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梅的臉,護士李璐的聲音……這個紅衣女人到底是誰?!


    不管她是誰,我們此時最好的選擇就是逃跑,這兩個女人不論哪一個都不是活人!


    在那雙血眼盯向我們的一瞬間,我當即便拉著阮玉向後急退。沒想到,我們的腳步才剛剛啟動,身後卻突然傳來了一陣猛烈的風聲。緊接著,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間撞上我的後背,頓時把我們摜進了院子。


    嗓子有些發甜,背後有點兒麻木。我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輕搖著腦袋打算擺脫大腦的昏沉。


    可惜的是,還沒等我完全從地上站起。微帶模糊的視線中便被血紅的裙擺完全占據!


    心中暗道不好,我急忙躬身跪在地上,猛力揮出一拳打向眼前的紅色身影。


    極度詭異的事情就在此刻出現!


    我的拳頭竟然直接穿過了紅色的身影,打在了空處!


    重心失衡,我不受控製的再次摔倒在地,全身上下瞬間出現了一種冰冷的貫穿感,這感覺……似曾相識!


    “站住!全部不許動!”


    阮玉的怒喝聲從身邊傳了過來,半跪在地上的她掏出手槍,直直瞄向麵前的紅色身影。


    “磔磔!一把小手槍沒用的!小姑娘,你老實點兒吧,乖乖的等著給我的小鬼當點心吧!”


    一陣腔調怪異的男聲從門口傳出,緊接著,一個頂著光亮腦袋的粗壯身影便從門外的黑暗中走了進來。


    我急忙側身滾向阮玉,手撐地麵站起了身,沉聲喝到:“小心!這家夥就是那個黑衣人!”


    她點了點頭,拉著我向後退了幾步,將光頭男人和那個紅影同時括入了手槍的射擊範圍之內。


    光頭見狀摸了摸腦袋,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便沒再搭理我們,扭頭對紅影說道:“趕緊把那個殘廢吞了,七煞就湊夠了。一會兒再收拾這兩個,正好補補,磔磔磔!”


    “周曉梅!站住!再動開槍了!”阮玉一聲暴喝,手中的槍指住了正欲飄向淺坑的紅影。


    那紅影回頭看了一眼,輕蔑地笑了笑,隨後轉身繼續向前飄去。


    “呯!呯!”


    阮玉的槍口躥出了閃亮的火光,然而飛出槍膛的子彈卻和我剛才的拳頭一樣,毫無阻礙的穿過了紅色身影,在不遠的牆上蹦出了火花。


    這還怎麽打?!


    詭異的情況讓我心中不由一沉。身邊的阮玉也被這種離奇的結果弄得有些發懵,持槍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恰在此時,飄至坑邊的紅影突然退掉了衣裙,隨後便像進行某種儀式一樣裸身撲進了淺坑,當即消失不見。緊接著,坑中的女屍猛然睜開雙眼,帶著滿身的泥土和鮮血,慢慢從坑中爬了起來……


    阮玉咬了咬牙,衝著女屍連續開了幾槍。92式手槍的停滯能力讓那女屍不住的搖晃,最後踉踉蹌蹌的摔倒在地。


    還沒等我們鬆口氣,那女屍竟然又站了起來。它向前猛躥幾步抓起地上的黃貴平,一把將他的脖子撕開了一個血洞,趴在上麵便大口喝起了鮮血。


    黃貴平淒厲的慘叫著,沒有手腳的身體激烈的抖動掙紮,不過終歸沒能掙脫女屍的鉗製,慢慢沒了聲息。


    在這個過程之中,阮玉又朝女屍連續開了幾槍,不過依舊毫無作用。


    眼見著我們的攻擊沒有任何效果,我當即拉起阮玉轉身就朝門口猛跑。


    燕道傑的感覺沒錯,這玩意就是活屍!這種打不死的東西不是暫時能夠解決的,此時不跑,還待何時!


    剛到門邊,那個本就離門不遠的光頭一個箭步就躥了過來,掛著滿臉獰笑,抽出彎刀就朝我們兜頭劈來。


    阮玉抬手就欲開槍,沒想到那光頭的身體卻在此時詭異的一扭,一條好似鞭子一樣的腿,以一種十分違背物理常識的角度狠狠抽在了她的手上,手槍頓時應聲而飛!


    “快跑!”


    我急忙伸手擎住光頭趁勢下劈的彎刀,轉身猛力將阮玉甩出了門外。


    阮玉向前踉蹌了幾步,站定身形就回過了身,不顧我的喊聲,咬著嘴唇就衝了回來。


    我心中一急,趕忙尋個機會一腳踹上光頭的小腹將他蹬了出去,轉身迎向阮玉,拉著她便欲逃走。


    就在此時,我的耳中忽然聽到身後惡風猛嘯,心中一緊,趕忙向前彎腰。背後徒然一涼,緊接著便是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襲來。


    阮玉發出一聲怒喝,猛地撲向我的身後。我連忙轉身一看,隻見她抱著正欲追擊我的女屍,跌跌撞撞地再次滾回了院內。


    既然跑不了,那就拚命吧!槍打不死你,剁碎了你,我就不信你還能跑?!


    我心下一橫,抽出短刀就撲了回去,打算先幫著阮玉幹掉那具女屍。


    沒想到才剛進院子,手持彎刀的光頭就狂笑著向我撲了過來,雪亮的刀光劈頭蓋臉地向我猛砍,頓時堵住了我衝向阮玉的通道。


    叮叮當當的打了半天,曾經交過手的我們彼此都有點兒熟悉對方的路數,此刻的搏鬥雖然十分激烈,但卻始終都是兵刃相交,誰都沒有受傷。照這架勢看來,短時間之內,我們很難分出勝負。


    阮玉那邊的情況似乎有些糟糕。壓抑的痛呼時不時就會傳到我的耳中,聽得我心急如焚,生怕她出了什麽閃失。


    緊了緊手中的短刀,我不要命似的向著光頭猛攻了起來,以求速戰速決。沒想到這光頭卻收斂了以往的狂態,轉而小心翼翼地遊鬥了起來,似乎在盡量避免受傷……


    難道他故意在阻攔我,想讓女屍先解決阮玉?不對,他的眼睛為什麽總是瞄向我的短刀?


    腦中靈光一閃,我忽然回憶起我們在小診所裏的戰鬥。


    他……怕我的刀?!


    我心下一狠,故意裝出體力不支的樣子攻擊了幾下,隨即賣個破綻引誘光頭近身。這家夥果然上當,躥上一步就揮刀劃向我的胸口。


    硬生生地扛了這一刀,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甩手一刀就捅進了他的肩膀。


    一股白煙伴著焦臭從他的肩頭飄起,光頭頓時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精神也出現了明顯的恍惚。


    我抓住機會直蹬他的小腹,將他踹飛了之後就向正在苦苦支撐的阮玉跑去。


    她的樣子十分狼狽,上身的t恤幾乎已被抓爛,雪白的肌膚上布滿了觸目驚心的血痕。她腳步已然蹣跚錯亂,體力明顯已經到了極限,仿佛下一秒鍾就會倒地不起。


    劃在她身上的血痕仿佛刻在了我的心裏,極度的憤怒讓我額頭的青筋都忍不住暴跳了起來。伴著一聲怒吼,我從側麵一把扣住了女屍抓向阮玉的手,反手一刀捅進了她的脖子,刀刃狠狠的一攪就從頸側拉了出來,隨即全力一腳踹上她的胸口,將這脖子被切斷一半的活屍蹬飛了出去。


    女屍的脖子冒出了一股股青煙,痛苦的在地上不住翻滾,口中不斷發出瘮人的慘叫。


    光頭男人此時已從牆邊站起了身,捂著受傷的肩膀走了過來。他的眼睛開始變得血紅,瞳孔縮成一道豎線,已然不似人形。


    從地上撿起了彎刀,他疾步躥到女屍旁邊,一把扯下腰上的掛牌按在了她的頭上。掛牌發出了一絲淡淡的紅光,女屍當即停止了慘叫,趴在地上猛力抽動了幾下,隨即便機械地站了起來,跟在光頭身後向著我們慢慢的逼近……


    我的心沉到了穀底,剛才這番搏鬥我已是用盡了渾身解數,然而這些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卻依舊活蹦亂跳,看來……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


    側頭看了看阮玉,隻見她的臉色蒼白如紙,沾著不少血跡汙痕。身體正在不住顫抖,明顯已經脫力,想來短時間之內很難恢複行動能力。


    阮玉掃了一眼正在逼近的敵人,隨即用額頭頂了頂我的肩膀,向我露出了一個淒美的笑容,伸手便打算抓過我手裏的刀。


    我搖著頭製止了她打算自盡的行為,將她扶到牆邊靠好,輕輕抱了抱她,轉身就朝著光頭衝了過去。


    媽的!死也得拉個墊背的!哪怕給她留下一絲逃生機會也好!


    我咬著牙悶頭猛衝,短刀翻刃向前,刀柄頂在胸口,心中打算著不管挨著什麽,我也得把刀捅進這個光頭的心髒。


    光頭男人似乎被我一身慘烈的氣勢所震懾,頓時停下腳步站在原地戒備,冷著臉舉起彎刀護在了胸口。


    我們之間的距離,在轉瞬之間便已消失無蹤。雪亮的刀刃已然臨近他的胸口。


    突然!光頭的臉上掛出了一絲獰笑,隨即一把拉過身邊的女屍擋在身前,腳下一動便迅速退開。


    短刀閃電般地刺入了女屍的胸口,一股焦臭的青煙當即飄起。


    怪異的事情發生了。被刺中的女屍即沒有反擊也沒有後退,而是猛地抓住刀刃死死鎖住,甚至還帶著刀刃更深的往自己胸口刺了下去,直至沒柄,仿佛她的身體已然不受控製了一般。


    她費力地將斷了一半的脖子向後扭去,衝著光頭淒厲的喊道:“為什麽?”


    “磔磔磔!因為你沒用了!反正早晚都要拿你的魂魄充能聖牌,現在幫我鎖住那把破刀更有價值。”


    “騙……”女屍的腦袋徹底低垂了下去,隨即軟倒在地,再無聲息。


    我努力往外抽了半天,可短刀卻像長死了一般固定在她的胸口,紋絲不動。


    光頭見狀狂笑了起來,甩甩手上的彎刀便撲過來。


    我趕忙向後急退,費力的躲閃著他瘋狂的進攻,和他展開了又一輪纏鬥。


    呼吸逐漸沉重,我的身上也多了不少傷口,流出的血液正帶著體力飛速下降


    突然!我的腳下一軟,肩上在同時又挨了光頭一刀。我忍痛扣住光頭的胳膊,用沾滿鮮血的手掌打向他肩上的傷口。


    “啊~!”


    光頭慘叫了一聲,急忙起腳把我踹開。他伸手捂住再次冒煙的傷口,大聲叫罵道:“chikne(尼泊爾髒話)!你是什麽人?”


    我的胸口陣陣刺痛,呼吸都有些不暢,勉力支起上身往後錯了錯。突然,手下一硬,一個冰冷的物體被我壓在了手裏。猛然想起這是阮玉被打掉的手槍,我心中一喜,一把抓起就衝著光頭扣下了扳機。


    “呯!呯!呯!”


    他的胸口濺起了三朵血花,然而這家夥卻根本沒有人類應有的反映,隻是憤怒地狂叫一聲,張著大嘴就撲了上來。


    我向著他連續開了幾槍,但是依舊毫無作用,中槍的他僅是輕微的頓了頓,緊接著就繼續撲來。


    雪亮的刀刃在眼前一閃,右肩一陣劇痛。光頭的彎刀穿透我的肩膀,把我死死地釘在了地上。


    這下完了!我們如果死在這裏,不知道燕三哥他們能不能發現……等等!三哥說過我體質特殊,可以破邪……破邪……剛才光頭傷口再次冒煙,難道是因為……我的血?!


    我狠狠咬了一下舌尖,拚盡最後的力氣突然伸手扣住了光頭的臉。不顧肩頭撕裂般的劇痛,我抬起槍口頂在了自己的手背上,隨即狠狠扣下了扳機!


    “嘭!”的一聲悶響。


    光頭的腦袋猛然向後揚起,全身僵硬了幾秒之後,便帶著滿臉的難以置信沉重的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我勉力扭頭看向阮玉,模糊的視線裏隻能看到一個影子正在牆邊掙紮著站起,心頭一鬆,隨後便陷入了一片深沉的黑暗之中……


    耳邊嘈雜的聲音喚醒了我的意識,睜開有些沉重的眼皮,刺目的光芒讓我的眼前瞬間一片雪白。適應了好一會兒,我的視野才逐漸清晰。


    眼中的環境依舊是那個廢宅的院子。不同的是,這裏此時已經不再昏暗,警用熾光燈將院子裏的一切照的纖毫畢現。一群警察正在周圍忙來忙去,不斷地清理著現場。


    我輕輕咳了咳,忽然覺得自己躺靠的地方溫軟柔滑有些奇怪,於是便下意識的側頭用臉頰蹭了蹭。


    “別亂動!刀還插在肩膀上,你還不老實!”阮玉的聲音從身後飄了過來,帶著些許羞怒。


    “你沒事吧?那個光頭幹掉了?”我尷尬的笑了幾聲,趕緊轉回了頭。


    “那家夥倒下沒多久就變成幹屍了,好像古墓裏剛挖出來似的……”阮玉頓了頓,聲音有些顫抖,“回頭再說吧,你歇會兒,直升機一會兒就到……”


    一陣強烈的疲憊感席卷了我的身體。我點了點頭,慢慢閉上了眼睛。阮玉卻在這時將嘴唇湊到了我的耳邊,小聲說道:“阿生!這件案子可能會有特殊部門介入。你記住,如果有人問你,千萬不要提那個掛牌!原因以後告訴你,記住!這是為了你好……千萬不要提……掛牌!”


    我強打著精神用手捏了捏她的腿,表示自己知道了,隨後再也抵抗不住洶湧的眩暈感,腦袋一歪就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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