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林謙怒寶玉挨罵賈母謀
林謙聽到這話，想到幾年前賈寶玉不依不顧地就闖進自己姐姐房內的事情，臉上一冷，道：“二表哥，你在胡說些什麽話！我姐姐的房間是你一個外男可以進入的麽！”
賈寶玉在賈府的時候，是喜歡進哪個姐妹的房子就進哪個姐妹的房子的，從來沒有受到什麽阻撓。就是幾年前那件事，他也一早就忘記了。
“我在家裏經常都是這樣的，老祖宗也沒說過我。再說了，我會跟林妹妹是親表兄妹，關係自然是親密的，去她屋子有什麽不行？”
“這是林家！不是你那個什麽榮國府！”林謙畢竟還年幼，指著賈寶玉的鼻子就罵：“你自己一個沒規矩的人，連帶著你們賈家的人也是沒規矩的。我林家乃堂堂名門望族，所有人的教養都是好的，你自個兒那些腥的臭的習慣也不要帶到我們家裏！”說罷，林謙端起茶杯，對著門外的人道：“送客！”
茗煙自然聽到二位爺之間的對話，看到自家二爺惹怒了林謙，也不顧不得規矩，進去急急忙忙行了個禮就拖著賈寶玉離開。
“不知所謂的東西！”林謙確實氣不過，緊緊握住手裏的茶杯，最後沒人住一把摔在地上。“想敗壞我姐姐名聲的壞家夥！”
茗煙跟著不知所以的賈寶玉回到賈家，知道賈寶玉出門的事情肯定會被賈母知道的，便來到賈母院子裏請罪，把賈寶玉跟林謙的對話完完整整地告訴賈母。
賈母看著跪在地上哆哆發抖的茗煙，直叫人拉了他出去罰跪二個時辰。賈寶玉在一旁還沒回過神來，因而也沒給茗煙求情。
“寶玉！你給我說說，你怎麽就跑到林家去？”賈母見到賈寶玉渾渾噩噩的樣子，火氣先下去了一半，但也是眼含微怒地問道。
“我隻是想著林妹妹病著，臉上的顏色肯定不怎麽好，便做了一盒桃花胭脂給她送去而已。誰知道那林表弟，不知怎麽的就不讓我見林妹妹，還說我是個沒規矩的。”賈寶玉聽到賈母的問話，便按照自己的理解說了出來。
賈母知道林家行的都是南邊兒的規矩，男女大防是極其看重的，也明白賈寶玉今天說的話有些不對。但她卻不曾想過，林謙居然敢在賈寶玉麵前說出那些侮辱榮國府的話。她隻覺得林如海這些年對榮國府是越來越不尊重，如今這個小的也敢指著她的寶玉罵，儼然忘了自家早就不是人家林如海正經嶽家了。
“……你先回你的院子裏去，沒事也別隨便往外跑。”賈母說不出什麽安慰賈寶玉的話，畢竟今日賈寶玉也有些不對。見到賈寶玉還想開口，她又說：“你早亂跑，小心你爹又打你。到時候就是要打斷了你的腿我也是保不住你的了。”
賈寶玉這才偃旗息鼓，不再鬧騰。
賈母看著賈寶玉離去的身影，揮退了所有伺候的人，一個人坐在屋子裏默默靜想。
當初她將女兒嫁給林如海，無非是看著林如海家世不及賈家，賈敏嫁過去也是可以把持住的。卻不曾想過林老夫人是個強硬的，施了些計謀就把林家的事情掌握在自己手上，可憐她的女兒還未正式管過一日家就被害了。之後林如海在自己的敏兒去後一年迎娶了自己的表妹。偏生在續娶前又為敏兒服了一年的孝，贏得了所有人的讚賞。
直到林如海重回京城，她還一直以為林如海會因為敏兒的關係對榮國府多些提攜，但事實證明了不是。就算她有多麽強的意願希望兩個玉兒能結秦晉之好，她也坳不過林如海這個正經的父親。如今眼看這林如海官兒越做越穩，越來越得當今皇上的信任，如果自己的寶玉得不到林如海的支持，將來有怎麽能有大造化？還有元春……
如今看來，隻有這樣了。賈母歎了一口氣，向屋外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到了四月份，天氣終於恢複了穩定，不再像前兩個月那樣多變。又是探親日，賈母跟王夫人換上朝服，遞了牌子上了馬車進宮看望賈元春。
自賈元春十三歲嫁給當今聖上後，到現在已經快過去十年光陰了。可惜當今天子並不是十分寵愛她，如今也不過得了個“賈貴人”的名號，真正的封號確是沒有，還要跟著其他幾個貴人一起居住在颯雨宮偏殿。
賈母和王夫人在宮人的帶領下來到賈元春所住的宮殿，隻見殿門前站著一個女子，穿著淡綠色的繁花宮裝，外麵披著一件銀白底色翠紋織錦羽緞鬥篷，一頭青絲挽成百合髻，綴上一支赤金嵌紅寶石石榴花樣的步搖，正雙目含淚地望向她們。這女子正是賈元春。
三人相見，什麽話都沒說就先哭了一場，後來還是賈元春先擦幹的眼淚，帶著賈母跟王夫人進殿內坐下後才笑著說：“許久沒見到老太太跟母親了，家裏一切可都安好？”其實也並沒有很久，畢竟宮裏有規定，每月有一日作為探親之用，平日各家也可以遞牌子進宮。隻是賈元春不受皇寵，日子自然是難熬了些。
“一切都好。”賈母回答道，又見到賈元春臉上的絲絲愁緒，便關心地問道：“我瞧著貴人主子好像消瘦了，看是身子不適？”
“沒什麽的，最近天氣變化的快，我吃不東西罷了。”賈元春微笑著，心裏卻苦得很。她原本懷著鴻鵠之誌參加選秀，卻被指給八皇子做侍妾，連庶妃都不是。她原想自己身份低也沒什麽的，隻要好好籠絡住自己的丈夫，到時候升位也不是什麽問題。可惜她錯了，她的丈夫尊敬嫡妻，寵愛韋側妃，而自己則要跟眾多侍妾鬥個你死我活，隻為了讓自己的丈夫看自己一眼。到後來，八皇子登基，自己還隻是一個小貴人，沒有封號沒有子女，往日的雄心壯誌卻被漸漸磨滅得七七八八了。
“今年的天氣也確實怪得很，貴人主子還是要多加注意才行。”賈母也是從家鬥中走過來的，哪裏不知道賈元春的心酸，但這裏是宮中，她也怕自己說錯話，也隻好順著這個話題勸說幾句。
“說起來，貴人嫁給皇上也有好些年頭了，怎麽肚皮就沒有一點消息呢？”王夫人突然出聲說道。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賈母眉頭一皺，心裏暗罵道。
賈元春咬咬牙，道：“萬事都要講緣分的，許是時候未到吧。”她把手貼在肚子上，其實哪一個女人不想有個血脈相連的孩子，隻是前些日子康貴妃誕下五皇子，皇上每日都要到貴妃宮裏看望一下新生的麟兒，倒是有好久時間沒有宣她了。
賈母趁著賈元春不注意的時候向王夫人橫了一眼，王夫人自知自己說錯了話，也低下頭來不出聲。
“貴人主子，其實我們這番進宮，是有些要是跟你說的，你看……”賈母看了一下賈元春身邊的宮女，其中一個是自小跟隨賈元春的抱琴，另一個卻是眼生的，怕是宮裏分配過來的吧。
“你們都下去吧。”賈元春說道。
“奴婢告退。”
見著兩個宮女離開並關上了門，賈母才說道：“我知道貴人主子在宮裏過得不怎麽暢順，手頭上怕是也沒多少私房吧。這是我從私庫裏拿出來的，貴人收下了以後也好在宮裏打點一番。”
見到賈母遞過來的荷包，賈元春沒忍住淚水，道：“老祖宗這是做什麽？我在宮裏過得很好，這些銀兩老祖宗還是收回去吧。”
“你一個女孩子在宮中，我們也幫不了你什麽，隻希望你手頭寬鬆一點，多多疏通一下，讓自己過得舒服些罷了。我年紀也大了，這些銀錢留下來也沒什麽用，還不如讓貴人主子過得更好。”
賈元春這才接過荷包，看著荷包上繡著的石榴花樣，說道：“過得好些又如何？皇上已是很久沒有宣我了，這宮裏每年都要進來些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我們這些從皇子府跟過來的老人也不過在這裏虛度光陰罷了。”
“貴人還年輕著呢，做什麽說些喪氣話。”王夫人見自己的女兒這般唏噓，連忙出聲安慰道。賈元春是她唯一的女兒，當初送她去選秀也是想讓她借著榮國府的名頭被指給高門大戶做正妻，卻不想到頭來給皇子做了侍妾，而如今一個人困在深宮之中，見不得家人，得不到寵愛。
“關於貴人的將來，我倒是有些話要跟貴人講，”賈母想到此次前來看望賈元春最主要的目的，便小聲說道：“此事牽連重大，望貴人小心謹慎，莫要說與第二人聽。”
賈元春見賈母這般嚴重的神色，便點點頭細心聆聽下去。
這個下午，抱琴守在殿門外整整一個時辰。而後殿門才緩緩打開，抱琴走進去小心伺候著，不經意間抬眼看出，隻見賈元春笑意盈然，不緊不慢地吃著茶盅裏的熱茶，尾指護甲上鑲嵌的寶石在光照下瑩瑩發亮。
林謙聽到這話，想到幾年前賈寶玉不依不顧地就闖進自己姐姐房內的事情，臉上一冷，道：“二表哥，你在胡說些什麽話！我姐姐的房間是你一個外男可以進入的麽！”
賈寶玉在賈府的時候，是喜歡進哪個姐妹的房子就進哪個姐妹的房子的，從來沒有受到什麽阻撓。就是幾年前那件事，他也一早就忘記了。
“我在家裏經常都是這樣的，老祖宗也沒說過我。再說了，我會跟林妹妹是親表兄妹，關係自然是親密的，去她屋子有什麽不行？”
“這是林家！不是你那個什麽榮國府！”林謙畢竟還年幼，指著賈寶玉的鼻子就罵：“你自己一個沒規矩的人，連帶著你們賈家的人也是沒規矩的。我林家乃堂堂名門望族，所有人的教養都是好的，你自個兒那些腥的臭的習慣也不要帶到我們家裏！”說罷，林謙端起茶杯，對著門外的人道：“送客！”
茗煙自然聽到二位爺之間的對話，看到自家二爺惹怒了林謙，也不顧不得規矩，進去急急忙忙行了個禮就拖著賈寶玉離開。
“不知所謂的東西！”林謙確實氣不過，緊緊握住手裏的茶杯，最後沒人住一把摔在地上。“想敗壞我姐姐名聲的壞家夥！”
茗煙跟著不知所以的賈寶玉回到賈家，知道賈寶玉出門的事情肯定會被賈母知道的，便來到賈母院子裏請罪，把賈寶玉跟林謙的對話完完整整地告訴賈母。
賈母看著跪在地上哆哆發抖的茗煙，直叫人拉了他出去罰跪二個時辰。賈寶玉在一旁還沒回過神來，因而也沒給茗煙求情。
“寶玉！你給我說說，你怎麽就跑到林家去？”賈母見到賈寶玉渾渾噩噩的樣子，火氣先下去了一半，但也是眼含微怒地問道。
“我隻是想著林妹妹病著，臉上的顏色肯定不怎麽好，便做了一盒桃花胭脂給她送去而已。誰知道那林表弟，不知怎麽的就不讓我見林妹妹，還說我是個沒規矩的。”賈寶玉聽到賈母的問話，便按照自己的理解說了出來。
賈母知道林家行的都是南邊兒的規矩，男女大防是極其看重的，也明白賈寶玉今天說的話有些不對。但她卻不曾想過，林謙居然敢在賈寶玉麵前說出那些侮辱榮國府的話。她隻覺得林如海這些年對榮國府是越來越不尊重，如今這個小的也敢指著她的寶玉罵，儼然忘了自家早就不是人家林如海正經嶽家了。
“……你先回你的院子裏去，沒事也別隨便往外跑。”賈母說不出什麽安慰賈寶玉的話，畢竟今日賈寶玉也有些不對。見到賈寶玉還想開口，她又說：“你早亂跑，小心你爹又打你。到時候就是要打斷了你的腿我也是保不住你的了。”
賈寶玉這才偃旗息鼓，不再鬧騰。
賈母看著賈寶玉離去的身影，揮退了所有伺候的人，一個人坐在屋子裏默默靜想。
當初她將女兒嫁給林如海，無非是看著林如海家世不及賈家，賈敏嫁過去也是可以把持住的。卻不曾想過林老夫人是個強硬的，施了些計謀就把林家的事情掌握在自己手上，可憐她的女兒還未正式管過一日家就被害了。之後林如海在自己的敏兒去後一年迎娶了自己的表妹。偏生在續娶前又為敏兒服了一年的孝，贏得了所有人的讚賞。
直到林如海重回京城，她還一直以為林如海會因為敏兒的關係對榮國府多些提攜，但事實證明了不是。就算她有多麽強的意願希望兩個玉兒能結秦晉之好，她也坳不過林如海這個正經的父親。如今眼看這林如海官兒越做越穩，越來越得當今皇上的信任，如果自己的寶玉得不到林如海的支持，將來有怎麽能有大造化？還有元春……
如今看來，隻有這樣了。賈母歎了一口氣，向屋外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到了四月份，天氣終於恢複了穩定，不再像前兩個月那樣多變。又是探親日，賈母跟王夫人換上朝服，遞了牌子上了馬車進宮看望賈元春。
自賈元春十三歲嫁給當今聖上後，到現在已經快過去十年光陰了。可惜當今天子並不是十分寵愛她，如今也不過得了個“賈貴人”的名號，真正的封號確是沒有，還要跟著其他幾個貴人一起居住在颯雨宮偏殿。
賈母和王夫人在宮人的帶領下來到賈元春所住的宮殿，隻見殿門前站著一個女子，穿著淡綠色的繁花宮裝，外麵披著一件銀白底色翠紋織錦羽緞鬥篷，一頭青絲挽成百合髻，綴上一支赤金嵌紅寶石石榴花樣的步搖，正雙目含淚地望向她們。這女子正是賈元春。
三人相見，什麽話都沒說就先哭了一場，後來還是賈元春先擦幹的眼淚，帶著賈母跟王夫人進殿內坐下後才笑著說：“許久沒見到老太太跟母親了，家裏一切可都安好？”其實也並沒有很久，畢竟宮裏有規定，每月有一日作為探親之用，平日各家也可以遞牌子進宮。隻是賈元春不受皇寵，日子自然是難熬了些。
“一切都好。”賈母回答道，又見到賈元春臉上的絲絲愁緒，便關心地問道：“我瞧著貴人主子好像消瘦了，看是身子不適？”
“沒什麽的，最近天氣變化的快，我吃不東西罷了。”賈元春微笑著，心裏卻苦得很。她原本懷著鴻鵠之誌參加選秀，卻被指給八皇子做侍妾，連庶妃都不是。她原想自己身份低也沒什麽的，隻要好好籠絡住自己的丈夫，到時候升位也不是什麽問題。可惜她錯了，她的丈夫尊敬嫡妻，寵愛韋側妃，而自己則要跟眾多侍妾鬥個你死我活，隻為了讓自己的丈夫看自己一眼。到後來，八皇子登基，自己還隻是一個小貴人，沒有封號沒有子女，往日的雄心壯誌卻被漸漸磨滅得七七八八了。
“今年的天氣也確實怪得很，貴人主子還是要多加注意才行。”賈母也是從家鬥中走過來的，哪裏不知道賈元春的心酸，但這裏是宮中，她也怕自己說錯話，也隻好順著這個話題勸說幾句。
“說起來，貴人嫁給皇上也有好些年頭了，怎麽肚皮就沒有一點消息呢？”王夫人突然出聲說道。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賈母眉頭一皺，心裏暗罵道。
賈元春咬咬牙，道：“萬事都要講緣分的，許是時候未到吧。”她把手貼在肚子上，其實哪一個女人不想有個血脈相連的孩子，隻是前些日子康貴妃誕下五皇子，皇上每日都要到貴妃宮裏看望一下新生的麟兒，倒是有好久時間沒有宣她了。
賈母趁著賈元春不注意的時候向王夫人橫了一眼，王夫人自知自己說錯了話，也低下頭來不出聲。
“貴人主子，其實我們這番進宮，是有些要是跟你說的，你看……”賈母看了一下賈元春身邊的宮女，其中一個是自小跟隨賈元春的抱琴，另一個卻是眼生的，怕是宮裏分配過來的吧。
“你們都下去吧。”賈元春說道。
“奴婢告退。”
見著兩個宮女離開並關上了門，賈母才說道：“我知道貴人主子在宮裏過得不怎麽暢順，手頭上怕是也沒多少私房吧。這是我從私庫裏拿出來的，貴人收下了以後也好在宮裏打點一番。”
見到賈母遞過來的荷包，賈元春沒忍住淚水，道：“老祖宗這是做什麽？我在宮裏過得很好，這些銀兩老祖宗還是收回去吧。”
“你一個女孩子在宮中，我們也幫不了你什麽，隻希望你手頭寬鬆一點，多多疏通一下，讓自己過得舒服些罷了。我年紀也大了，這些銀錢留下來也沒什麽用，還不如讓貴人主子過得更好。”
賈元春這才接過荷包，看著荷包上繡著的石榴花樣，說道：“過得好些又如何？皇上已是很久沒有宣我了，這宮裏每年都要進來些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我們這些從皇子府跟過來的老人也不過在這裏虛度光陰罷了。”
“貴人還年輕著呢，做什麽說些喪氣話。”王夫人見自己的女兒這般唏噓，連忙出聲安慰道。賈元春是她唯一的女兒，當初送她去選秀也是想讓她借著榮國府的名頭被指給高門大戶做正妻，卻不想到頭來給皇子做了侍妾，而如今一個人困在深宮之中，見不得家人，得不到寵愛。
“關於貴人的將來，我倒是有些話要跟貴人講，”賈母想到此次前來看望賈元春最主要的目的，便小聲說道：“此事牽連重大，望貴人小心謹慎，莫要說與第二人聽。”
賈元春見賈母這般嚴重的神色，便點點頭細心聆聽下去。
這個下午，抱琴守在殿門外整整一個時辰。而後殿門才緩緩打開，抱琴走進去小心伺候著，不經意間抬眼看出，隻見賈元春笑意盈然，不緊不慢地吃著茶盅裏的熱茶，尾指護甲上鑲嵌的寶石在光照下瑩瑩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