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西鄉隆盛的話,林逸青的後背一下子滲出了冷汗。


    據他知道的原來時空的曆史,“牡丹社事件”發生後,清廷派沈葆楨帶艦入台巡察,李鴻章也派淮軍唐定奎部隨沈葆楨入台防備日軍,但雙方並未交火,日軍隻是在進攻台灣番民時遭受了少許傷亡,疫病死者居多;清軍的人員損失也主要是疫病造成的,雙方並未發生直接戰鬥和造成死傷。


    可現在照西鄉隆盛所言,雙方不但陸軍有交火,海軍也打起來過,並且雙方都有人員傷亡和艦船損失,聽這意思,乾國海軍還打勝了!


    “在下的確是為日本而來。”林逸青定了定神,趕緊答道,“為日本,即是為乾國。”


    “為日本即是為乾國?”西鄉隆盛一愣。


    “日本與乾國隔海相望,本為友好鄰邦,且同受西方侵擾逼迫,兩國全都致力於強國之道,皆有起色。而露西亞為虎狼熊羆之國,欲吞並東亞久矣,日本與乾國同受其威脅,本該聯手對敵,而今日本新練西洋兵法未久,兵馬不過數萬,軍艦不過數艘,竟遽起向乾國發難,為兄弟鬩牆之舉。所幸兵禍已解,乾國情願付給兵費,以求兩國和好,乾國之所以忍辱負重者,非是懼怕日本,乃不欲令親者痛,仇者快也。”林逸青正色說道。


    聽了林逸青的回答,西鄉隆盛麵色微變。


    “為日本即是為乾國,正是為兩國聯手起見。而方今之日本政府,為大久保、山縣等奸佞小人把持,正逐漸使日本走上歧路。日本如此下去,將來必然會妄興無名之師,攻打乾國,竟至窮兵黷武,斯時當是兩國百姓之無間地獄也。”林逸青接著說道,“在下遍觀日本英傑,能力挽狂瀾者,唯有南洲先生也。是以不揣冒昧前來,失禮之處,還望南洲先生見諒。”


    林逸青說完,向西鄉隆盛深深一躬。


    西鄉隆盛躬身回禮,再看林逸青時,目光已然不似剛才那樣的銳利了,更多的是驚異和讚許。


    “如此說來,瀚鵬當不是普通的乾國商人了。”西鄉隆盛嗬嗬一笑,說道,“我見瀚鵬蓄留短發,其實便已猜到了些許,須知來我國之貴國行商,俱是中原人,而渤人從商,卻是頭一次見到呢。”


    西鄉隆盛的這一番話讓林逸青心頭劇震,他知道,因為曆史時空不同的關係,自己的謊言,還是出現了很大的偏差!


    西鄉隆盛的話中表明,這個時空現在的中國叫乾國,這個乾國絕不是他那個曆史上的大清國,這個“大乾朝”似乎也是一個少數民族建立的政權,但這個少數民族不是滿族,而叫“渤人”,他說的乾國“中原人”,應該是指漢人,而“渤人”似乎是以短發為主要發式,類似現代中國人的發型,不象曆史上的大清朝是以留辮子為主,並且並不經商,可能也不從事實業!


    “嗬嗬,南洲先生果然厲害,我不管如何遮掩,總是難逃南洲先生法眼。”林逸青笑了笑,說道,“南洲先生既然明白,我也便不再多做解釋了,我隻想明確告訴南洲先生,我確是為了南洲先生,為了日本和乾國的未來而來,而我的身份為何,奉何人之命而來,我想南洲先生能夠猜到,但我不能告訴南洲先生,南洲先生也可派人去乾國領事館查探我的來曆,但我可以告訴南洲先生,您是查不到任何結果的。”


    “我早該明白,以瀚鵬的身手,當出自於乾國內廷,嗬嗬。”西鄉隆盛也笑了起來,“弄不好是‘虞備處’的人,是吧?”


    虞備處?這虞備處又是個什麽玩意兒?總不會是“粘竿處”吧?林逸青在心裏暗暗好笑,但表麵上則是一副微笑不語的模樣。


    “既然瀚鵬不方便說,我也就不多問了。”此時西鄉隆盛已經認定了林逸青的身份,他沒有再追問下去,而是問道,“瀚鵬此來的任務,就是勸說我與我國政府為敵的,是麽?”


    “遊說是一方麵,至於南洲先生是否聽從,非我所能決也。”林逸青不動聲色的說道,“其實我的首要任務,是保得南洲先生的平安。”


    聽了林逸青的回答,西鄉隆盛麵色一凜,一直恬靜從容的桐野千穗細長的眉毛也揚了起來。


    “林先生是說,有人要對南洲先生不利,是麽?”桐野千穗輕輕的給林逸青奉過一杯新調好的茶,低聲問道。


    她的聲音仍然柔和悅耳,但林逸青能夠感覺到她似乎有一些不安。


    “正是。”林逸青點了點頭,此刻他已經橫了心打算把“忽悠”進行到底了,“我躺倒攔住南洲先生輿駕,目的也是想要提醒南洲先生。”


    聽了林逸青的回答,桐野千穗象是想起了什麽,臉上微微一紅。


    其實林逸青這句話也並不算是忽悠,自從西鄉隆盛辭職隱退後,明治政府對他一直也沒有完全放心。因為追隨他的人相當的多,象原來均在日本陸軍中擔任要職的桐野利秋、筱原國幹等有名的將領,在西鄉隆盛歸隱後也都辭職不幹,追隨西鄉隆盛而去。而西鄉隆盛回到鹿兒島,將自己的俸祿用於創辦“私學校”,以“尊王憫民”為校訓,傳授經史、西學、武道、甚至步兵、炮兵等多種學科技術,實際是獨立於政府之外的武士教育培養體係。這樣一來,不論他本意如何,這時的西鄉隆盛,等於已經走上與他親手建立的明治新政府對抗角力的不歸路了。而明治新政府對西鄉隆盛更加疑忌,素來推崇普魯士鐵血宰相俾斯麥、堅信“興一善不如除一惡”的大久保利通所采取的防範措施之一,就是通過自己建立的警察係統向鹿兒島派出探子,隨時監視西鄉隆盛的行動,以便必要時可以隨時加以消滅。


    “瀚鵬今日如此坦言,是不是知道我已然無別路可走了?”西鄉隆盛歎息著問道。


    “這當中的道理,以南洲先生之大才,其實不用我說,也是能想明白的。”林逸青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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