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今天高興,所以喝了點酒。”惠宗皇帝打了個嗬欠,“丫頭,該服侍朕就寢了。”


    此話一出,滿地無聲。


    “陛下喝醉了,冬梅,替陛下準備醒酒湯。”玉嵐的心沉了沉,卻硬是逼迫著自己冷靜下來。


    “朕沒有醉,不用去拿醒酒湯了。”惠宗皇帝怒目一瞪,發起了脾氣,“出去,你們都給朕出去。”


    “奴才遵命。”小李子率先走了出去,秋霜與冬梅皆麵麵相覷地瞧了玉嵐一眼,玉嵐向著兩人點了點頭,秋霜與冬梅雖然還是放心不下玉嵐,此刻也不敢違拗惠宗皇帝與玉嵐的命令。


    “奴婢告退。”


    “走,都給朕走得遠遠的。”惠宗皇帝大手一揮,秋霜與冬梅隻能無奈地走了出去。


    “陛下,你醉了,先喝杯茶潤潤喉嚨吧。”玉嵐的手拂過了茶杯,瞬即,一杯香溢的茶就遞到了惠宗皇帝的麵前。


    惠宗皇帝沒有接茶,隻愣愣瞧著玉嵐。


    “丫頭,你今晚真美。”煽情的話語瞬時就從惠宗皇帝的口中溢了出來,人在說著話的同時,手已經迅疾地撫向了玉嵐烏黑的發絲,玉嵐驚得往後退了一步,卻還是晚了,茶水溢了出來,惠宗皇帝的手已經準備無誤地撫上了玉嵐的發絲。


    “丫頭,你真香。”惠宗皇帝將頭輕輕地朝玉嵐靠了過去,輕嗅起她如瀑的發絲,溢出了歡愉的笑聲。


    “陛下,臣妾手中還拿著茶呢,臣妾先去將這茶放好了。”


    “急什麽。”惠宗皇帝將玉嵐圈在了懷中,隨手將她手中的茶丟了出去,茶杯掉在大紅色的波斯絨毛毯上,顛了顛,茶水落在地毯上留下了一片水漬,杯子隻是顫了顫就沒有了聲響。


    惠宗皇帝的薄唇緩緩向著玉嵐的丹唇湊過去,玉嵐受驚似地立即挪移開來,惠宗皇帝瞬即就發出了不滿的聲音,手指點上了玉嵐的鼻子,咕噥著,“你不乖。”


    “陛下,你喝醉了。”玉嵐的眼中快速閃過一抹犀利的光芒,手都緊握在了一起。


    “朕不醉,朕清醒著呢。”惠宗皇帝再次咕噥起來,打了一個飽咳,嘴中的酒氣不住噴向玉嵐,玉嵐的腹中霎時就翻江倒海起來,剛才的那一刻,在惠宗皇帝靠近她的時候,聞到酒氣的她就已經覺得不舒服了,卻一直強壓著,到了此時,卻是無法再壓製了。


    “陛下,臣妾不舒服。”玉嵐提高了聲調。


    “不舒服,哪裏不舒服了?”惠宗皇帝不僅沒有將玉嵐的話語聽進去,反而將玉嵐的話語當成了調情話,呢喃道:“朕也不舒服,朕這裏不舒服。”惠宗皇帝將玉嵐的玉手移向了自己的胸口處,自顧自說道:“你與朕鬧別扭的這段時間,朕沒有一天是舒心的,朕的心一直都在痛著。”


    “……”


    “丫頭,我們和解吧。”


    就著淡淡的月光,惠宗皇帝的眼中柔情四射,玉嵐的心一個咯噔,頓時亂成了一團麻,眼下這情況,自己究竟要如何處理才好?


    一個醉鬼,明顯地,自己不能與他講道理,恐怕自己就算是磨破了這層皮與他講道理,說自己真的不舒服,他也未必真的聽得進去。


    為今之計,也隻有……


    想著,玉嵐當即就冷下了心腸,勉強讓自己對著惠宗皇帝擠出了一抹笑,“陛下,臣妾從來都沒有真正惱過你,與陛下鬧氣的這斷時間,臣妾又何其舒心過,臣妾的心與陛下的心都是一樣的。”


    “你說的可都是真的?”惠宗皇帝興奮得緊握住了玉嵐的雙手,久久不能自已。


    “自然是真的,難道陛下不相信臣妾的話語嗎?”玉嵐明顯的睜著眼睛說瞎話,說了此話後,又暗自在心中嘀咕,煜,你可不要怪我對著別的男人亂表白啊,我這也是迫於無奈啊!


    “太好了,太好了,你的心裏還是有著朕的。”惠宗皇帝再次咕噥起來,玉嵐麵對他噴出來的酒氣,雖然一萬個不舒服,卻隻能硬忍著。


    “不對,你的心思與朕是不一樣的。”高興中的惠宗皇帝不知道突然間想到了什麽,瞬時就搖起了頭,埋怨道:“你的心裏是沒有朕的,你在騙朕,要不然,朕這幾天給你弄的血燕粥,你怎麽都喝了一個殆盡?”


    玉嵐一直都在緊繃著的神情刹那變得驚愕起來,心中的話語也不自禁脫口而出,“我這幾天喝的血燕粥都是你弄的?”


    “不錯。”惠宗皇帝沒有絲毫的猶豫就點起了頭,仿佛擔心玉嵐不相信,還加強了語氣,“整個皇宮中,除了朕之外,還有誰可以弄出如此美味的血燕粥,皇後如果不相信的,盡可以去問一下宮中的禦廚,這血燕粥究竟是不是朕弄出來的?”


    玉嵐的神思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好半餉,這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其實,你不必如此大費周章討好我的。”


    “你是朕的皇後,是未來要與朕走一輩子的人,朕不對你好,還對誰好。”


    “我不值得你如此對待。”玉嵐說話的語氣似假似真,麵前的這個人並不是真正的上官煜,他隻是在演戲而已,完全沒有必要如此顧念自己的感受。


    “傻瓜,這個天下間沒有誰比你更值得朕如此對待的了,除了你,朕誰也不要,為了讓你開心一笑,朕甚至恨不得將整個天下都舉到你的麵前。”


    “陛下,你完全沒有必要如此做,臣妾需要的並不多,天下與我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麽作用。”


    “那你想要什麽?你告訴朕,朕必定千方百計替你做到。”


    玉嵐的心思一動,手不自覺就撫摸起了自己微凸的肚子,眼裏一片慈母之色,就連這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柔和下來,“臣妾隻要自己腹中的這個孩子可以平安長大。”


    惠宗皇帝的神情一滯,漆黑的眸子不太自然地掃向了玉嵐的肚子,複雜難名,任他想破了頭,也萬料不到玉嵐會提這樣的要求。


    “陛下。”瞧著惠宗皇帝隻是木木然地隻盯住自己的肚子而不吭一聲,玉嵐的手心都冒出了汗,要是,要是他膽敢傷害自己腹中孩子的,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他。


    “哦。”惠宗皇帝有些悻悻然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屋內又開始靜寂下來,惠宗皇帝此時也不發酒瘋了,隻是就這樣一直都禁錮著玉嵐。


    “咳咳咳……”玉嵐示意性地輕咳了兩聲,實在是受不住這樣詭異的氣氛。


    惠宗皇帝也不知道怎麽了,驀地就像是受了驚一樣,緊著放開了玉嵐,隻是,漆黑的眸子還是不時輕掃向玉嵐的腹中。


    “陛下,臣妾實在是不舒服。”玉嵐再次輕咳了兩聲。


    “丫頭,你沒事吧?”惠宗皇帝整個人此時都清醒過來。


    “聞了點酒氣,腹中現在難受得緊。”


    惠宗皇帝緊著退離了玉嵐幾步,三番欲言又止,最後才問出了聲,“你現在有沒有覺得好點?”


    “好很多了。”


    “是朕今晚疏忽了,累得你跟著受罪。”


    “是臣妾沒有服侍好陛下。”


    “……”


    這一次,兩人互相間對視了幾秒鍾,俱沒有說話。


    最後,似乎是惠宗皇帝最先受不住這種怪異的氣氛,率先開了口,“你既然不舒服,便早點歇著吧,朕還有些奏折需要處理,這便回去了。”


    “臣妾恭迎陛下。”


    看著惠宗皇帝已經完全消失在乾坤宮,玉嵐整個人都虛軟下來,剛才的那一刻,可真是夠驚險的,如果惠宗皇帝非要讓自己伺寢的話,自己還當真不好拒絕,自己在他身邊戴著假麵具都堅持了那麽久,難道這最後的一刻就要放棄不成?


    “二小姐。”秋霜與冬梅還是如往日一樣適時扶住了玉嵐,玉嵐迷茫地瞧了她們兩人一眼,眼中終於閃過了一抹清明。


    “伺候我就寢吧,明天還要出宮回府呢。”


    秋霜與冬梅扶著玉嵐往裏走去。


    躺在床上,玉嵐翻來覆去睡不著,眼前總是不時浮現出惠宗皇帝離開時緊盯著自己腹中瞧的晦暗神情,心一點一滴沉了下去。


    也許是太過疲倦了,也或許是心中壓抑著的事情過多,需要慢慢沉澱下去,玉嵐不知不覺中總算睡了過去。


    人還在迷迷糊糊中,玉嵐的耳畔驀地就傳來了秋霜頗有些焦急的聲音,“怎麽辦?陛下都快要下朝了,二小姐還沒有醒過來。”


    “二小姐也許是太累了,難得她可以如此沉睡,相信就算是陛下過來了,瞧到她如今的情況,多半也是不會責怪她的。”這次說話的人是冬梅。


    “可是,二小姐今天不是要回府嗎?奴婢擔心二小姐要是晚點醒過來的話,陛下一個不耐不允許二小姐回府了,二小姐不是白高興一場了嗎?”


    “不會的,陛下的口隻要那麽一開,就是金旨玉言,遠沒有改口的道理。”


    “那就讓二小姐繼續睡一下吧,等陛下過來了,我們兩人再向他請罪好了。”


    “嗯,理當這樣。”


    聲音慢慢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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