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響聲過後,四周靜了下來,景色膽戰心驚慢慢地睜開眼睛,從手指縫裏小心地向外張望著。


    沒有想象中血腥的畫麵,更沒有血肉模糊的屍體。玉兒還是俏生生地站在那裏,一臉被嚇傻的模樣,呆滯著麵孔一動也不動。


    “玉兒,你沒嚇到吧?”景色立刻跑向玉兒,上上下上查視了一番,一臉擔心地看著玉兒。


    “公主,奴婢?奴婢?”玉兒張口結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劫後餘生的恐懼與喜悅讓她禁不住流下了淚水,剛剛那一刻她以為她真的要死在夜非塵的掌下。


    “好啦!好啦!沒事啦啦,剛剛隻是一個誤會。”景色把玉兒輕擁入懷,輕輕拍拍她的肩。


    “公主,奴婢怕,奴婢以為再也見不到您,再也見不到太子妃了。”玉兒哽咽地說道,雙目含淚,楚楚可憐,我見猶憐,讓景色頓時升起一股罪惡感,她在狠狠瞪了一眼夜非塵以後,又開始柔聲細語安慰玉兒。


    夜非塵冷眼看著眼前這個玉兒,剛剛那一掌隻是為試探。在剛接近玉兒的臉部時,他的掌風偏了一寸,掌風沿著玉兒的耳朵險險地穿過落在地上,地上被砸出一個坑來。


    玉兒的表現極為自然,從外表上看一絲破綻也沒有,表現的極為正常。可是夜非塵總覺得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


    玉兒臉上一片慌亂,身子瑟瑟發抖,身體呆滯像被嚇傻了一般,不知道躲閃,這一切一切的表明她就是玉兒,沒有武功,也沒有內力,隻是一個普通的宮女,麵對別人的襲擊不知道該如何反應,隻有閉上眼睛乖乖等死。


    夜非塵的疑心沒有降低反而增添了幾分,一個正常的人在突然遇到襲擊,身體總會下午意識地會躲閃,可是這個玉兒卻沒有,定定地站在那裏,就像預想著你不會傷害她一般。


    “色色,該吃飯了。”夜非塵又一次冷冷地看了玉兒一眼,不動聲色,掩下心中的疑惑,輕輕拉著景色,若無其事的說道。


    景色知道夜非塵心中有疑惑,心中對他的做法頗有微詞。隻是她什麽也沒說,輕聲安慰玉兒一番之後,跟著夜非塵住房到餐桌前。


    偏殿裏的所有宮女被剛剛一幕嚇呆了,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剛剛她們一致認為這個叫玉兒新來的宮女,隻怕必死不疑了。可是當她們醒過神來,卻發現玉兒完好無損地站在那裏,雙眼通紅,身子輕顫。


    “如春。”景色坐在餐桌前,一看如春還在發愣,小聲地喊了一句。


    “奴婢在。”如春從震驚中回過神,立刻吩咐宮女們趕緊伺候皇上用膳。


    “色色,這個是你愛吃的。來,多吃一點!”夜非塵夾了一個雞腿放在景色的碗中,溫柔地說道。


    景色縱然心中不快,但是夜非塵畢竟是一個男人,還是一國之君,她是絕計不會在下人麵前給他臉色。


    “謝謝!”景色接過,甜甜地衝著夜非塵一笑,隨後夾了一大塊東坡肉放到夜非塵的碗中。“非塵,這是你愛吃的,快趁熱吃吧!”景色笑眯眯地看著夜非塵。


    夜非塵嘴角可疑地抽動一下,眼裏閃過一絲無奈,他明白景色這是故意的。她知道他從不吃這麽油膩的東西。


    “塵,你怎麽不吃?嫌我夾的不好嗎?”景色輕聲呼了一聲,噘起了嘴巴,臉上有些不滿。


    夜非塵被景色那一聲軟軟的“塵”呼得心神蕩漾,又被那張驀然有些不悅的俏臉在心中惹起無恨憐意,當下忍著胃中的不適,一口咽下那油膩膩的東坡肉。


    景色這時才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嬌臉笑靨如花,嬌豔動人。


    晚上,景色躺在夜非塵的懷中,用手指挑起一縷紫發,有一下沒一下輕輕地玩耍。


    “爹爹,你知不知道,剛剛你差點把玉兒一掌打死了。”景色用手中的發梢輕輕地刷向夜非塵赤裸在空氣的肌膚。


    “塵。”夜非塵一動也不動地躺在那裏,微閉著眼睛吐出一個字。


    “呃?”景色愣了愣,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悻悻地說道,“以前叫習慣了,一時半會兒改不了口。”


    “以後不管有沒有人在跟前,你都叫我塵,明白了嗎?”夜非塵把景色圈在懷中,霸道對她說道。


    “這樣不好吧?以後沒人的時候我叫你塵,在皇太後與太上皇麵前,我還是叫你爹爹比較好。”景色微微一怔,感覺有些不妥。如果他們這樣做豈不是擺明了要和太上皇作對嗎?


    “不,我就是讓全天下的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夜非塵固執地說道。


    這是向太上皇和皇太後挑戰了嗎?景色微微一愣。


    “色色,讓玉兒離開景宮吧!”夜非塵突然間向景色說道。


    “隻是因為她和展玉長得像嗎?”景色微微揚頭看向夜非塵,從這個方向看她隻能看到他如雕刻出來的下巴。


    “我總覺得她有些可疑。”夜非塵稍稍沉吟緩緩地說道。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我也認錯了,失口叫出了展玉的名字,不過後來才發現其實是他們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人。你想想啊!這展玉身高和你差不多,你再看看玉兒,身高也就和我差不多,足足高出一個頭來。還有展玉是男人有喉結沒胸部,你看看玉兒脖子光滑胸部豐滿,這是一個男人裝是裝不出來的。”景色慢慢地向夜非塵一一分析道。


    夜非塵沉默了,景色說得沒錯,可是他還是覺得有什麽地方不一樣,這世上怎麽會有長得如此相像的兩個人呢?夜非塵一時之間也猜不透到底問題出現在什麽地方。不過有一點他清楚的是,這個玉兒絕不能留在皇宮,更不能留在色色的身邊。


    “色色,玉兒不能……”


    “皇上,公主,慈寧宮的宮女有事求見。”


    夜非塵正欲說把玉兒送出宮,話剛說到一半,就被外麵如春急急的聲音打斷了。


    景色和夜非塵互相望了一眼,這麽晚了慈寧宮又發生什麽事了?若不是重要緊急的事情如春絕對不會這個時候來打擾他們。


    “如春,什麽事?”景色沉聲問道。


    “公主,慈寧宮的宮女來說太後要自殺。”如春焦急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過來。


    “自殺?”景色錯愕,失口驚叫起來。


    “色色,和我一起去看看。”夜非塵心裏一驚,立刻鎮靜了下來,沉聲對景色說道。


    “好。”景色趕緊跳下床,手忙腳亂地往身上套衣服。


    “色色,你不用著急,在我們沒到慈寧宮之前,母後是不會自殺。”夜非塵一邊幫景色整理衣服一邊淡然說道。


    “呃!”景色愕然,太後是夜非塵母親,他好像不應該這麽冷靜的。


    “現在可以走了。”夜非塵幫景色整理好衣服這才和景色一同出了景宮,前往慈寧宮的方向走去。


    慈寧宮裏燈火通明,皇太後一改平日裏的華貴高雅,手裏握著一把剪刀,聲嘶力竭對身邊抱著的宮女使勁地叫嚷著。“你們別攔著我,讓我去死,我再也沒有臉麵活下去了。嗚嗚…。”


    “母後,誰惹您了?您這又是鬧的那一出?”夜非塵微微皺眉,臉上一片不悅,眼裏閃過一絲不耐煩。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趕緊把太後手裏的剪刀奪下來。”景色看到太後手裏的剪刀明晃晃地搖過來搖過去,心驚肉跳。


    終於在宮女齊心協力之下,太後手中的剪刀被奪了下來。這時太後不甘心又向著柱子撞去。


    “皇奶奶,你別想不開啊?有什麽事咱們好商量,別動不動就尋死。”景色膽戰心驚,眼明手快,從背後一把抱住了太後,讓其動彈不得。


    “你放開我,你快放開我。讓我去死,我再也不想活了。”太後一邊掙紮一邊號啕大哭。


    “夠了!”夜非塵驀然冷喝一聲。太後愣了愣,頓時哭聲停止,在看了一眼夜非塵之後又大哭起來,聲音比剛剛更加厲害起來。


    “皇上,你怎可用這種語氣跟額娘說話,你這是要活活地把娘氣死啊?”太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口氣沒上來,雙眼一翻,竟然暈厥了過去。


    “太後暈了,快來人啊!太後暈了過去。”也不知哪一個宮女喊了一聲,頓時慈寧宮人仰馬翻,雞飛狗跳。


    “色色,把母後放到床上去吧!”夜非塵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疲憊地對景色說道。


    “嗯!”景色一把橫著把太後抱起,快步走到內室,輕輕地放在床上。


    夜非塵手指在太後的人中使勁地掐了掐,又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過了一會兒,太後悠悠地醒了過來。


    “母後,你感覺好一些了沒有?”夜非塵輕聲問道。


    “皇上不是盼著哀家死嗎?哀家一死皇上心裏就安穩了。”太後說著說著老淚縱橫。


    “母後,您這是說的什麽話?您是孩子的母後,孩兒又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夜非塵眼裏閃過一絲無奈。


    “若皇上沒有這種想法又怎麽會逼著哀家尋死呢?”皇太後悲痛欲絕。


    “母後,皇兒又怎麽會逼您去死?你是皇兒的親娘。”夜非塵越發感覺有些無奈,這時一旁的景色心裏頓時好像也明白了一些什麽。太後這個時候尋死覓活,肯定與她有關。果不如然太後接下來的一席話頓時讓她如掉入冰窖裏,身上陣陣發涼。


    “皇上,哀家並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可是景色是你的女兒,你讓額娘如何同意這門婚事?這要是傳出去,不但皇家的顏麵丟盡,你更要背上一個亂倫的罪名。額娘又怎麽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們這一輩子被天下人戳脊梁骨?塵兒,色色,你們兩個就聽哀家一句,這世上好男人好女人多了是了,為何你們兩個非要這麽固執?現在大殿裏跪著文武百官,皇上卻好像沒事一般,整日裏流連景宮。你這不是逼著哀家尋短見麽?”


    太後說到痛心之處,忍不住又是一陣傷心。


    景色的臉上頓時一絲血色也沒有。太後的話像頓根根針一般刺向她的心髒,讓她疼的無法呼吸。


    她以為她裝作沒事便可以當作什麽事也沒發生過。可是太後的這一舉動讓她明白,她和夜非塵的路崎嶇難走。他們的幸福幾乎不被任何人祝福。


    她到底還能不能堅持下去嗎?景色的心裏有著難言的苦澀與無奈。


    “母後,皇兒這輩子除了色色不會娶任何人。”夜非塵盯著太後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皇上,如果你執意要娶景色為皇後,那麽母後絕不活在這個世上,皇上讓開,你就讓我撞死算了,一了百了,眼不看為淨。”皇太後說完欲起身下床向柱子撞去。


    “皇奶奶,您別這樣。”景色一看立刻按著皇太後不讓她亂動。


    “景色,哀家不知道你用什麽辦法勾住了皇上的心。但是哀家求你,你放過皇上。皇上不是屬於你一個人的,他是屬於天下人的,你不能就這麽毀了他。”太後怨毒的目光向利箭一般插向景色的心裏。景色臉色煞白,身子一陣搖晃,手不由自主地垂了下來。


    “色色。”夜非塵臉色一變,伸手扶住了景色。


    “我有些不舒服,我先走一步了。皇上留在這裏好好陪著太後。”景色輕輕地甩開夜非塵的手,低頭垂淚快速地離開了慈寧宮。


    “色色。”夜非塵急步欲追。


    “皇上,難道你真就這麽忍心看著哀家去死麽?”太後骨瘦的手一把抓住夜非塵的衣擺,眼裏一片決然。


    “母後,您這是在逼我麽?”夜非法的眼裏沒有一絲溫度,冷冷地說道。


    “皇上,請看在母後十月懷胎的份上,你就聽額娘一句話,和景色散了吧!如果你真的喜歡她,你們還可以這樣在一起,哀家有辦法封住宮裏的嘴,但是皇後的位置絕不能有景色來做。”皇太後作出一個讓步。


    “母後,我絕不會娶別的女人。我隻會娶色色一人。皇後的位置也是色色一人的。”夜非塵一字一頓對太後說道。


    “好,既然皇上這樣說,那哀家當真是心如死灰,生無可念了。”皇太後說到這裏重重地歎息一聲,隨後手指伸出發間拔下一根銀簪快速地向頸部刺去。


    “母後!”夜非塵一驚,手一揮,太後手裏的簪子“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皇上,不要攔著我,讓我去死。”簪子劃破了太後的頸部,太後脖子鮮血直流,一臉痛苦地說道。


    “母後,你這是何苦呢?”夜非塵眼裏閃過一絲痛苦,伸出手指快帶地在太後脖子上點了點,封住她的穴道,幫她止血,又趕緊吩咐宮女找一些布料包紮起來。


    “皇上,你若不收回成命,那麽我就死在你的麵前。”皇太後微眯著眼睛慢慢地說道。


    “你們為何要逼我?你們為何都要逼我?為什麽?這到底是為什麽?”夜非塵情緒一時這間失控,激動地嚷襄著,臉上布滿了一片戾色。


    “皇上。”太後被夜非塵的表情嚇了一大跳。夜非塵這個樣子她從來沒有見過。


    夜非塵冷冷地看了一眼皇太後,眼裏充滿了失望。


    “皇上。”皇太後心一顫。


    夜非塵默不作聲,轉身大步離去。


    “皇上。”皇太後忍不住嘶叫一聲。


    景色一人默默地走在皇宮裏,心情複雜到了極點。太後的話句句刺中她的心髒,讓她的心中有了退縮之意。她不知道這樣的堅持到底對不對?如果硬是讓夜非塵從她和太後中間選一上,這對夜非塵來說,是一個艱難而又痛苦的抉擇。


    一方是自己辛苦懷胎十月生下他的母親,一邊是最心愛的女人,他要怎麽選?他又如何選?


    景色的心情頓時沉到穀底,離開皇宮的這個念頭頓時出現在腦海裏。


    如果沒有自己的出現,夜非塵就不會有現在這麽多的煩惱,如果沒有自己的出現皇太後也不會去尋短見,如果沒有自己的出現,現在大殿裏的那些大臣就不會跪在那裏。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去。


    景色看著眼前這個巨大富麗堂皇的宮殿,在黑暗中如一個怪獸張開大嘴欲要吞噬她,一股從未有過的壓迫感壓得景色透不過氣來。


    “公主,公主,你在哪裏?”就在景色心灰意冷之時,一道焦急的聲音由遠而近向這裏傳來,是玉兒,久久不見景色回宮,她和一幹宮女出來找尋。


    “玉兒,我在這裏?”景色收拾了一下情緒,向著玉兒的方向走去。


    “公主,這麽晚了你在這裏作什麽?你知不知道快嚇死奴婢了。”玉兒向景色撲來,一頭紮進景色的懷中忍不住嚶嚶哭開了。


    景色的身子一怔,從未有一個宮女這麽親熱地抱著她,這讓景色的心裏有過一絲異樣,過一會便釋然了,玉兒好不容易從冷宮出來,自是把她當成了唯一的親人,在看到她不見,情緒難免會有些激動,做一些親熱的動作也是再所難免。


    “好了玉兒,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麽?”景色輕輕拍拍了玉兒的肩膀,抬起玉兒的臉,掏出錦帕幫著玉兒擦了擦眼淚。


    “公主,回宮去吧!皇上已經回來了,正派人正處找你呢!”玉兒擦了擦眼淚,抬眼看向景色。


    “我暫時不想回,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去給皇上回一聲,就說我一會兒再回去。”景色幽幽地說道。


    “奴婢不回,奴婢要在這裏陪公主。”玉兒一臉堅持,不肯自己先行離開。


    “好,既然如此,那玉兒就陪我好好逛逛皇宮吧!”景色忽然嫣然一笑。


    黑暗中一道光亮從玉兒的眼睛一閃而過,她怔怔地盯著景色,身子一動也不動。公主真的是很美!


    “玉兒,還愣著幹什麽?趕緊走啊!”景色走了兩步,不見玉兒跟上來,奇怪地回頭看了看,一看玉兒還傻站在那裏,催促她一聲。


    “哦,奴婢這就來。”玉兒回過神,趕緊小跑向著景色追去。


    景宮,夜非塵背影孤寂地站在窗前,眼睛毫無意識地投在黑暗的天空上,臉上一片痛苦。


    景色和母後兩人的身影不斷地夜非塵的腦海中轉換。失去景色等於一切,那麽他的下半生如同行屍走肉,再無幸福可言,一人孤苦伶仃。太後是生他養他的人,他難道當真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在自己眼前?他又怎麽做得到?


    夜非塵忽然覺得前路一片黑暗,再也看不到希望。


    “塵。”景色一回到宮便看到夜非塵寂寥的背影散發著一種讓人心酸的悲寂,當下忍不住心中一疼,不顧有玉兒在場,從伸出以手從後麵環抱著夜非塵的腰,把臉緊緊貼在他的背上。


    玉兒眼睛暗了暗,嘴巴抿了一下,悄悄地退了下去。


    “色色,去哪裏了?手怎麽這麽涼?”夜非塵把手撫在景色的手上,柔聲說道。


    “剛剛玉兒陪我四處走了走。太後怎麽樣了?情緒穩定下來了嗎?”景色輕輕地閉上眼睛幽幽地說道。


    “現在情緒好多了。”夜非塵淡定說道,他隱瞞了太後刺傷頸部的事情,因為他不想讓景色為這些事情煩心。


    “那我們也早些睡吧!明日你還要上早朝呢!”景色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抱夜非塵的手悄悄滑落下去。


    “色色。”夜非塵突然轉身緊緊地把景色抱在懷中,好像怕失去她一般,“色色,不要離開我好嗎?”夜非塵喃喃地說道,語氣中充滿了脆弱與害怕。


    “我不會離開你的。”景色堅定地說道,因為她的心自從遺失在他的身上以後,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夜非塵心裏一寬,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這一夜,兩人第一次史無前例破天荒沒有親親摸摸,而是一直靜靜地躺在床上一夜無言至天明。


    第二日,夜非塵像往常一樣起床以後,在夜景色的額頭上深深烙下一吻。


    “塵。”景色驀地睜開眼睛,靜靜地看著夜非塵。


    “色色,你沒睡麽?”夜非塵眉毛輕輕一挑。


    “塵,我一夜都沒睡,我隻想對你說幾句話。我根本不在乎什麽皇後的位置,當不當皇後對我來說根本不是那麽重要,你還是另立皇後吧!因為如果你的心裏有我,縱然情敵萬千又如何?你答應那些大臣們的條件吧!我可不想成為臭名昭章的女人,也不想成為天下人人唾罵的狐狸精,這樣壓力實在是太大了。”景色看著夜非塵幽幽地說道。


    夜非塵沒料到景色會說出這麽一番話來,微微一怔,細長的眼睛深深地看了一眼景色,緊抿著雙唇一言不發,手輕輕在景色的臉上撫摸一下,最後飄然離去。


    朝堂上群臣依舊跪在地上不肯起身,他們想用這種方式來與皇上對抗,逼著皇上同意他們的要求,在他們中間有一道人影極力顯明的站在大殿裏,是司南。司南今日早早上朝靜靜地立在一邊,好似對眼前的情況沒看見一般。


    “各位愛卿,你們還是打算長跪不起麽?”夜非塵平靜的看了一眼跪在下麵的群臣,淡淡地說道。


    眾百官互相看了一眼,默不作聲。


    “如果你們現在有起身的,朕既往不咎。”夜非塵語鋒一變,冷聲說道。


    眾百官心裏一驚,驚悚地看著夜非塵不明白他到底想幹什麽。


    “司南,把你的奏折呈上來。”夜非塵對眾臣不加理會,目光投在司南的身上。


    “是,皇。”司南從身上掏出一本奏折交給了小杜子,小杜子又呈給夜非塵。


    “小杜子,你來念一念。”夜非塵紋絲不動,靜靜地說道。


    “是,皇上。”小杜惶然,清了清嗓子,打開奏折尖聲念道,“本人上書彈劾尚書張大人貪贓枉法,草菅人命,強行征地,無視國法開賭場辦妓院,現證確鑿,請皇上明察。”


    “誣陷!這全是誣陷!想老臣一生兢兢業業為夜皇朝,清風廉潔,又豈會做出對不起皇上,對不朝廷的事情?老臣請皇上明察,還老臣一個清白。”尚書張大人神色一凜,腰一直,口中發出一聲悲呼。


    “張大人,這些都是證據,您要不要看看?”司南從懷裏掏出一疊紙扔在張尚書的麵前。


    張尚書顫抖著手,煞白著臉一張張翻,越看越心驚,最後竟然癱軟在地上。“皇上,請皇上饒命,老臣隻是一時糊塗,念老臣忠心報國的份上,請皇上饒命。”張尚書爬在地上痛哭不起。


    “來人,把張尚書革職查辦,押入大牢,尚書府的一切財物充國庫,從既日起,尚書府任何人不得外出進入,違令者斬。”夜非塵緩緩地看了一眼朝堂那些變幻莫測的臉孔,淡淡地說道。


    “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平日裏意氣風發的張尚書悲痛長呼,被侍衛無情地拖了下去。


    眾百官再一次為皇上的鐵腕冷血所震驚,這時他們才發現原來是真的小瞧了夜非塵,他冷靜的樣子更讓人感到可怕。


    “各位愛卿,朕今日宣布立玲瓏公主為皇後,愛卿有何意見?”夜非塵環顧四周,再一次平靜淡然開口。


    “皇上英明。玲瓏公主天姿國色,聰慧過人,端莊大方,有一國之母風範。”群臣早已經被夜非塵的手段所折服,生怕下一人就是自已,在麵麵相覷之後,他們做出了最為明智的決定。


    “各位愛卿這兩日辛苦了,都快快請起平身。”夜非塵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眼睛向司南的方向輕輕瞟了一眼,在小杜子“退朝”中起身飄然離開。


    後花園,司南背身而立站在園中的涼亭之上。


    “南兒。”夜非塵的身影飄然而至,淡淡地叫了一聲。


    “參見皇上。”司南一驚,立刻麵向夜非塵恭聲應了一聲。


    “南兒,勿需多禮!”夜非塵淡淡一笑,讓司南坐下說話。


    “南兒,今日之事多虧了你,不然的話朕還不知道怎麽應付這幫人?”夜非塵暗自歎息一聲,幸好司南及時收集到張尚書犯罪的證據,如若不然,今日之事怕是還是不能解決。


    “是皇上英明,讓臣搜集證據,若沒有皇上指點,臣怎麽會這麽快搜集到證據?這一切全是皇上的功勞。”司南低眉順眼溫潤地說道。


    夜非塵的眼光看向遠方,眼下這群臣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隻是這太後?夜非塵心裏不知如何是好?昨天晚上太後那一刺,著實是刺在了他的心裏。


    “皇上,是有了難事麽?”司南察顏觀色,一看夜非塵的臉色便知他又遇到了難題。


    “昨日裏太後要自殺,刺傷了頸部。”夜非塵皺著眉頭臉上有一絲痛苦。


    太後是他的母親,一個做兒子的怎麽可能看著太後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無動於衷呢?


    司南沒料到事情這麽嚴重,一時之間也沒有主意。


    “南兒,明日請皇姐來皇宮一趟,讓她好好陪陪太後。”夜非塵暫時想不到一個好的主意,又怕太後再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隻得請瑞雅公主進宮一趟了。


    “皇上請放心,明日裏臣一定會和娘去看望太後的。”司南依舊是用溫和的口氣慢慢地說道。


    “但願皇姐能夠勸說太後。”夜非塵微微歎了一口氣。


    “皇上,這事著不得急,得慢慢來。”司南在一旁輕聲安慰道。


    “希望如此。哦!對了南兒,北兒呢?怎麽這幾日不見他的身影?”夜非塵把話題轉到司北的身上。


    “自從皇上把武林的事情交由司北打理以後,現在臣也是很少見到他了。他幾乎很少在公主府出現。”司南溫潤的臉上微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司北現在好像終於找到目標,再也不似以前那樣吊兒浪當的了。


    “看來,這才是北兒願意做的事情。”夜非塵忽然有些羨慕起司北了。


    “皇上,公主還好嗎?”司南沉默了一會兒,向著夜非塵問起景色的情況。


    “表麵上看似什麽事情也沒生一般,實則心裏藏了很多的心事,整日裏鬱鬱寡歡。”夜非塵默默地說道。


    司南的心中酸楚,微微一疼,他可以想象得出景色強顏歡笑的樣子,這個如花似夢一般的女子總是讓人心中無限生了憐憫。


    “皇上,現在她最需要的是您的安慰,您抽出一點時間多陪陪表妹。”司南抬眼一臉認真地看著夜非塵。


    “嗯!”夜非塵輕輕地點點頭,他會抽出時間來陪她的。


    司南一看夜非塵這個表情,心驀然放寬了,臉上露出以往的笑容,向著夜非塵行了一個禮,“皇上,如沒什麽事,那臣就先告退了。”


    “嗯,下去吧!”夜非塵輕輕頷首。


    司南戀戀不舍的走了,其實他不知道自己心裏有多想去看看景色,想問問她過得好不好,快不快樂。可是他不敢也沒有那個勇氣。因為他怕知道她過得不好時,埋藏在心底的最深處的秘密會噴湧而出,做出連自己都無法預料的舉動。


    “表妹,你放心,有表哥在。我定會讓你幸福。”司南在心中默默地說道。


    尚書下了大牢這一個消息立刻在宮裏傳遍了,像一料石子投入一個平靜的湖水中,掀起了層層波瀾。


    夜宣曄震驚,他真的沒想到夜非塵會殺雞給猴看。先前允了花宰相的辭官,現在又把張尚書以鐵證如山的形式押入大牢,這一切讓他始料未及,一場鬧劇就此落下了帷幕。


    夜宣曄的心中有著無限的欣慰,夜非塵理直氣壯地把張尚書押入大牢,不但沒有落下任何的把柄,更甚者讓其他的人心驚膽跳。他們心裏明白,他們的手上有哪一個是幹幹淨淨的呢?


    塵兒真的是比他強,夜皇朝交給塵兒當真是一個再好不過的選擇。他賭對了。夜宣曄的眼裏露出一絲滿意。


    隻是他的心裏充滿了無限擔憂,這個夜景色終究還是他心裏的一根刺。夜非塵越是在乎,他越是想要夜景色從夜非塵的身邊消失。他絕不能讓景色左右夜非塵心。


    景色也聽說了張尚書的事情。她在心中暗自歎了一聲,夜非塵終於出手了,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他終於勝利了。


    她早就知道他會出手,雖然表麵是上張尚書罪證確鑿,可是起因還是因為她。


    這怕這會兒全天下人都知道她的威名了。她不知道在天下人的心裏她現在成一個什麽樣的人了?狐狸精?妖精?紅顏禍水?還是不知廉恥?


    唉!景色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心情低落到了極點,往日裏燦爛的笑容一去不複返。


    “公主,今天天氣這麽好,不如出去走走吧!整天悶在宮裏早晚會悶出病來的。”如春一看景色鬱鬱寡歡,心情低落,提出了一個建議。


    “是啊公主,聽說禦花園裏的梅花吐蕊了,要不咱們去看看吧!”玉兒在一旁隨聲附合。


    “不想去,哪裏都不想去,你們兩個人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景色興趣缺缺,無力地搖搖頭。


    如春和玉兒互相看了一眼,靜靜地,默默地退了下去,獨留下一室惆悵的景色。


    景色的目光在四周打量。曾經這裏是她最快樂的地方,隻是因為了夜非塵。


    這裏有著太多太美好的回憶,景色忽然點點淚花。她愛夜非塵,她願意為他做出任何事情,可是她不忍看著他為了她與太後鬧翻,背著弑母的罪名。


    這是夜非塵為她精心打造的地方。他幾乎把宮裏最好的東西全放到這裏,雖然他知道景色對這些不屑一顧,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源源不斷地把東西往這裏搬。


    可是現在,她已經決定要離開了這裏了,一想到這裏,景色心著有著難言的痛苦。


    她要回到神秘穀,因為隻有在神秘穀裏她才能找到一絲安定。


    如春和玉兒一直擔心地站在外麵,景色現在的情況讓她們兩個心中無限擔心。


    “如春姐姐,公主這個樣子玉兒心裏真的很擔心。”玉兒眼睛閃了閃,輕咬下唇,一臉擔心地對如春說道。


    “玉兒,我也很擔心。”如春輕歎。皇上和公主是多麽登對,多麽相愛的兩個人,可是為什麽總是有人想要拆散他們呢?大臣們也是,太後也是,太上皇也是,他們一個個變著法子阻止皇上和公主一起。他們為什麽要這要做?如春心裏有些怨恨。


    “如春姐姐,玉兒真的很笨居然想不出讓公主高興起來的辦法。玉兒真是沒用。”玉兒說到這裏,嬌豔的臉蛋頓時黯淡下來。


    “玉兒,這跟你沒關係。”如春的心裏何嚐不是自責,可能她卻隻能站在一旁看著公主傷心她卻無能為力,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陪在公主的身邊,看著她心情一點點好起來。


    “以前太子妃不高興的時候玉兒總是陪著太子妃去外麵逛一逛,逛著逛著太子妃的心情就好起來。可這裏是皇宮,玉兒縱然想陪著公主出去逛一逛散散心,那隻怕也是有心無力,空想一番罷了。”玉兒說到這裏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緊閉的宮門,幽幽地說道。


    景色在裏麵聽到了如春和玉兒的對話,心在這一刻動了。自從夜非塵登基,她便進了皇宮,還還從未去宮外好好看一看呢!


    “如春,玉兒,你們去收拾一番,我想出宮走一走。”景色打開門走了出來。


    “出宮?”如春驚呼,“公主,要出宮需要得到皇上允許。”


    “我隻是想出宮散散心,又不是不回來了,為什麽要得到他的允許?”景色臉上有些不滿。


    “公主,這也是皇上的一番好意。”如春一景色生氣了,囁嚅地說道。


    “好好,那我在這裏等著,你趕緊去皇上匯報一下。”景色想了想對如春說道。


    “如春姐姐,還是你在這裏陪公主,奴婢去向皇上報告吧!”玉兒這時突然站了出來向著景色和如春說道。


    “也好,那你快去快回,別耽誤太長的時間了。”景色衝著主兒點點頭。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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