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色一絲睡意也沒有,緊緊地咬著下嘴唇,愣愣地站在窗前望著賭場發呆,大腦裏閃過無數次的念頭。


    司南進來時正好看到景色愣神發呆。


    “怎麽不休息一會兒?”司南眼裏滿是濃濃的心疼,無關乎與其他,他真怕景色的身體吃不消。緊接幾日奔波,對才剛剛生產完的景色來說,真是太累了!


    “睡不著,一想到塵正在裏麵受苦,我就無法定下心來。”景色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司南沉默不語,默默地走到景色的身邊陪著她一起看向窗外。


    “司南,你有沒有發現最近這兩日裏風佳誼有些異常?”景色把臉轉向司南,提出心中的疑問。


    司南進來正是想和景色說風佳誼的事情,現在聽景色提起,也把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我正欲跟你說起這件事情,風佳誼這兩天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幹些什麽。”


    “派人注意他的一舉一動,警惕別讓他破壞我們的救人計劃。”景色的心思全放在夜非塵的身上,對風佳誼並不放在心上,至於風佳誼在幹什麽,她更是沒有興趣知道,隻要風佳誼不使壞,她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如果風佳誼膽敢使壞的話,她決不會放過。


    “我知道。”司南沉聲回答。


    “司南,你下去歇一會兒,晚飯過後我們按原計劃行動。”景色的目光落在司南憔悴的臉上,這段時間也苦了他了。


    司南真的累了。他的內功不如景色深厚,緊接幾日連夜趕路他的內力早就跟不上了,如果憑著腦中的意誌,他隻怕早就倒下去了。


    司南出去了,臨出門的時候他輕輕地把門關上,轉身向房裏走去,剛走到門口在走廊裏看到風佳誼從外麵走進來。


    “戰王,你去哪裏了?”司南停下腳步隨意地問道。


    “在房間呆著有些悶,出去轉了一下。司臣相準備去哪裏?”風佳誼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司南深深在看了一眼風佳誼,什麽也沒說,邁開步子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在經過風佳誼的時候,他輕輕地丟下了一句話:“不要讓自己悔恨終生!”


    風佳誼怔住了,微微扭頭看著司南漸漸地消失在視線中。


    風佳誼真的沒有想到司南會說出這麽一句話來。如果是司北的話,他一定會說,如果你敢傷害到景色,我一定不會饒過你。


    悔恨終生?風佳誼在嘴裏輕輕地念著,臉上不由得發出一個苦笑,現在他已經後悔了。早知道現如今這般難地,他就不該心存幻想,拜夜景色為師,如今也不至於被皇兄責備。


    風佳誼再也無法做到像以前那樣對皇兄忠心耿耿,莫名間他心裏的天平傾斜了,就連剛剛皇兄派人來找他,他也以脫不開身推辭了。


    風佳誼知道這樣做皇兄會責備。但是,他下意識地卻不想傷害景色,雖然他內心深處一直渴望夜非塵再也不要出現在他麵前。


    他不舍不忍心看到景色傷心難過。


    不舍得?風佳誼驀地愣住了,眼裏突然間一片驚懼,心口漏了半拍。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居然對夜景色起了不舍。


    風佳誼的目光輕輕地落在景色房門之上,良久,他默默地轉身,懷著複雜的心情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夜晚終於在景色的期盼之中來到了。


    經過一番調息,景色的氣色好了許多,她一身緊身夜行衣出現在大家的麵前。


    “這是圖紙,皇上就關在這個地方,我們按原定計劃進行。切記不可戀戰!救到人之後立刻撤退。”景色的目光冷冷地掃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目光在風佳誼的臉上稍作停留,瞬間又移開了。


    景色的心裏有擔心。這裏畢竟是軒轅國,他們勢單力薄,如果驚動了軒轅旭,事情會變得更糟。


    風佳誼的視線在與景色對視那一刹那,心突然緊跳了一下,心虛地低下頭避開了景色的目光,心中在琢磨著要不要把即將的事情告訴皇兄。


    風佳誼現在已經認定了夜非塵失蹤的事情跟皇兄有關。因為軒轅國最大的賭場就是皇兄暗中開的,目的就是監視軒轅國。現在景色帶著眾人來到賭場,怕是已經知道夜非塵被關在賭場了。


    風佳誼此時心中一片茫然,不知道該幫哪一方才好。這時,司南的話突然在風佳誼的耳邊響起,他的心情驀然沉重起來,如果一旦讓景色知道他背叛了她,那麽後果?風佳誼實在有些不敢想象。


    死,不可怕。風佳誼最怕就是從此以後再也看不到景色了。一想到有這種可能他的心裏就莫名其妙地慌亂。


    夜更深了,一天的喧囂終於落下了塵埃,但是賭場依舊燈火通明,人來人往,不時有人從裏麵垂頭喪氣走出,偶爾也會有一兩個人興高采烈地急走離去。


    就在人們不經意之間,一群黑衣人趁著夜色潛入了賭場的後院,手起刀落,守在賭場後院的守衛悄無聲息地倒在地上,隨後又被拖走,一切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幹淨利落。


    景色走在隊伍的最前頭,黑暗中一張清冷的小臉分外醒目,在把所有的守衛解決之後,她來到一處假山旁,片刻停留之後,手在假山某一處輕輕一按。


    隻聽一陣“軋軋”的輕響,假山從中一分二口,地上露出一個黝黑的洞口,如同一個怪獸張著大口等著他們向裏麵跳去。


    “皇上真的被關在這裏?”司南覺得事情來得太容易,有些不敢相信,生怕這是敵人布下的一個陷阱。


    “據可靠消息,塵的確被關在這裏。”景色把夜宣曄給的圖紙熟記於心中,她確定是這裏沒錯。


    “我先下去探一探,你在外麵等我。”司南沉聲說道,話音剛落,身影一閃,搶在景色的前麵進入洞裏。


    景色自不會在外麵等著司南的消息,她扭頭看了一眼風佳誼,閃身進入。


    風佳誼略遲疑一下,跟在景色的身後進入洞裏。


    夜非塵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了。銀麵人幾乎每天都會來折磨他一番,每當他積聚一些真氣,第二天就會被銀麵人用真氣打散,幾番周而複始下來,現如今夜非塵真氣損耗嚴重。幸好他的體內有血蓮護住心脈,要不然他早就沒命了。


    夜非塵的外傷也越來越嚴重,寒鐵打造鐵鏈穿骨而過,手腕腳腕處傷口潰爛,正向外流著黃水,傷勢正向四周擴散。


    夜非塵還在堅持,冥冥之中他堅信景色一定會來救他的。


    精鋼打造的鐵門又響了,呈大字形攤在地上的夜非塵未動。


    “皇上,皇上。”司南的聲音在外麵焦急地響起,夜非塵驀然睜開了眼睛,眼睛閃過一絲希冀的亮光,口中囁嚅地說道:“司南,我在這裏。”


    鐵門外的司南大喜,聲音急促地響起,“你們快過來,皇上在這裏。”


    景色嬌軀驀一震,身影如一道閃電衝了過來,從鐵門上的門洞向裏麵張望,小心翼翼地問道:“塵,是你麽?”


    夜非塵輕輕地籲了一口氣,慢慢地閉上眼睛,有兩滴眼水從眼角處緩緩滑落。娘子,我終於熬到你來了。夜非塵的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身體再也支撐不下去,頭一歪,人,陷入昏迷當中。


    “塵,塵。你怎麽啦?你倒是說一句話啊?”景色從門窗看到夜非塵毫無氣息地躺在地上,禁不住心神大亂,身體微微發抖,一顆心墜入黑暗,慌亂中她雙手使勁地拍著鐵門,淚水如泉水一般湧了出來,順著臉頰瘋湧滑落。


    “師父,這鐵門是精鋼打造,如沒有鑰匙根本進不去。”風佳誼從未見過景色這樣傷心難過,心不由得隱隱作疼,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跨了一步。


    “不行,我要救塵。”景色狠狠地擦幹淚水,雙手積聚全身的真心猛地向著鐵門襲去,隻聽“轟”的一聲悶響過後,鐵門完好無損依舊地把景色與夜非塵隔開。


    “景色,別著急,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司南見此情形一把攔住景色。


    “別攔著我,塵還在裏麵受苦生死不明,我又怎麽能不著急?今天我非把這道門劈開不可。”景色一把推開司南,再一次雙掌運足十成的功力準備向鐵門襲去。


    “開門的事情就交給我吧!”風佳誼驀然向前一步,伸手從景色的頭上把發簪取了下來。


    “你?”景色雙掌停在空中,抬眼怔怔地看著風佳誼,就連一旁的司南也是大惑不解,不明白風佳誼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風佳誼並不答話,而是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手裏的發簪上。他小心地把簪子插在鎖孔裏,小心地試探,向裏麵一點一點的推進。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了,風佳誼的額頭上布滿了汗水,景色與司南大氣都不敢出,眼睛死死地盯著風佳誼,盼望著奇跡的發生。


    終於,風佳誼臉上驀地一鬆,手微微一動,隻聽“啪”的一聲,鎖,開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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