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醒了?”


    一聲聲呼喚透著沙啞焦急,陌舞費力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蓉媽焦灼緊張的麵容。


    大腦有一瞬的空白,她努力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情,而記憶停留的最後是自己擰斷了傷她肩膀的護衛的脖子,在這之後,她就失去了意識。


    而她現在還能躺在床上看到蓉媽……是誰救了她?蓉媽嗎?她記得蓉媽被她托到水麵的時候也已經體力透支了,這具身體之前的主人除了蓉媽,還有誰會管她的死活?


    “蓉媽,怎麽回事?”


    陌舞開口說話,聲音啞啞的,嗓子很痛,幾乎說不出話來。


    蓉媽眼睛明顯哭腫了,見陌舞總算是醒了,一夜未合眼的蓉媽才敢鬆一口氣。


    “小姐,是南屏王的護衛當歸救你上來的。”蓉媽輕聲開口,生怕吵到剛剛醒來的陌舞。


    “南……屏王?”陌舞念著這個陌生的名字,曾經的江陌舞腦海當中的關於南屏王的記憶寥寥無幾。


    南屏王淳於止,皇上最寵愛的洛妃唯一的兒子,洛妃十年前仙逝,留下年僅十歲的淳於止。


    淳於止在洛妃去世當年就得了一場大病,自此體弱多病,常年依靠各種名貴藥材續命。


    而這十年來,當今聖上為給其醫治頑疾遍尋天下名醫,每年都從國庫當中劃撥大量銀兩給其購藥治療。奈何,淳於止的病情不但沒有任何好轉,卻是一年比一年嚴重。


    三年前,對他寵愛有加的當今聖上更是破例冊封他為南屏王,一時引得朝野議論紛紛震蕩不已。要知道,三年前可是連太子都沒有立。這一冊封,也讓皇後和淳於靖當時嫉妒氣憤不已。


    而早些年有江湖神算子算過,淳於止最多熬過二十個年頭。


    再過幾個月就是淳於止二十歲生辰,當今皇上為此是茶飯不思夜不能寐,生怕失去洛妃留給他的唯一血脈。


    可以說,淳於止除了身上頑疾,可謂是集當今聖上的萬千寵愛於一身。


    就這樣一個八竿子跟自己打不著的人,他的護衛為何要救自己?陌舞實在想不通!


    “蓉媽,當時是怎麽回事?”陌舞閉上眼睛,靜靜聽著蓉媽敘說當日經過。


    “小姐,那天晚上……”


    ……


    原來,那天夜裏,將蓉媽拉上岸的就是淳於止的護衛當歸,那繩索也是當歸拋出來的。當歸後來還親自下水將陌舞救了上來,陌舞當時隻是虛脫昏迷,但肩膀的傷卻很嚴重,當歸給陌舞吃了一顆褐色藥丸,便讓蓉媽好生照顧陌舞,並且留下淳於止的貼身腰牌要蓉媽贈與陌舞,便起身離開了。


    但當歸剛離開不久,湖心的三艘畫舫被不知哪兒來的一股巨大力量同時掀翻,淳於靖、江凱贏、三夫人還有江纖玉等人悉數落水。


    堂堂三皇子落入未央湖,這消息已經傳遍朝野,皇後娘娘更是一大早就將江凱贏和三夫人傳召進宮,蓉媽聽說,皇後娘娘宮裏頭還傳來打砸斥責的聲音,兩個時辰才讓江凱贏和三夫人回來。


    三夫人回來之後就病倒了,江凱贏則是腆著臉去了淳於靖府上,至今未歸。


    聽完蓉媽的話,陌舞輕皺眉頭,啞聲道,


    “畫舫突然掀翻?毫無征兆?”


    “是啊,小姐。就跟之前三皇子手上的荷包突然落水一樣,太奇怪了。當時三夫人的貼身老媽子還念叨著是不是衝撞了什麽,因為說錯話當場就被三皇子拖下去斬了。”


    蓉媽的話讓陌舞更加疑惑。


    淳於靖手上的荷包落水,那完全是她的傑作。


    之前她在畫舫上發現有刺繡專用的銀色絲線,而且還是柔韌度極強的天蠶絲。輕薄如無物,入夜則無形。


    陌舞提前將天蠶絲放在袖子裏,待蓉媽將荷包給她的時候,陌舞趁人不備已經將天蠶絲纏在了荷包一角,就算那侍衛接過荷包又給了淳於靖,淳於靖本來就不屑她的東西,加上又是在夜裏,也就沒有發現纏在荷包上麵的天蠶絲。


    陌舞一開始一直是放鬆絲線的,就像放風箏開始的時候鬆開線球,就在淳於靖要打開查看的時候,也是他最鬆懈的時候,陌舞突然拉動絲線,這就有了荷包離奇落水的一幕。


    而絲線一直在陌舞手裏,陌舞之所以那時候選擇跳水,就是為了順著絲線提前一步找到荷包,不給淳於靖等人找到荷包的機會。


    但畫舫是如何被掀翻的?那西域天蠶絲雖然韌度絕佳,但還不至於掀翻整艘畫舫。


    可是有人卻跟她用了類似的方法,大有異曲同工之妙!


    難道有人猜到她用天蠶絲戲弄了淳於靖?


    這件事也跟淳於止和他的侍衛有關嗎?


    陌舞百思不解。


    “小姐,這就是當歸侍衛留下的腰牌,老爺本來還想追究您在湖底傷了三夫人護衛的事情,可是一見這腰牌就什麽話都沒有了。”


    蓉媽見陌舞一直不說話,不覺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塊褐色腰牌。


    淳於止的腰牌手掌大小,正麵雕龍背麵描鳳,腰牌看似是木質結構,古樸莊重年代久遠,且明顯比一般的木頭沉了很多,而褐色的顏色又沒有任何人工染色的痕跡,如此特殊色澤質地的木料,世間稀罕。


    陌舞並沒有接腰牌,隻是揮揮手讓蓉媽放起來。


    “我睡了多久?”看著將晚天色,陌舞啞聲開口。


    “小姐,整整一天了。”


    “我的傷口?”陌舞忽然扭頭看向自己的肩膀。


    肩膀包紮著厚厚的紗布,明明是深可透骨的傷口,按理說這時候該是最痛的時候,可為何此刻疼痛的感覺很輕很淡?


    “小姐,您肩膀的傷口也是當歸護衛給您包紮的,許是她給您吞服的藥丸管用,您傷口的愈合平常人快了幾倍。”


    蓉媽一邊說著,一邊將裝著藥丸的盒子拿給陌舞看。


    盒子的邊緣還殘留了一些藥丸的粉末,陌舞看了一眼,便讓蓉媽將錦盒放在她的枕邊。


    “蓉媽,你跑趟腿,將腰牌送還給南屏王,隻需留下一句話,原物奉還,他日相報。”


    陌舞的語氣平靜淡漠,卻是聽的蓉媽一怔。


    這南屏王的腰牌可比皇後娘娘的傳家之寶還要好用,小姐卻要送回去,這……


    “去吧。”陌舞揮揮手,讓蓉媽速去速回。


    她知道蓉媽的顧慮和擔心,她自然也明白淳於止的腰牌分量幾何。


    但是她與淳於止明明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淳於止贈她腰牌,勢必一石激起千層浪。


    在沒搞清楚淳於止是何居心的前提下,她不會輕易接受他的任何饋贈。


    蓉媽多少了解自家小姐現今的脾氣,那就是遇事不慌很有主見,也不多問任何,先是簡單的給陌舞梳洗了一番,便帶著腰牌去了屏王府。


    桌上有蓉媽臨走之前熱好的飯菜,粗茶淡飯卻簡單可口。


    陌舞餓極了,將飯菜一掃而光。


    一天一夜未曾進食,之前的水下搏殺又耗費了大量體力,她必須盡快補充好體力,因為已經過去一天了,有些人很快就會找上門來了!


    不吃飽哪有力氣鬥下去!


    這深宅大院波譎雲詭,想她死的人太多太多了!想她生不如死的更是大有人在!


    原本在現代她都是有目的有條件的執行任務獲取酬勞!因為她的身後站著視財如命的頂頭上司。


    而今,偌大的新越王朝,她的前身雖然受盡欺淩,但是在此刻,她就是自己的掌控者!不再受製於任何條件之中!


    所有惹了她的,所有妄想侵犯她的,下場隻會比在現代被她暗殺的目標淒慘數倍!


    脫離了組織的江陌舞,不再是一名身手了得的殺手,而是一抹常人無法捕捉的暗影!


    無處不在,卻又無從尋獲!


    陌舞吃過東西,等了一個多時辰,都不見蓉媽回來。


    隻是蓉媽沒等來,卻等來了她的救命恩人當歸。


    看到站在門口眉目清秀一身戎裝打扮的年輕女子,陌舞眸子眨了眨,第一時間將她跟蓉媽的遲遲不歸聯係在一起。


    “陌舞小姐,在下南屏王一級侍衛當歸。蓉媽如今正在府上做客,不知陌舞小姐有空去一趟可否?”


    當歸聲音清脆爽朗,陌舞一聽是救了她一命的當歸,當即起身走向當歸。


    “這位姑娘,昨夜多謝你出手相救,也謝謝你家主子路見不平仗義相助。隻是陌舞無功不受祿,救命之恩他日定當相報。蓉媽是過去歸還腰牌的,腰牌還了,陌舞與蓉媽都跟屏王府沒有任何關係。姑娘還請回,並將陌舞的話如實告知你家王爺。”


    陌舞聲音淡然平靜,聽不出任何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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