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大婚日十裏紅妝永結心
林黛玉的生辰過了沒幾個月，皇貴妃便傳來了懿旨，曰七月十九是個好日子，韋澤跟林黛玉便定於此日成婚。
林如海跟顧婉自賜婚那天起就開始為林黛玉準備嫁妝了。
林如海特意叫人去蘇州找工匠花了一年的時間將林黛玉新房用的新家具打好，這些家具都是用上等的紫檀跟黃花梨做的，價格不菲；顧婉則將庫房裏的月影紗、雨花錦等的布料一並收拾妥當，又叫人去揚州找了些巧匠打了同心金鎖跟整套整套的首飾，就等著出嫁那日一起放入嫁妝中了。還有京城郊外的三個溫泉莊子和遍布京城揚州兩地的六個田園莊子，這等拋費還真真讓人咋舌。
受邀前來的文氏幫忙的也帶來了她跟顧寧舒的添妝。文氏送的是兩匹石榴紅聯珠對孔雀紋錦、萬子千孫白地梅瓶跟四扇楠木櫻草色刻絲琉璃屏風，而顧寧舒則是送來了一套珊瑚首飾跟一對鬆柏梅蘭紋屏風。原本賈家也有人舔著臉麵給林黛玉送來了一對珊瑚盆景的，隻是這人還沒進入林家半步就被林隨給送了回去，倒是讓得知內情的人暗笑了一番賈家的不知廉恥。
七月十八日一早，林家便打開正門，在門前放了個一百響的鞭炮後，就有人將準備好的一百二十八抬嫁妝一抬一抬的運到韋家。長長的嫁妝隊伍引起了圍觀百姓的好奇，究竟是哪家貴女出嫁，竟然這麽大排場？後來才得知原是林大人家的嫡長女，賜婚給皇貴妃的親堂弟，這嫁妝裏麵就有皇貴妃的添妝。大家這都在感慨果然高門結親就是不同一般。
這一天晚上，林黛玉在床上輾轉了許久，但都還是睡不著的。明天就是她的大喜日子，這幾天來她一直想著，自己未來究竟能不能跟韋澤白頭偕老，就像顧寧舒跟她夫君一樣恩愛；又想著即將離開林如海跟顧婉，再也不能在他們麵前盡孝，確實是百般滋味上心頭。她在架子床上翻來覆去了很久，還是直到陪夜的文氏進來寬慰了她幾句才睡著的。
第二天一早，便有梳頭嬤嬤跟喜嬤嬤進來為林黛玉梳妝跟著衣。顧婉在一旁看著梳頭嬤嬤為林黛玉梳頭，想起當年自己嫁給林如海時養在身邊的那個小小的女娃，如今已長成翩翩佳女，甚至即將出嫁，便忍不住紅了眼眶。
“這是好事兒，阿姐你哭什麽呀？”文氏見到顧婉拿手絹擦眼淚的樣子，便低身勸道。
顧婉輕輕一笑：“隻是想著玉兒當初養在我身邊的時候還是小小的，轉眼間也到了出嫁的年紀了。”
林黛玉一聽，差點也沒忍住哭了出來。還是梳頭嬤嬤勸道：“姑娘不要哭。出嫁之日應該是笑著的，不能見眼淚。”
喜嬤嬤這時也捧來了特意在揚州繡坊訂做的喜服來。大紅的絲綢錦緞，上麵用金線跟銀線繡著些寓意吉祥跟幸福的圖案，做的是華麗異常。而給她梳妝的嬤嬤也是京裏有名的嫁喜嬤嬤，三兩下手就幫林黛玉梳好了發，為她戴上了鳳冠又點好了妝容，端的是美豔不可方物。
“哎呀，我做了這麽多年梳頭嬤嬤，還是一次見到這麽好看的新娘了。要是讓人見到了，隻怕也都是要給迷住了。”梳頭嬤嬤笑著說。
“謝謝嬤嬤的誇獎。”文氏上前道，“嬤嬤先去吃碗雞蛋茶吧。”
梳頭嬤嬤隨著伺候的丫鬟離開後，顧婉便將那條鴛鴦喜帕拿起，對著林黛玉說：“從今日開始你便是人家的媳婦了。娘親在這裏也希望你日後生活美滿，你記著以後定要好好照料長輩跟自己的夫君，知道麽？”
林黛玉強忍住嚴重的淚水：“玉兒謹遵娘親的教誨，請娘親受玉兒一拜。”說罷就跪了下來，認認真真地叩了個頭才在雪鳶的扶持下起來。
顧婉將喜帕緩緩蓋到林黛玉的頭上，輕聲道：“吉時到了，去吧。”
雪鳶跟雪雁一左一右地扶著林黛玉出房間，她們跟雪鷗雪鵑即將作為陪嫁丫鬟一並隨著林黛玉去到韋府。
韋澤一身喜服騎著高頭大馬帶著八人大轎早就在林家正門等候了。林如海跟林謙也在正門處等著林黛玉的出來。
林如海看著走得越來越近的女兒，心底的百般滋味也不知如何說出來，隻能看著自己的女兒在丫鬟們的扶持下走進迎親轎子中。
韋澤心下歡喜，見到林如海一臉不舍的樣子，便拱了拱手對林如海道：“小婿向嶽父保證，一生一代一雙人，若有毀言，天地不容！”
林如海見到韋澤一臉堅定的樣子，隻能點點頭道：“別誤了吉時，走吧。”
轎子這才緩緩向韋府而去。
林黛玉看著手裏握著的象征平安的蘋果，心裏回味著韋澤剛才的誓言，心底是既高興又不安，從今日開始，她就不再是一個受盡家人寵溺的女兒家，而是一個像顧婉那樣相夫教子的女人，孝順長輩，照顧夫君，生兒育女。
林黛玉的花轎一路搖搖晃晃地來到韋府，拜完天地後，便有喜娘帶著她來到新房休息。
除了四個陪嫁丫頭以外，跟著林黛玉過來的嬤嬤就是劉嬤嬤跟顧婉身邊的顧嬤嬤。劉嬤嬤認的孫子雖然如今已在林黛玉的陪嫁莊子上做起了管事，但她究竟是個閑不住的，便跟了過來照料林黛玉；而謝嬤嬤則被領養的孫子接出府外榮養，便沒有跟過來。
“姑娘今兒早上也沒多進些東西，要不要喝杯水或者吃點小點心？？”顧嬤嬤見屋裏隻有喜娘在，便靠近林黛玉身邊問道。
林黛玉輕輕搖了搖頭，她如今緊張得很，倒是不覺得餓跟渴。
此時突然有兩個個丫鬟托著托盤推門走進來，一個托盤上放著茶盅，另一個則是放著幾碟小點心，見到劉嬤嬤跟顧嬤嬤疑惑的眼神，其中一個穿著粉紅衣裳的女孩子便開嘴道：“奴婢是映月跟映雲，是伺候大爺的丫鬟。大爺說怕少夫人餓著，所以叫我們二人給少夫人送來熱茶跟點心也好墊墊肚子。”
顧嬤嬤見著這兩個丫鬟穿著打扮俱是不一般，耳朵上墜著的耳墜更是上好東珠做的，便回道：“我們姑娘現在不餓，先擱在桌子上吧。到底是大婚之日，不能隨便揭開喜帕的。”
那兩個丫鬟訕訕一笑，將東西放下後便留在新房裏了。
沒過多久，就聽到一群人的腳步聲從遠而來。顧嬤嬤冷眼看著那兩個丫鬟喜悅的神色，更加覺得這兩個人有不妥。
新房的門再一次被推開，韋澤看到映月跟映雲在新房中站著，眉頭不自覺地皺了皺。這兩個丫頭雖然是趙氏為他安排的通房，但他是連她們半根手指都沒碰過。如今這兩個人沒有經吩咐就跑來新房，怕是心裏有什麽打算吧。
韋澤知道現在不是處理這兩個丫鬟的時候，便在趙氏跟幾個來飲喜酒的女眷的慫恿下走到床前。
兩個喜娘已經在床邊等候了，見到韋澤過來便笑著說：“吉時到，請新郎掀喜帕。”
韋澤接過喜娘遞過來的小棍，輕輕挑落那條鴛鴦喜帕，林黛玉那張姣好的容顏便緩緩出現在他麵前。韋澤隻覺得，經過兩年的時間，眼前的女子真真是越長越好，所謂“美人如玉”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
“哎呦，這新娘子長得可真好。真是白白便宜你找了個這麽好看的媳婦了。”跟趙氏交好的一個夫人笑著說。
“那是當然，這可是我媳婦啊。”趙氏毫不害臊地回道，“哎呦我過幾日也要帶著我的媳婦進宮謝恩，也好謝謝娘娘給我找了個這麽好的媳婦。你們瞧，我兒子可是看得眼都呆住了呀。”
韋澤是真的看呆了。聽到趙氏戲謔的聲音，看著林黛玉紅得低垂的頭，他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好了好了，別礙著我兒子跟媳婦，你們都出去吧。”趙氏難得見自己兒子羞澀的樣子，也想留些時間給兩個新人，便道。
“就知道你疼愛兒子跟媳婦……”一眾女眷看過林黛玉的模樣也是心滿意足了，便順著趙氏的話頭隨著她一起離開。
劉嬤嬤跟顧嬤嬤也知道接下來是小兩口的時間，便彼此打了眼色告退。映月跟映雲咬咬牙，在韋澤的示意下也心有不甘地離開。
“兩位新人喝交杯酒吧。”喜娘遞來兩杯水酒。
林黛玉接過酒後悄悄看了韋澤一眼，隻見他劍眉星目，英俊的臉龐上滿是喜意，自己心底裏也是覺得欣喜的。
飲過交杯酒，喜娘為二人褪去外衣，又為林黛玉卸去鳳冠，才將兩人的衣角打了個結，說了好些恭祝的話才離開。
“我聽謙哥兒說，你的表字是叫諶安，以後我便這樣叫你可好？”韋澤在喜娘出去後沉默了片刻，然後像是鼓起勇氣那樣抓住林黛玉的柔荑，說道。
林黛玉臉上一紅，隻覺得握住自己的手的手掌寬厚而溫暖，便害羞地點點頭，也問道：“那夫君的表字是什麽？”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我的表字是行舟，日後你便這樣喚我吧。”韋澤見林黛玉微紅了臉，笑著說：“你看起來很緊張。”
“難道你不緊張麽？”林黛玉抬起頭看向韋澤。
“緊張啊，”韋澤自然而然地摟過林黛玉的肩頭，“你大概不知道吧。其實我自上次溫泉莊子見麵後便心係於你，還好堂姐給我們賜了婚讓我圓滿了心願。這兩年我讓謙哥兒給你送去的東西，你可喜歡？”
林黛玉想到自己紫檀盒子裏那逗趣的小玩意兒，心下感動，隻靠在韋澤的肩頭道：“我很喜歡。”
新房外傳來了隱隱約約地打更聲，韋澤親吻了一下林黛玉的額頭，低聲說：“夜深了，我們安置吧。”
於是——
紅燭帳暖，□□無邊。
林黛玉的生辰過了沒幾個月，皇貴妃便傳來了懿旨，曰七月十九是個好日子，韋澤跟林黛玉便定於此日成婚。
林如海跟顧婉自賜婚那天起就開始為林黛玉準備嫁妝了。
林如海特意叫人去蘇州找工匠花了一年的時間將林黛玉新房用的新家具打好，這些家具都是用上等的紫檀跟黃花梨做的，價格不菲；顧婉則將庫房裏的月影紗、雨花錦等的布料一並收拾妥當，又叫人去揚州找了些巧匠打了同心金鎖跟整套整套的首飾，就等著出嫁那日一起放入嫁妝中了。還有京城郊外的三個溫泉莊子和遍布京城揚州兩地的六個田園莊子，這等拋費還真真讓人咋舌。
受邀前來的文氏幫忙的也帶來了她跟顧寧舒的添妝。文氏送的是兩匹石榴紅聯珠對孔雀紋錦、萬子千孫白地梅瓶跟四扇楠木櫻草色刻絲琉璃屏風，而顧寧舒則是送來了一套珊瑚首飾跟一對鬆柏梅蘭紋屏風。原本賈家也有人舔著臉麵給林黛玉送來了一對珊瑚盆景的，隻是這人還沒進入林家半步就被林隨給送了回去，倒是讓得知內情的人暗笑了一番賈家的不知廉恥。
七月十八日一早，林家便打開正門，在門前放了個一百響的鞭炮後，就有人將準備好的一百二十八抬嫁妝一抬一抬的運到韋家。長長的嫁妝隊伍引起了圍觀百姓的好奇，究竟是哪家貴女出嫁，竟然這麽大排場？後來才得知原是林大人家的嫡長女，賜婚給皇貴妃的親堂弟，這嫁妝裏麵就有皇貴妃的添妝。大家這都在感慨果然高門結親就是不同一般。
這一天晚上，林黛玉在床上輾轉了許久，但都還是睡不著的。明天就是她的大喜日子，這幾天來她一直想著，自己未來究竟能不能跟韋澤白頭偕老，就像顧寧舒跟她夫君一樣恩愛；又想著即將離開林如海跟顧婉，再也不能在他們麵前盡孝，確實是百般滋味上心頭。她在架子床上翻來覆去了很久，還是直到陪夜的文氏進來寬慰了她幾句才睡著的。
第二天一早，便有梳頭嬤嬤跟喜嬤嬤進來為林黛玉梳妝跟著衣。顧婉在一旁看著梳頭嬤嬤為林黛玉梳頭，想起當年自己嫁給林如海時養在身邊的那個小小的女娃，如今已長成翩翩佳女，甚至即將出嫁，便忍不住紅了眼眶。
“這是好事兒，阿姐你哭什麽呀？”文氏見到顧婉拿手絹擦眼淚的樣子，便低身勸道。
顧婉輕輕一笑：“隻是想著玉兒當初養在我身邊的時候還是小小的，轉眼間也到了出嫁的年紀了。”
林黛玉一聽，差點也沒忍住哭了出來。還是梳頭嬤嬤勸道：“姑娘不要哭。出嫁之日應該是笑著的，不能見眼淚。”
喜嬤嬤這時也捧來了特意在揚州繡坊訂做的喜服來。大紅的絲綢錦緞，上麵用金線跟銀線繡著些寓意吉祥跟幸福的圖案，做的是華麗異常。而給她梳妝的嬤嬤也是京裏有名的嫁喜嬤嬤，三兩下手就幫林黛玉梳好了發，為她戴上了鳳冠又點好了妝容，端的是美豔不可方物。
“哎呀，我做了這麽多年梳頭嬤嬤，還是一次見到這麽好看的新娘了。要是讓人見到了，隻怕也都是要給迷住了。”梳頭嬤嬤笑著說。
“謝謝嬤嬤的誇獎。”文氏上前道，“嬤嬤先去吃碗雞蛋茶吧。”
梳頭嬤嬤隨著伺候的丫鬟離開後，顧婉便將那條鴛鴦喜帕拿起，對著林黛玉說：“從今日開始你便是人家的媳婦了。娘親在這裏也希望你日後生活美滿，你記著以後定要好好照料長輩跟自己的夫君，知道麽？”
林黛玉強忍住嚴重的淚水：“玉兒謹遵娘親的教誨，請娘親受玉兒一拜。”說罷就跪了下來，認認真真地叩了個頭才在雪鳶的扶持下起來。
顧婉將喜帕緩緩蓋到林黛玉的頭上，輕聲道：“吉時到了，去吧。”
雪鳶跟雪雁一左一右地扶著林黛玉出房間，她們跟雪鷗雪鵑即將作為陪嫁丫鬟一並隨著林黛玉去到韋府。
韋澤一身喜服騎著高頭大馬帶著八人大轎早就在林家正門等候了。林如海跟林謙也在正門處等著林黛玉的出來。
林如海看著走得越來越近的女兒，心底的百般滋味也不知如何說出來，隻能看著自己的女兒在丫鬟們的扶持下走進迎親轎子中。
韋澤心下歡喜，見到林如海一臉不舍的樣子，便拱了拱手對林如海道：“小婿向嶽父保證，一生一代一雙人，若有毀言，天地不容！”
林如海見到韋澤一臉堅定的樣子，隻能點點頭道：“別誤了吉時，走吧。”
轎子這才緩緩向韋府而去。
林黛玉看著手裏握著的象征平安的蘋果，心裏回味著韋澤剛才的誓言，心底是既高興又不安，從今日開始，她就不再是一個受盡家人寵溺的女兒家，而是一個像顧婉那樣相夫教子的女人，孝順長輩，照顧夫君，生兒育女。
林黛玉的花轎一路搖搖晃晃地來到韋府，拜完天地後，便有喜娘帶著她來到新房休息。
除了四個陪嫁丫頭以外，跟著林黛玉過來的嬤嬤就是劉嬤嬤跟顧婉身邊的顧嬤嬤。劉嬤嬤認的孫子雖然如今已在林黛玉的陪嫁莊子上做起了管事，但她究竟是個閑不住的，便跟了過來照料林黛玉；而謝嬤嬤則被領養的孫子接出府外榮養，便沒有跟過來。
“姑娘今兒早上也沒多進些東西，要不要喝杯水或者吃點小點心？？”顧嬤嬤見屋裏隻有喜娘在，便靠近林黛玉身邊問道。
林黛玉輕輕搖了搖頭，她如今緊張得很，倒是不覺得餓跟渴。
此時突然有兩個個丫鬟托著托盤推門走進來，一個托盤上放著茶盅，另一個則是放著幾碟小點心，見到劉嬤嬤跟顧嬤嬤疑惑的眼神，其中一個穿著粉紅衣裳的女孩子便開嘴道：“奴婢是映月跟映雲，是伺候大爺的丫鬟。大爺說怕少夫人餓著，所以叫我們二人給少夫人送來熱茶跟點心也好墊墊肚子。”
顧嬤嬤見著這兩個丫鬟穿著打扮俱是不一般，耳朵上墜著的耳墜更是上好東珠做的，便回道：“我們姑娘現在不餓，先擱在桌子上吧。到底是大婚之日，不能隨便揭開喜帕的。”
那兩個丫鬟訕訕一笑，將東西放下後便留在新房裏了。
沒過多久，就聽到一群人的腳步聲從遠而來。顧嬤嬤冷眼看著那兩個丫鬟喜悅的神色，更加覺得這兩個人有不妥。
新房的門再一次被推開，韋澤看到映月跟映雲在新房中站著，眉頭不自覺地皺了皺。這兩個丫頭雖然是趙氏為他安排的通房，但他是連她們半根手指都沒碰過。如今這兩個人沒有經吩咐就跑來新房，怕是心裏有什麽打算吧。
韋澤知道現在不是處理這兩個丫鬟的時候，便在趙氏跟幾個來飲喜酒的女眷的慫恿下走到床前。
兩個喜娘已經在床邊等候了，見到韋澤過來便笑著說：“吉時到，請新郎掀喜帕。”
韋澤接過喜娘遞過來的小棍，輕輕挑落那條鴛鴦喜帕，林黛玉那張姣好的容顏便緩緩出現在他麵前。韋澤隻覺得，經過兩年的時間，眼前的女子真真是越長越好，所謂“美人如玉”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
“哎呦，這新娘子長得可真好。真是白白便宜你找了個這麽好看的媳婦了。”跟趙氏交好的一個夫人笑著說。
“那是當然，這可是我媳婦啊。”趙氏毫不害臊地回道，“哎呦我過幾日也要帶著我的媳婦進宮謝恩，也好謝謝娘娘給我找了個這麽好的媳婦。你們瞧，我兒子可是看得眼都呆住了呀。”
韋澤是真的看呆了。聽到趙氏戲謔的聲音，看著林黛玉紅得低垂的頭，他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好了好了，別礙著我兒子跟媳婦，你們都出去吧。”趙氏難得見自己兒子羞澀的樣子，也想留些時間給兩個新人，便道。
“就知道你疼愛兒子跟媳婦……”一眾女眷看過林黛玉的模樣也是心滿意足了，便順著趙氏的話頭隨著她一起離開。
劉嬤嬤跟顧嬤嬤也知道接下來是小兩口的時間，便彼此打了眼色告退。映月跟映雲咬咬牙，在韋澤的示意下也心有不甘地離開。
“兩位新人喝交杯酒吧。”喜娘遞來兩杯水酒。
林黛玉接過酒後悄悄看了韋澤一眼，隻見他劍眉星目，英俊的臉龐上滿是喜意，自己心底裏也是覺得欣喜的。
飲過交杯酒，喜娘為二人褪去外衣，又為林黛玉卸去鳳冠，才將兩人的衣角打了個結，說了好些恭祝的話才離開。
“我聽謙哥兒說，你的表字是叫諶安，以後我便這樣叫你可好？”韋澤在喜娘出去後沉默了片刻，然後像是鼓起勇氣那樣抓住林黛玉的柔荑，說道。
林黛玉臉上一紅，隻覺得握住自己的手的手掌寬厚而溫暖，便害羞地點點頭，也問道：“那夫君的表字是什麽？”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我的表字是行舟，日後你便這樣喚我吧。”韋澤見林黛玉微紅了臉，笑著說：“你看起來很緊張。”
“難道你不緊張麽？”林黛玉抬起頭看向韋澤。
“緊張啊，”韋澤自然而然地摟過林黛玉的肩頭，“你大概不知道吧。其實我自上次溫泉莊子見麵後便心係於你，還好堂姐給我們賜了婚讓我圓滿了心願。這兩年我讓謙哥兒給你送去的東西，你可喜歡？”
林黛玉想到自己紫檀盒子裏那逗趣的小玩意兒，心下感動，隻靠在韋澤的肩頭道：“我很喜歡。”
新房外傳來了隱隱約約地打更聲，韋澤親吻了一下林黛玉的額頭，低聲說：“夜深了，我們安置吧。”
於是——
紅燭帳暖，□□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