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麽原因,白雪君這一天醒的特別的早,還不到四點鍾就怎麽也睡不回去,索性就坐了起來。


    她披了件羊絨的薑黃色長大衣就走出了房間,見到菲傭正在準備早飯,就問,“少爺回來了沒有?”


    菲傭搖搖頭,白雪君便不再多問,轉身去了後花園。


    天才剛剛亮,魚肚白的天空,空氣裏帶著幾縷玫瑰花香,白雪君接過菲傭遞上來的咖啡,呷了一小口,突然說,“你去把工具拿過來,我要剪幾株玫瑰。”


    菲傭隨著她的眼神,望去後花園女主人最愛的那一片生長旺盛的玫瑰花,笑著說了聲好。


    白雪君站在玫瑰花叢中,她最喜歡這個時間段的香港,安安靜靜的,起碼這幢石澳道的豪宅裏麵是安逸的。讓她有種幻覺,這間房子裏,仿佛隻有她一個人似的。


    一個人的後花園,一個人的豪宅,一個人的香港……


    全是她的。


    她嘴角有別樣的微笑,這種感覺讓她有極大的滿足感。但是很快,她一個人的世界就衝進來麵腳步匆忙的管家,“太太!”


    白雪君麵露不耐,“什麽事情慌慌張張的?”她停了手裏的事情,抬頭望回去,卻下一刻有愣了下。


    一臉焦慮的管家身後站著四五位身著黑色西裝的人,各個都是漠然的神情,透著一種距離的威嚴感。


    白雪君不由皺了皺眉。


    看管家為難的神色,她就明白,能這樣大搖大擺衝進她白雪君家後院,連管家和保安都攔不住的人物,來頭不小。


    她不動聲色地低頭繼續挑選玫瑰花。


    其中一位貌似是領頭的出示了證件。“莊太太,我們是廉政公署特派行動專員,有些關於傲風影業的細節想詢問一下,請你協助辦案,和我們走一趟可好?”


    白雪君雖然心裏頓時一沉,但仍舊麵不改色地側身朝著菲傭吩咐了一句。“你去打電話叫少爺回來。”


    廉署專員伸手打斷。“不用了莊太太,我的同事已經過去接莊尚均先生,你們一會兒在廉政公署辦公樓裏麵就可以會麵了。”他說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白雪君突然感到一絲鑽心地疼。她低頭一看,手指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玫瑰花梗上尖利的刺紮了,有血慢慢從傷口溢出來。


    她愕然了片刻。聲音逐漸平靜下來,“我有兩個要求:讓我上樓洗澡換衣,還有。我要聯絡律師。”


    專員微微欠身讓了條路出來,“不好意思莊太太,我們有要務在身,必須限時帶你回去,一切事務請你到了那邊再做打算,請你見諒。”


    十一月十一日清晨,廉政公署人員突然出現在白雪君石澳道的居所將她帶走。


    同一時間。莊尚均也從跑馬地的私人會|所中被廉政公署人員請走。


    事發突然,報刊記者都沒有收到消息。錯過了第一時間前往拍照的最佳機會。


    直到十一日傍晚,廉政公署發言人發表聲明,指因為接獲貪汙投訴,於是展開調查,並證實已經拘捕了兩家香港上市公司的兩名高層人員及四名香港政府現任和前任主要官員,懷疑他們涉嫌違反《防止賄賂條例》。


    發言人表示,調查扔在進行中,廉政公署現階段不會再做進一步評論。兩家上市公司的另外四名高層人員也因涉嫌與此案有關,較早前被拘捕。


    律政司當晚也就此發表聲明。


    聲明說,律政司會確保整個個案均根據妥當及適當的程序處理,並嚴格遵照法律及檢控政策行事,並表示廉政公署的調查仍在進行中,律政司現階段不會作進一步評論。


    兩份聲明一出,香港輿論界一片嘩然。


    有段時間沒有這種涉及官商勾結的大案出現了,一時間各大報社停止了手裏所有的工作,大批記者摸不清到底要在哪裏蹲坑采訪,隻好湧入廉政公署和律政司辦公樓,架起各種鏡頭設備,等待消息。


    直到隔天一早,傲風影業和鴻途地產被同時停牌,大家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哪兩家公司,也很容易順藤摸瓜知道被捕的這些人其中有白雪君和莊尚均。


    緊跟著記者又繽紛兩路,一路圍守莊家在石澳道的豪宅,一路繼續留守在政府機關門外。


    這個時候,白雪君和莊尚均已經被廉政公署扣留快要三十個小時了。


    昨日兩人一到廉署就叫來了律師陪同,無奈廉署以扣查為由,不予放人。


    十一月十二日下午一時,白雪君和莊尚均終於在律師陪同下離開廉政公署。


    當時的情況太過混亂,所有媒體都想要搶到頭條,拚命擠到兩人所乘坐的黑色賓利車周圍拍照。有記者被推倒繼而發生身體衝突,還有記者被車子蹭到,手裏貴重的相機掉到地上被摔壞,場麵一度失控。


    車子無法行駛,最後不得已隻有在數十名保安保駕推搡中,硬是擠出了一條路讓兩人離開。


    莊尚均坐在車中全程保持笑容,神情輕鬆。


    白雪君則是閉目養神,手不時扶一扶身上那件薑黃色長大衣。


    這一晚對他們來說,無疑是漫長又驚心的。


    對整個香港市民來說,卻是憤怒和好奇交加。


    政府官員貪汙這個敏感詞,向來是哪個國家和地區都不願意看到的。


    往往這樣的事情一發生,就要牽連進去更多複雜的人物關係,所謂一人落馬,眾人惶惶。


    現在英國人關心的隻是香港回歸前還能在這個地方賺上多少,而港民本身又要拚命依靠英國的關係,大批有能力的人都申請了移民到英國或者加拿大,實在走不了的,也想法設法地想要轉換身份。因為對內地的政權沒有信心,又不知道回歸之後整個地區易主前景如何,眼下香港的政局十分不穩。


    當即就有人大膽猜測,整件事情是背後有人,或者有一群人,要趁此機策劃劃換人。


    正所謂你方唱罷我方唱,你下台來我登場。


    大家關注的話題還停留在猜測到底那幾名涉嫌貪汙的官員是誰,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將要延伸出來的結果,會如此出乎人意料,也太讓人措手不及!


    香港那一邊像炸開鍋一樣激烈討論這件事情的時候,莊澤文正在從b市國際機場返回爺爺家中的路上。


    他有一肚子怨氣無處發泄,加上又臨時擠上飛機,根本買不到直飛的航班,倒了三個航班,在k市留了一晚,才最後到達b市。他臉色自然鐵青。


    車子一停,他很快就跳下車,對著司機扔下一句,“搬行李!”,人已經快步走上了台階。


    梁媽知道他要來,特意在客廳迎他。


    一看見他的樣子,梁媽本來對莊慧文那些不滿,就淡了些。


    本來莊澤文就清瘦,加上路途上的折騰,人看起來疲倦的很。


    老人家還是對孩子有幾分心疼的,梁媽幾步上前,胳膊已經伸了出去,想要拉莊澤文的手。


    沒成想卻被莊澤文一巴掌打開,他聲音冷漠,“爺爺在哪裏?”說著就要上樓。


    “澤文啊!”梁媽顧不得手腕的生疼,又趕緊追上他,“你爺爺在忙呢,你一路也累了,先去洗個澡歇一歇!”


    莊澤文根本不搭理她,腳步也沒停,就衝上了三樓。


    還在書房外麵,他就忍不住叫道,“爺爺,爺爺,我回來了!”


    莊偉勳這時正在內間臥室躺著和莊佩佩通電話。


    莊澤文叫的太大聲,連莊佩佩也聽到了。


    你妹啊爺爺爺爺的叫的這麽親熱!


    莊佩佩一想到莊澤文那天電話裏麵對瑪吉沒規矩的說話,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強忍著沒翻白眼,心想:莊澤文見到劉明他爹是叫外公嗎?


    這都什麽輩分?


    “佩佩等一等啊――”莊偉勳把聽筒放下,本想出聲叫莊澤文進來,卻聽見孫子在房間外麵正語氣不善地和周文在房間外麵說話。


    他靜靜聽了片刻,本來慈善的眉目瞬間冷冽下來。


    “佩佩,”他壓低了聲音又拿起聽筒,“爺爺下次再打給你,好不好?”


    口氣雖然依舊溫和,莊佩佩卻聽出了隱約的不對勁。


    她剛才也聽見莊澤文在遠處罵周文“你是什麽東西”的話,自然明白爺爺為什麽一瞬間氣息有變化。


    “爺爺,是澤文哥哥回來了嗎?”莊佩佩眨眨眼,笑眯眯地說,“前天大姑和哥哥打電話過來,我都沒來得及和他們說到話……”


    莊偉勳當下一怔,“他們打電話到你家裏?”


    “是啊,大姑打了兩通呢。”莊佩佩就跟著把莊慧文那天在電話裏麵大鬧的事情,和莊澤文冷聲嘲諷瑪吉的話,都告訴了爺爺。


    沒有添油加醋,也絕對不會少重複一個字。她原原本本把莊慧文和莊澤文的所作所為一樁告到爺爺那裏。隻不過她沒提那最後一通電話,她也知道,莊慧文和劉明也不敢提。


    莊偉勳強壓著心裏的怒氣聽完,他沉吟片刻,說,“那彼得和瑪吉有說什麽嗎?”


    莊佩佩忍不住吐吐舌頭,“彼得說,時間長了就習慣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啦。”


    莊偉勳臉色更加難看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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