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十二點時,樓鳳展終於回到寢室。


    看她臉蛋淤腫,卻笑容滿麵,三室友很是不解,孟珂問:“這麽開心?陸筱筱沒事了?陸筱筱她老爸也不找你麻煩了?”


    樓鳳展搖頭,坐到凳子上,清聲道:“不是啊,隻是不用我管了!”


    “啊?你不管誰管?是你傷的人哎!”無語的顧瑤瞪了她一眼。


    樓鳳展有些不滿顧瑤說的這話,翹起嘴巴道:“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是她先動手的!所以葉添哲說了都不用我管,由他來處理!”


    顧瑤臉色一變,冷問:“葉添哲?你又去找他了?”


    樓鳳展連忙大聲解釋道:“是他找我的!而且他還說要跟我重新開始!我才沒想過要找他啦!顧瑤你不要誤會!”


    “不是吧?”趙雅和孟珂瞠目結舌。


    樓鳳展點頭,道:“是真的,而且,我也答應了。”說完,她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趙雅和孟珂你看看你,我看看我,皆是一臉驚恐的表情。


    靜下來後,趙雅思考了一會。突然,她的腦中靈光一閃,道:“那個葉添哲不可能這麽沒有原則!當初是你把他甩了,現在他求複合,肯定是想趁機報複你!鳳展,你得小心點!葉添哲那男人,絕不是個好東西,你回憶下他怎麽對顧瑤的,冷血無情、鐵石心腸!”


    顧瑤狠狠地瞪眼趙雅,顯得有點難堪的她,凶道:“你幹嘛扯到我啊?當初我跟葉添哲隻是相互玩玩!各取所需!”


    “額~我還是上床看書去,當啞巴算了!”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趙雅難為情地走開了。


    孟珂卻在樓鳳展旁邊的凳子上坐下,一本正經地問她道:“鳳展,老實說,你還喜歡葉添哲嗎?”


    樓鳳展馬上抬頭,道:“當然喜歡啊!當初是他爺爺逼我跟他提分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孟珂無奈地搖搖頭,問:“那他爺爺現在同意了?你爸媽你不管了?”


    樓鳳展愣了愣,先前的激情和快樂也都在瞬間消失,道:“我忘了,他還有個老頑固的,狗眼看人低的爺爺。”


    “你看,唉!”孟珂歎了口氣。


    顧瑤又望眼樓鳳展,忿氣道:“你不是愛付崗科嗎?怎麽還喜歡葉添哲?你真夠花心的哎!”


    顧瑤的語氣很輕蔑,樓鳳展卻厚臉皮地點頭,道:“嗯,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他們倆我都喜歡。付崗科明明不愛我,可我就是喜歡他,就是盼著有一天能夠跟他結婚。”


    “嗬嗬,”麵部表情僵化的孟珂發出笑聲,她道:“你根本就不愛付崗科,隻是因為你跟他睡多了,你便以為自己愛他了!”


    孟珂這麽一說,樓鳳展本就紅腫的臉變得更燙了,她失意地反駁孟珂道:“沒有,沒有睡很多次啦!”


    “唉。”孟珂還是歎氣,起身道:“反正,你對付崗科是因性而愛。”


    本來已經沒有那麽迷茫和絕望的樓鳳展,聽室友說了這麽多後,變得比之前更加迷茫和絕望了。她自己念叨道:“其實你說的沒錯。本來我對付崗科沒感覺,自那晚我把他當葉添哲後,才漸漸喜歡上他,並對他產生依賴。”


    這時,孟珂已經睡回自己床上了。餘下的顧瑤,漠然轉身,對樓鳳展說:“很晚了,該熄燈了!”


    這夜,樓鳳展輾轉難眠,睡著了像沒睡著一樣。


    第二天上午九點。


    春雨地產總經理辦公室。


    陸騁對坐在沙發上的付崗科說道:“筱筱的左額以後都會留下被縫過三針的疤痕。哎,還算幸運,隻是血流得多點,對腦組織等完全沒影響,相對而言,那樓鳳展隻需治安處罰承擔醫藥費,而不用承擔法律責任。”


    付崗科著急且驚訝地問:“如果筱筱沒有腦震蕩之類的,怎麽會被當場砸暈?”


    陸騁臉上卻帶著一絲微笑,道:“筱筱從小就怕血,是見血暈!”


    付崗科漠然,問:“那筱筱後天出院還是?”


    陸騁點頭,道:“馬上就到六月份,臨近畢業,她的大小論文都還沒做完,隻能讓她出院先回學校忙畢業的事啊!”


    付崗科卻搖頭,道:“陸叔,盡量讓筱筱晚點出院吧。”


    “哦?為什麽?”陸騁惑然。


    付崗科眼中殺機四伏,看向陸騁道:“那葉添哲還愛著樓鳳展。我們何不請個法醫,要他鑒定,把筱筱的傷描繪得嚴重點?然後找律師起訴樓鳳展?”


    陸騁一怔,問:“崗科,你的意思是拿這事兒要挾葉添哲逼他答應給我們二十億去南非投資?”


    付崗科比較欣慰,道:“當然,這是上天賜予我們多好的機會啊!”


    陸騁皺了皺眉,問:“那葉添哲,你能保證他還會管樓鳳展的事兒?”


    付崗科唇角抹過一絲冷笑,道:“我國刑法,故意傷害罪導致受害人輕傷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製;致人重傷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別殘忍手段致人重傷造成嚴重殘疾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如果筱筱重傷,樓鳳展就是十年有期徒刑。我不信,葉添哲不管她!”


    陸騁的表情舒展開來,道:“那是,試一試無妨!”


    付崗科的眼眸比夜更黑,道:“中午我約葉添哲喝喝茶!”


    中午三點,大明山水大酒店十三樓。


    陶怡居茶坊。


    付崗科將一份袋裝的醫療檔案輕移到對座的葉添哲麵前,道:“陸筱筱頭部傷勢的檢查結果都在這裏,你看著辦。”


    隨性靠坐在檀木椅上的葉添哲,他慵懶的眼神終於瞟向付崗科,道:“你開條件。”


    付崗科幽幽一笑,道:“你有兩個選擇。一、交出老頭子給你的東西,銷毀所有證據,並承諾你絕不當拓遠集團董事長;二、給我那二十億。”


    聽完,葉添哲便自顧自地搖了搖頭,而後又淡淡地問:“你跟陸筱筱在一起了?”


    付崗科笑容極少,也極冷,道:“對,我們本要結婚的,結果她被樓鳳展砸壞了腦袋,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了。你說弄人不弄人?”


    葉添哲唇角微揚,用著自己一貫的那又低又懶的聲音道:“有句話叫天做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付崗科聽之色變,厲問:“你這話什麽意思?”


    付崗科的慍怒,葉添哲不以為然,道:“你要跟我鬥,我隨時奉陪。但是有一點我很憎惡,那就是你找樓鳳展下手。所以,你越是稀罕那二十億和董事長的位置,我就越是不給。”


    付崗科眼中盡是鄙夷之色,道:“那你就眼睜睜地看你心愛的樓鳳展在牢裏待十年吧!”


    微微低著頭的葉添哲又不說話了。


    忿氣的付崗科不禁追加一句,道:“葉添哲,這拓遠集團不是你走,就是我走,你自己掂量!”


    葉添哲還是懶洋洋的樣子。一會後,他才漫不經心地拿起桌子的檔案袋,對付崗科說道:“三天後我答複你吧。”


    傍晚六點多,葉添哲和樓鳳展肩並肩地坐在c大東苑食堂吃飯。


    這會,樓鳳展的臉蛋看上去差不多都好了。不腫了,不青了,隻是還有一點點紅。


    一邊,她將自己飯盒裏的飯菜一勺一勺地挖到自己嘴裏,一邊,歪著頭不停地注視葉添哲的側臉。


    葉添哲一直埋頭吃飯,樣子很專心很斯文,根本不知道樓鳳展已經盯著他很久了。


    等到樓鳳展吃完了,葉添哲還在細嚼慢咽。


    樓鳳展不禁嘟嘴,生氣地將自己的飯勺一扔,道:“葉添哲,你什麽意思?今天從你見我到現在,都隻跟我說了四個字,那就是,吃飯去吧!你到底是不是真心想跟我重新開始的?”


    這時,葉添哲終於停下來了。他望向樓鳳展回答道:“當然是真心的。”


    樓鳳展怨忿難平,斥問:“那你為什麽都不理我?”


    葉添哲看她的目光依然很溫和,道:“寶貝,我在想事情。”


    “什麽事?”樓鳳展一副委屈得要哭的樣子。


    葉添哲麵色憂重,低聲道:“想辦法救你。”


    “哦。”有些不好意思的樓鳳展馬上低頭,避開與葉添哲對視。


    葉添哲又開始一邊吃飯,一邊思考問題。


    “添哲,我好害怕,總覺得會有很不好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嗚嗚嗚~”身邊的樓鳳展還是忍不住哭出聲來。


    葉添哲趕緊放下手中的勺子,摟住她的肩膀,不停地安慰:“不會的不會的,有我在不怕的,乖啊。”


    “添哲,添哲。”樓鳳展轉身,撲過去緊緊地抱著他,伏在他的肩上使勁地哭。


    食堂裏來來往往的學生,不約而同地看向他們。


    幾個女生在背後小聲議論:


    “那不是葉添哲葉大帥哥麽?他怎麽又有女朋友了?”


    “好像還是以前那個新聞學院的吧?”


    “這女的真不要臉,沒人要了又回來勾引葉大帥哥!”


    “聽說為了搶回葉大帥哥,她找國貿院校花陸筱筱打架,把人家頭都打破了啦!”


    “是啊,就葉大帥哥不知道,她天真無邪的外表下隱藏的是一顆凶悍惡毒的心!哎,太可恨了!”


    那邊,樓鳳展還是抱著葉添哲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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