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首創人類水下作戰紀錄的“亨利”號潛艇的傳奇經曆,林逸青心中慨歎不已。


    這艘潛艇因為試航時的事故不斷,加上“同歸於盡”的戰績,因而有了“水下棺材”的惡名,但林逸青知道,事實並非如此。真是“水下棺材”的話,美國內戰結束後,就不會還有人接著研究它,並且製造出多艘它的改進型號了!


    據愛好曆史的林逸青的了解,在發現“亨利”號的沉沒位置後,當考古工作人員首先將潛艇內的遇難艇員的遺骸移走,然後用三維立體成像技術將遺骸所在的確切位置在電腦中進行標記時,發現每個船員仍堅守著各自的崗位。而且,遺留下的骨骼碎片也沒有混合,在有些地方,骨架還倚在曲柄上。這表明他們都沒動地方,沒有任何逃生的意向,並不是被海水淹死的。


    林逸青定了定神,上前來到了這艘和“亨利”號幾乎一模一樣依靠人力驅動的潛艇麵前,仔細查看起來。


    眼前的這艘潛艇和“亨利”號極其相似,但並不完全一樣,這艘潛艇的體型更大一些,艇體更為修長堅固,抗沉性應該比“亨利”號高了不止一個檔次,而且前後都裝有方向舵,並且還加裝了潛望鏡和通氣管。


    更讓人感到吃驚的,是林逸青發現了潛艇上的輪架,證明這艘潛艇是有輪子的,可以在淺海平坦的海床上行進,這樣的設置,可以讓這艘潛艇避免擱淺,可以說是十分先進的設計。


    林逸青來到艙門前,親手打開了艙門,進到了潛艇的內部。


    之所以看得這麽仔細。是因為對於“亨利”號的沉沒,他心裏一直存有疑問。


    如果潛艇內沒有進水,那麽“亨利”號在擊沉“豪薩托內克”號以後。到底發生了什麽呢?難道它的艇員們就是呼吸著剩餘的空氣,然後因缺氧而死去的嗎?或許船員們就靜靜地呆在潛艇內。等著海潮將“亨利”號托出海麵?


    在強大的海浪和激流麵前,他們再也無法回家,就這樣他們因為缺氧一個接一個窒息而死。也許他們計算錯了在海底能停留的時間,他們原本以為,能在海底堅持,比如說1小時,不過計算出了誤差,所有人都在緊張和興奮中等待。他們的腎上腺素開始上升,等到有人注意到這一點時已經晚了。或許沒有人注意空氣不足,應該升上水麵的問題,但因為無法親曆那段曆史,所以林逸青也無法說清是什麽情況。


    可是,他記得考古工作者對其前艙門的探測向後人們揭示了一個驚人的發現——艙門的前端比觀察窗高出一些,看起來像微微敞開一樣。艙門有可能被打開過。難道說在潛艇下沉之前,艇內就已經進水了?如果艇內進水,海水不斷湧入,可以料想的是至少潛艇兩邊的船員。隨著水位上升,會試圖逃到中間艙門所在的位置,從而出現艇內混亂的情況。但事實上。艇內根本沒有發現這樣的跡象。難道在進水前,船員早已失去了知覺?還是在潛艇沉沒前,他們就已經死了?


    他們到底是被強烈震蕩波所吞噬,還是艇內進水沉沒,還是窒息而死,現在還是曆史的謎案……


    林逸青看著潛艇內部的巨大搖杆和圓形玻璃舷窗,還有新式的潛望鏡,心中回想起自己在潛艇部隊實習的日子,心中突然湧起了對那段時光的強烈的思念。


    “林君?林君?”野村忍介的聲音傳來。林逸青轉身望去,看到野村忍介正從艙門出鑽了進來。


    “野村君。小心碰頭。”看到野村忍介有些莽撞的拱了進來,還帶著武士刀。在潛艇的狹小空間裏顯得很是笨拙,林逸青提醒了他一句。


    野村忍介和林逸青的身材差不多,但他不象林逸青畢竟在潛艇部隊呆過,對於在潛艇內部行走很是輕車熟路,林逸青話音剛落,他便給身上的武士刀絆了一下,險些摔倒。


    “沒事沒事。”野村忍介笑著擺了擺手,“怎麽樣?林君?這條潛水船怎麽樣?你看我們現在能用它攻擊敵人麽?”


    “非常好的一條船。”林逸青點了點頭,“東鄉君一直擔心無法擊敗‘扶桑’號,我剛才和他研討了一下戰法,增加了他的信心,但想要擊敗‘扶桑’號,不能光靠‘金剛’號和‘比睿’號,還需要有其它的攻擊手段,這艘潛水船無疑是很好的補充戰法之一。”


    “太好了!”野村忍介高興的說道,“其實我在看到這條船後,就一直感到很慶幸,這艘船沒有落到賊軍手裏,不然的話,一定會對我們的鐵甲艦構成很大的威脅!”


    “你說的對,野村君。”林逸青來到潛望鏡前,打開鏡頭,看著外麵正好奇的看著潛艇的薩摩武士們,“鐵甲艦在水下是沒有防護的,如果遭到水雷攻擊,是很容易被擊沉的。這艘潛艇如果落到賊軍手裏,會給我們帶來很大的麻煩。”


    “岩崎彌太郎這個老賊!真該碎屍萬段!”想到這艘潛艇原來的擁有者三菱商社的社長岩崎彌太郎,野村忍介不由得罵了起來。


    聽到野村忍介說起岩崎彌太郎,林逸青的眼前不由得浮現出了現在還悶在三菱商社大阪分社裏的那個叫岩崎尤佳的桀驁不馴的美麗少女的倩影。


    “馬上挑選艇員,開始訓練吧!我們要盡快用實際行動告訴這位岩崎先生,他錯得有多麽的厲害。”林逸青在心裏小小的同情了一下這個被父親和兄長拋棄在了這裏的少女,便立刻將心思轉到了如何將他所在的這艘潛艇盡快形成戰鬥力上來。


    此時的林逸青並不知道,就在他和野村忍介在潛艇裏談話之際,以“扶桑”號鐵甲艦為首的日本政府軍艦隊,已經踏上了前往大阪的征途。


    “正前方發現輪船,兩艘以上!”


    “扶桑”號鐵甲艦上,了望兵突然聲嘶力竭的大叫起來。


    本來坐在司令塔裏有些昏昏沉沉的海軍少將井上良馨。聽到了望兵的喊叫,立刻衝了出去,來到了飛橋之上。


    他舉著望遠鏡。緊盯著遠處的海麵,果然看到了幾道淡淡的黑煙。


    “是賊軍的運兵船!”井上良馨的聲音裏透著驚喜。“我們總算逮到他們了!”


    聽到司令官興奮的話語,“扶桑”號的艦長坪井航三大佐有些不以為然。


    在這一帶出沒的外國輪船多了去了,而且在這麽遠的距離上,從望遠鏡裏僅能看到些許微煙,怎麽就能知道是薩摩人的運兵船呢?


    外行到底是外行啊!


    但是出於對長官的尊敬和禮貌,以及對井上良馨盼望截擊敵人的急迫心情的理解,坪井航三並沒有說什麽,而是又舉起了望遠鏡。仔細的觀察著。


    隨著日本艦隊不斷的接近,海麵上的四艘輪船的身影漸漸的變大,當坪井航三看到輪船的桅杆上飄揚著的“十字丸”軍旗和甲板上密密麻麻的薩摩軍士兵時,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看樣子還真讓井上良馨這個外行給說中了!


    的確,出現在日本艦隊麵前的,便是薩摩軍的“津山丸”、“新見丸”、“高鬆丸”、“香川丸”四艘輪船,船上搭載的,是薩摩軍援軍的步隊炮隊一部和夫役隊伍,共計1200餘人,以及相應的槍炮輜重。


    “快!我們衝過去!打沉它們!”井上良馨興奮莫名。竟然抽出了軍刀,指著前方的薩摩輪船,大聲的吼叫了起來。


    坪井航三立刻下達了作戰命令。很快,“扶桑”號升起了作戰信號旗,並開始加速。


    對麵的薩摩輪船明顯也發現了四艘政府軍的戰艦的身影,坪井航三看到甲板上的薩摩軍士兵產生了混亂,一些薩摩軍士兵急匆匆的鑽進了艙內,幾名薩摩軍軍官在那裏咒罵吼叫著,似乎在催促著士兵們做什麽,坪井航三幾乎能夠看到他們臉上的驚恐之色。


    不一會兒,一隊薩摩軍士兵手忙腳亂的將一門陸軍用的大炮抬到了甲板上。


    “愚蠢的賊徒!一會兒就讓你們通通去見閻王!”井上良馨看到薩摩軍打算用陸軍的大炮進行抵抗。不由得冷笑了起來。


    他的腦子裏,此時已經開始想象著這些薩摩賊眾被自己的軍艦屠殺的情景。


    但就在這一刻。意外卻發生了。


    四艘薩摩輪船一艘接一艘的開始加速,向前疾駛!


    伴隨著汽笛長鳴。這些薩摩輪船全都開足了馬力,拚命疾駛。看到薩摩輪船想要逃跑,井上良馨大聲下令道:“發信號,通知各艦!全速追擊!不要讓他們跑了!”


    一連串的信號旗再次升起,四艘政府軍戰艦分別緊盯著四艘薩摩輪船,追趕而來。


    盡管駛出了最快的航速,但井上良馨還是鬱悶地發現,“扶桑”號和薩摩輪船之間的距離變得越來越大。


    “砰!”隨著一聲沉悶的聲響,政府軍戰艦中速度最快衝在最前麵距離薩摩輪船最近的炮艦“清輝”號開火了,一發炮彈呼嘯著飛向薩摩輪船,落在了距離一艘薩摩輪船船尾不遠處的海麵上。


    看到敵艦開火,薩摩輪船上的薩摩軍士兵們將船上載著的陸軍大炮脫去炮衣,推到艦尾,也朝著日艦打來一炮,和日艦射出的炮彈一樣,這發炮彈也落在了海中,沒能擊中。


    “打得好!我們也追上去!開炮!”井上良馨看著這一幕,大聲的命令道。


    但是沒有人聽他的,在他身邊的坪井航三也沒有傳達他的命令。


    “為什麽不開炮?”井上良馨感到了部下對自己的命令的無視,他轉過頭,瞪著坪井航三,又問了一句。


    “敵船還沒有進入到有效射程。”坪井航三在心裏罵了一句“白癡”,嘴上卻是耐著性子給他做著解釋,“而且我們的主炮口徑雖大,但射程較近,必須追到近距離內,才能進行射擊。”


    “那就快點追上去!”井上良馨的臉色漲紅起來。


    坪井航三隨後下達了“全速前進”的命令,井上良馨感到腳下的“扶桑”號有如喘息的野牛一般顫抖了起來。


    井上良馨感覺到了“扶桑”號的振動。但“扶桑”號的速度似乎並沒有變快,反而顯得慢了!


    因為他明顯的感覺到,“扶桑”號和薩摩輪船之間的距離在逐漸的變大!


    “我們的航速太慢了。”坪井航三預感到井上良馨可能會有疑問。故作憂慮狀的歎息了一聲,堵住了井上良馨的嘴巴。


    此時衝在最前麵的仍然是由河原要一中佐指揮的“清輝”號炮艦。它再次向薩摩輪船射出一炮,但這一次炮彈卻還是打偏了,從薩摩輪船的頭頂飛了過去,落在另一側的海中爆炸。


    盡管“清輝”號在現在的日本海軍軍艦當中算得上是速度較快的一艘了,但它畢竟是一艘日本自造的舊式樣的炮艦,由於火炮布設方式也是采用“船旁列炮”的方式,炮位全在兩舷(“清輝”號共配有6門75毫米克虜伯後膛炮,即兩側各有3門炮)。無法直接向前方射擊,為了向薩摩輪船射擊,還需要調整艦位,而就在“清輝”號上的水手們手忙腳亂的準備下一次開火時,薩摩輪船又趁機跑得遠了些。


    看到“清輝”號射出的炮彈遠遠的落在海麵上爆炸,站在“香川丸”號輪船甲板上的那門大炮旁邊的薩摩武士“振武隊”首領中島健彥冷笑了一聲。


    “不用打了。”他對已經將炮彈重新裝填完畢的炮手說道。


    “大人,真的不用了?”炮手還有些遲疑的問道。


    “你這個笨蛋!一顆炮彈很貴的!都是花錢從外國人手裏買來的!不要隨便浪費!”中島健彥罵了一句。


    “可是,敵艦追上來了啊!”炮手有些著急的說道,“我們的輪船航速不夠,是無法擺脫掉敵艦的啊!”


    “怕什麽!‘比睿’號會收拾掉他們的!”中島健彥看了看輪船一側的方向。冷笑了一聲,自信滿滿的說道。


    在那個方向,一道煙柱正變得越來越清晰。


    炮手們遵令停了手。不過還是有些緊張地看著海麵。


    此時從“香川丸”號的艦尾望去,氣勢洶洶追過來的“清輝”號,現在已經離得很近了。


    “清輝”號追近之後,再次讓過側舷,向“香川丸”號開始了射擊,這一次由於艦位調整得好,“清輝”號竟然開始了一舷齊射,聽“嗵嗵嗵”三聲炮響,“清輝”號的舷側冒出了三團白煙。接著便是一陣刺耳的呼嘯聲,三顆75毫米炮彈流星般的飛來。落在了“香川丸”的左舷不遠處的海麵上爆炸,激起了高高的水柱。


    海水從天而降。落在了“香川丸”號的甲板上,將甲板上的薩摩軍士兵衝得七倒八歪,有幾個人險些給海水衝落到了海中,發出了驚駭的喊叫。


    盡管情況已然相當危險,但中島健彥仍然麵色不變的屹立於大炮旁邊,緊盯著海麵。


    遠遠的傳來了一聲炮響,接著便是刺耳的嘶鳴聲,“香川丸”號甲板上的人們看到一顆巨大的炮彈從天空中呼嘯著落下,在距離“清輝”號不遠處的海麵入水爆炸,掀起一根巨大的水柱。


    如同受到了驚嚇的小狗一般,“清輝”號汽笛長鳴,猛地調轉船頭,在海麵上轉了一個大圈,沒命的向遠處逃去。


    看到“清輝”號的狼狽樣子,薩摩武士們先是一愣,接著全都哈哈大笑起來。


    不遠處,“比睿”號鐵甲艦的巨大身影出現了。此時這艘鐵甲艦如同護犢的母象一般,全速衝了過來,將“香川丸”和另外三艘輪船同政府軍艦隊分隔了開來。


    “‘比睿’號來了!真是太好了!”一位薩摩軍營官長吐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的說道,“這下可以好好的教訓一下他們了!”


    聽了部下的話,中島健彥想起剛才的一幕,雖然表麵上仍是鎮定自若之色,但他的心裏其實也是狂跳不已的。


    剛才的表現,其實主要是為了讓部下安心,他心裏也沒有把握,確定那道新出現的煙柱是給他們這些運輸船護航的“比睿”號鐵甲艦。


    為了保證海路平安通暢,林逸青抽出“比睿”號鐵甲艦等主力軍艦為前往大阪的薩摩援軍護航,而中島健彥這一撥四艘商船因為海霧大起而與護航艦失散,而好容易等到霧散重新起行,卻沒想到碰上了政府軍前來攔截的軍艦。


    剛一見到政府軍的軍艦,從未打過海戰的中島健彥和麾下一幹薩摩武士未免心慌,但對勇悍善戰堅守“侍魂”的中島健彥來說,束手待斃顯然不是他的風格,是以他下令抬出了陸軍的大炮,打算和政府軍艦硬拚,但讓他沒想到的是,“比睿”號會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恰到好處的出現。


    看到飄揚著“十字丸”大旗的“比睿”號鐵甲艦出現在了運兵船隊的後方,在這艘鐵甲艦的身後還有多艘薩摩軍艦,甲板上的薩摩軍士兵們忍不住大聲的歡呼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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