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有個方案,你聽聽吧。”


    走到近前,我向蒙麵人喊了一句。由於放心不下阿爾斯蘭剛剛弄出來的疑慮,我急忙趁著說話的時機仔細看了看幹爹,可卻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也不知道那小子剛才到底想說什麽。


    “快說!”蒙麵人聽到我的話之後挑了挑手中的槍,語氣十分不善,顯然被我剛才將他晾在那裏的行為激起了一些火氣。


    “同時交換,沒有第二個選擇。”我見狀急忙將其他的事情拋開,按著計劃說道:“我將牌子扔出一個距離,你們則離開我幹爹同樣的距離。我們同時靠近自己的目標,得到自己想要的之後大家再同時離開,交易完成。哦,不對,你們的距離要稍微遠一些,我還需要弄開繩子,而你們隻要撿起來就可以了,這要求可以理解吧。”


    蒙麵人聞言想了想,說道:“方案可以,不過,方向要由我來指定,我可不想再給那個老家夥搬椅子。”


    我點了點頭。蒙麵人見狀看了看四周,隨後指著自己的左手邊,說:“就那邊吧,位置離大家都差不多。”


    扭頭看了看,我發現那裏並沒有什麽不合理得異狀,於是點頭說道:“可以,這樣的話,你們就向岩壁那邊後退吧。”暗自估算了一下幹爹和岩壁之間的距離,我又道:“大概五十步吧,那我向這邊扔出六十步,合理吧?”


    蒙麵人回頭看了看岩壁。而後向我點了點頭。我見狀從口袋中掏出了屬於血徒的那塊兒聖牌,舉起來讓他可以看清楚。蒙麵人仔細看了看,而後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金屬製的小盒子指向了我這邊,打開盒蓋看了起來。不大一會兒。他扣上蓋子將小盒子收了起來,向我點頭表示東西沒有問題。


    我默默歎了口氣,心道這幫家夥果然有方法驗證聖牌的真假,還好我沒冒險弄個假的來糊弄,要不然指不定又會出現什麽波折。


    抬了抬手臂,我示意他們開始後退,自己則打算將手中的牌子向預定的地點扔去。恰在此時,那個蒙麵人卻突然張開了嘴,威脅道:


    “牧七生,以你的能力應該可以扔的很準。千萬別跟我耍滑頭。如果你扔得遠了。我可沒心情給那個老家夥換位置。那樣的話我就隻能讓他少點兒什麽來找平衡了。”


    我哼了一聲,沒搭理他,瞄好方位之後就猛地一揚手。“嗖”的一聲就把聖牌扔了出去。


    連著掛繩的聖牌像子彈一樣在空中閃出了一道黑影,隨後就準準的砸在了預定位置的岩石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蒙麵人見狀挑了挑眉,似乎對我如此痛快的舉動有些意外。我沒說話,隻是看著他側了側頭,示意他們該後退了。


    事實上,我從來就沒打算在這些細枝末節上跟他們繼續磨牙,隻要他們同意了這種“以人易物”的交換,那就意味著我們的估測基本成立,這樣一來。後續的計劃也就可以繼續執行了。


    我們的計劃其實很簡單,說白了也就是獵人最基本的陷阱技巧而已。這個計劃的重點就是通過交換將人質換回來,在這個過程裏,即使讓他們拿到聖牌也無所謂。隻要人質安全的回到我們身邊,那麽後麵想怎麽做就變成我們說的算了。因為,眼前這幫蒙著麵的家夥並不知道我們還有一支後隊,當然也不知道那二十個全副武裝的伊利亞斯戰士此刻已經在周圍潛伏好了,隨時可以行動。要知道,伊利亞斯部落當年也隻是派出了一支百十多個人的隊伍就端掉周淩風老窩,他們戰士的能力由此可見一斑。而我們身後那支隊伍的人數已經是當年的五分之一了,我想,就憑眼前這五個家夥,在那群戰士的包圍下怕是插翅也難飛。


    蒙麵人看見我的示意之後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估算著自己和聖牌之間的距離。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揮手示意圍在幹爹身後的那幾個人後退。


    那幾個人在接到命令之後就開始了後退,端著槍慢慢地退到了岩壁的邊上。我仔細估算了一下,覺得和我預料的距離差不多,於是就向蒙麵人點頭示意了一下。蒙麵人見狀向身後打了個手勢,那幾個靠著岩壁的人立馬將自己武器鎖定了不同的目標,將我們所有人都囊括在了攻擊範圍之內。我身後的燕道傑他們也同時用武器鎖定了他們,一股肅殺的氣氛頓時籠罩了周圍。


    一道微風劃過,地上沙塵微揚。我和蒙麵人同時抬腿跨了出去。


    交換,開始了。


    我盯著他,他瞄著我,各自的眼神中都充滿了極致的警惕。我們腳下的步子也像新兵在訓練列隊一樣,基本上每走上一步就要停一停,以此來確定對方沒有耍花樣。


    時間似乎已經等不及我們的緩慢,自顧自的飛快流逝著。我和那個蒙麵人對此卻毫不在意,依舊維持著這種歐洲宮廷舞一樣的步伐,慢慢地向著自己的目標靠近。身後的燕道傑他們也很緊張,我雖然沒回頭看,但多少也能估計出來。表麵上來看,對方的人數要比我們多上一個,在這種交換的過程裏自然要占著一些便宜。另外,我們要換回來的是人,而對方要拿的則是物。一顆子彈可以讓邢幹爹當場斃命,但卻肯定打不壞那塊兒帶有神秘力量的銅牌,所以,他們的緊張也是無可厚非的。


    不過,不管是緊張也好,還是警惕也罷。這些情緒終歸無法阻止距離的逐漸縮減,雖然縮減的過程是一點兒一點兒的在變化,但此時也已經差不多過了一半兒了。隨著距離的接近,邢幹爹憔悴的麵容在視線中也越來越清晰了。由於需要時刻緊盯著那個蒙麵人,我始終都不敢仔細看看他,隻能偶爾迅速的掃上一眼,就算此刻也是一樣。


    等等!有些不對勁兒!


    我迅速將正要挪走的視線轉了回來,緊緊地盯著邢幹爹。


    到底是哪裏不對呢?


    我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了邢幹爹。椅子?衣服?眼神?還是……頭發!


    是頭發!剛才刮過了一陣風,可為什麽幹爹的頭發卻紋絲未動?!


    心中一緊,我的雙腿下意識的加上了力,猛地向前衝了過去。與此同時,我的身後也傳來了燕道傑等人的怒喝,顯然那個蒙麵人也在這個時候和我做出了一樣的舉動。


    電光火石一樣的變化就這樣突兀的降臨了,誰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引發了這一切。站在岩壁前方的那四個蒙麵人突然向前躥了兩步,手指一動就狠狠壓下了扳機,槍口毫無例外的全部指向了邢幹爹。


    我見狀大驚失色,不管不顧的向著邢幹爹猛撲了過去。身後的燕道傑他們自然也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衝著那些蒙麵人扣動了扳機。刹然間,尖戾的槍聲響徹四處,直衝雲霄。刺鼻的硝煙味迅速躥進了鼻腔,激得人禁不住微微頭疼。然而,除了這些之外,我們卻什麽成果都沒能得到。所有的一切都在剛才那一刻莫名其妙的徹底落空了,不論是我的撲擊,還是燕道傑他們的攻擊皆不例外。


    我的身體從邢幹爹的身體中一穿而過,狠狠地摔落在了地上,而他的身影卻依舊穩穩當當的坐在那裏,仿佛什麽事兒都沒發生一樣,雙眼定定地看著我剛才站著的地方。燕道傑他們打出的子彈在空中拽出了聲聲尖嘯,而後就凶狠地穿透了那四個蒙麵人的身體。可是,他們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身上也沒有濺出一絲鮮血。他們的雙手依舊緊緊地握著武器,維持著向幹爹扣動扳機的動作,隻不過,那些看來森冷無比的槍口中卻沒有吐出任何一顆子彈。


    這是做夢?還是……幻象?


    糟糕!聖牌!


    我強迫自己從呆愣中撤回心神,扭頭向那個已經撿起聖牌的蒙麵人看去。而燕道傑在此時也回過了神兒,當即調轉槍口向著那個蒙麵人扣動了扳機。


    蒙麵人似乎早有所覺,在燕道傑的子彈咬上他之前就已經做出了向側麵翻滾的動作,以毫厘之差避過了燕道傑射出的第一波子彈。緊接著,他頭也不回的向著我們這邊掃射了幾槍,隨後連滾帶爬的站起來猛跑幾步,帶著仿佛要撞石自殺一樣的狠厲,衝著身前不遠處的岩壁猛撞了過去。


    沒有瘮人的慘叫,也沒有飛濺的鮮血。那個蒙麵人就像傳說中那些可以穿牆入戶的茅山道士一樣,就那樣無聲無息的鑽入了石壁之中,眨眼之間就從我們眼前詭異的消失了,一絲痕跡都沒有。正要繼續射擊的燕道傑見狀怔了怔,隨後就反應了過來,馬上向著那片岩壁衝了過去。與此同時,和他想到一處的我也從地上躥了起來,抬腿就要向那邊衝去。


    剛剛往前躥了一步,我的腳下就突然發出了一聲脆響,似乎是我在無意間踢到了什麽東西。可還沒等我低頭去看,我們眼前就出現了一幕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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