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步臨近的危機感讓我們不約而同的僵了一下,隨後急忙扭頭尋找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少頃,燕道傑緊盯著右側的岩壁,說:“三點鍾方向,距離判斷不出來,不過方向應該沒錯。”


    阮玉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說:“那邊兒能進人的洞隻有一個,雖然不確定就是從那裏傳出來的,不過我覺得咱們還是應該去看看。”


    “嗯,就按照剛才商議的分隊吧。”我說。轉身拿起剛才準備好的背包,我又道:“道路標記沒什麽更好的辦法,就按照咱們的老規矩執行吧。這次行動的時間預定為一個小時,如果我們到時間還沒回來,你們就留下標記換個地方等著。現在,對下表。”


    隊友們聞言點了點頭,聚在一起將各自的手表調校統一。阿爾斯蘭茫然無措的看著我們,幾次開口欲言,不過卻始終沒能說出什麽,最後隻好不斷的搖頭歎氣,顯得十分愁苦。


    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別擔心,兄弟。我們隻是去看看情況,一會兒就回來了,不會觸犯胡大他老人家的。”


    “唉!聖意凡人不應揣度。”阿爾斯蘭念叨了一句箴言,隨後就默默地坐回篝火邊不再言語。


    我見狀也沒再多言,隻是向阮玉打了個眼色,示意她多注意阿爾斯蘭的舉動,而後就和燕道傑拎著裝備鑽進了岩壁上的洞穴。


    手電的光芒在這種不規則的洞穴中照不了太遠,時常會被突然出現的轉折遮擋住,讓人總有一種走兩步就會撞到石頭上的感覺。耳畔的風聲因為地形的改變而不斷地變化著,聲音忽大忽小,時而尖利,時而低沉,就像一群糾纏不休的魔鬼在耳邊不停地低語、叫囂,讓人不禁感到一陣心煩意亂。


    走在前麵的燕道傑忽然低聲咒罵了一句,不無憤恨地往突然出現的岩壁上踹了一腳。發泄著愈見煩躁的情緒。踹完之後,他重重歎了口氣,而後搖著腦袋蹲下了身子,用刀子在岩壁距離地麵三十公分的地方劃出了一個小小的長三角。這是我們四人之間商議好的標記,長三角表示探索的人前進的方向,以最長的那個尖角為指向。如果畫著的是交叉的兩條線,則表示“此路不通”。除此之外。還有圓圈、方形、波浪線等等符號,各自代表著不同的意義。


    我見燕道傑在刻畫符號,於是就跨過他的身側,打算先一步轉過岔口看看。剛剛走了兩步,一股陰風就“呼”的一聲撲麵而來,隨後尖嘯著消失在岩石山。我不禁一愣。緊接著就立馬繃緊了身體,而蹲在地上的燕道傑也在同時“噌”的一下躥了起來,拎著武器跑到了我身邊,低聲道:“是血腥味!”


    我點了點頭,用手勢和他交流了幾句。而後用握著短刀的手將手電筒的光芒遮了起來,默默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之後,我突然前躥兩步跨過岩壁。同時將遮住手電筒的手挪開,用刺目的光柱迅速在岩石之間晃動起來,搜索著異常的情況。


    突然,我的視線一凝,身體也在同一時間做出了反應,迅速縮回了剛剛所在的岔口之中。我看到了一支手槍,槍口正斜斜地指向我。


    我用手勢將發現的情況告訴了燕道傑,又與他交流了一下定好計劃。而後就向剛才一樣突兀的躥了出去,猛力向側麵跑去。燕道傑則是根據我們的計劃緊跟而出,蹲在地上將手裏的槍瞄向那個槍口所在的地方,尋找著射擊的時機。不過,我們周圍卻什麽都沒發生。


    我停了下來,揮手讓燕道傑保持警戒,自己則是小心翼翼地向著那個槍口靠了過去。走近一看。我發現握著手槍的人躲避在一塊兒齊腰高的岩石後麵,持槍的手臂斜搭在岩石上向外伸出,似乎是在警戒。不過,他的雙腿已經直挺挺地在地上伸了出來。腦袋也無力的低垂著,胸口前方有著一大片暗色的濕跡,沒有起伏,看來已經沒了呼吸。


    我向燕道傑發出一個安全的信號,蹲下身子仔細檢查起了這具屍體。死者是個男性,年紀不大,估計在二十三、四歲左右。黑色短發,黑色瞳孔,從五官上來看很可能是個漢族人。他的身上穿著一套灰黑色的戶外探險裝,質地很好,但沒有品牌,無法判斷來源。他的口袋中隻有一包香煙和幾條巧克力,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東西了。香煙是在周邊城市買的本地品牌,無法體現這個人日常的生活狀況或者是地點,那幾條巧克力也是一樣,屬於隨處可見的東西,毫無特點。總之,這個人身上絲毫沒有可以證明身份的線索,顯得十分“專業”。由此來判斷,他可能從事著某種特殊的職業,需要時刻注意這些細節,比如雇傭軍之類。又或者,他在死後被別人搜過身,處理了所有的線索。


    “有硝煙味,最近用過。”一直在檢查死者手槍的燕道傑聞了聞的槍口,說道。他將彈夾插回槍裏,拉動槍栓試了一下,隨後將上了保險的手槍收了起來,又道:“槍身沒有編號,但邪門兒的是,編號的位置也沒有打磨,不像是黑市上弄來的東西,反倒像是單獨組裝的。”


    “也許是為了隱藏身份特別配發的吧。”我將自己的檢查結果和他說了說。


    燕道傑點了點頭,說:“挺可能的!我剛才摸了摸,這家夥的手指頭上有繭子,是個老手。”


    我聞言拿起死者的手看了看,發現確實有長期握槍形成的老繭,看來死者從事的職業很不一般。另外,我發現他的手指已經開始有些僵硬,按照我從鄭法醫那裏學來的技巧來判斷,屍僵發展到上肢小關節的時候,那麽死者最少也已經死亡五個小時以上了。


    “三哥,我們進來這片雅丹有多久了?”我扭頭問道。


    燕道傑聞言看了看手表,說:“大概四個小時左右吧,怎麽了?”


    “這個人在我們進來這裏之前就已經死了。”我說。


    燕道傑聞言皺了皺眉,說:“這家夥比咱們提前到達這裏,那就很可能和咱們沒什麽關係。這就奇怪了,阿爾斯蘭不是說咱們走的這條線路基本沒人會走了麽?難道是個巧合?”


    “也不一定,”我摸了摸鼻子,“他可能用‘迂回跟蹤’的方法,所以跑到了我們的前麵。”


    所謂的“迂回跟蹤”是一種十分專業的跟蹤手法,這種手法的特點就是跟蹤者會預判目標的行進方向,而後拋棄“跟在後麵”的傳統方式,提前跑到目標的必經之路上等著,以此來減少被目標發現的幾率。不過,這種手法想要獨立完成是很困難的,畢竟,預判這種事情有著極高的失敗率,如果判斷錯誤的話,那跟蹤就一定會失敗。所以,這種手法一般情況下都會由一個小組來執行,一部分人沿用傳統的方式跟在目標後麵,為預判提供支持,也有一定性的“保險”作用。另一部分人則是根據預判跑到目標的前進方向上,等目標出現之後就替換原本那一隊人繼續跟蹤,讓目標無法發現任何一個“熟悉”的事物跟著自己。


    就此來說,我覺得眼前這個死者應該還有隊友,而且很可能還在這裏。另外,剛剛我們將附近都查看了一下,卻沒有發現這個人的背包。這裏是嫋無人煙的沙漠,不是人來人往的城市,在這裏行進而沒有背包是不可能的。他的背包如果不是被凶手帶走了,那就會在他的隊友手中。更重要的是,我們剛才聽到的兩聲槍響肯定不會是這個死人弄出來的,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他的隊友和殺了他的凶手正在搏殺。不管最後的勝利者是誰,我們都有絕對的必要將他抓到。


    計議既定,我們就沒再耽擱時間,馬上鑽進死者身後的岩洞向深處走去。臨行之前,我忍不住回頭再次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仔細的琢磨了一下心裏那份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糾纏不去的奇怪感覺,不過依舊是分辨不清,於是隻好搖頭作罷。


    我和燕道傑一邊在岩壁上做著記號,一邊向無邊的黑暗中前進。由於剛剛發現了一具屍體,我們的警覺度不由又提高了幾分,行進時的探查也更加仔細了起來。走了一會兒,我們來到了一個岔口,眼看著麵前的四條岔路,我們心中不禁犯了難。這次探查一共就隻有我和燕道傑兩個人,就算是此刻分隊各走一條岔路,那依舊還剩下兩條岔路沒法查看。再者說,我此時並不太想分隊行進,敵人的數目不明,位置不清,一個人勢單力薄的闖進去極易發生危險,甚至會讓整隊人陷入被動。


    商討了幾句,我們決定還是兩人一起行動,如果到了和阮玉他們的約定時間還沒有結果,那就先返回去再作打算。隨後,我們拿著手電從最左側的洞穴開始照起,打算先看看每個洞穴的大致情況,再選擇一條深入。


    手電的光柱在土黃色的岩石上不斷晃動,閃耀出一片模糊的光影。就在我們查看到第三個洞穴的時候,明亮的光柱中突然出現了一片與眾不同的鮮豔,血紅。


    於此同時,兩個倒在地上的身影也在這片鮮豔的襯托下,在我們的視線之中清晰了起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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