之失,何況她們跟著嵐兒也有一段時間了。”


    秋霜與冬梅兩人卻是噗通的一聲就俱朝玉嵐跪了下來,猩紅著眼睛對玉嵐祈求道:“二小姐,你不要趕奴婢走,奴婢剛才並沒有說謊,二小姐隻要把二少爺找來就知道奴婢有沒有在說謊了。”


    “大膽奴婢,你等還想狡辯不成,二少爺又豈會說此等誣陷他娘的事情。”說完這些,李氏顫抖得整個人都變了聲,不得不歇了一口氣這才將話繼續說下去,“來人,立即將這兩名賤婢給我拖走。”


    “娘,你可否放過她們?她們畢竟在嵐兒身旁呆有一段時間了。”玉嵐開口祈求道,隻一味向李氏哀求,隻字不提秋霜與冬梅剛才所說的把玉良找來對質之事。


    玉嵐為難的神情一下子全落入了眾人的眼中,這些夫人俱是見過不少場麵的人,此時已隱隱知道了今天此事的不尋常性,多少也猜到了一點事情的始末,如果是在往日的話,她們大抵是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李氏處置這兩個丫頭以便息事寧人,但如今,看著玉嵐那一副為難的神情,那想救自己的丫鬟卻無能為力的可憐模樣,不禁都動了惻隱之心,當然,她們動的可不是什麽單純的憐憫之心,而是想著終於可以有機會巴結討好這位軒轅國未來的皇後了。


    眾人這一刻都沒有等李氏開口說話便徑直將話說了下去,“候夫人那是菩薩一樣慈悲的心腸,又豈會與兩個丫頭過不去,候夫人,你說我這話說得對嗎?”


    李氏一愣,暗自猜測著眾人說這話的意思,似乎是在警告自己她們是知道這件事始末的,說穿了,現在是在給自己台階下,那自己現今究竟要不要借這個階梯下呢?


    李氏還在暗中估摸著這件事時,秋霜卻已經怒氣衝衝地起了身,哽咽著聲音對玉嵐道:“二小姐既然不相信我等,我們再苟活於世也實在是沒有什麽意思了,我等這便死去好留清白在人間。”


    眾人一驚,暗歎這丫頭倒是一個實忠的丫頭,難怪二小姐一直都要維護她,如今看來,她所說的事八成都是真的了,候夫人必定是找了人想要陷害二小姐,二少爺因為看不過眼便偷偷摸黑進來稟告她這件事。


    “別,你們都別死。”玉嵐一臉的不舍,複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貝齒,唏噓著小聲道:“我不是不相信你們,隻是此事,你們也別太較真了。”


    “哪能不較真,那人都快要逼死二小姐了,我等豈看得過眼。”秋霜一臉的不服氣,對著玉嵐說話時,盡管還是一片恭敬之色,但細察的話,卻會發現她似乎極其的氣憤,急劇起伏的胸脯完全泄露了她此刻的情緒。


    “大膽,你要再說這話的,以後就不要留在我身邊了。”玉嵐發起了怒,神情一片冰冷。


    秋霜頓時被驚嚇住了,瞪大眼睛惶恐地望著玉嵐,院子裏一下子靜得可怕,眾人心思各異起來,但俱聰明都沒有先開口。


    冬梅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悄悄地離開了眾人的視線,玉嵐不知道是看到了還是沒有看到,反正就是沒有吭聲,個別人也看見了,隻是見到玉嵐並沒有出聲阻止,便聰明地沒有開口。


    在院子完全陷入沉寂之際,冬梅卻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跟隨在她後邊的居然是鎮國候府的二少爺簫玉良,眾人見到他之後,隻是有著微微的愕然隨之又一臉的恍悟。


    “孩兒見過娘。”玉良恭敬地朝李氏拱了拱手。


    “起來吧,你這孩子,怎麽今天一大早就過來看你妹妹了,也不派人告知娘一聲。”李氏暗著在關心玉良,實際上卻是為自己與玉良撇清關係,讓在場的眾人知道,玉良其實是今天一大早過來看她妹妹的,並不是她們所謂的昨晚就過來,自然也就不會有玉良胡說自己自己找了名不知道底細的男子過來意圖毀了玉嵐清白的事情了。


    玉嵐聽了,心裏連連冷笑,這李氏倒是個聰明人,這樣的時刻了,還懂得為自己與玉良辯解,可見謀略並不淺啊!


    眾人一愣一滯之間皆想著玉良該是會順著這話說下去的,不想,玉良的答話卻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孩兒並不是今天一早才過來看望二妹的,而是昨晚。”


    眾人的耳朵這一刻都豎直了起來,饒是如何的遲鈍此刻也知道玉良說這話的含意了,再聯係秋霜與冬梅之前言之鑿鑿的話語,一切的答案似乎頃刻間就要呼之欲出。


    “你這孩子真喜歡說笑,明明是今早卻說成是昨晚,估計是酒還沒有醒吧。”李氏強顏歡笑道:“竹兒,扶你們二小爺回去休息,一會命人給他送碗醒酒湯過來。”


    “是,夫人。”竹兒恭敬地應了聲。


    玉良站著沒有動,隻是哀傷似地一直看著李氏,直看到李氏的心慌了起來,玉良這才一字一頓卻又不留絲毫情麵地對著李氏道:“娘,你不要再說謊了,孩兒實在是不喜歡你說謊。”


    “你這孩子,又在胡言亂語些什麽。”李氏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這一刻真恨不得立馬掩住玉良的口,自己的兒子對自個說這樣的一番話,實在是傷了她為娘的一番心,自己做這麽多還不是為他著想,想著最終可以把這個府完整無缺地交到他的手中,不想,他不僅不體諒自己的這份心,反而在眾人麵前如此揭穿自己,實在是太傷了她為娘的這份心。


    玉良的神色閃過一瞬間的猶豫,隻是最終,他的再次出言卻是如此的無情,這一下子是真的擊破了李氏的心裏防線,“娘知道我並沒有在胡說,不是嗎?”


    眾人皆是一愣,此時是真的都可以確定李氏昨晚必定是尋了人過來意圖毀掉玉嵐的清白,要不然,鎮國候府的二少爺絕不會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詆毀自己的娘親——李氏。


    李氏的臉這一刻真的全蒼白起來,再是堅強的女人,麵對自個兒子的指摘,也會有著那軟弱的一麵。


    玉嵐詫異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但為了讓這場戲演得更加的逼真,她隻在一旁不動聲色地凝望著。


    “娘還要孩兒把娘昨晚所找來的男人帶上來對證嗎?”玉良神色痛苦地望著李氏,仿如她做了多麽不可饒恕的錯。


    李氏的神情更加的愕然了,她是千想萬想也想不到玉良會如此的對待他,這個她養了二十年,含辛茹苦地養大的兒子,有朝一日竟然將匕首遞給了自己。


    “你就是這樣對你娘的嗎?”李氏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玉良,這孩子,明明還是自己的玉良啊!怎麽這前後的詫異如此之大。


    “娘,不是孩兒想要這樣對你,而是娘實在是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玉良痛苦地捂住了肚子,掙紮著道:“二妹是軒轅國未來的皇後,孩兒不能眼睜睜看著娘毀了二妹。”


    “哈哈哈,你還真不愧是娘的好兒子啊!居然向著外人來對付你娘,你可看清了,站在你眼前的這個人哪裏是你的什麽二妹,而我,才是你嫡親的娘,是我,懷胎十月將你生了下來,之後含辛茹苦養大了你,而她,算個什麽東西,她隻不過是個來曆不明的候爺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弄回來的外人所生的孩子罷了,你卻為了她這樣一個外人如此對待你娘。”李氏的語氣變得氣憤起來,聲聲都是控訴,說話時也忘記了保持冷靜,隻一味顧著發泄自己心裏的怒火。


    這一刻,眾人望向玉嵐的目光皆有些詭異起來,原來簫二小姐並不是候府嫡親的小姐啊!聽李氏這話,似乎還暗喻著玉嵐有可能還不是候爺的孩子,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候爺究竟知不知道二小姐不是他的孩子?沒有理由一個男人知道二小姐不是他的孩子後還願意接回府中當親生孩子一樣養著,特別是候爺這樣位高權重的男人。


    眾人的神情這一下子似乎都有些恍惚起來,就在這個時候,眾人的耳旁忽然就清晰地傳來了一道斥怒的聲音,“住口,你個婦道人家,在此胡言亂語些什麽。”


    這不是候爺的聲音嗎?李氏惶恐地回過了頭,果真見到候爺站在不遠處對著她怒目相視,與他站在一起的是一名身著華服,打扮的十分貴氣的年輕公子,那公子有著一對冰冷的眸子,薄唇此刻緊緊地抿著,渾身散發出一股冷漠的氣息,李氏驚得差點就要跌坐在地,這人不就是惠宗皇帝嗎?他現在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自己剛才的話語他究竟聽到了多少?


    “見過陛下。”眾人回神之際趕緊傾了傾身子向惠宗皇帝半跪了下來。


    惠宗皇帝既沒有叫眾人起來,也沒有多說什麽,一雙冰冷的眸子隻一味緊盯住李氏,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就在李氏覺得頭皮發癢,想著要不要跪下去卑躬屈膝地祈求惠宗皇帝原諒時,惠宗皇帝卻一臉肅殺地開了口,“朕竟不知道候夫人是如此看待朕的皇後。”


    李氏害怕得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聲音顫抖著道:“陛下饒命啊!命婦剛才所說的話純屬無心之過。”


    “無心之過嗎?”惠宗皇帝輕哼了一聲,把玩起了自己手中的玉指環,滿臉的諷刺,“候夫人剛才所說的話還算是無心之過的,那麽,究竟要說什麽樣的話才算的上是有心之過?”


    “這個……”李氏害怕得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卻一時間找不出更好的托詞,怪自己,怪自己剛才實在是太意氣用事了,自己也是怎麽都沒有想到惠宗皇帝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如果自己知道的,必定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此時,當眾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李氏身上時,秋霜卻是跪爬著往前靠近了惠宗皇帝一些,以眾人都聽得到的語調對惠宗皇帝哀求道:“求陛下救救我家小姐吧?”


    惠宗皇帝疑慮而又關切地道:“怎麽回事?”


    眾人的臉這一刻都變得極其難看,不用想也知道秋霜這丫頭下一步將會說什麽了。


    果然不出眾人意料之外,秋霜此時已經對著惠宗皇帝娓娓道來:“陛下,夫人昨晚居然買通一名男子進來二小姐的房內意圖毀去她的清白,好在二少爺及時阻止住了那名男子並且趁機過來通風報信,二小姐這才免去了一場災禍。”


    “竟然有這樣的事?”惠宗皇帝整個人都震驚起來,驚呼出聲,鎮國候爺嚇得臉都變了顏色,青筋條條都爆了出來。


    “奴婢不敢說謊,這些話全是二少爺說出的,二少爺是夫人的親兒子,應該是不會想要害她的吧。”秋霜低著頭,一副惶恐的樣子,實際是要遮住自己眼中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笑意,李氏多次暗害二小姐,這次還不死。


    “是這樣嗎?”惠宗皇帝將目光投向了玉良,一臉的詢問。


    “是,是這樣的。”玉良顫抖著雙腿跪了下來,心中害怕得要死,自己昨晚實在是千不該萬不該動了這色心啊!


    “候夫人如何看待這件事?”惠宗皇帝征詢似地望了李氏一眼,周身隱隱透出了一股殺氣,一直都跟隨在惠宗皇帝身旁的鎮國候爺自是一早就察覺到了惠宗皇帝所隱藏的殺氣,臉上閃過一抹猶豫的神色,最終變得堅決起來。


    這一刻,李氏有心辯駁,但看著眼前恨不得自己立即就死去的兒子,滿臉冰冷地望著自己的夫君,想死的心都有了,這就是自己含辛茹苦養大的好兒子,自己愛慕了二十幾年的所謂好丈夫嗎?為什麽他們此刻是如此的陌生?


    “娘,你還是招認了吧,你自己所犯下的錯,千萬不能累及了旁人。”玉良循循善誘道,心內劃過一股不忍,但想到惠宗皇帝此時還在一旁虎視眈眈地望著自己,這心就顫抖得更加厲害了,自己昨晚千不該萬不該動了這色心,害得現在想要回頭都難了。


    “不能累及旁人。哈哈哈……”李氏發出了悲嗆的哭聲,此時真的是心灰意冷。


    在眾人的意料之中,李氏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哽咽著聲音道:“我認,我全認了,是的,我昨晚的確有找人去玉嵐的房間,目的就是毀了她的清白,憑什麽她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可以占盡候爺所有的愛,可以嫁給全天下間最有權勢的男人,而我自己的女兒,不僅被人毀了清白還染上了疾病,整天在驚恐中度日,隻要想到她每天都在忍受著這種痛苦的折磨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將會死去,我這心就恨啊!恨不得將害得我女兒成如今模樣的那個人碎屍萬段,可我又鬥不過她,在內,她有老爺寵著,在外,她有未婚夫疼著,所以,我隻能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對付她,盡管你們會說我卑鄙無恥,會因為此事看不起我,但我為了自個的女兒,可是什麽都可以舍棄的,包括這生命。”


    聽完這番話的人無一不感動起來,李氏雖然對她人狠,但那都是逼不得已的,是可以諒解的,而且她這話也隱隱透出了一絲的信息給眾人知道,那就是她女兒之所以會慘遭毒手那全是因為玉嵐的緣故,眾人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消化這消息。


    玉嵐聽了這話後連連冷笑,看來自己還當真是小瞧了李氏,這樣的情況下,她都能夠利用玉欣悲慘的事件引起眾人的同情心,可見此人絕不可小覷。


    想著,玉嵐一臉唏噓地向李氏走近了幾步,拉扯起李氏,“娘,你剛才在說什麽,女兒聽著,怎麽感覺到你似乎在責怪女兒一樣,女兒是不是聽錯了?”


    眾人一時間皆麵麵相覷,李氏剛才的話語明顯是在隱射玉嵐,但玉嵐此際卻如此問,她究竟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裝聽不懂?但無論是哪個答案,自己可都是不能明著說李氏這是在含沙射影指責她的。


    惠宗皇帝的臉微微變了點顏色,待看到玉嵐對於此事並沒有什麽過度的異樣感覺後,人才一瞬間放鬆下來。


    所有人這一刻雖然沒有說什麽,但看著玉嵐的目光不免還是有些閃躲式的審視,玉嵐自是一早就察覺了,隻是故作不知道。


    “嵐兒,你娘又豈是在責怪你,你別多想,她犯了錯卻不知道悔改還偏要尋找借口說是替女兒討還公道,她的女兒不就是你嗎?你可是鎮國候府的嫡女,寧國公府的嫡親外孫女,可不是什麽來曆不明的女子,又哪裏來的什麽討還公道?”鎮國候爺盯著李氏,一字一頓道。


    “爹,真的是這樣嗎?”玉嵐泫然欲泣,卻強忍著沒有讓那眼淚掉落下來。


    “不是,你爹在說謊騙你。”李氏憤恨地盯視起玉嵐,“我恨你,是你毀了我的女兒。”


    玉嵐驚詫地往後退了兩步,一臉的疑惑,“娘,我不就是你的女兒嗎?又怎麽會毀了自己。”


    “不,你不是我的女兒,你是那來曆不明的賤人的女兒。”李氏大吼道,一臉的怨憤。“啪。”李氏還想要大喊時,白皙的臉突然就受到了重重的一巴掌,李氏驚愕地望向打自己的人——鎮國候爺,眼淚一滴一滴從眼角滑落。


    “不許你侮辱孩子,也不許你侮辱那人。”鎮國候爺憤怒地瞪視起李氏。


    “為什麽?”李氏痛苦地捂住了臉,發出了質問的聲音。


    “因為你不配。”候爺緊盯住李氏的眼睛,不帶絲毫感情地道。


    “不配,哈哈哈……你我夫妻二十載,如今你卻說我不配。哈哈哈……”李氏發出狂妄的笑聲,心底痛得無以複加。


    “是的,你不配,你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一次又一次毒害自己的女兒,妄她往日還尊稱你一聲娘。”候爺還怕自己剛才的話語無法刺激到李氏,再一次在她的傷口上撒鹽。


    “娘,叫得多好聽啊!這是我想要的嗎?”李氏再次發出狂妄的笑聲,“你也許永遠都不知道,我有多討厭聽到她叫我娘,我有多厭惡天天都看著她那越來越肖似她母親的臉孔。”


    “娘,你這是怎麽了?”玉嵐通紅著眼睛,一臉害怕地想要拉扯住李氏,李氏卻是立時就甩了開來,狠狠地盯住玉嵐,發出憤怒的聲音,“你也不要再在我麵前演戲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了,你的心裏不是很清楚我對你的厭惡之心嗎?瞧你叫的這一聲娘,大抵也是十分不願意叫的吧。”


    “娘,你究竟在說什麽啊!女兒怎麽越來越聽不明白了。”玉嵐璀璨的星光水眸滿是淚珠,小臉也隨之扭曲起來。


    “我不是你的娘,你不要再這樣叫我,聽著讓人惡心。”


    玉嵐愕然地望著李氏,一臉的委屈。


    “這個人瘋了,心腸又如此的蛇蠍,我們鎮國候府這地方太小,實在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李氏,我這就給你一封休書,你還是回你的娘家去吧。”鎮國候爺憤怒地看著李氏,看得出,他此刻的心情極其糟糕,自己的妻子眾目睽睽之下說出如此一番大逆不道的話,又是陛下在場的情況下,自己如果再不將此人給休了的話,恐怕等著自己的就會是滅門的大罪了,這人竟然敢當庭侮辱未來的軒轅國皇後,臨死之前還要拖著全家一起下地獄,實在是太可恨了。


    “什麽?你竟要休了我?”李氏抬起猩紅的眼睛,瞬時覺得如墜地獄,要知道,在古代休了一個女人遠比殺了她還要讓人難受,因為殺了她可以一了百了,休了她,卻讓她在人世間不斷地承受著這唾沫淹水。


    “是的,你如此的蛇蠍心腸,實在是不配做孩子的母親,本候的夫人。”候爺直逼李氏的眼睛。


    李氏一下子整個人都崩潰了,木著臉看著候爺。


    “父親,這……”玉良躊躇著開了口,還想要繼續把話說下去,突地接收到了玉嵐與惠宗皇帝狀似無意實是有意投遞過來的警告眼神,人立馬噤了聲。


    眾人此時皆有些同情地望向李氏,但俱聰明地沒有吭聲,倒是玉嵐,一聽到鎮國候爺說要休棄了李氏,眼立即通紅起來,一臉的不舍,“爹,嵐兒是娘的女兒,娘要處罰女兒隻能說明女兒做錯了,爹可不可以不要休棄娘?”


    “不行。”鎮國候爺斬釘截鐵地道,語氣沒有絲毫的回瞏餘地,“韓侍衛,你立即去本候的書房拿筆墨紙硯過來。”


    “是。”韓舍跑了出去。


    “老爺,你當真要休了我?”李氏不服氣地凝望起候爺。


    “是的,絕無二話。”


    “你難道就不怕我的哥哥上門興師問罪?”


    “是你錯在先,你一而再再而三意圖謀害軒轅國未來的皇後,你說本候豈能饒過你,就算是丞相知道了這件事,他也隻會拍著手稱頌本候做得對。”


    “你好狠的心啊!”李氏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一臉的哀戚,在眾人沒有注意的時候,忽地就朝前麵的石獅子跑了過去,眾人大呼出聲,此時皆知她想要幹什麽了——自殺。


    李氏在眾人的驚叫聲中被一條白綾拉了回來,而拉著李氏的人正是玉嵐,玉嵐一臉不舍地望著李氏,悲戚著聲音道:“娘,你為什麽要這麽傻?”


    “放開我,你讓我去死。”李氏大聲嚷叫起來。


    “你要死等出了我們鎮國候府的大門再死,可不要弄髒了這塊地方。”鎮國候爺怒斥道,絲毫不顧及夫妻間的往日情分。


    “娘,好死不如賴活著,沒準爹隻是一時心硬,等過個幾天他的心情轉好了,說不定就會派人去接你回來了。”玉嵐循循善誘道,語氣一片溫潤。


    “會嗎?他會派人接我回來嗎?”李氏的眼睛刹那明亮起來,飽含期待地看向鎮國候爺,鎮國候爺卻是一臉憤恨地甩了甩衣袖,將頭扭過了一邊。


    李氏的眼神一下子又暗淡下來,有些埋怨地看向鎮國候爺,玉嵐繼續在李氏的耳旁鼓吹著自己的勸說大業,“娘,這麽眾目睽睽之下,爹又如何會應承接你回來,你回去之後隻需耐心等待就好。”


    “是嗎?”李氏半信半疑地望了玉嵐一眼,壓低聲音道:“你又想耍什麽陰謀?”


    “娘。你覺得我會耍什麽陰謀?”玉嵐輕笑著睨了李氏一眼,這一刻,李氏居然覺得她的眉眼詭異地充滿了誘惑力,不由自主就相信了她的話語,想著候爺此刻必定是為了有個台階下這才休了自己的,等過了那麽一段時間,今天之事慢慢平息下去後,候爺很快就會接自己回府的,自己的哥哥可是堂堂的軒轅國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多少人都在看他的臉色行事,候爺到時候又豈敢不來接自己,想到這裏,李氏的心又微微雀躍起來。


    這個時候,韓舍已經拿著筆墨紙硯走了過來,李氏見到此情景,剛剛雀躍起來的心又立即沉到了穀底,眼睜睜地看著韓舍將筆墨紙硯遞給了候爺,下人早已在一旁擺好了桌椅,候爺坐在椅子上,神情沒有絲毫波動地書寫起來,李氏急得嗓子眼都要冒出了火,卻隻是幹噎著。


    候爺放下了筆,拿起書寫好的信筏察看起來,眾人隻靜靜地望著他,並不敢亂吭聲,不一會兒,信筏的墨跡估計是幹了,候爺拿起信筏信步朝李氏走了過來,麵無表情地對著她道:“這是我給你的休書,從今往後,你過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們互不相幹。”


    李氏沒有立即就接過信筏,反而是一臉悲戚地凝望起候爺,哽咽著聲音道:“你當真對我如此的無情嗎?”


    “……”


    “好,我接下這休書。”李氏痛苦地皺起了眉頭,心內的高傲並不允許她再這樣卑躬屈膝下去,盡管她有著太多的不舍。


    眾人此時皆憐憫地望向了她,當然,除了個別有異心的極其喜歡看別人過得比自己不如意的人外。


    李氏接過休書,通紅起眼睛,一臉不舍地回頭看了看玉良,輕聲叮囑道:“娘不在的這段日子裏,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


    玉良的眸子霎時就升騰起了一片氤氳,哽咽著聲音道:“娘盡管放心,孩兒會照顧好自己的。”


    “這樣的話,我就可以放心離開了,沒事的時候,你多去瞧瞧你妹妹,她的時日不長了。”李氏不放心地叮囑道,眼裏閃過一抹悲嗆,自己終歸是輸了嗎?輸給簫玉嵐這個賤人了嗎?不,自己絕不會認輸的,自己如今隻不過是短暫的離開罷了。


    “娘放心,孩兒以後一定會多去瞧妹妹的。”玉良的眼裏也湧現出了幾分的悲嗆,隻是一直都強抑著,自己如今可是中了致命毒藥的人,一旦離開了簫玉嵐給的解藥,隻會痛得生不如死,自己就算有心挽留娘那也是無能為力。


    “這就好,娘走了。”李氏再次不舍地逐一看了玉良與候爺一眼,這才挺直身子走了出去。


    眾人看著她的身影一點一滴消失在玉嵐的梨花院,那背影看起來是那麽的落寞與冗長。


    “大家都回去吧,嵐兒想必也累了。”候爺暗示道,眾人趕緊三三兩兩散了開來,玉良躊躇著看了玉嵐一眼,玉嵐朝他點了點頭,玉良隨之也跟隨著眾人走了出去,院子中一下子靜了不少。


    玉嵐長籲了一口氣,嘀咕道:“終於送走了這些討厭的人。”


    惠宗皇帝一臉含笑地望著玉嵐放鬆下來後慵懶的模樣,隨後朝鎮國候爺怒瞪了一眼,鎮國候爺會意地摸了摸自己厚實的鼻子,不滿地在心裏埋怨道:“有你這樣對待嶽父大人的嗎?小心我不把女兒嫁給你。”埋怨歸埋怨,鎮國候爺此刻還是識趣地走了出去。


    玉嵐揮了揮手讓自己身旁的人都走了出去,當院子裏隻剩下惠宗皇帝與玉嵐兩個人時,惠宗皇帝深情地凝視起玉嵐,一臉的柔情,玉嵐也一樣。


    惠宗皇帝朝玉嵐走了過去,嘀咕道:“這才分開幾個時辰,朕就想你想得無以複加。”


    “我也是。”玉嵐小聲道。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可以把你娶進門,很多時候,我真希望你隻是鎮國候府的二小姐而沒有別的什麽身份。”


    “……”


    兩人進了屋,玉嵐緊靠在惠宗皇帝的懷中,伸出纖纖素手逐一摸索了一遍他那寬厚的額角,高挺的鼻梁與性感的薄唇,惠宗皇帝溺愛地望著她,兩人親昵地說了一會話,玉嵐不經意間想到了惠宗皇帝詢問自己什麽時候可以嫁給他的事情,眉頭輕蹙了一下,看來自己如今也是時候加快步伐了。


    “鳳相大抵什麽時候會回去?”玉嵐隨意地問起了話。


    “明天應該就會啟程。”


    “哦,明天倒是一個好日子。”玉嵐小聲嘀咕道。


    惠宗皇帝卻是立即就不滿地捏了捏玉嵐俏挺的鼻子,埋怨道:“我不準你在我麵前想別的男人。”


    “我沒有啊!”玉嵐俏皮地伸了伸自己粉紅的舌頭,小聲咕噥道:“我這不是想事先了解他的行蹤好提早想對策嘛,這你也能吃醋。”


    “任何對你有異心的男人,我都會吃醋。”


    “……”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早點把你娶進門,以免別的男人總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窺視你,我隻要一想到單是軒轅國就有那麽多的優秀男子在肖想著你,我這心就急得不得了,真想立即就把你娶進門貼上我上官煜的標簽。”


    “你什麽時候變得如此沒有自信了?”玉嵐一臉甜蜜地捏了捏惠宗皇帝高挺的鼻梁,原來任何女人在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為自個吃醋時,心都是甜蜜著的。


    “麵對你,我從來都沒有自信過。”惠宗皇帝神情認真地望著玉嵐,思緒似是一下子就回到了過去,“初識你之際,我就被你的冷靜所吸引,之後,你不斷出現在翠煙閣,我的目光就總是圍繞著你轉,直到某一天,我這才發現我的生活中已經不能沒有你,原來這就是人們所說的喜歡與愛。”


    “……”玉嵐靜靜地聽著他的傾訴,沒有打斷。


    “我當時極其的彷徨,為了你,我想著放下一切仇怨,與你歸隱山林,但又怕你眷戀塵世的榮華富貴,所以我一直都不敢靠近你,隻敢在一旁默默地注視你,也許你從來都不會知道,無數個黑夜,我總是無法入睡,那個時候,我總是不由自主就會漫步到鎮國候府的大門前,猜想著你此刻在裏麵做什麽,隻有這樣做了,我的心才可以得到短暫的安寧。”


    “對不起,對不起。”玉嵐緊抱住了惠宗皇帝,聲音哽咽起來,“我從來都不知道在那些過往的歲月裏,你竟然如此寂寞地等待著我。”


    “丫頭,你知道我的心就好,那怕是到了現在,你的整個人就在我的身旁,我也還是會產生一種恍惚的感覺,這個人如今真的屬於我了嗎?有一天會不會被別人奪去?怪隻怪你太過於獨特,總是不由自主就可以吸引住眾人的眼球,也怪我用情太深,完全無法自拔。”


    “對不起,對不起,我一直都不知道你愛得如此辛苦。”玉嵐的眼睛一時間滿是淚痕,“如果我早知道的,一定早點到你身邊去,未來的日子裏,請你一如既往地愛我,好嗎?”


    “嗯,無論如何,我都是不會放開你手的,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會與你在一起。”惠宗皇帝動情地一一吻掉玉嵐滑落在臉頰的淚珠。


    “我也是,你去哪裏我就跟你去哪裏,無論如何都不放開你的手。”玉嵐的淚水越流越多,室內一片溫情。


    站在屋子外的秋霜與冬梅聽了惠宗皇帝與玉嵐的深情對白後,眼圈都紅了,瞧著四處無人便走了開來,將這一片地方留給陷入動情中的他們。


    李氏出了鎮國候府的大門,前來探望玉嵐的眾位貴夫人也紛紛散去,不到半天的時間,李氏被鎮國候爺休棄的事情就以滾雪球的速度傳遍了京城的每一個角落,清楚地知道個中原因的李丞相自然不敢上門問罪,隻一臉無奈地將李氏接回家並安排妥當,李明珠坐在自己的院子裏,聽著丫鬟從外頭打探回來的消息,眼裏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簫玉欣啊簫玉欣,你與你母親當初對我所做的一切,我現今是無法一一回報到你身上了,不過沒有關係,這不是還有你母親嗎?這可是白白送上門的一頭肥羊,母債女還,同樣的,女債母償,就讓你的母親好好地享受我送給她的這份大禮吧。


    李丞相聽到李氏被休棄的消息後,並不敢上門興師問罪,因為錯在李氏,當時又還有惠宗皇帝這個證人在場,心思活絡的他自是知道簫玉嵐是籍著這次事件整治李氏,如今隻是將她驅逐出鎮國候府而已並沒有傷她性命,已經算得上是仁慈了,如果自己再不識抬舉的,恐怕這烏紗帽都要保不住了,惠宗皇帝又豈會再次放過誣陷他女人並助紂為虐的凶手。


    可惜的是,李丞相想得透這些,不代表別人就想得透,簫家的四小姐玉蓉就是這樣一個想不透的人,李氏被休棄的消息才剛傳入她耳中,她就立即帶著幾名丫鬟替母討還公道來了。


    玉嵐還在自己的梨花院小憩,突然就看到冬梅掀開簾子走了進來,盈笑著對她道:“二小姐,四小姐上門鬧起來了。”


    “哦。”玉嵐玩味似地起了身,冬梅緊著服侍玉嵐換了裝,還是一襲月白色的百褶逶迤長裙,烏黑的發絲僅僅用一枚紫水鑽固定著,兩旁的發絲不時輕拂臉頰,餘下的發尾披垂到腰際,遠看就如一個不食人間煙火誤落凡塵的仙女。


    司馬風流看著玉嵐輕移蓮步含笑著走過來時,眼裏劃過一抹不易被察覺的驚豔與失落,自己當年一著不慎弄得現在滿盤皆輸,不僅沒有娶到眼前這名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已經出落得如此超凡脫俗的女子反而娶回來了一頭母老虎,弄得自己整天都要受氣,自己這心裏悔啊!恨啊!卻無從訴說。


    玉蓉自然也是一早就看見玉嵐走了過來,神色立即變得憤怒起來,還不等玉嵐走近她身旁,已經三步並兩步朝玉嵐跨了過去,大聲嚷道:“是不是你把娘逼走的?”


    玉嵐似笑非笑地睨了玉蓉一眼,嘴角邊勾起了一抹輕諷,“你哪隻眼睛看見我逼走娘的?還是說你當時就在場看見我逼走娘?”


    “這……”玉蓉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自己當時的確不在場,也不知道事情的個中原因,隻聽到外麵的人說鎮國候爺休棄了她的正妻,自己當時所閃現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不相信這件事,第二個念頭是娘一定是被簫玉嵐逼走的,至於親眼見到這事,自己的確是沒有看見。


    “如果你沒有親眼見到的,也不知道這當中發生了什麽事情的,麻煩你去問一下你二哥,相信他會給你一個好答案的。”玉嵐淺笑地望著玉蓉,嘴角的那抹諷刺還是沒有完全消去。


    “你覺得單憑你這樣一句話我就要相信你嗎?你究竟對娘做了什麽?”玉蓉變得咄咄逼人起來,自己一個又一個的親人,為什麽最終都會敗於此人之手,包括自己,自己實在是不服,實在是看不得她對自己的蔑視與嘲諷。


    “隨便你,反正鎮國候府是你的家,你想回就回,隻是爹的心情估計這會並不好,我並不希望你去打擾他。”


    “我為什麽就不可以去打擾他?他休了我娘,我總要去問一個究竟吧。”


    “你有什麽要問的盡管去問你哥哥,我剛才已經說了,他會給你一個答案的。”


    “我憑什麽要相信你?我憑什麽又要聽你的話?”玉蓉叫囂起來,兩手叉腰,一副潑婦罵街的模樣。


    “我並沒有要你聽我的話,我隻是給你提了一個建議,如果你不聽,非要前去找爹問個究竟的,我是絕不會讓你前去打擾他的。”玉嵐神情堅決地望著玉蓉,一字一頓道:“鎮國候府並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如果你不想落得與娘一樣的下場,我勸你還是消停一些。”


    “你在威脅我?”玉蓉不滿地怒瞪著玉嵐,滿腔的怒氣無法發泄。


    “隨便你怎麽想。”玉嵐輕拍了一下手,霎時,就有十幾個人從玉嵐的身旁走了出來,玉嵐神情冰冷而又威嚴地對著他們吩咐道:“不許四小姐靠近暢春園,除了二少爺的房間她可以去之外,哪裏都不能讓她去。”


    “是,二小姐。”下人恭敬地答道。


    “簫玉嵐,你算個什麽東西,竟敢派人攔著我。”玉蓉叫囂起來,張牙舞爪想上前找玉嵐拚命,玉嵐退開了幾步,淡笑著道:“我自然是不算什麽東西的,你才算是個東西。”


    “噗嚇。”秋霜與冬梅一時間忍俊不禁皆笑出了聲,周圍的下人想笑卻不敢笑,一副憋屈的模樣,玉嵐大方地對著眾人揮了揮手,輕言道:“你們想笑就笑吧,不要委屈自己。”


    “噗嚇。”玉嵐說完這句話後,有幾個下人忍不住便笑了出來,其餘的下人看到這些下人笑出來後玉嵐並沒有責怪,人也隨之跟著笑起來。


    玉蓉的臉一下子變成了豬肝色,人憤恨地盯著玉嵐,真恨不得立馬就能夠衝到她麵前找她算賬,無奈手臂一直都被司馬風流緊握著。


    司馬風流看到玉嵐如此的一麵後,微微有些詫異,原來眼前的這名少女在自己所不知道的歲月裏已經成長了,站在自己麵前的她是如此的熟悉而又陌生。


    “走吧,不要鬧事了。”司馬風流拉扯住了玉蓉還要上前的身子,輕言道。


    玉蓉卻是反身就給了司馬風流一巴掌,拍打聲重重地落在眾人的耳中,眾人皆嚇了一跳,再凝目朝司馬風流望過去時,隻見他白皙的麵龐已經遍布了五個手掌印,那手掌印印在嫩白的肌膚上是如此的赫然清晰,眾人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皆愣愣地看著這一切,司馬風流先是一愣一滯,第一直覺就是朝玉嵐所在的方向望過去,待清晰地看到玉嵐那輕視的眼神後,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被點燃了,立即就朝著玉蓉怒罵起來,“你個瘋婆子。”說了這句話,仿如還不能完全發泄自己心中的怒氣,人立馬就伸出手狠狠地朝玉蓉扇過去,這一下子,眾人已經不是驚愣,而是訝異了,四姑爺竟然敢打四姑娘,要知道,四姑爺可一直都是依靠鎮國候府的福澤才會有今天的政績,也才能夠在朝廷中有著一席之地,如今,他竟然敢打四姑娘,莫非他不想要他的官位了?


    愕然的不僅是下人還有玉蓉,被重重地扇了一巴掌的玉蓉一臉不可置信地抬起杏眼怒瞪起司馬風流,叫嚷道:“你竟敢打我,你這個吃軟飯的家夥,你竟敢打我。”


    “我為什麽就不能打你?夫為妻綱,我為什麽就不能打你了?”司馬風流這一刻也發怒了,就因為自己一直以來都依賴於鎮國候府而生,所以處處受人擎,特別是經常還要受眼前這個女人的氣,這一年多來,自己實在是受夠了。


    “你也知道夫為妻綱,那你為什麽不長點本事?非要死活賴著我們鎮國候府!”玉蓉的淚水順著臉頰一點一滴滑落下來,從小到大,自己過得順風順水,但自從在父親的壽辰上發生了那件事之後,自己的人生就算是毀了,不僅嫁了個窩囊廢,而且還生下了這個窩囊廢的血肉,每當隻要一想起這些,自己的心裏就恨啊,都是因為簫玉嵐,都是因為她,自己如今才會如此的不幸。


    “我沒有本事嗎?我沒有本事的話,你如今能夠做三品翰林院的夫人嗎?”司馬風流憤怒地吼了回去。


    “那都是因為我爹幫你的。”玉蓉不服氣地回應道。


    “哈哈哈,事到如今,你還是這樣看我的,這麽久以來,我如此的努力,為的是什麽?為的就是擺脫你們鎮國候府強加在我身上的枷鎖與光環,沒有想到,我努力了這麽久,你卻還是看不到這一點。”司馬風流發出悲嗆的聲音,似乎有著滿腹的牢騷,就在眾人一致以為司馬風流會繼續悲戚下去之際,司馬風流卻刹住了自己的悲傷,神色最後變得平靜下來,說話的語調也出乎人意料之外的沒有什麽大的波動,“既然你一直都是這樣看我的,那我們再這樣下去也實在是沒有什麽意思了,今天,我就當著在場那麽多人的麵,與你和離了,從今往後,你我各不相幹。”


    “什麽?你要與我和離?”玉蓉朝司馬風流撲了過去,嚷叫道:“你這個人麵獸心的不是人的東西,占盡了我的便宜,撈盡了我家的好處,如今卻想給我一紙休書打發了我,你想得倒是真美。”


    司馬風流推開了玉蓉撲過來的身子,玉蓉一下子沒有防備,失去依賴的她倏地就跌倒在地上,丫鬟緊著去扶起了她,玉蓉驀地就推開扶著自己起身的丫鬟,整個人狂怒地向司馬風流撲了過去,眾人驚愕地望著這一切,嘴巴一時間都合不攏。


    沒有想到玉蓉會有此一招的司馬風流被玉蓉撲倒在了地麵,兩人扭打在了一起,玉蓉帶來的丫鬟驚覺事情不妙,想要上前拉扯開還在搏鬥的玉蓉與司馬風流,秋霜與冬梅卻心意相通地伸手攔住了她們,將她們拉扯到了一邊,眾人隻眼睜睜地看著玉蓉與司馬風流繼續拚殺下去。


    最後,兩人大抵都累了,這才放開彼此,大眼瞪小眼地望著對方。


    玉嵐與眾人凝目朝這兩人望過去,隻見玉蓉此時披散著頭發,衣服到處都是褶皺,司馬風流與玉蓉相比,狼狽樣不逞多讓。


    分開了的兩人這個時候似乎還處在自己的狀態中,一點都沒有顧及到現今還有旁的人在看著她們,倒是玉蓉帶來的那名身穿綠衣的梳著團子髻的眉清目秀的侍女,雖然被冬梅拉到了一旁,但還是不著痕跡隨時注意玉蓉與司馬風流兩人的動靜,待看到玉蓉此際已經放開了司馬風流,立即對著她嚷叫道:“夫人,小小姐這麽久不見你,該是會急哭了吧。”


    玉蓉神情一震,想到自己那剛出世不久長得極其可愛的女兒,心裏一軟,立馬就回了神,司馬風流此時也有了幾分的清醒,往對麵的玉蓉看了看,再瞧了瞧自個,隨即露出了一抹苦笑,兩人這次出糗出得可謂是大了。


    “二小姐,今天之事實在是對不住了,讓你們看了一場笑話,家裏還有事,我與夫人這就回去了,改天再來登門拜訪。”司馬風流朝玉蓉丟了個眼色,玉蓉會意過來,知道自己今天鬧得也實在是太大了,此事一旦傳入老太太耳中的,隻怕老太太一定會罰自己禁足,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允許自己踏進鎮國候府的大門一步。


    想清楚這件事厲害關係的玉蓉前後如變了一個人,對著玉嵐說話時,那叫典型的低聲下氣,“二姐不會將我與夫君今天上門拜訪鬧別扭的事告訴祖母吧,祖母最近一直都在清修,妹妹認為二姐暫時還是不要告訴她為好以免打擾了她的清修。”


    玉嵐似笑非笑地睇了玉蓉一眼,眼中波光蕩漾,“二姐並不是如此多嘴之人,隻是在場的奴仆眾多,二姐也不敢擔保他們會不會泄露出去。”


    “他們不是都聽你的嗎?你可以命令他們不準泄露此事。”玉蓉微微有些急了起來。


    “這些人都是府裏的下人,如果會聽我的自然也是會聽你的,不如還是你來命令他們不要如此做吧。”玉嵐盈笑道,嘴角的諷刺意味更加深了。


    玉蓉一滯,隨後咬了咬牙,她並不笨,自己這次請求玉嵐幫助自己遮蓋此事,隻要她一開口,這些下人必定不敢到處喧嚷,這個府裏哪個不怕她的,可她卻一再推卻,不用說,自己也可以想得到原因了。


    玉蓉朝自己身旁的人揮了揮手,硬著聲音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眾人都告退了出去。玉嵐笑意盈然地看著玉蓉身旁的人退了出去,也隨之朝自己這邊的人擺了擺手,輕笑著道:“你們也下去吧。”“是。”眾人皆恭敬地退了出去,司馬風流見機也走了出去,園子裏徒留玉嵐與玉蓉麵對麵。


    “說吧,你要我替你做些什麽才肯替我保守今天的秘密。”玉蓉用手攏了攏自己已經散成了一團的烏發,勉強擠出了一絲笑。


    “爽快,四妹真是個聰明人。”玉嵐輕拍了一下自己的手,滿臉的笑意。


    “廢話少說,你就說你需要我幫你什麽忙吧。”玉蓉不滿地撇了撇嘴,一臉的不耐煩。


    玉嵐好笑地望了望她,終是附耳對著她說了幾句話,玉蓉聽了之後,一臉的震驚,“什麽?你竟然要我幫這個忙?”


    “是的,決定權在於你,你就盡管說你幫還是不幫就得了。”玉嵐玩味地看了玉蓉一眼,“你可不要忘記了,你還有求於我呢,要是今天之事一旦被人添油加醋傳入祖母耳中的,你說她會怎樣對你?是大罵你一頓,從此不給你們夫婦倆任何的幫助還是以後都不準你們再踏入鎮國候府大門一步,眾人剛才可都是親眼看著你們說要和離的,萬一四妹夫聽信謠言當真與你和離了,你說這府裏可還有你的容身之處?不要說你如今還沒有和離你不怕,你剛才脫口而出的話就已經夠在祖母麵前喝一盅了,整天無所事事就把和離兩字掛嘴邊,祖母可是容不得你如此的。”


    玉蓉的麵色刹那變得極其難看起來,斟酌著開了口,“你可否換個要求?”


    玉嵐搖了搖頭,淺笑著道:“除了這個之外,我並沒有其它事非要你去辦不可的。”


    “你這不是讓我陷我娘於不義嗎?”玉蓉不滿地嘀咕道。


    “你這叫做先人後已,先顧了自己再顧別人,並沒有陷你娘於不義。”玉嵐分析道。


    “隨便你如何說,你以為我當真不知道嗎?你這是打算在我娘身上撒一把鹽。”玉蓉的神色變得晦暗不定,但終是不敢直接拒絕。


    “你今天的廢話多了,我可沒有那麽多時間陪你嘮叨。”玉嵐一語錘音,“你既然不願意幫這個忙的,那就算了,我先回去了。”


    “別,我這不是在考慮嗎?”玉蓉輕扯了一下玉嵐的衣袖,強顏歡笑道。


    “那你考慮得如何了?我的四小姐,我可真的沒有什麽時間陪你瞎扯了。”


    “好,我答應你。”玉蓉咬了下貝齒,逼著自己狠下了心腸,隨之話鋒一轉,“你也要答應我不要將今天之事泄露出去,如果這事一旦有一丁半點傳入祖母耳中的,你就不要怪我出爾反爾。”


    “好,成交。”玉嵐一臉的篤定,神情認真起來。


    “成交。”玉蓉再次咬了咬貝齒,逼著自己擠出了這句話。


    兩人一時間達成了共識,玉嵐看著玉蓉走了出去,這才含笑地往外走,秋霜與冬梅走了過來,秋霜忍不住一臉的好奇,“二小姐,你剛才是不是叫四小姐幫忙了?”


    “不錯。”玉嵐淡笑著應道。


    “二小姐,你可不可以透露一下,你究竟叫四小姐幫什麽忙了?”秋霜還是一臉的好奇寶寶樣。


    玉嵐將頭搖得如潑浪鼓,“不可以,此事不能提前泄密,否則就不靈了。”


    冬梅怪異地看了玉嵐一眼,咕噥道:“二小姐,你什麽時候也開始相信這些命理了?”


    玉嵐嗬嗬一笑,掩飾性地道:“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而是打個比喻。”


    “是嗎?”秋霜與冬梅皆不信地望向玉嵐,兩人又鬧成了一團,玉嵐在一旁興趣盎然地望著她們。


    不知不覺,夜幕已經完全降臨下來,吃過晚飯的玉嵐難得休閑了片刻,不想,這個時候卻聽到下人來稟,“三夫人前來求見二小姐。”


    玉嵐的心裏劃過一抹了然,暗歎這三夫人來得倒是挺快的,看來,再是沉得住氣的人此時也坐不住了。


    “快快有請三夫人。”玉嵐輕笑道。


    “不用請了,我已經進來了。二小姐不會責怪姨娘沒有等通傳就進來吧?”三夫人眉間帶笑地走了進來,仿佛遇到了什麽開心事。


    “自然不會,姨娘能夠前來我這裏,是我天大的福分。”玉嵐虛應道。


    “你這孩子,說話最會討人喜歡,姨娘沒事就喜歡到你這裏叨擾叨擾一下。”三夫人一臉慈愛地望向玉嵐,整個人都和氣不少。


    “那真是嵐兒天大的福分啊!”玉嵐笑著應道。


    秋霜上了茶水,冬梅拿起杯子各自替她們斟了一杯,玉嵐晏笑著看了三夫人一眼,“姨娘今天難得過來,就請品嚐一下我這茶水吧。”


    “好。”三夫人伸出嫩白的手端起了茶,放到鼻端下聞了聞,發出讚歎的聲音,“好茶。”


    “姨娘既喜歡,那就多喝點,我這裏多的是。”玉嵐隻字不提三夫人的來意,隻一味叫三夫人品嚐茶,三夫人倒也沉得住氣,也一個字都不提自己今天前來的用意,倒像是極其喜歡這茶一樣,不知不覺就與玉嵐說到了一處。


    兩人邊品茶邊說了一會話,越說越投機,晏笑間,三夫人輕言對著玉嵐道:“你不日就要出嫁了,姨娘也沒有什麽好東西送給你的,如今就求得了這麽一件寶貝,但願能夠入得你眼。”


    “哦,是什麽寶貝?瞧姨娘這神情,必定是個頂好的。”玉嵐嬉笑起來,倒也不是圖她的什麽寶貝稀罕物,而是心裏在這一刻真的有些好奇起來。


    三夫人輕咳了一下嗓子,淡笑道:“倒也不是什麽稀罕物,隻是姨娘覺得這物件如今對於二小姐來說極其應景,所以姨娘便想借花獻佛一番罷了。”


    “哦,到底是個什麽物件?瞧姨娘這喜歡的模樣!”玉嵐隻覺得自己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吊到了最高點,心裏倒是有些佩服三夫人這手,明明是有求於人,明明心裏也急得不得了,卻愣是沉得住氣,進來這麽久了也沒有說出自己今晚的來意,隻一味對自己示好,也難怪李氏多年來無論如何的打壓她,她到如今也還活得好好的。


    三夫人朝自己身旁的人揚了揚手,一名丫鬟手捧著一個裝飾一新的盒子朝玉嵐走了過來,玉嵐一臉含笑地望著她。


    ------題外話------


    不好意思,最近比較忙,所以隻能碼這麽多字了,很抱歉,剩下的,還要繼續請假碼,盡量下個周末就最後的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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