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裔護士問,“我才進來沒看到,什麽病?”


    “發燒不退,剛才做了個血常規檢查,有炎症感染的跡象,倒也沒什麽,掛著鹽水呢。”


    茱莉亞隻感覺艾麗莎的小手猛地往回一抽,她有些莫名地回過頭,給了她一個疑問的眼神。


    眼見艾麗莎小眉頭緊緊皺起來,眼裏冒著驚人的仇意。


    “怎麽了?”茱莉亞忍不住,還是問了。


    安靜的急診室病房裏,這句話引來了小護士的注意。


    “有什麽不妥嗎?”她笑著走過來,望了望提姆的方向,“病人已經睡了不是嗎?”


    茱莉亞點點頭,有些抱歉地和她笑了笑,又想拉著孩子趕快離開。


    沒成想艾麗莎卻伸手拉了下護士的衣角,她聲音透著幾絲無措,“我想上廁所……我等不及了……我要,我要尿……”


    小護士很快指給她一個方向,“直走右手邊就是。”她問茱莉亞,“你要不要陪她一……”


    話音未落,艾麗莎早就逃命似的一溜煙衝著洗手間跑了過去。


    茱莉亞聳聳肩,“她什麽都會,我去外麵等她吧!”


    “你小聲一些……我等會兒帶她出去,放心吧。”護士說。


    莊佩佩在洗手間裏麵一圈又一圈地來回走,一會兒咬指頭,一會兒搖頭,一會兒又皺眉。


    她聽錯了,她聽錯了吧?


    秦禮超?秦禮超在美國?


    她走著走著慢慢停下了腳步。剛才的慌亂已經被安撫下去,眼裏如今一片冷然。


    秦禮超……


    嗬嗬,我們這麽有緣?


    莊佩佩攥緊了拳頭,這個名字,她絕對不會記錯。


    像是烙印一般刻在心口的疼痛又猛烈地湧了上來。


    秦禮超的大名鼎鼎,想必b市的任何一個市民未來對他都不會陌生。


    那個40歲就成為最年輕正|部|級官員之一,有名的紅|色太|子黨成員。正是二十年後b市的衣食父母官!


    也同樣是莊尚均的好朋友,好戰友,對汪子誠見死不救,並且最後親自補上那一刀的秦禮超……


    莊佩佩用力吸一口氣,心裏震驚有餘,瞳孔頓時一縮,眼裏露出了冷酷的寒光。


    她永遠不會忘,那一天在那個廢棄工廠裏,插在汪子誠胸口上的鋒利刀刃,和行凶人離開前眼裏那一抹狠絕。


    從那天開始。她胸口裏有股揮之不去的壓抑感整日跟隨,在體內瘋狂地咬噬她的靈魂。像無數把冰冷的刀刃,一次次將她解剖……


    全世界有這麽多qinli-chao,是不是這麽湊巧?


    如果真是他,她倒是想要見見這位所謂暗中“幫助”過爺爺。極力“輔佐”過爸爸,最後又“投奔”了小叔的政壇大人物。


    她輕輕拉開了洗手間的門縫,仔細聽著護理台的動向。很快,她就聽見剛才那個小護士對同事說,“陳。我去看一下f床的病患,一會兒回來。”


    “你快去快回吧,我已經快48小時沒合眼了。眼睛都要瞎了。”


    小護士笑著答,“那你趴一會兒吧,反正現在也不忙。”


    莊佩佩又小心等了一會兒,才輕手輕腳走了出來。


    路過護理台的時候,她看到剛才那個華裔護士正背對著她麵對儀器屏幕,並沒有注意到小小的她。


    莊佩佩掃了一眼急診病床,一共有十間的樣子,三間都是空的,沒有拉上簾子,除了提姆那一間以外,還有六間裏麵有人。這六間裏麵,有四間都是在護理台的右邊,正好是護士背對的方向。


    她悄悄從離自己最近的一間下手,透過門簾的縫隙朝裏麵看。


    是一個黑人老者,身上臉上都是管子,靜靜躺在病床上,氣息微弱。


    撇一眼護理台,她又繼續走到下一間。


    她胃裏一陣惡心,房間裏是個披頭散發滿臉是血的中年白人。


    再下一間,也不是。


    莊佩佩心裏撲通撲通地跳,她有點緊張,也因為每間裏麵的畫麵都過於血腥,看了著實讓人不舒服。


    透過縫隙,瞧了眼下一間。


    心裏一聲歎息,也不……


    莊佩佩突然身體一僵,眨眨眼,像是漏看了什麽似的,又朝剛才那間裏麵看了眼。


    這一眼看完,她已經瞪大了眼睛。


    光線雖然很暗,但是那個坐在床邊,正趴著小睡的亞裔中年婦人……怎麽越看越像……


    秦太太?


    帶著強烈的好奇心,她伸手拉開了那扇門簾。


    乖乖,你猜她看到了誰?


    莊佩佩就恨不得秦宇臉上有個氧氣罩一類的東西,她可以立馬拔下來。


    秦宇躺在病床上看上去像是睡著了,臉上通紅,身體跟著喘氣的節奏一上一下的,看上去呼吸很不舒暢。他左手手背上插著針管,微微有些泛黃的液體順著輸液管靜靜的流進他的體內。


    背對著莊佩佩趴在他床邊睡覺的,正是秦太太。


    真沒想到,臭小子就要死了啊……


    秦宇啊秦宇,你……


    突然的,莊佩佩一愣。電視火光間,她後退了幾步,仿佛明白了什麽,手不由捂住了嘴。


    秦宇……秦太太……秦……


    秦!!!


    秦航當初說他爸爸是公務員的時候,她怎麽就沒有聯想到,他爸爸是秦禮超?!


    小航和秦宇是……是秦禮超的兒子?!


    “哎呀,你怎麽在這裏!”有人從後麵一把將她拉了出去,跟著拉上了門簾,“不可以這樣隨便亂跑啊,這裏是急診室,很危險的!”小護士一本正經地拽著她往外走,“生病才會來急症室,你懂嗎?說不定你也會得病呢!況且不要打擾生病的人,他們已經很痛苦了,懂嗎?”


    莊佩佩滿臉震驚地望著那個小護士,眼睛瞪得大大的,用力大喘著氣。


    她的眉頭緊緊鎖著,額頭已經開始微微冒起冷汗。


    “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小護士被這小女孩看的發毛。


    看她還是不說話,護士轉頭求助同事,“她是不是不說英文?”


    華裔護士有些不耐煩地看了莊佩佩一眼,嘟囔著,“怎麽今天晚上全是不說英文的?”她在護理台裏麵探了探身子,用中文問,“小妹妹,聽得懂嗎?”


    問了兩遍,見孩子依舊沒有反應,她聳下肩撇撇嘴,“應該是聽不懂。”她說著又望了眼那邊的幾個病床,“是不是嚇到了?”


    莊佩佩身邊的小護士還想再問,那邊已經有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疾步走過來,“剛才來了電話,格林大街上麵有嚴重車禍,送了兩個人過來,就在路上,你們準備準備!”


    小護士隻好抓著莊佩佩趕快往外走。


    “請問……”小女孩忽然用力向後拉她的手,抬頭望著她,“剛才那個小男孩得了什麽病?”


    “他隻是發燒而已,明天一早就可以走了。”小護士刮了下孩子的鼻頭,“很擔心他嗎?沒事的,你生病的時候按時吃藥喝水,永遠不會來這裏的,放心吧!”


    小女孩並沒有如釋重負,反而急著問,“他爸爸沒有陪著他嗎?他應該很孤單吧?”


    小護士笑了,“他有媽媽陪呢。”說著就推開了急診室的大門,把孩子交回給了父母。


    瑪吉看到艾麗莎臉色有些蒼白,有些擔憂,“沒事吧?”


    “她在裏麵亂跑,可能是嚇到了。”小護士無奈地說,“回家喝些防感冒的衝劑,這陣子有流行性感冒病菌,很多小孩子都病了。”


    彼得最後決定留下來守夜,其餘的都跟著小陳的車一起回去,一路上大家興致都不高,臉上或多或少帶著疲憊,誰也沒說話。


    莊佩佩想了一路,她無論怎麽用力地回憶,都不記得曾經認識過一個叫秦宇,或者秦航的兄弟。她對秦禮超的記憶,除了那間廢棄的工廠,也隻停留在有一年家裏的某一場宴會上,他帶著小他二十幾歲的新婚妻子一起出現,和爸爸親切握手的畫麵。


    她現在真的恨不得自己能再多想出點什麽,什麽都行!


    她心急似火,可是大腦裏一片空白,再想不到任何有關於她和秦家的交集。


    模糊的那些畫麵裏麵,唯一她能稍微確定的是,那晚上的“秦太太”,並不是秦宇身邊趴著睡著的“秦太太”……


    莊佩佩低頭沉思,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這麽湊巧的事情?


    前世的莊小梅在懷特家暫住的那段日子裏,到底街對麵有沒有這姓秦的一家?


    她沒辦法讓自己完全陷入庸人自擾的猜測裏麵,但是懷疑周圍人的心,尤其是已經明顯覺得圖謀不軌的人,她一定要有。


    莊佩佩靠在瑪吉懷裏緩緩合上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她默默地想,今天真的好漫長,也好累啊。


    後半夜秦宇被隔壁病患的呻吟聲吵醒,他喉嚨幹涸,想要起身要杯水,卻看見媽媽靠在他輸液的手邊,睡得正香。


    查房的小護士拉開門簾,剛好看他也睜著眼睛望自己,就把手指比在唇邊做了噤聲的手勢,笑著說,“我幫你倒水。”


    小護士看孩子咕咚咕咚大口喝水,揉了揉他頭頂,“宇,明天一早就可以回家了,以後要健康哦!剛才還有個小女孩擔心你要命呢。”


    秦宇不解地望著她。


    “不信呀?不信明天你去c床問一下就知道了。”小護士甜甜地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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