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的大型機械,碩大的金屬治療台,形似罐子的物體……


    房間內的一切似乎都與那個噩夢中的治療室有著某種關聯,不過,似是而非。***


    我緊皺著眉頭壓製著心中劇烈翻湧的冰冷感,抬起腳向前走了幾步,仔細打量起這個充滿了綠光的房間。


    眼前的房間形狀扁圓,整體造型與它的外觀幾乎完全對應。它的體量很大,內部空間沒有任何實體間隔。不同的區域之間隻是用地麵的高低落差進行區分,滿布著許多層次分明的大小平台,看起來極像是構造怪異的“音樂廳”,或者是科幻電影中的“飛船實驗室”。


    房間的牆壁呈暗青色,以那些巨大的棱柱和粗糙的表皮來看,組成這些“弧線牆壁”的物質應該就是那種“巨藤”,沒有再加載任何人工塗裝。茂密的墨綠色藤枝攀爬在“巨藤牆麵”之上,垂吊著數目眾多的“綠光果實”,為這間辯不明具體作用的拱頂房間染上了一層詭異的慘綠。


    治療室?還是實驗室?亦或是別的什麽“科研機構”?


    第一眼看到這個房間的時候,其怪異的布局難免會讓人聯想到這類和“科學研究”相關的場所。當然,這種想法我在那個噩夢中就已然經曆過了無數次,所以此刻倒也不覺得驚奇,反而因為可以進行真正地進行“實地勘察”以便尋找線索而隱隱有些興奮。


    仔細查看了半天,我確認這間房間不是我在那個噩夢裏所見過的“治療室”,但是,它們之間一定有著極為深刻的關聯,或者說,應該是來自於同一種文明。無論是房間中那些不知名機械的樣式,還是室內的布局方式,甚至側麵平台上那麵已然破碎的巨大鏡子,都在明確的證明著這一點。


    這種發現讓我的臉色越來越冷,心中翻滾不息的疑問不禁讓我有些煩躁。同類樣式的地點既然實際存在。那麽,噩夢中的那間“鬧鬼醫院,”想來也是一個真實存在的地點。雖然上次在古城的經曆以及小芊在公司發現的印泥都在隱隱證實著這件事兒。但是那些證據畢竟沒有此刻的所見來得具體。如今看來,我做的那個噩夢應該就是我在某個時刻的真實經曆。


    我……死過?現在呢?活著?還是……


    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我心中的煩躁霎時攀上了頂點。而讓人煩上加煩的是,上次在古城裏血徒杜瘋子曾經對我說過的話。也在此時猖狂地回響在腦中。


    “叛徒!”


    是我嗎?我是……誰?


    這座小城明顯和血徒的那個神秘組織有著密切關聯,按照他的說法,這種城市應該是他們的祖先所留下的。而此刻看到的這間房間又明顯與我夢中的那間“治療室”極為相似,如果它們出自同一個文明,如果那個噩夢中的經曆是真的。那麽,我和血徒之間就必然存在著某種極為深刻的聯係。


    我……到底是誰?


    最重要的是,那個該死的血徒,此刻到底在哪裏?!!


    我咬牙壓製著心中煩亂的想法,一麵仔細觀察著周圍,一麵全力開動腦力進行分析。


    小城中的建築物一共就那麽幾座,除了我們此刻所在的這間拱頂房間之外,其他的建築物都無法進入。可是。到現在為止。我卻依舊沒有在這裏發現血徒的蹤影。他到底去了哪裏?難道真的已經離開?還是……


    我眯著眼睛掃了一下正在小心探查四處的眾人,腦子裏瞬間便把進入謎窟以來的所有經曆迅速回憶了一遍。一種自打“白色石林”起就隱在心底沉浮的感覺霎時清晰了起來,悄然浮上心頭。


    “就是……這裏!”david劉揉了揉臉,隨後指點著不遠處的一座圓形平台,語聲微顫地說道:“這個祭台,就是我的‘任務’!”


    我聞言停止了腦中的分析。將某種猜測像“暗箭”一樣藏在了心裏。看了看身體正在不停顫抖的david劉,我抬步向他走去。開口道:“david,你說的任務……”


    “oh。shit!”


    話音未落,正在一側探查的邦德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叫,隨後腳步踉蹌的退開幾步,緊張地舉起突擊步槍瞄向前方。


    他的叫聲打斷了我和david劉的對話,同時也讓始終繃著神經的眾人霎時緊張了起來,急忙警戒著快速向他聚攏過去。


    “邦德,什麽情況?”亨特端著槍趕到他的身邊,沉聲問道。


    邦德咽了咽口水,緊盯著前方回道:“那個罐子裏有一具幹屍。見鬼!它……會動!”


    我和燕道傑聞言對視了一眼,隨後向眾人打了個代表警戒的手勢,小心翼翼地向著前麵的“罐狀物體”靠了過去。


    此刻我們眼前有著不少這樣的物體,邦德用槍指著的,隻是其中的一個而已。這些“罐狀物體”並列排成一行,整齊的碼放在牆邊。它們的外形基本呈圓柱形,高度大概在四米左右,寬度接近兩米。頂部和底部各有一個方形的金屬墩,將整個圓柱體夾在了中間,看起來很像是放大了許多倍的啞鈴。無數根粗細不一的管線連接在頂、底部的金屬墩上,將這些“罐狀物體”像“串連電池”一樣連在了一起,散發著一種明確而怪異的“科技感”。


    “罐狀物體”的表麵沉積著厚厚的灰塵,使人看不清它的材質。不過,我們正在靠近的這一個罐子,卻在正常人頭部左右的高度被抹開了一塊灰塵,露出了一個不規則的“透明視窗”,想來是邦德在剛才探查時清理出來的。


    我用強光手電在“透明視窗”上敲了敲,感覺這種東西不像是玻璃,反倒像是某種透明的石頭,厚度看來不大。將亮白的光柱向裏麵照了照,我當即便看到了邦德所說的“會動幹屍”。


    這具幹屍從形體特征上看,應該是個人類。它的身軀異常幹癟,幾乎就是一具包著皮膜的骷髏。一些不知是什麽作用的管線從罐子的內頂垂下,纏裹在它的身上。它的下半身則是浸泡在一些渾濁的墨綠色液體中,暫時看不出它曾經的性別。


    它確實在動。不過,卻不是常規意義上的動作。它的眼睛已然深陷,始終沒有睜開。露在液體之外的身體偶爾會顫動幾下,形似某些昆蟲類生物死亡之後的神經抽搐。雖然在動,但卻感覺不到任何“生命感”,反而像個單純的軀殼一般空洞。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也許是最近經常性與“神鬼異事”打交道,無形中開發了我身體中的某種潛能,或者也可能是體內多出來的那種“暖流”為我帶來了新的能力。不管原因如何,我此刻的感覺倒是基本靠譜,因為在我身邊觀察了半天的燕道傑也和我得出了差不多的結論。


    為了掌握更多的線索以避免危險,我將猜測和眾人簡略說了幾句,隨後便安排隊伍檢查眼前的這一整排罐子。亨特等人接到命令之後毫不遲疑的開始了行動,不過,從他們緊握著槍械的雙手和幾乎屏止的呼吸來看,這群傭兵此刻正處於極度的緊張之中。


    想來也屬正常,這群傭兵雖是見慣了生死,但是對“生死混淆”的莫名物體畢竟沒有什麽經驗。作為一個普通人來說,在一個曆史超過六千年的古城裏見到會動的屍體,怎麽說也不可能不受到驚嚇。如果不是最近幾個月我經常在和這類莫名的物體打交道,我想我此刻的表現會比他們還要緊張。


    緊張歸緊張,探查的任務終歸還是要進行下去。好在整個過程之中倒是沒出什麽狀況,多少讓眾人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一些。這些罐子大部分都是空的,隻有少數的幾個罐子裏,殘留著多少不一的渾濁液體以及數具幹屍。不過,這些幹屍基本都已經殘碎不堪,僅有兩具比較完整,而仍舊能夠保持“抽動”的,就隻有我們最開始發現的這一具。


    探查結果雖然降低了我們此刻的危險係數,不過,它卻讓我心中對“實驗室”這一猜測更加濃烈了起來。默默地掃了掃猶如“幽冥鬼殿”一般的幽綠色房間,我的腦中不自覺地躥出了許多“瘋子科學家進行殘忍的人體實驗”之類畫麵,間或還穿插著“閻羅殿的小鬼給人上刑”的鏡頭。一股濃濃的冰寒之氣順著脊椎向上攀爬,仿佛一條正在擇人而噬的毒蛇一樣,讓我渾身的肌肉頓時緊繃如鐵。


    人體實驗……“鬧鬼醫院”……我……


    心中的感覺越來越糟,腦中的猜疑也愈加混亂。不過,還沒等我細想,更加糟糕的情況就在我們身邊猝然發生。目光正在無意識亂掃的我,忽然發現一直沒有出聲的david劉,此刻正緩緩走向剛才他所指點的那座圓形祭台。他的身體正在劇烈地顫抖,肢體的動作也有些僵硬,仿佛受到了某種不知名的控製一般。


    眼見情況不妙,我急忙大吼著他的名字朝他撲去,打算將其攔下。沒想到,我才剛剛伸手拉住他的胳膊,近日來始終表現得身體虛弱的david劉,卻用極不符合現今狀態的巨大力量猛地掙脫了我的手,隨後狠出一腳將我踹開,轉身就向那座圓形祭台狂奔而去。


    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我看見,他的雙眼之中一片血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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