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別哭,你哭著我會心痛的。”夜非塵眼裏滿是不舍,輕輕地說道。


    “我沒哭,我這是高興。塵,你知道我多擔心你嗎?我好怕你從此一睡不醒,如果你走了,我和虎妞怎麽辦?虎妞從出生到現在你還沒有見過她一麵,孩子還等著你給起名字呢!”景色胡亂地擦了擦眼淚,擠出一個笑容看著夜非塵,心中有一種難言莫名的傷感。


    “傻瓜,我又怎麽舍得離開你們母女?”夜非塵輕輕一笑,欲伸手去拂掉掛在景色臉上的淚珠,誰知動了幾下也沒抬起手來。


    “塵,別動。你的傷勢太重了,別亂動,小心別碰到傷口。”景色輕輕地按住夜非塵對他緩緩地搖搖頭,心中越發難過起來。


    “手筋腳筋被鐵鏈穿過時受到傷害,現在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想要幫你擦一下眼淚到擦不到了。”夜非塵嘴角浮現若有若無的笑意,一臉的平靜對景色說道,那淡淡的語氣就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情。


    景色忽地一下子淚水又瘋湧而出,她使勁地咬著下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傻瓜,怎麽又掉眼淚了?隻是受了一點小傷而已。別哭,看到你掉眼淚,我心痛。”夜非塵微微歎了一口氣,滿眼的疼惜。


    景色微微做了一次深呼吸,微側過頭偷偷地擦幹眼淚,再轉過頭時一臉笑容。


    “塵,我不哭,從此隻對你笑。塵,現在我要幫你清洗傷口了,你忍一下,如果痛就叫一聲。”景色在夜非塵的手上輕輕落下一吻,然後小心翼翼地拆開包在外麵的一層布。


    景色剛一打開,頓時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手腕處的傷口經過一番折騰,外麵的一層表皮已經脫落露出裏麵鮮紅的嫩肉,不時還有膿水流出,傷口觸目驚心,慘不忍睹,竟讓景色有些不敢看。


    “怎麽?嚇到了嗎?”夜非塵淡淡地說道,眼睛愛憐地看著景色,蒼白虛弱的臉上有一絲笑意,景色的膽子小,這傷口怕是嚇得她不敢動手了。


    “不,沒有。我隻是心裏為你感到疼痛。”景色深吸了一口氣,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娘子,這點小傷不疼。按照我說得來做,別怕。”夜非塵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開始指揮著景色一步一步按照他說的來做。


    景色按照夜非塵所說,先是一點點剔掉腐肉,然後再把已經斷掉的手筋接上。這一個過程說起來容易,但是做起來景色卻是非常非常的困難。先不說醫療條件落後,就連最起碼的麻藥都沒有,夜非塵又不讓景色點昏穴睡,所以這一切都是在夜非塵清醒又毫無麻醉藥的情況下進行的。


    景色是含著眼淚完成這一切的。她逼迫著自己不去看夜非塵因疼痛而皺成一團的臉。


    夜非塵強忍著剜肉的疼痛,放心地把自己交給了景色,不時在一旁提醒著。直到景色接好了筋脈,他才虛弱地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此時,額上已經是滿頭大臉,麵如白紙,嘴唇已經被他咬破了。


    “塵,如果你疼的話就叫出來。”景色含著眼淚哽咽地說道。


    “不,不疼。”夜非塵輕笑著搖搖頭。


    景色終於再也忍不住捂著嘴巴把頭別向一旁。


    “色色,就按照剛剛做的,把另外的傷口都清理了吧!我還想著身體早日康複,這樣我才有力氣抱我們的孩子。”夜非塵的目光投在景色的身上,鼓勵她,給她勇氣。


    景色聞言,猛地擦去了快要流出的眼淚,堅定地對夜非塵點點頭,接著為夜非塵清理傷口,因為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景色已經不需要夜非塵的指點,為了減少他的痛苦,她趁夜非塵不注意的時候,快速地點住了他的睡穴,在他的睡夢中把另一隻手和腳上的傷口全部清理並接上了已經斷掉了筋脈。


    等把這一切做完,外麵天色大亮,景色早已經累得沒有力氣了,心一鬆,身子一軟,倒在了夜非塵了的身邊,閉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司南與風佳誼一晚上沒睡,他們一直靜靜地守在門外。就連軒轅旭也是一宿未睡,站在門外讓宮裏的太醫宮女太監靜候,隨時聽著景色的招喚,為景色準備著一切所需要的東西。


    天,已經亮了,房間裏靜悄悄的一點動靜也沒有。司南再也無法遏製自己的擔心,輕輕敲了一下門,推門而入,房間裏的情況讓他大吃一驚,身影快速地向床邊飄去。


    “皇上,皇後,您們醒一醒。”司南急聲呼喚,心猛地漏了一半,驀然間呼吸都停止了。


    風佳誼與軒轅旭聽到司南的叫聲,兩人對視看了一眼,身影一閃,兩人同時來到房裏。


    “怎麽回事?”風佳誼急聲問道,臉上不知不覺現出從未有過的關心與焦急。


    軒轅旭心裏微微一怔,詫異地看著了一眼風佳誼。心中不禁懷疑眼前這個人還是那個曾經呼風喚雨,殺人不眨眼,赫赫有名的戰王嗎?現在的風佳誼與尋常男人沒有任何的分別。他的目光一直緊緊纏繞在那名熟睡的女子身上。


    軒轅旭的目光從風佳誼的身上移到景色的身上。或是太過勞累,景色對外界的聲音一絲反應沒有,靜靜地趴在夜非塵的身邊睡著了。眉間顯出一絲疲憊,眼角的眼痕清晰可見。


    軒轅旭這是第一次近距離看著一個女子的睡顏,眼中不由得微微一愣。眼前的這個女子花容月貌,清秀俏麗,嫵媚中透出一股英氣,尊貴之氣自然流露。


    果然是一代天驕!軒轅旭在心中暗歎一聲,隨後把目光投在夜非塵的身上,不由得心中大怔。


    軒轅旭知道夜非塵受了傷,但是情況這麽糟完全超出他的想象。氣若遊絲,麵色蒼白,唇上沒有一絲血色,繚亂的銀絲胡亂地披散在枕頭上,身上的白衣早已經髒亂的看不出原有的顏色,四肢用白布包紮,微微滲出血水,整個人沒有一絲知覺,靜靜地躺著如一具沒有生命的石像。夜非塵到底經曆了什麽為何變成現在這副樣子?軒轅旭心中暗驚,背後驀地一涼。


    司南顫抖著手緩慢地伸到景色的鼻端,有氣息,呼吸平穩,心驀地一鬆,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了。“還好,隻是睡著了。”司南囁嚅地說道,麵色一喜。


    風佳誼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也重重地落了下來,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剛剛他真的嚇壞了。還以為景色為救夜非塵而出了什麽意外。


    “他們隻是睡著了,我們出去了吧!讓他們多睡一會兒。”一直沉默不語的軒轅旭此時突然開口了。


    司南與風佳誼相互看了一眼,微微點點頭,躡手躡腳輕輕地退了出去。


    景色的這一覺睡得很沉很沉,一直到近午的時候才醒來,一抬眼便看到夜非塵深情的目光。“塵,你還好吧?”景色心裏一驚,一臉緊張地看著夜非塵。


    “嗯!”夜非塵輕輕地嗯了一聲,目光不舍得離開景色半分,貪婪地盯著景色看。


    “沒事就好。”景色心裏一鬆。


    “色色,你瘦了。”夜非塵忽然歎了一口氣,語氣中滿是自責。


    “塵,你又何嚐不是?你知不知道昨天差點把我嚇死了,我以為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景色眼裏含著淚花,雙手輕輕地捧著他的臉,細碎的吻留在他的臉上。


    “傻瓜,我還沒見過我們的孩子又怎麽會舍得離去?”夜非塵淺笑,微眯著眼睛,享受著與景色久別的重逢。


    景色的心中有著難言苦澀。想不到離開神秘穀以後,她竟然與夜非塵的見麵都如此的困難。


    “娘子,我們從此再也不分開了好嗎?”夜非塵一臉希冀地看著景色。


    景色剛想點點頭,突然又想到與銀麵人的交易,驀然間怔住了。


    “娘子,你怎麽不說話?”察覺到景色的異樣,夜非塵自心底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


    “塵,我們從此再也不會分開。寒月國的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由冷煌在已經不需要我操心了。接下來就是我們一家三口團聚的日子了。”景色忽然莞爾一笑,對著夜非塵輕輕地點點頭。


    “好,等我的傷好了,我們就回神秘穀去,從此以後再也不管人世間的塵事了。”夜非塵靠在景色的懷裏,微閉著雙眼,臉上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


    景色在這一刻忽然想通了,什麽交易不交易的,隻要能與夜非塵在一起,就算她說話不算話,銀麵人又能奈她何?如果銀麵人找來,那正合她的意,她還正愁找不到銀麵人,如此一來,新仇舊恨一起算,也好出出心中的一口惡氣。


    “娘子,虎妞呢?我想見見她。”夜非塵驀地睜開眼睛看向景色。


    “虎妞在皇宮裏交由司北保護,等你傷好以後,我們就立刻起身回去,當時你就可以看到她了。”景色輕聲安慰著夜非塵,心情有些黯然。這一段時間的分別,她也想虎妞了,恨不能現在背著插上兩隻翅膀飛回去找虎妞。


    “娘子,這裏哪裏?”夜非塵的目光在房間打量一番,突然間問道。


    “軒轅國,皇宮。”景色輕聲回答。


    軒轅國?夜非塵麵一愣,陷入沉默之中,現如今他們在軒轅國,若想快些回去,隻怕是一件不易的事情。


    天下人皆知,在五國之中就數這軒轅旭最難纏,成天一副笑眯眯的樣子,看似無害,實則包藏禍心,試欲一並吃掉五國,實現統一五國的野心。眼下他看到其他三國積聚在一起,必定會以為他們聯全起來對付他。現在他們落到他的手上,隻怕他不會輕易地放他們離開。


    “砰砰”就在這時外麵傳來兩聲輕輕地敲門聲。


    “進來。”景色站起身子,幫著夜非塵蓋好被子,這才淡淡地開口。


    軒轅旭推門而入,一臉笑意地看著景色與夜非塵,“二位,你們終於醒了,倒是讓朕好一陣擔心。”軒轅旭長長地籲了一口氣,看樣子著實為景色與夜非塵擔心不少。


    軒轅旭的出現倒是出乎景色的意料,她本以為進來的是司南或是風佳誼。


    “讓軒轅皇上費心了,昨日夜裏非常感謝您的幫助。”景色向軒轅旭誠心誠意地說了一句感謝,身子盈盈一拜。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再說了兩位肯光臨我軒轅國,也是我軒轅國的榮幸。朕其實早就想一睹二位的風采,隻苦於國事繁忙,一直沒有機會,現在一見,果然如傳聞中一樣,兩位都是人中之龍鳳,非一般人物可見,軒轅旭真是自愧不如。”軒轅旭連連擺手,向後退了一步,口裏盡是對景色與夜非塵的讚美與仰慕。


    景色皺眉了一下眉頭,目光隱隱落在夜非塵的臉上,似是對軒轅旭這一番說辭頗有些不解。


    他們好像和他並不熟悉,以前也沒任何的來往,軒轅旭的熱情讓景色的心中不由自主暗自提高了警惕。


    “軒轅皇上過謙了。”夜非塵躺在床上,好似對軒轅旭的熱情視而不見,平靜地看著軒轅旭,淡淡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


    軒轅旭對夜非塵的冷淡並不放在心上,依舊笑容滿麵,關心地問道:“不知夜兄現在身體可否能動?朕備下豐盛的美酒佳肴為兩位接風洗塵,還望二位不要推辭。”


    景色心中微微一動,暗自思忖,昨日裏夜非塵傷勢嚴重,奄奄一息,軒轅旭不是沒有見過,為何現在要這般問?他究竟是何用圖?


    “軒轅皇上盛情邀請,我們夫妻又豈能掃軒轅皇上的興?請軒轅皇上先請,我夫妻二人梳洗過後再去赴宴。”夜非塵臉上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淡淡地說道。


    軒轅旭聞言,略帶著探究的眼神在夜非塵的臉上一掃而過,遲疑地問道:“夜兄當真沒事?”


    “請軒轅皇上放心,皇上隻是受了一些皮外傷,經過一個晚上調息,現在已無大礙。”景色突然笑盈盈地看著軒轅旭,平靜地對他說道。


    “既然如此,那朕就不打擾二位了。朕就在禦花園裏等著二位。”軒轅旭不露痕跡深深地看了一眼景色,轉身離去。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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