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圍各組沒有信號,應該是沒有傷亡。”岩根山人對林逸青說道,“主公可以放心。這些敵人的身手並不高明,武器也很簡陋,完全不是我們的對手。不過,這裏的守衛給他們殺死了五人。”


    “查出他們的來路了沒有?”林逸青俯身看了看一具年輕人的屍體,問道。這個年輕人是被武士刀刺穿的,此時臉上仍保持著怒目圓睜的表情。


    “據咱們的線人說,這些人都是天地會的。”岩根山人道,“不明白天地會為什麽要找主公的麻煩,難道主公以前有得罪他們的時候?”


    林逸青搖了搖頭。


    “我和天地會從無瓜葛,”林逸青直起了身子,目光一一掃過地上的屍體。


    “也許,是因為我們在琉球助大乾官軍剿滅了常樂幫的關係?”岩根山人提醒林逸青道,“天地會也許會和常樂幫有什麽聯係吧?”


    “也有可能。”林逸青點了點頭,掃視了下四周,“先不要打掃,保護好現場,派人去請官府的人過來勘查。”


    “是。”岩根山人答道。


    “你們去忙吧,我要單獨呆一會兒,沒有要事的話,不要來打擾我。”


    “是。”


    林逸青來到了自己的房間,此時夜已深了,但他因為白天覲見的關係,心事重重,絲毫沒有睡意。


    結束覲見之後,隻有他一個人離開了園子,他的三位妻妾和孩子,全都留在了宮中。


    仁曦太後給他的解釋,明麵上是哲毅皇後(彤郅皇帝的未亡人皇後鄂魯特?靈音)和靜宜皇貴妃(慧妃福姹?蘭萱)要接見她們。看看他的孩子,和她們聊聊,實際上,林逸青明白,她們和孩子們。都已經成了人質!


    對於這個結果,他以前是根本沒有想到過的。


    身為一個穿越者,他在正式回到這個時代的母國後,領教的第一件事,竟是帝王心術。


    他知道大乾帝國的高層,不會也不可能完全信任自己。一定會有牽製自己的手段,隻是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麵。


    難道自己要使這個國家變得強大起來,就必須要忍受和妻小分別的痛苦嗎?


    不!林逸青在心裏吼了一聲。


    但是,如果自己不同意妻小留在宮中。那麽自己還能在這個國家立足嗎?


    林逸青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恢複冷靜的思考。


    他知道,現在絕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


    可是,究竟該怎麽辦呢?


    平心而論,作為一個龐大帝國的最高統治者,兩位皇太後做出這樣的舉動,從政治人物的角度,是可以理解的。


    自己這樣的人對她們來說。太過危險,如果不能有效掌控的話,她們會寧可選擇放棄自己!


    要是那樣的話……


    林逸青正在患得患失之際。卻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瀚鵬?”何韻晴的聲音傳來,“出了什麽事?”


    “瀚鵬,我們回來了。皇太後還給孩子們賞了兩位奶娘……”這是桐野千穗的聲音。


    “瀚鵬,為什麽一個人呆著?發生了什麽事?”岩崎尤佳的聲音傳來。


    聽到她們的聲音,林逸青一時間如釋重負。


    他知道自己該作出什麽樣的決定了。


    紛紛揚揚地下了一天的雪,終於漸下漸止。沉沉夜幕下的大千世界。仿佛凝固了,一切生命都悄悄進入了夢鄉。或近或遠的山穀、平川、樹林、村落……在雪光映照下。銀裝素裹,分外妖嬈。這雪後初霽的夜晚。萬籟俱寂,了無生氣。


    驀地裏,從遠處傳來一陣淒厲的叫聲,衝破這寒夜的寂靜。那叫聲,如泣如訴,若怒若怨,聽來令人毛骨悚然。


    陣陣冷風透過窗紙的縫隙吹了進來,寒冷刺骨,坐在屋裏的玉仙身上雖然緊裹著棉衣,仍然感到分外的寒冷。


    她轉過身,打開擋住窗戶的棉簾,向外張望了一眼,立刻被一陣寒風吹得轉過了臉。


    遠處的北京城,依然燈火通明。


    淒厲的叫聲又響了起來,讓她禁不住心裏一縮。


    “什麽聲音?”


    “夫人莫怕,那是一條狗,可能是給主人丟棄了,在前村的籬笆前邊哀鳴呢。”鄰家的王大爺聽到了她的聲音,知道她會害怕,安慰她道。


    想到自己的境遇如同這狗一般,玉仙望向北京城的目光充滿了怨毒。


    她被妓樓給趕出來,落到現在這般田地,已有數年了。


    想到自己所遭受的不幸,她禁不住長歎起來。


    是在哀歎自己的身世,還是在傾訴人間的寡情?


    漫無涯際的曠野平疇,在白雪的覆壓下蜷縮起身子,好像連掙紮一下都不情願的樣子。那遍地的萋萋芳草,匆匆來去的遊蜂浪蝶,如今都藏匿得無跡可尋,隻有那幾棵百年老樹,依舊伸展著槎牙的禿枝,像是鬼影憧憧,又像那白骨森森,給雪後的夜色平添上幾分悲涼、淒清。


    茫茫夜空,黯然無語地注視著下界,越發顯出它的莫測高深。雪層背後,月亮露出了灰白色的臉龐,把冷冷的光灑向人間,使人更感到寒氣襲人;和她做伴的,惟有寥寥的幾點寒星,致使她也不免感歎這寒夜的落寞和淒冷。


    此時她的眼神是那樣憂傷怨憤,她的心情又是那樣的沉重!


    在她生命當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已經接連死亡了。


    這兩個男人,一個是敬親王府的貝勒承明,另一個,是禦史汪慶琦。


    他們倆都曾提出來過,要給她贖身,和她長相廝守。


    可她萬萬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明貝勒。竟然會給父親敬親王親手打死!


    消息傳出來,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更讓她駭異不已的,是她的相好汪慶琦,那位同樣在花街柳巷名頭極響的“小汪禦史”,竟然給在菜市口淩遲處死了!


    那一天。她一聽到消息,便昏死了過去。


    那時的她腹內,已經有了小汪禦史的孩子。


    可妓樓裏去觀刑的人,似乎並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而是津津樂道的講起了“小汪”給淩遲的經過。


    那天還是黎明,處刑的聖旨便下達了。命當日執行,有司官員立即下令傳齊有關人役;押解犯人前往菜市口。按平常的慣例,斬首在西牌樓下,淩遲在東牌樓下,所以。那天早晨就有一夥人役在東牌樓旁邊搭起一座棚子,裏麵供監斬官等人在此就座,棚子前麵豎起一根上邊有分叉的粗木杆。不一會,行刑的劊子手們也提前來到,他們每人帶一隻小筐,筐裏放著鐵鉤和利刃。劊子手們取出鐵鉤利刃等,放在砂石上磨得非常鋒利。辰、巳時分,監斬官帶校尉、人役等押著汪慶琦來到刑場。汪慶琦被暫時停放在南牌樓下。他坐在一隻大籮筐裏,沒有戴頭巾也沒有穿鞋襪,垂頭喪氣的坐著。什麽話也沒說。這時,圍觀的百姓人山人海,把周圍的道路、空場堵得水泄不通,附近的房頂上都爬滿了人。有位吏役說,都察院的官長還未到,必須稍停片刻。正說著,那位官長由隨從前呼後擁。分開密集的人群向這裏來了。就位之後,他高聲宣讀聖旨。由於周圍人聲嘈雜,他都念些什麽,人們聽不清楚,隻聽他最後的一句是:“照律應剮多少多少刀。”劊子手齊聲附和,聲如雷震,圍觀的人等莫不心驚膽顫,兩腿發抖。


    隻聽得三聲炮響,之後開始行刑。人群更加騷動起來,爬在房上的人有的站起身,伸長脖子,想看看劊子手怎樣剮人。但由於近處的人圍得密不透風,稍遠一些就看不見行刑的場麵。過了好大一會兒,隻見那有分叉的粗木杆上垂了一條繩子,有人在木杆後麵拉動繩子,繩子的另一端便吊起一件東西,鮮血淋漓,原來是人的肺和肝,一直吊到木杆最高處。這說明犯人的肉已被割盡,開始剖腹取五髒了。又過了一會,木杆上的繩子放下來,卸下肝肺,又吊起一顆人頭,這說明汪慶琦已被砍了腦袋,懸掛示眾。接著,又把汪慶琦的軀體也掛了起來,使他的胸貼著木杆,背朝著眾人,大家看見他背上的肌肉被割成一條一縷的,卻沒有割掉,千百條密麻叢集,就像刺蝟似的。這時,淩遲之刑宣告結束,有兩名校尉手舞紅旗,騎著快馬同東飛馳,他們是去宮中把剮的刀數報告請賞。後來,有劊子手把汪慶琦的屍體取下,把他身上的肉一條條的出售,據說那些人買這些人肉是作為配製瘡疥藥的原料……


    聽著這些無聊看客們講的這慘酷無比的情景,玉仙便心痛欲死。


    玉仙曾想去收斂汪慶琦的屍骨,但卻被鴇母死命的阻止了。


    鴇母告訴她,汪慶琦是欽犯,犯了滿門抄斬的大罪,並且給夷了三族。是以他在刑場之上沒有向別的犯人那樣的絮絮叨叨的交待後事,因為沒有人可以交待!


    鴇母還告訴她,汪慶琦是上折子參劾皇後和一位叫林義哲的大臣的奸情惹怒了皇太後,是以才獲此重罪的。


    從那一刻起,玉仙便記住了“林義哲”這個名字。


    是這個人,徹底毀壞了她的生活,讓她陷入到現在的萬劫不複境地當中!


    玉仙雖然曾經是妓樓的頭牌,而且哪怕是懷上了小汪禦史的孩子,也備受優遇,但在載澄和汪慶琦接連慘死之後,她便被視為不祥的女人,再無客人願意光顧。


    在這種情況下,鴇母隻給了她50兩銀子,便將她掃地出門了……


    她那時一直想替死去的“丈夫”報仇,但她也知道,以自己的力量,是根本做不到的……


    但是,讓她感到欣慰的,是林義哲突然間便去世了。


    在她看來,這是老天對她的眷顧。


    仇,老天等於是替她報了,可是老天能將她從現在淒苦的境遇當中解救出來嗎?


    玉仙正在想著往事。突然間,後廂房裏傳來了一陣怪異的響動,似乎是有什麽東西從高處掉了下來,摔到了雪裏。


    玉仙轉身來到後窗旁,拉起棉簾。打開窗戶,定睛一看,立時驚恐的掩住了嘴巴。


    一個黑衣蒙麵女子倒在了雪堆當中,在她的身邊,是星星點點的血跡。


    她看到了玉仙,一雙眼睛頓時放出銳利的光芒。


    “夫人。你院子裏什麽響動?可否用我過去?”王大爺的聲音再次傳來。


    王大爺是玉仙的鄰居,家裏隻有老伴一人,靠幾間舊房的租金過活,兒子去外鄉打工時不時的能寄些錢來,日子很是清苦。他們老兩口甚是和善,見玉仙孤兒寡母的很是可憐,平日裏多有照顧,是以聽到玉仙房中有響聲,立刻便問了一句。


    玉仙看到這個穿著黑色夜行服的女子,立刻便意識到她可能是盜賊,立刻便想要呼救,但她看到女子手中突然多了一圈亮閃閃的利刃。衝她直搖頭,她便明白了過來。


    “是積雪壓斷了樹枝,沒事的。王伯。”玉仙強忍著心中的恐懼,答道。


    王大爺回房睡去了,玉仙看著黑衣女子,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卻見黑衣女子解下了臉上的蒙巾,露出了一張清秀姣好的麵孔。


    黑衣女子微微的喘息著。低聲的罵了一句:“姓林的狗賊!你好狠的手段!”


    聽到黑衣子說出“姓林的狗賊”,玉仙心中一動。


    對於林義哲的雙生兄弟林逸青的事。她多少也聽說過一些。


    玉仙快步走出了屋子,來到後院的雪地當中。扶起了黑衣女子。


    “你受傷了?”看到黑衣女子腰腹間隱隱有血跡,玉仙嚇了一跳。


    黑衣女子點了點頭,“是槍傷,不過槍子兒沒打進多深,已經給我摳去了……”她見玉仙似有救她之意,便開口告訴了她傷情,但她一說話,牽動了傷處,臉上立時現出痛苦之色。


    “大姐……我在你這裏……先歇一宿,你千萬別去告官……我傷愈之後,定然離開,不會連累於你……今日蒙得相救……他日必當厚報……”


    “你放心,我不會報官的,你且扶著我,咱們到屋裏去,我來給你治傷。”玉仙大著膽子說道。


    黑衣女子的眼中閃過感激之色,她用力點了點頭,扶住了玉仙的肩膀,玉仙用力將她扶起,攙著她進到了屋內。


    好容易替黑衣女子處理完傷口,包紮完畢,玉仙累得一身細汗,她坐在椅子上休息,黑衣女子則沉沉睡去。


    黑夜悄然隱沒在曠野的邊緣,剩下的隻是一片青灰色的回光在天際蕩漾。少頃,隻見那神秘的魚白色開始從東方蔓延,像撒開一幅輕柔的紗幕籠罩住整個大地。寒意更濃了。枝頭的積雪都已在不知不覺間凝成了水晶般的冰淩。


    在詩人們看來美景如畫的夜晚,卻是玉仙恐怖顫栗、備受煎熬的時光!她的衣服打濕了,小腳凍僵了;刺骨的寒風在曠野間往來馳突,肆虐逞威,把窗扇刮得吱吱作響;困倦的雙眼剛剛合上,一陣陣寒冷又把她驚醒;……她隻是瑟瑟索索地顫著身子,打著寒噤,憂鬱地注視著漫天潔白的原野,期待那漫漫未央的長夜早到盡頭,換來一個充滿希望之光的黎明……


    “一會兒,我便送你們和孩子去宮裏。”林逸青看著眼圈兒紅紅的何韻晴,輕聲說道。


    就在昨夜,他已經做出了這一生當中第一個至為艱難的決定。


    送妻小入宮為質!


    “瀚鵬……真的……非要如此麽?”何韻晴看著幼小的女兒,哽咽著問道,“皇太後……會不會……不讓我們再見孩子啊……聽說,當今聖上便是皇太後的侄兒,她給抱進宮裏養大的,平日裏根本見不著親生爹娘……”


    “放心吧!韻晴,不會的,皇太後是個明事理的人,定會許你們時時進宮探望。”林逸青輕撫著她的肩膀,一邊安慰著她,一邊偷眼瞧了瞧桐野千穗。


    桐野千穗一如平時的沉靜從容,此時的她對林逸青的話充耳不聞,隻是默默的瞅著搖籃當中的孩子。


    “可這樣的日子……得多久啊……”何韻晴泣道,“你什麽時候才會回來啊……”


    “時間不會很久,少則二年,多則四年,我們定然團圓,再不會分開。”林逸青堅定的說道。


    “瀚鵬……四年……也是太久了啊……”何韻晴撲進了林逸青的懷裏,哭泣起來。


    “韻晴,堅強些!我向你保證,四年之內,必然回到你和千穗身邊!”林逸青抱住了她,輕輕的吻著她的額頭。


    “瀚鵬,你……離京之後……一切小心……記得多來信……有空的時候,一定要過來看看……”何韻晴哭道。


    “放心吧!隻要有機會,我就進京來看你們!”林逸青輕撫著她的後背,關切的目光仍在桐野千穗身上遊移。


    桐野千穗俯下身子,輕輕吻了吻熟睡中的兒子,然後緩緩起身,麵向了林逸青。


    “瀚鵬,皇太後那裏,需要我們做什麽嗎?”桐野千穗淡淡的問道。


    林逸青聽了她的這句話,心中感動不已。


    不需要他多說什麽,桐野千穗就已經洞悉他的苦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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