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非塵快速地替夜瑞芸點穴止血,又找來一塊錦帕包紮傷口,等把這一切全部做完以後,他就開始靜靜立在旁邊等著夜瑞芸醒來。


    “皇上,您坐下等吧!十公主還說不定什麽時候會醒來呢!”小七給夜非塵搬來了一張椅子。


    “小七,你去這個東西燒死了。”夜非塵瞟了瞟小七手中的瓶子,淡淡地說道。


    “是,皇上。小的這就是去把它處理了。”小七點點頭,拿著瓶子向外走去。


    床上的夜瑞芸仿佛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醒了,她也悠悠地醒了。


    “您是皇兄嗎?”夜瑞芸睜眼看著眼前的夜非塵一驚,立刻坐了起來,身子縮在床的角落裏,她遲疑地問道。


    “芸兒,別怕,我是皇兄。”夜非塵輕輕地說道。


    “皇兄,真的是你嗎?那真是太好了,你快救救父皇,二皇兄他們,他們都被那個假皇上給關起來了。嗚嗚……”說到這裏夜瑞芸忍不住淚如雨下。


    “芸兒,你慢慢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夜非塵心裏一沉,緩緩地說道。


    “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有一天一覺醒來便發現人到了一間秘室裏,和我一起被關的還有父皇,幾位皇兄,皇姐。我一問這才知道,原來是皇上把我們關在這裏的,當時別提有多傷心了。”夜瑞芸又是一陣委屈。


    “芸兒,那你又是怎麽出來的呢?”夜非塵眼裏有一絲不解。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隻知道那天玲瓏公主去過,到了晚上的時候,假皇上就把我放出來了,等我出來一看發現玲瓏口吐鮮血倒在床上。她什麽也沒有說,隻是讓假皇上把我放了。我回到麗花宮以後,便什麽也不知道了。”夜瑞芸從未經曆過這麽可怕的事情,一想到以前的種種,忍不住渾身發抖。


    “芸兒,現在沒事了,有皇兄在,再也沒有人了欺負你了。你好好地回想一下,這個秘室口在什麽地方?有沒有看到機關或是什麽之類的東西?”夜非塵輕聲安撫,柔聲問道。


    “秘口在龍椅下麵,這個機關我不是太清楚,不過,我好像看到假皇上的手在案桌上動了一下。”夜瑞芸仔細地想了想,慢慢地對夜非塵說道。


    夜非塵聽後一言不發,大腦飛快地轉動,照這種情況來看,那機關定在案桌之上。展玉除了上朝的時間不在禦書房幾乎全天的時間都在禦書房裏,看來如想把他們救回來隻能等明天展玉上朝的時間了。


    “皇兄,二皇兄他們好像都中毒了。”夜瑞芸突然間想起什麽來,對著夜非塵一陣驚呼。


    “中毒?芸兒你把他們的症狀說出來給皇兄聽聽。”夜非塵又是一驚。


    “我也不知道他們什麽症狀,因為裏麵太黑太暗了。不過我聽二皇兄說,他們手足無力,就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隻能成天坐或躺在地上。”夜瑞芸把所知道的一切全告訴了夜非塵。


    “他們是中了百花宮的七日軟筋散了。”夜非塵根據夜瑞芸描述的情況來看,斷定他們中了百花宮的七日軟筋散。


    “皇兄,您快去救救父皇,皇兄他們。父皇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每天都在咳嗽。我真的怕父皇會挺不下去了。”夜瑞芸哭著向夜非塵說道。


    “芸兒,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他們全救出來的。”夜非塵一臉堅定地說道。


    “塵兒,你一定要把你父皇救回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太後來到門口,滿臉淒然對夜非塵說道。


    “太後?”夜瑞芸看到太後愣了一愣。太後怎麽也在這個地方?


    “母後,您怎麽來了?”夜非塵起身把太後迎了進來。


    “塵兒,你和芸兒的對話我全都聽見了,母後求你,你一定要把太上皇救出來,如若不然,隻怕我了活不下去了。”太後一邊說一邊擦拭著眼淚。


    “母後請放心,孩子兒一定會救出他們的,你和芸兒就安心在呆在這裏哪裏也不要去。”夜非塵對太後做了一個保證。


    ……。


    這一天夜裏,展玉在景色柔柔軟軟的地聲音裏進入了夢鄉。他的夢裏一片安祥,娘親一臉親切慈祥,他隻記得他一直在跳在跑,快樂的歌聲灑滿了整個夢裏。


    景色一夜未睡,她靜靜地看著展玉熟睡的嬌顏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悲傷。她真的是無法相想一個人在受了這麽大的創傷之後居然對傷害他的人無恨。


    這一刻,景色的心裏對展玉無限的憐憫與同情,但是那也隻是對他的身世童年而言。她絕對不會原諒展玉曾經以及現在對夜非塵和她所造成的傷害。


    景色的目光落在展玉的身上的某了一個位置上,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想到那血腥的一幕,那一刻展玉肯定非常非常的疼痛。“到底是為了什麽你會這樣對待你的兒子?”景色在心中默默問向那個曾經傷害自己親生兒子的女人。她找不到答案,她根本無法理解那個女人到底在想些什麽。


    如今展玉的身上少了一塊,那他的身體就不完整了,他的人生也接著不完整了。他童年的時候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樣享受母愛,長大以後他也不能像其他男人一樣享受正常的夫妻生活。這對他來說是多麽一件殘酷的現實。


    景色真的想象不出來展玉這接下來的路如何去走。他的情況不同於太監,他有衝動有情感有欲望,隻是卻永遠無法和一個女人水融交合。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很殘忍的事實。


    景色就這樣傻傻地看著展玉,一直到天明,一直到展玉睜開眼睛。


    “娘子,多謝你陪我。”展玉睜開眼睛對著景色說了一句話。


    “你怎麽不多睡一會兒?”景色輕聲問道。


    “娘子,你不知道,昨天是我睡過最美最香的一個好覺。我從不知道原來睡覺也是這麽美妙的一件事情。”展玉輕歎了一口氣,無限感慨地說道。


    “嗯,我希望你每天都能睡一個好覺。”景色很認真地對展玉說道。


    “但願吧!”展玉眼睛一暗,輕輕地吐出幾個字來。


    “天不早了,你該去上朝了。”景色提醒著展玉。


    “是啊娘子,今天相公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呢!今天朕要宣布從此以後你將不再是玲瓏公主,玲瓏公主不慎落水而亡,從此以後你將以一個全新麵貌出現在世人眼前。”展玉輕笑看看向景色。


    景色對展玉的話不置於否。她是什麽身份什麽樣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夜非塵如何對她。


    “娘子,人言可畏啊!”展玉無限感慨地說道。


    “走吧!趕緊上朝吧!”景色打斷了展玉的話,催促著他趕緊起床。


    “那娘子呢?”展玉的眼睛落在景色的臉上。


    “我自然是跟著你走,因為我怕我一時控製不住就跑了。”景色發出一聲感歎。


    “那娘子就請吧!”展玉心情大好,從床上一躍而起。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絕對不能點住我的穴道。”景色現在最恨就是別人點她的穴道,那一刻,她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娘子這樣說了,相公我自然照辦。”展玉向著景色展開一個嫵媚的笑容。


    禦書房門一打開,景色一眼便看見了候在門口的小杜子,眼裏驀地一亮,轉眼便又暗了下去,眼前的這個小杜子不是夜非塵。


    “皇上,您可是為奴才做主啊!也不知從哪裏來的一個人居然跟奴才長得一模一樣,他把奴才掛在樹上掛了整整的一天一夜,奴才差點就沒命回來伺候您了。”小杜子一看到景色與展玉,立刻撲上來跪在展玉的腳下痛哭流涕。


    “小杜子,你起來吧!那個人已經被朕趕跑了,你現在不是什麽事也沒有嗎?趕緊準備準備,朕要上朝了。”展玉忍著笑意對小杜子說道。


    “是,皇上。”小杜子擦幹眼淚,候著腰側立一旁。


    景色則是在一旁抿著嘴巴偷偷地笑。


    朝堂上景色靜靜地坐在展玉的旁邊,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就像一座美麗的雕像,安靜的讓人心中生出無恨憐愛。


    “小杜子,宣聖旨。”展玉冷聲把聖旨遞到小杜子的手裏。


    “是,皇上。”小杜子恭敬地接過聖旨,清了一下嗓子,尖聲宣道:“宣,玲瓏公主因遊玩之時不慎落於湖中,溺水身亡,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殞,自至以後玲瓏公主將刻在皇譜之上,擇日下葬。全國哀悼三日,欽此!”


    景色一旁暗笑,如今她人好好地坐在這裏卻說她死了,也不知別人相不相信。


    “吾皇英明,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一陣高呼。


    “容大人,過幾日景色便去容府小住幾日,等到二月二的時候,朕便會親自把她迎娶進皇宮,做朕的皇後。”展玉深情地看著景色。


    景色假裝沒有看見,低頭不語。


    “皇上英明。”容思威跪拜,口中呼道。


    “退朝――”小杜子識時地高喊一句,展玉擁著景色雙雙離開。


    司南望著景色離去的背景,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傷感,不管是展玉也好,皇上也好,他終將是沒有資格陪在景色的身邊了。


    夜非塵天未亮便起床了,他悄無聲息地來到禦書房,等到展玉和景色一出門,他便顯身了。


    禦書房戒備森嚴,四周全是侍衛與百花宮的人,如想一聲不響地進入裏麵那肯定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夜非塵便以真麵目現身,縱然那些百花宮的人與侍衛心中懷疑,卻不敢攔他。


    “皇上,您不是上早朝了麽?”夜非塵剛一露麵,守在門口的侍衛一臉驚奇地看著去而複還的皇上,滿臉不解。


    “門打開。”夜非塵一臉平靜地說道。


    “是,皇上。”侍衛不敢多說,“吱呀”一聲便把大門打開,恭敬地請夜非塵入內。


    夜非塵一進入禦書房便打大門重新關上,飛身向案桌飄去。


    案桌上除了奏折便是筆架,硯台,墨汁。他在案桌上仔細地查找看看有沒有什麽按鈕之類的東西,結果他把整個案桌全找遍了也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夜非塵的心裏有些著急了,眼看著離展玉下朝的時間一點點接近了。夜非塵不甘心,把案桌上的東西全給翻了一遍,在翻到硯台時,夜非塵心中頓時一喜,不禁不在心中佩服展玉。


    展玉巧妙地把硯台把下麵用一個肉眼不可見的細絲與桌子連在一起,可以隨意地提起。就算有宮女太監擦案桌,如果不是刻意地去看根本不會有任何的發現。


    夜非塵扶著硯台輕輕向右一轉,隻聽“軋軋”一陣聲音響起,龍椅慢慢地向左移去,下麵露出一個黑洞。


    夜非塵心中大喜,飛也似地向著洞口飄去,在黑暗的秘室裏,他雙眼如視白晝,一眼便看到木籠裏裝著的幾個人。


    “誰?展玉,你又想搞什麽花樣?”二皇子夜瑞耀一臉警惕地看著來人。


    “皇兄,是我。”夜非塵心裏有些難過,雖然眼前這群人裏麵或多或少曾經傷害過他,可是畢竟血濃於水,他還是有些動容。


    “塵兒,塵兒,是你麽?”夜宣曄一聽到夜非塵的聲音立刻驚喜地叫了出來。


    “是我。”夜非塵輕聲說道。


    “塵兒,你果真來救我們了。”黑暗中夜宣曄的老淚縱橫,哽咽地說道。


    “皇兄,快救我們出去。”夜瑞雪一聽果真是夜非塵來了,忍不住一陣哭啼。


    夜非塵心裏一陣酸楚,緊抿著嘴巴一言不發,從懷中快速地掏出一個瓶子打開遞到夜瑞耀的手中。“二皇兄,這是解藥,湊到鼻端聞一下即可。”


    夜瑞耀心裏有一種無法言語的滋味,心中極其複雜,小的時候他和太子可沒少欺負夜非塵。他默默地接過瓶子湊到鼻端聞了一下,又遞給一旁的夜瑞軒,緊接著又傳給了夜瑞新,不一會兒的功夫,幾乎所有的人都慢慢地恢複了武功。


    夜非塵也沒閑著,他暗運內力把鎖給擰開,打開了門。


    “走吧!”夜非塵快速地進入木籠裏,把夜宣曄背了出來,“你們幾個趕緊跟上,趁展玉上朝我們快些離開。”夜非塵對夜瑞耀他們幾個說道。


    “是,皇上。”夜瑞耀低聲應了一聲,扶著夜瑞雪慢慢地向外走去。


    禦書房裏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沒見,夜非塵把夜宣曄背出來以後下,低低說了一聲:“你們在些等我一會兒,我把外麵的人全支走。”說完轉身便向外走去。


    “侍衛。”夜非塵一出門便厲聲喝道。


    “皇上。”守禦書房的侍衛不知道皇上今日發什麽火,一個個戰戰兢兢地低頭不敢看向皇上。


    “禦書房裏所有人的都不見了,你們都是幹什麽的?居然讓人跑了都不知道了?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去追!”夜非塵冷著一張臉厲聲喝道。


    這些侍衛全是百花宮的人,他們都奉展玉的命令看護禦書房的人,現在一聽到自己的主子說禦書房的人全都不見了,當下心頭一慌,臉色大變,眼裏全是恐懼,他們不敢多言,立刻分成幾批在皇宮裏搜查。


    夜非塵一看人都走了,這才快步閃身飄進去,“快,趕緊跟我走。”說完再一次把夜宣曄背起,快速地向外飄去。夜瑞耀他們一刻也不敢遲疑,立刻跟在夜非塵的後麵向外走去。


    皇宮現在亂成一團糟了,到處都是侍衛,夜非塵背著夜宣曄趁亂帶著一群人左拐右拐避開侍衛來到竹園。


    “你們都跟著我的腳步走,千萬別走錯了。”夜非塵一臉凝重地對其他說道。然後左三步,右三步,緩緩地向前移去。夜瑞耀他們知道的竹林被夜非塵布了陣法,自是一絲也不敢大意,步步緊跟在夜非塵的身後。過了不多一會兒,眼前驀然開闊,幾間竹屋出現在大家的眼前。


    “太上皇!”太後聽到動靜出來觀看,一看到夜宣曄,當下忍不住眼淚刷刷地掉了下來。


    夜非塵把夜宣曄輕輕地放下,靜靜地立在一旁,淡淡地看著眼前的情景。


    眼下夜宣曄他們都救回來了,現在接下來的便是等兩天後伏嶺山的決戰了。


    展玉一臉嬌笑和景色向禦書房的方向走去,剛接近禦書房便立刻感覺到不對勁,平日裏禦書房門口全是侍衛把守,把禦書房圍得水泄不通,如鐵桶一牢固,現在為何不見一人?


    展玉的心裏有些不妙,立刻閃身向禦書房飄去,硯台一動,龍椅“軋軋”的移開,他身影一閃進入了秘室裏。過了不多一會人便出來了,鐵青著一張臉,眼裏一片戾氣。


    “怎麽?難不成裏麵的人全都跑了不成?”景色緊隨著展玉進來,看到展玉臉色不好,隨口問道。


    “娘子說得沒錯,這裏麵的人全都跑了。”展玉片刻間又恢複了正常,和著景色嫵媚一笑。


    “人跑了你還笑得出來?”景色不解。


    “娘子,不是還有你麽?有你在我身邊就行了。”展玉忽然詭異地看了景色一眼。


    景色驀然感覺到身上陣陣發冷,不明白展玉又想搞什麽花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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