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舞依舊不看江凱贏,視線都在蓉媽的方向。


    “陌舞丫頭,你這還是跟為父鬧別扭呢?是不是?”江凱贏這會子也豁出自己的老臉了,總要度過了眼前這一關才行。


    陌舞眼底清輝閃爍,轉眸冷冷的掃了江凱贏一眼,卻是一瞬寒瞳如霜。


    “父親是在叫我嗎?嗬……你不是一貫都叫我小賤人或是野種的嗎?為何今日……如此不同了?”


    陌舞明知故問,一臉無辜不解的表情。


    江凱贏臉上的橫肉狠狠地抽了抽,嘴巴張了張,被陌舞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圍觀的百姓具是翹首看著好戲。


    “父親大人這突然一口一個陌舞丫頭的,叫的我很不適應!不知道是不是我賤命一條,聽慣了粗俗之言,反倒是適應不了如此正常的稱呼了。父親說說,可如何是好?”


    陌舞繼續忽閃著眼睛裝無辜。


    歪頭一臉不解的表情瞅著江凱贏,隻有江凱贏此刻能看到,她眼底凝結的冰冷寒霜,刺骨、嗜血。


    “你、這……陌舞丫頭,這不都過去的事情了嗎?為父一直以來都被孟青瓏那個賤人蒙蔽了,才會做出……唉,為父現在悔不當初啊!女兒,你始終是為父的女兒,為父當日對你責罵,也是歸於恨鐵不成鋼。畢竟你曾經對三殿下那般委曲求全,為父看著難過,心裏頭著急,這都源於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愛護。俗話說,打是親罵是愛,打在你身上一分,為父的心也跟著痛上十分,為父是對你嚴厲了一些,可這並不是虐待啊,你可不能記為父的仇啊!”


    江凱贏一副苦口婆心的架勢,說的更是聲情並茂,儼然是有著不得已的苦衷,更是完全站在陌舞的角度,事事處處都為她著想,反倒還成了陌舞不夠體諒他。


    “如此說來,父親大人倒是沒錯了,反倒是陌舞不懂事,不夠明事理了,是嗎?”


    陌舞語氣有一絲訝異,還有一絲疑惑。


    如此表情看的江凱贏恨不得吐血,可偏偏在眾目睽睽之下,今夕不同往日,不比之前,江凱贏在侯府就是霸王,就是老大。


    他江凱贏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要看這個野種的臉色!


    可就算他現在恨得牙癢癢,麵上也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來。


    “你這丫頭,父親哪裏是這個意思,還不是你不理解為父,為父才……”


    “父親大人不必這麽說,既然父親一直是疼愛女兒的,那麽曾經欺負過女兒的人,父親是不是要將她們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也好讓街坊百姓都知道女兒這些年來受到的委屈和不公。是不是?父親。”


    陌舞絕不會就此走進侯府,也不會讓江凱贏糊弄過去。


    欠了她的,哪怕是之前的江陌舞,現在她占了這具身體,她就是江陌舞!對不起昔日江陌舞的,就由她悉數討回來!


    江凱贏的臉色倏忽變了,而圍觀的百姓卻是伸長了脖子好奇的看著。


    “這……”江凱贏一時語塞。


    “女兒可是等著父親大人給一個交代!還一個公道!父親大人還在猶豫什麽?難道是想保護什麽人嗎?”


    陌舞一臉天真無邪的表情看向江凱贏,如此語氣和神情,讓圍觀的街坊百姓更加好奇更加期待,江凱贏會如何給陌舞一個公道。


    “為父不是那個意思,隻是你說的事情,為父認為更適合回到府內慢慢解決,有為父在你身邊為你撐腰,不會虧待了你的。”


    眾目睽睽之下,江凱贏如何能抹下這個臉讓江家一眾死的死殘的殘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陌舞冷笑一聲,清眸如霜,幽幽道,


    “父親不覺得,對於侯府的敗類,還是越早剔除出侯府越好,父親大人曾經對女兒有諸多誤會,今日可是解除這個誤會大好時機。父親難道不想在所有人麵前證明你的公正公平嗎?若是進了侯府解決,難保不會有人說是濫用私刑,私下解決。父親還在猶豫什麽?就將三夫人、管家、惜瑤妹妹、我那兩位好弟弟,一同叫出來吧。”


    事已至此,陌舞是不會給江凱贏任何狡辯拖延的機會。


    今天是時候收拾那一群殘兵敗將了。


    江凱贏臉色僵住,眼底迸射出絲絲狠毒憤怒的火焰,可麵上卻必須管住自己的嘴巴,不能當眾拒絕的太明顯。


    “陌舞丫頭,你也知道……前幾天侯府出了什麽事……她們傷的傷,殘的殘,你一個弟弟還……”


    江凱贏說到這裏竟是紅了眼圈,一副悲戚傷感的模樣。


    陌舞冷眸以對,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卻比冰霜還冷。


    “難道就因為他們現在這樣了,我以前受到的不公就隻能作罷了嗎?若是如此的話,女兒也不為難父親了,女兒還是離開侯府,暫時住在宮裏頭吧,也好陪陪太後她老人家!女兒可是孝順為先,不忍父親為難啊。”


    陌舞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淡然,甚至還有一絲無奈。


    這完全是軟巴掌甩在江凱贏臉上的感覺,進退兩難,由不得他自己決定。


    “陌舞丫頭,你、你去皇宮叨擾太皇太後作何?宮裏頭皇後才剛歿,你過去的話……”


    “女兒過去陪陪太皇太後,太皇太後一直都很疼女兒,出了這麽大的事,女兒自然要陪在太皇太後身邊了。”


    陌舞說完,轉身就往回走。


    還不忘吩咐身後的蓉媽,


    “蓉媽,把我的衣服收拾一下,我要在宮裏多住幾天。”


    “是,小姐。不過小姐,您一共就兩三套衣服,收拾起來很快的。”蓉媽說這話的時候,內心不免唏噓。


    有誰能想到……堂堂侯府嫡出大小姐,能穿的出門去的,像樣的衣服不過那麽兩三套。


    蓉媽此話一出,圍觀的百姓頓時發出陣陣抽氣聲。


    江凱贏的麵子更加掛不住了,本來街坊百姓還隻是出來看熱鬧的,如今完全被陌舞占據了上風,江凱贏若是不答應,任由陌舞走了,那麽很快,新越的大街小巷不知道會傳成什麽樣!可讓孟青瓏等人出來的話……江凱贏又丟不起這個麵子。


    眼看著陌舞轉身已經朝後走去,江凱贏知道自己今兒無論如何都要留住這個女兒給江家撐門麵。


    江候府現在可是四麵楚歌。


    就算孟貴南倒台了,江候府前有袁隱堂的伽羅鏢局寸步緊盯,後有屏王府態度不明,令他提心吊膽。更有當今聖上對江家的各種不待見。


    江凱贏今兒的目的就想安撫住陌舞,其他什麽都可以妥協。


    “陌舞丫頭,你先別走。你要什麽公道,為父給你就是了。”江凱贏開口叫住了陌舞,臉色卻早已鐵青一片。


    陌舞腳步緩緩停下,並不回頭,薄唇輕啟,涼涼道,


    “父親大人不要為難,女兒可是將孝心看的非常重!”


    陌舞如此說,江凱贏自然聽出陌舞冷嘲熱諷的語氣,卻礙於已經開口答應無法後悔。


    江凱贏此刻還想不到陌舞會如何對付孟青瓏和江惜瑤她們,隻當她當麵嗬斥她們一頓,出出氣也就罷了。


    若是江凱贏知道陌舞接下來要做什麽,隻怕這會就是殺了江凱贏,他也不會答應。


    “來人!將孟青瓏!江惜瑤!管家全都帶上來!”


    江凱贏咬著牙根開口,一字一頓,悔不當初。


    “父親大人可不要偏心哦?不是還有江泰勻嗎?”陌舞一臉善意的表情扮演著提醒江凱贏的角色。


    江凱贏臉色倏忽一冷,緊咬著牙關,不吭聲。


    “你們還愣著作何?父親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去!將江泰勻也帶上來!”


    陌舞自然而然的吩咐江凱贏的手下,完全一副順其自然的架勢。


    “……”江凱贏嘴巴張了張,明顯是準備拒絕的嘴型,嘴巴張開了,卻沒能吐出半個字。


    此刻,站在他麵前的陌舞一身清輝冷傲薄涼,雖是平淡無奇的五官,可一雙墨瞳卻寒冽無情,令人看上一眼,便有種如墜冰窟的感覺。


    “還愣著幹什麽?難道是要忤逆侯爺的意思?”


    見江凱贏還不說話,陌舞一聲令下,江凱贏的屬下不覺抖了一下身子,被陌舞一雙寒瞳凝結了身體一般。


    江凱贏這會子就如同得了失語症,隻剩下麵部抽動的動作。


    不一會,孟青瓏、江惜瑤、關鍵,以及江泰勻一一出現在侯府門口。


    待圍觀百姓看清楚四人時,具是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三夫人孟青瓏頭上罩著一塊白色紗巾,紗巾上麵血跡斑斑,半透明的紗巾下麵隱隱看到一道道的血口子,卻不見半根頭發。三夫人臉上也戴著同樣的白色紗巾,紗巾下麵隱隱有血色痕跡。


    至於管家則是被兩個家丁拖出來的,如一灘爛泥一般趴在地上,如同廢人一般。手腕腳腕處都有斑斑血跡,累累傷痕。如果陌舞沒猜錯的話,管家應該是被挑斷了手筋腳筋。


    江惜瑤站在三夫人身後,看起來臉色除了有些蒼白之外,並沒有其他傷痕,頭發也好端端的長著,可江惜瑤站在那裏的身子明顯在不受控製的顫抖著,表麵的傷痕看不到,不代表裏麵沒有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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