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銳等人將信傳看起來,看到這封信裏滿是對林義哲惡毒的謾罵和誣咒,當時楊銳的心裏便充滿了反感。


    “……爭琉球區區彈丸之地,耗費國帑,與國何益?為爭虛名而遠實利,以致國家疲弊,軍民徒勞,爾心非人心哉?……”


    看到王凱運信中對林義哲收複琉球竟然大加辱罵,楊銳感到簡直是莫明其妙。


    而同來的幾位學子竟然有人對王凱運的信的內容大發讚歎之聲,更讓他覺得刺耳無比。


    離了王凱運的寓所之後,楊銳便下了決心。


    回到自己在思賢講舍的房間,楊銳給王凱運寫了一封辭別的信,請另一位學子幫忙轉交,然後又寫了兩封信,一封給自己的恩師張芝棟,告知恩師自己打算去福州遊學,參觀船政局,並拜會林義哲,另一封是給自己的兄長楊聰,請兄長也一道來福州。


    從那時起,楊銳便在福州紮下根來。


    象他這樣的因為林義哲的關係由儒生轉投洋務的人,其實還有很多。


    而自從林義哲故去之後,有不少人傷心失望之餘,紛紛離開,而楊銳和葉炳文等人則並沒有絲毫去意。


    自從來到了船政,楊銳就沒有再想要離開。


    雖然他們的主心骨林義哲故去了,但船政還在!


    隻要船政在一天,他們就要堅持幹一天!


    “也是,我剛才氣昏了頭,沒看到這下邊兒,點時齋還有評語呢。”


    葉炳文看到了文章下麵點時齋編緝寫的“此為曝醜類狂行於天下,使世人警醒此輩,一時毒言饒舌,希圖出露頭角,而國家大計則為之阻礙不少,當國者不可不察也”的評語,明白了楊銳所言的意思。


    “點時齋而今暢銷全國,上至王公貴胄,下至販夫走卒,無有不閱者,”楊銳說道,“有一二當國大臣得閱此文,則其死無葬身之地矣!”


    “一二大臣或閱得此文,然隻怕未必能猜出是何人所寫。”葉炳文道。


    “那我們不妨點醒一下他們好了。”楊銳不動聲色的說道。


    “那我們便來做這點醒之文!”葉炳文連連點頭,大聲道。


    當下楊葉二人便開始擬起文稿來,不多時,文稿便擬好了,楊銳和葉炳文檢查了一遍之後,便連署了筆名,由葉炳文徑直前往《點時齋畫報》報館投送。


    楊葉二人並不知道,差不多與此同時,在上海的《點時齋畫報》總部,梅宏也在做著同樣的事,為王凱運的棺材板釘上一顆顆釘子。


    北京,清綺園,千禧堂。


    “王凱運這端黨餘孽,現在還活在世上嗎?”


    仁安太後起身來到敬親王麵前,罕見的將手中的報紙直接遞到了麵前的敬親王麵前。


    敬親王很久沒有看到仁安太後一臉寒霜的樣子了,他接過報紙的時候,一雙手竟然發起抖來。


    “六爺,你瞧瞧這賊子口吐的是人言麽?”仁曦太後的聲音也透著掩藏不住的憤怒,“這樣的賊子,怎地還讓他活在世上?”


    “此賊如此詆毀朝廷大臣,罪不容赦,臣當即刻下令捉拿!”敬親王的額頭滲出了汗珠。


    “這等狂放之徒,有如那蒼蠅一般,一巴掌拍死的話,不值得費這個力氣,可如果不拍死的話,整天嗡嗡嗡嗡的,又著實討厭。”仁曦太後說道,“六爺須得想個法兒,不能再讓他們這樣瞎嗡嗡了。”


    “臣遵旨!”敬親王此時在心中也恨極了王凱運,立刻應道。


    “這新聞紙兒,六爺平時看不看?”仁安太後看到敬親王似乎有些過於惶恐了,便放平了聲音問道。


    “回皇太後的話,這新聞紙,臣是每日都看的。”敬親王答道,“象王凱運這狂徒之毒言,臣也是今天才看到。”


    “這新聞紙很好,上麵圖文並茂,天底下有什麽新鮮事兒,足不出戶便可看到。”仁安太後說道,“這一次如果不是《點時齋畫報》激於義憤,揭破了王凱運這賊子的奸謀,隻怕不但文文忠和林文襄的身後聲名受損,於洋務也隻怕是大大有礙呢。這《點時齋畫報》的功勞,也該當獎賞。”


    “皇太後說的是,臣也正有此意。”敬親王答道。


    “這王凱運如此悖逆,詬辱身故大臣,天理難容,須得從重治罪。”仁曦太後說道,“六爺趕緊派人捉拿,將其下獄,禁其再肆言無忌,蠱惑人心。”


    “臣遵旨!”


    敬親王領命退出後,仁安太後和仁曦太後這才怒氣稍平,李漣瑛見狀趕緊上前敬獻香茶。


    兩位皇太後喝了口香茶之後,仁曦太後看了看垂首恭謹而立的李漣瑛,象是想起了什麽,突然問道:“對了,黃樹蘭現在走到哪兒了?到了流放地沒有?別是他在道上又胡言亂語了吧?你聽說了些什麽沒有?”


    聽到仁曦太後發問,李漣瑛明白仁曦太後是什麽意思,立刻答道:“回西佛爺的話,據奴才所知,那黃樹蘭自上路後,一刻不敢停留,直奔四川而去,本月之內當能到達,除非……路上出了什麽變故……”


    李漣瑛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的觀察著仁曦太後的臉色。


    “路上若是出了變故,隻怕是老天要收了他!”仁曦太後恨聲道。


    聽了仁曦太後的話,李漣瑛想起林逸青從自己那裏拿走的那些“代那買特”,驀地明白了林逸青的計劃,不由得在心中大讚起來。


    “果然不愧為林文襄的兄弟!”


    此時的李漣瑛,竟然在心裏默默的為林逸青此行祝禱起來。


    與此同時,已經出了園子上了小火車的敬親王,迫不及待的便在火車上擬起捉拿王凱運的手令來。


    不久,火車到了皇城根兒車站,敬親王急急忙忙的跳下火車,直奔刑部而去,不多時,刑部堂官便將火票簽好,發了出去。


    七八日後,當王凱運還在家中和李慈銘董文亮及門人子弟痛罵《點時齋畫報》不地道的時候,一隊官差如狼似虎的衝了進來,不容分說便將他和李董二人用鐵鏈套住後便有如死狗一般的拖了出去,押上了囚車。隻剩下一眾學生在那裏張皇失措,戰栗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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