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頭皮發麻的“嗡吱”聲緊緊追在身後,逼得眾人不得不使出吃奶的力氣拚命向前狂奔。


    我們很快就衝出了裂穀,向著剛才隱約看到的山穀躥了進去。


    阮玉拉著小芊跑在前麵,進了山穀四處一看,當即便拉著她一頭紮進了離穀口不遠的一個小湖裏。


    她們潛了一小會兒才探出頭來觀察,隨後不斷指點著上空,爬上岸便向我們迎了過來。


    我拉著莫教授剛進穀口,順著阮玉的指點回頭一看,發現那些怪蟲正在穀口外不住盤旋,亂哄哄的聚成了一堆,卻始終不敢飛進來,似乎穀內有什麽讓它們十分懼怕的東西一樣。


    就在此時,眼見就要跑進穀內的吳浩雲發出一聲慘叫,腳下一軟就倒在了地上。一片“小黑雲”立馬從主體裏分了出來,發出“嗡”的一聲就向他就撲了下去。


    燕道傑見勢不妙,急忙回手衝著“小黑雲”開了一槍。狩獵用的散彈攻擊範圍很廣,可是殺傷力卻很有限,這一槍雖然打掉了不少怪蟲,但畢竟無法全部消滅。幾隻飛的比較快的怪蟲已經落到了吳浩雲揮舞的手臂上,用細長的蟲足死死地扣住了他的皮肉,將錐子般的口器狠狠的插了進去!


    吳浩雲當即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被叮上的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癟了下去。與此同時,那些怪蟲原本帶有黑黃條紋的肚子瞬間脹大如球,兩色條紋的縫隙中也多了一道道瘮人的血環。


    吳浩雲不斷地在地上翻滾,另一隻手胡亂地抓撓著,隨後便一把撈住了身前不遠處的餘倩,將驚叫的她拖倒在地。


    餘倩拚命的掙紮著往前爬,被抓住的腿用力的蹬著,打算甩開吳浩雲的手。但是他卻死不撒手,嘴裏大聲喊道:“小倩,救我啊!救我!”


    眼見這兩個人就要被凶猛的怪蟲吞噬,燕道傑咬了咬牙,端著獵槍不斷地向撲下來的怪蟲開火,試探著向二人靠近。


    剛一出山穀,蟲雲中立馬又分出了一群怪蟲,帶著呼嘯的嗡鳴聲向他猛撲而來。我見狀趕忙衝出幾步,一把拽住他就往回跑。衝到穀口的阮玉也連忙掏出手槍向靠近我們的幾隻怪蟲不斷射擊。


    中彈的蟲子當即爆裂開來,迸出的黃色粘液飛濺到了我們身上,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我們顧不得惡心,玩命的向前猛衝,臨近穀口便是一個前撲,連滾帶爬的躥了進去。


    緊追不舍的怪蟲一到穀口就馬上停下盤旋,簡直就像十分守規的司機看見紅燈一樣,刹住的動作極為自然,竟連一個“闖紅燈”的都沒有。


    我帶著滿身的泥土從地上爬了起來,喘息著向穀外看去。吳浩雲和餘倩所在的地方正聚攏著成堆的怪蟲,那仿佛罩子一般的密集程度,讓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


    這下完了!按照剛才怪蟲攻擊的凶猛架勢來看,穀外的兩個人這會兒恐怕都被吸成“人幹”了!


    剛站起來的燕道傑憤恨的向那堆怪蟲開了一槍,引得蟲群一通亂飛。從它們露出的縫隙裏,我忽然看到了讓我又驚又喜的一幕:那二人竟然安然無恙的趴在地上!


    圍在他們身邊怪蟲正在不住地盤旋,但奇怪的是,它們竟然隻圍不攻,與剛才的凶猛姿態全然不符。


    我連忙一把拉住打算繼續開槍的燕道傑,以免誤傷。心裏不住的思索著這奇怪狀況的原因。


    難道那兩人的身上有什麽東西阻止了怪蟲的進攻?應該不是吳浩雲,他剛才已經被攻擊了。是因為餘倩?她的身上有什麽?


    我示意燕道傑向兩人頭上的蟲群開槍,一來減輕一下二人的壓力,同時也能借著怪蟲飛散的檔口仔細觀察一下。


    槍聲不斷響起,為了避免呈扇形飛出的鋼彈傷到二人,燕道傑盡力地控製著槍口位置,也虧得他受過部隊的正統訓練,在射擊方麵著實是一把好手,要不然這沒被怪蟲叮死的兩人,搞不好就會被飛散的鋼彈打成篩子。


    借著怪蟲亂飛的機會,我仔細打量著餘倩。她的狀態十分狼狽,此刻正趴在地上抱著腦袋瑟瑟發抖。她身後的背包早就不知道扔到哪去了,身上沾滿了泥土,衣服也因為剛才的掙紮出現了不少破損,暴露在外的後腰上還殘留著大片先前沾到紅色汁液……


    等等!山藤的汁液!驅蟲!


    常老伯在給江威治腿時所說的話瞬間閃過了我的腦海。


    餘倩先前沾到的藤汁與常老伯用的血藤在氣味上十分相似,難道……這也是血藤?!


    我趕忙仔細打量著穀口的岩壁,隻見岩壁上果然生長了不少在裂穀中段曾見到的山藤。


    這些藤枝的樣子與常老伯給我描述的有很大區別。據他所說,血藤一般隻有10公分左右粗細,可是這裏的山藤隨便一根都有我小臂般粗細,基本和小樹差不多了。


    難道不是一種?或者這就是常伯說的那種難得一見的“千金藤”?


    有可能!沒準這就是穀內那些白骨的由來,那些山民極可能是為了采集這種十分值錢的藤類而送了性命。怪蟲一到穀口就會停住,身沾藤汁的餘倩他們又暫時沒被攻擊,搞不好就是這些藤汁的作用!


    情況緊急,也容不得我細想。腦子裏瞬間閃過這些分析之後,我立馬抽刀砍了幾根山藤,衝餘倩喊了幾句就把藤枝向她扔了過去。


    斷藤甩著汁液落在他們身邊,那些怪蟲果然又將包圍圈擴大了一些。餘倩見狀急忙抓過斷藤把紅色的汁液往身上抹,塗了一些之後便拿著它不住的揮舞,打算驅開那些讓她恐懼萬分的怪蟲。


    怪蟲見藤條揮來,馬上就會散開,等藤枝劃過之後便會飛回原位,看來確實十分懼怕這種東西。


    眼見如此,燕道傑急忙把槍扔給了阮玉,抽出軍刀和我一起砍起了山藤。我們撈著汁液相互塗抹,隨後便手持斷藤,小心翼翼的出了山穀,向著餘倩他們靠了過去。


    蟲雲中的怪蟲看到有人出來,立馬分出了一群撲下,不過卻還沒接近我們就刹住了閘,抖著翅膀在四周環繞。


    我和燕道傑見狀不由踏實了幾分,趕忙揮著斷藤跑到了餘倩身邊。用力掰開吳浩雲直至昏迷都沒有撒開的手,我們便向二人身上塗抹著藤汁,隨後一人一個,扛起他倆就往回跑。


    進了山穀,眼見怪蟲確實不敢進來,我們這才鬆了一口氣,將二人放在了地上。


    餘倩剛一著地,立馬就抱著燕道傑的腿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弄的他掙開不好,不掙開也不是,隻能無奈的杵在了原地。還好阮玉和小芊趕忙上去安撫她,為他解了圍。


    我急忙招呼剛脫身的燕道傑拿出包裏的急救物品,幫我一起處理吳浩雲的傷臂。剛剛剪開衣袖,眼前的情況就讓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吳浩雲的整隻左臂已然沒了一絲血肉,鬆垮的皮膚下麵隻剩骨頭,使整條手臂好像“破布袋子”一樣軟塌塌的搭在身側。異常慘白的皮膚上麵有著不少小洞,幾隻尾端帶著黃色粘液的尖錐狀口器透過皮膚死死地釘在臂骨上,就連剛才我撕掉衣袖的動作竟然都沒把它們帶下去。可見這怪蟲的攻擊何其凶狠,難怪我們一路走來什麽動物都沒有見到過!


    不管這種怪蟲有沒有毒,在這樣的情況下,吳浩雲的這隻胳膊肯定是保不住了。我和燕道傑商量了一下,隨即便給吳浩雲打了一針麻醉劑,拿出手術用具消了毒,當即便將這隻已經沒剩幾兩肉的手臂截了下來。


    處理完吳浩雲的傷勢,我連忙組織情緒穩定了一些的眾人清點裝備。這番清點下來,我的心裏立馬就涼了半截!


    除了餘倩的背包不知道丟在了哪裏,大家身上的背包倒還都在,可是那個需要兩人抬著的裝備架卻因為太沉,被杜秘書和吳浩雲在逃跑時扔在了原地。餘倩的背包裏都是個人物品,丟了也無大礙。但是那個裝備架裏裝著不少食物和彈藥,這些東西丟了我們將會很難生存下去。看來,必須得想個辦法把它從恐怖的蟲群裏弄回來!


    眼見天色已然接近全黑,一切行動隻能明天再說。我趕忙帶大家尋了一個遠離穀口的平地,仔細檢查了一番之後,靠著岩壁紮下了營。


    聽著穀外始終沒有停歇的嗡鳴聲,我提心吊膽的守了一夜。直到天色蒙蒙發亮,阮玉和燕道傑早早的爬起來接替了我的位置,我才鑽進帶著阮玉體溫的睡袋,眼睛一閉,立馬就昏睡了過去。


    “老七!醒醒!你怎麽了?!”


    燕道傑的聲音將我從噩夢的糾纏中拉了出來。我看了看手表,指針剛過九點的位置。那個久未做過的噩夢竟然在這個緊張的時候再次出現,這……難道是在預示著前途的艱難?


    揉了揉有些脹痛的太陽穴,我開口問道:“三哥,外麵沒什麽情況吧?”


    “放心吧!那群蟲子早上的時候就散了,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你剛才怎麽了?”


    “沒事!太累了,睡的不踏實!”


    我向他要了一支煙,點上之後便默默地吸著,心裏不斷的思考著接下來的行動。


    與凶猛怪蟲的突然遭遇,讓毫無準備的眾人難免有些進退失據。尋找那個“神秘古城”本身就是一種嚐試,能否找到誰都無法確定,沒想到現在連退路都被怪蟲阻斷了,這進退兩難的境地,該如何是好?


    這個時候絕不能亂!還是先把裝備架給弄回來,保證生存再說!


    心中打定主意,我便和燕道傑商量著怎麽弄回裝備。沒說幾句,帳篷外便傳來一片喧鬧聲,似乎有人正在爭吵著什麽,聲響也愈見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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