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陛下來了。”玉嵐正在屋內休息,突然間聽到冬梅的稟告,不禁愣了愣,恍惚間想起了李太醫今天對自己所說的事,人一下子變得警惕起來,“這麽晚了,他可是有什麽要事?”


    “陛下並沒有提到,隻說想見娘娘一麵。”


    玉嵐想了一會,終是讓人將惠宗皇帝請了進來。


    乾坤宮外,惠宗皇帝有些急躁地踱來踱去,想到自己剛才一衝動之下就奔來尋找玉嵐意欲問個究竟,好在,自己最終並沒有昏了頭詢問起玉嵐,要不然,今天這事如何能善了,就算玉嵐原本對自己沒有懷疑的,經過自己這一詢問,多半都會起疑了,這秦王妃當真是毒啊,自己差點就中了她的計。


    想著,惠宗皇帝的腦門上都冒出了汗,此時,冬梅已經到了乾坤宮外,恭敬地對著惠宗皇帝行了一禮,“陛下,娘娘有請。”


    惠宗皇帝心內一喜,緊著收斂自己的情緒,率先往內走去。


    “臣妾見過陛下。”此次見麵,玉嵐還是隔著屏風與惠宗皇帝遙遙相望,惠宗皇帝雖然不是太滿意,但也沒有駁斥玉嵐。


    “丫頭,起來吧。”惠宗皇帝壓抑下自己的情緒,貪婪地看著玉嵐。


    “陛下,這麽晚了,可是有什麽要事需告訴臣妾?”大概是惠宗皇帝凝望自己的目光太過灼熱了,玉嵐縱使往日裏夠冷情,此時也不免有些尷尬,如果不是還有屏風阻隔的話,玉嵐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會做出什麽讓惠宗皇帝下不了台的事。


    “沒有,朕隻是想來看看你。”


    靜,屋內死一般的靜。


    “陛下,夜深了,早點回去休息吧。”玉嵐輕聲細語安慰道。


    “今晚,朕就住在你這,不走了。”惠宗皇帝的目光還是膠在玉嵐臉上,不放過她臉上的絲毫表情變化。


    玉嵐的表情出現了一瞬間的錯愣,隨即輕輕點了點頭,“也好,臣妾讓人替陛下準備被褥。”


    “你不趕朕走嗎?”惠宗皇帝不可置信地望著玉嵐,眸光似有些複雜。


    “陛下既不放心臣妾,留下來又何妨,何況,陛下是臣妾的夫君,夫妻本該一條心,臣妾如今得了這樣的傳染病,原不該叨擾到陛下,但臣妾又素知陛下對臣妾的心,就如臣妾對陛下的心,又豈能再絕情地將陛下置之於門外。”


    “你當真是這樣想的?”惠宗皇帝的眼內迅疾閃過一抹灼熱的亮光,那股灼熱瞬時能夠將人燃燒起來。


    “臣妾不該這樣想嗎?”玉嵐有些疑慮地看著惠宗皇帝。


    “不,你的確該這樣想,朕隻是,隻是覺得你這段時間似乎對朕冷淡了不少,一時間不敢相信你對朕所說的話,朕一直以為,以為你對朕已經沒有感情了。”


    “陛下說的是什麽傻話,臣妾又豈會如此想,臣妾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說完這幾句話,玉嵐暗暗在心中加了一句,“此話全是說給真的陛下聽的,免費你這個假貨了。”


    惠宗皇帝聽了這話後,卻是不可自抑地衝了出來,人就要抱向玉嵐。


    玉嵐往後退了好幾步,有些吃驚地看著惠宗皇帝,“陛下……”


    “是朕失態了。”惠宗皇帝訕然地收回了自己的雙手。


    “……”


    “天色不早了,你還是早點休息吧,朕今晚就不在此叨擾你了。”


    “陛下這是……”


    “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呢,朕不便留在此叨擾你,這便回去。”


    “臣妾恭送陛下。”


    惠宗皇帝完全消失在乾坤宮後,玉嵐一直高懸著的心這才微微放了下來,此時,才發覺自己的後背一片汗涔涔。


    “娘娘,你沒事吧?”冬梅頗有些擔心地扶住即將倒下來的玉嵐。


    “沒事,你扶我過去躺一會就好。”玉嵐一把緊握住冬梅的手,剛才的那一刻,的確是太險了,要是自己中間哪個部位出了差錯的話,今晚沒準就不可以全身而退了,這也多虧了李太醫事先提醒了自己今天所發生的事,自己這才警惕起來。


    冬梅將玉嵐扶到了床邊,在冬梅的伺候下,玉嵐躺到了床上,心裏還是有些頗不平靜,不知道怎麽的,眼淚不知不覺就流了下來。


    “娘娘,你哭了?”冬梅驚恐地看著玉嵐,陪伴玉嵐那麽久,她從來沒有見過她如此刻這般脆弱的一麵。


    “沒事,隻是心裏有些堵而已。”玉嵐狠命擦了一下自己的眼角,聲音沙啞地對著冬梅道:“你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了。”


    “娘娘,奴婢實在是不放心你。”


    “沒事,我隻要歇息一會就好了。”


    “……”


    “去吧,也別讓我擔心。”


    在玉嵐的再三催促下,冬梅終是離開了。.tw


    玉嵐的眼淚卻是大顆大顆流了下來,腦海中總是不自覺回放以前與上官煜在一起的場景,無論是開心的,或是不開心的,此刻想來,都是那麽的甜美。


    “煜,你有在想我嗎?”玉嵐不知不覺呢喃出聲,隨著出口的話語,眼淚流到了嘴邊都顧不上擦,此時,隻覺得那淚水是如此的苦澀。


    鎮國王府


    此刻,本該是夜深人靜時,鎮國王府的書房內卻隱隱傳來一股說話聲,“不行,朕必須去看一下丫頭才能放下心來。”


    “陛下,現在不是合適的時機,相信嵐兒要是在這裏的話,也多半不會讚同你冒這個險的。”說話的人明顯是平日裏冷著臉的鎮國王爺。


    “可她現今不在這裏,要不然,朕也不會如此不放心她。”


    “陛下,她在宮中有李太醫照看著,自然不會出什麽事的。”鎮國王爺的心中雖然也有些擔心玉嵐,但為了打消上官煜前去看玉嵐的念頭,還是不得不昧著良心說話。


    “你難道就如此放心她,一點都不擔心?”


    “……”


    “你的心中肯定也是擔心她的吧,隻是為了打消朕前去看望她的念頭,才不得不這樣勸朕吧?”


    “陛下既然知道本王的良苦用心,還望陛下能夠體諒本王。”說到這裏,鎮國王爺警惕地瞥了窗外一眼,發現屋外並沒有什麽動靜,這才繼續緩緩道:“李太醫既然暗示陛下前來尋找本王,那就說明他與嵐兒完全相信本王,在這樣關鍵的時刻,本王還望陛下不要為了一己之私將自己陷進去,畢竟,陛下的身後還有著那麽多的人。”


    “我們的人馬部署得如何了?”上官煜頗為痛苦地擰了擰自己的眉心,終是不再堅持。


    “一切皆部署就當,就等嵐兒身體康複的那一天了。”


    “派人告知李太醫,朕要丫頭盡快恢複健康。”


    “陛下這是要加快行動嗎?”鎮國王爺深思了一下,眉心皺得都成了一個川字。


    “不錯,朕一天也等不下去了。”上官煜的語氣中透著一股堅定,眸光閃過一抹決絕的光芒。


    “本王知道了,本王這就安排下去。”


    “王爺,小心點。”


    “陛下也小心點。”


    鎮國王爺離開書房後,上官煜警惕地往外瞧了瞧,發現四周並沒有什麽人,這才放心地消失在黑暗中。


    原來,上官煜上次進李太醫書房所看到的那張關於玉嵐一切都平安,孩子也都健康的字條除了這表麵所隱含的意思外,背後還被李太醫寫了那麽幾個字,“聯係鎮國王爺。”


    隻不過,那張紙中的字體是李太醫用特殊墨跡寫出來的,一般人是無法用肉眼看到的,這也是李太醫事先告知上官煜的,上官煜拿到那張紙條後,首先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接著使用了特殊的材質噴灑,這才看到了隱藏在紙條下的墨跡。


    知道了李太醫告知自己的意思,上官煜隨後的日子裏便想盡一切辦法混進鎮國王府,隻是,說起來容易,真實做起來時卻非常難。


    上官煜觀察了鎮國王府好幾天,發現裏麵的守衛不僅森嚴,就連鎮國王爺外出時,除了明麵上的幾十個人,暗中還有著不少的人在保護與監視,一時間,還當真找不到機會接觸到鎮國王爺。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機會終於來了,林兒在皇家書院與秦王妃的兒子鬧了點小矛盾,林兒打不過秦王妃的兒子,上官煜便趕緊出手相救,林兒一時間將上官煜引為知己,說什麽都要請上官煜到酒樓吃一頓,上官煜自然爽快答應了。


    酒席中,上官煜讓林兒揮退了所有的人,找準機會將自己身邊一直都帶著的小木頭人遞到林兒手中,林兒初看到這個東西時,大吃了一驚。


    “你怎麽會有這個東西的?”吃驚之下,林兒不由得大喊出聲。


    上官煜一把捂住林兒的嘴巴,壓低聲音道:“從現在開始,我說什麽,你都不要出聲,明白嗎?”


    林兒瞪大了眼睛,有些驚慌地看著上官煜,最後終是點了一下頭。


    “這小木頭人是你雕刻給我的,我還記得你當初送這小木頭人給我時所說過的那句話呢,你當時是這樣說的,煜哥哥,這小木頭人是我雕刻給你的,漂亮嗎?哪,這還有一個呢,這個是給姐姐的,麻煩你將它送到我姐姐手中,好嗎?”


    話說到這裏,林兒的眼睛瞪得更加大了,支支吾吾就要出聲,上官煜卻沒有放開他,隻是再次壓低聲音對他道:“不錯,我就是你心中所想的那個人,隻是,我現在不方便露出自己的真容,你能夠帶我前去見你父王嗎?”


    “嗯,嗯。”林兒輕點了幾下頭。


    “記住,不要問太多,直接帶我回去見你父王就好。”上官煜不放心地再次叮囑,得到林兒的一連點頭後,這才放開緊握住林兒嘴巴的手。


    就這樣,上官煜終於有了機會進去鎮國王府,也最終見到了鎮國王爺,同時,也自然而然見到了柳岩,經三人商量過後,上官煜便以林兒西席的身份在鎮國王府住了下來。


    起初,惠宗皇帝得知鎮國王府多出了那麽一個人,的確有暗中派人監視上官煜,隻是,據回來的線人所報,上官煜隻是一名長相極其普通的教書先生,並沒有什麽太出眾的地方,整日裏除了教授林兒一些知識外便深居簡出,惠宗皇帝便沒有再派人注意他。


    觀察到自己的身後再也沒有人監視了,上官煜這才開始私下布置自己的人馬,當然,這些事情基本都是在夜裏完成,白天除了不時抽空教教林兒外便是養精蓄銳,時間不知不覺就此過去了半個多月,玉嵐那邊的病情也醫治了半個多月,卻是直到最近才有了起色,那都是在上官煜的授意下慢慢好轉的。


    收到上官煜讓人傳來的信息,玉嵐與李太醫皆會心一笑。


    “你這病也醫治得差不多了,是時候好了。”李太醫一語雙關,玉嵐會心一笑,“這段時間辛苦李太醫了。”


    “為娘娘效勞,是老夫天大的福氣。”李太醫謙遜道。


    兩人再次會心一笑。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一周,宮中諸人現在皆知,皇後娘娘的天花已經被李太醫醫治好了。


    惠宗皇帝一高興之下,果真將太醫院的院使之職賜給了李太醫,除此之外,還給他賜了大量的珍寶與一座豪宅,李太醫皆含笑收下了。


    此刻,惠宗皇帝就在玉嵐的乾坤宮與她說笑。


    “丫頭,你這病好了,朕終於可以放下心了。”


    “這段時間讓陛下一直擔心臣妾,實在是臣妾的過錯。”


    “丫頭,你這說的都是什麽話。”


    “陛下,臣妾此次的病之所以能夠好得這麽快,除了有勞李太醫高超的醫術外,還有賴於菩薩保佑,臣妾想著過幾天等身體完全康複後便去龍雲寺上個香感謝菩薩。”


    “丫頭有這番心,朕理應答應,自然不會擾了丫頭的誠心。”


    “那陛下可會陪臣妾一起去?”玉嵐一臉期待地看著惠宗皇帝,心情看起來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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