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後院的門,福祥顧不上讓人去搬馬車上的東西就衝進了葉元飛的房間,“葉掌櫃,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歡歡出事了”


    葉元飛倒了一杯水讓福祥喝下,淡定地問“你慢慢說,楊姑娘怎麽了?”


    福祥從懷裏掏出楊承歡的荷包,慌張地說“我本來是跟著歡歡去買小吃的,可是東西買的太多了,咱們兩個人提不回來,我就說去找輛馬車送咱們回來,可是等我回來的時候卻看不到歡歡的身影了,我在附近的地方也找了,還是沒看到她,也問過周圍的人有沒有看到過她,可是人人都說沒有,而且我還在放東西的地方發現了她落下的荷包,買的東西卻一樣也沒少”


    葉元飛示意福祥冷靜點,坐在一旁鎮定地問“你先別慌,也先不要驚動其他人,你仔細回想一下,你們出去的時候可有得罪什麽人?或者被一些不認識的人跟蹤?”


    福祥努力地回想著所有的細節,堅定地說“沒有,一點異常的事情也沒有發生”


    葉元飛緊皺眉頭不語,福祥隻能在一旁幹著急地看著葉元飛,突然,福祥的腦海裏閃過那麽一個畫麵,福祥捉住葉元飛的衣袖,顫抖著聲音說“葉掌櫃,我想起來了,元宵節那日柯少爺在咱們這見過一個男人,我不小心聽到了他們的對話,那個男的好像是歡歡的爹,柯少爺給了那個男人一百兩銀子,說要娶歡歡進門。葉掌櫃,你說會不會是歡歡沒有同意柯少爺的提親,柯少爺想要強娶歡歡啊”


    葉元飛依舊不語,雖然知道柯俊是一個衣冠禽獸,但是沒有證據證明是柯俊帶走了楊承歡,葉元飛也不能隨意上柯家找柯俊要人,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報官,希望能在楊承歡還沒出事之前就找到她,葉元飛飛快地攤開一張白紙。拿起墨筆飛速地畫了起來,不一會兒就畫好了一副畫像,葉元飛把畫像遞給福祥說“福祥,你現在就去報官,我馬人讓福禮、福善等人出去幫忙找人,咱們一定要盡快找到楊姑娘,絕對不能讓楊姑娘有任何的閃失”


    “知道了。葉掌櫃,我這就去報官”說罷,就要飛奔出去。“等一下”葉元飛叫住福祥,福祥停住腳步等著葉元飛的吩咐。葉元飛從書房的一個抽屜裏拿出一個通體透亮的翡玉塞到福祥手裏,低聲說“拿著這個玉佩。如果縣令不肯派人幫忙找人,你就把這個玉佩拿給他看,如果他看了玉佩還是不願意派人的話,你就即刻回來,知道嗎?”


    “嗯,知道了。葉掌櫃”福祥鄭重地回答,隨後飛快地跑出了大門,往衙門奔去,而葉元飛則轉身去發動司徒府的底下高手去尋人,雖然有點小題大做,但是前幾日上官雪千裏送密信過來,讓他務必保護好楊承歡及其家人,這就讓葉元飛不得不重新估量楊承歡在司徒睿或者是司徒府人心中的地位。但是他隻是一個手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聽從主子的命令。其餘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發布好了密令,葉元飛走出房間來到飯館一樓。葉元飛招招手把福字兄弟都叫了過來。福禮上前看到葉元飛一臉嚴肅,定了定心神問“葉掌櫃,可是有什麽緊要的事要說?”


    “嗯,你們把客人都遣散了吧,楊姑娘出事了,我們必須馬上找到她”葉元飛低沉著聲音說。


    “什麽?楊姑娘出什麽事了?”福善驚呼,其餘人也是一臉的驚詫,不確定地看著葉元飛。


    葉元飛示意大家安靜一下,隨後把事情的原委簡略地說了一下,眾人聽了立即遣散了飯館裏的客人,接著各處去尋找楊承歡的下落。


    嶽師傅聽說楊承歡出事了,二話不說一扔菜刀立馬出去找人了,福字兄弟也是四處奔走著,發動著乞討時認識的一些夥伴們幫忙尋人。


    福祥拿著葉元飛給的畫像和玉佩飛奔到了衙門,敲響鳴冤鼓,過了好半晌縣令才姍姍來遲。


    福祥跪在地上,詳細地說明了自己的來意,縣令打了個哈欠,不緩不慢地說“衙門從不幫忙尋人,你還是回去自己尋吧,本官還要回去歇息呢”說罷就要離開公堂。


    “大人,請留步。請大人看完這樣東西,再決定要不要派人幫忙尋人吧”福祥從衣袖裏拿出玉佩,讓衙差呈上給縣令。


    縣令慵懶地靠在太師椅上,漫不經心地看著衙差把玉佩拿上來,待衙差把玉佩拿到他跟前時,縣令一個踉蹌差點從太師椅上跌落下來,一旁站著的師爺急忙扶住縣令。


    縣令重新坐好,正了正自己的衣衫了官帽,對福祥說“本官知道該如何處理了,來人,馬上發動衙門所有的衙差出去尋人,嗯,這位少爺,可是有所尋之人的畫像?”


    福祥再次把葉元飛畫的畫像遞給衙差,說“草民要尋之人正是畫上之人,還請大人盡快派人四處搜尋,但是草民希望大人不要張揚,畢竟這事關乎女子的清譽”


    “是是是,本官明白,本官這就讓人去尋人”說罷,立即讓衙門所有的衙差出去幫忙尋人。福祥拿回葉元飛給的玉佩和畫像迅速地離開了衙門,縣令看著福祥走遠了才抹了一下額頭上不存在的虛汗。


    “嗯!好疼”楊承歡呻吟了一聲,神誌慢慢清醒了過來,醒來第一感覺她便知道自己被綁架了,此刻她的手正被反綁在身後,嘴裏也塞了布條,腳上也綁了繩,唯一慶幸的是眼睛沒有被蒙上,楊承歡稍微挪動了一下身子,讓自己坐了起來,再仔細地打量自己所在的地方。


    入眼的是一間破舊的瓦房,房間的一角已經坍塌正好堵住了進來的大門,房梁上結滿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網,地上除了楊承歡所在的這一小塊地方,其餘地方都是布滿了厚重的塵土,偶爾一隻老鼠從上麵走過,留下一道長長的痕跡。


    楊承歡定定神,回想起自己被綁架的全過程,實在是想不透到底是誰與她有深仇,需要這般對待她,而且她自問沒有得罪任何人更沒有仇家,難道是那些綁匪弄錯了?還是真的有人要綁架她?那到底會是誰呢?如果非要說她得罪過誰的話,那就隻有柯家的人了。柯俊對她有意,就算讓人捉她也是直接扔到柯俊房裏而不會是現在的破屋子裏。而柯老夫人雖然溺愛孫子,可也不是糊塗之人,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那就隻能是柯少夫人了,隻是不知道柯少夫人會怎麽對待她,光是想一想柯少夫人會怎麽對待自己,楊承歡就覺得心驚膽顫了。


    “不會的,一定不會有事的,福祥他們一定會找到這兒來的”楊承歡自我安慰著。


    此時,遠在京都的司徒府,司徒睿正在書房寫信,打算飛鴿傳書讓葉元飛轉告楊承歡他的歸期。司徒睿提筆剛要寫,突然胸口一陣抽痛,手中的墨筆頃刻間落在了桌上,弄汙了雪白的貢紙。司徒睿緊揪著著胸口處的衣衫,緊蹙劍眉,心神也跟著不安起來,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司徒睿靜坐了好一會兒,直到胸口不再沉悶菜重新鋪好紙張開始寫信。


    悅福飯館,福字六兄弟已經找遍了城內的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都沒有找到楊承歡的蹤影,此刻六人正不停地來回踱步,期待著葉元飛或者是衙門那邊能夠有消息。


    “不行,咱們不能這麽等下去,我再出去找找”福禮說完又奔了出去,福品、福安見狀也跟了出去。


    福善拉住欲一起跟出去的福祥說“福祥,咱們忘了一件很注意的事”


    “什麽事?”福祥不解地問。


    “楊姑娘是跟著村裏的鄉親們出來的,現在都這個點了,楊姑娘還沒去城門口,那些鄉親們一定著急了”


    “是啊,咱們得趕緊告訴他們歡歡出事了”福祥一錘手,急著要出城門口,福善再次拉住了他,“你先別急,葉掌櫃和衙差們還沒回來,咱們把這事告訴了那些鄉親們不是多了幾個人跟著咱們著急嗎?咱們還是先瞞著他們,跟他們說楊姑娘有事還要在這呆多一會兒,讓他們先回去”


    “可是,他們不認識咱們啊,又怎麽會相信咱們說的話?”福祥腦瓜子都要破了。


    福善無語地捂了一下額頭說“你身上不是還帶著楊姑娘落下的荷包,這樣的貼身物件,那些鄉親們應該會相信你說的話了”


    “是啊,我怎麽忘了這一茬了,行,我這就去城門口”說罷,不等福善回應就跑出去了,福善看著福祥風風火火的樣子,忍不住再次搖搖頭。


    湖州城郊外的一處荒原,葉元飛迎風而立,身後站著一名全身黑衣的男子。“怎麽樣?可查出是誰做的?”葉元飛的聲音不帶一絲的溫暖,在這微風中給人一種刺骨的寒意。


    “回主子,是柯家少夫人派人綁架了楊姑娘”男子弓著腰身,恭敬地回答,言簡意賅,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葉元飛無聲地扯了扯嘴角,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想辦法把衙門的人引到那裏,還有,保護好楊姑娘”


    “是,屬下這就去辦”說罷,嗖地一聲消失在了原地。葉元飛又站了好一會兒才恢複悅福飯館掌櫃的臉麵,返身往湖州城城門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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