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口巧舌如簧賣胭脂水粉的那位大嫂子。


    麻五沒想到自家小姐會認識自己媳婦,連忙問道:“小姐知道內子?”許是公子告訴她的?


    秦黛心搖了搖頭,才道:“我見到英姨的那天,看見這位大嫂子在巷子口賣胭脂水粉,挺有意思的,我就看了一會兒。”


    韓月娘上前朝著秦黛心微微一福身,“見過小姐。”舉止落落大方,完全沒有小戶人家的扭捏和局促。


    麻五連忙上前道:“小姐,這就是內子韓月娘,這幾年一直是她在照顧英兒姑娘。”


    英兒雖然年紀不小了,可雲英未嫁,的確是姑娘。


    “既然是照顧英姨,怎麽還會去擺攤賣東西呢?”秦黛心不相信鐵未陽會不給他們活動經費,照顧英姨的錢他應該不會吝色的。


    “小姐千萬別誤會,我們這麽做也是有原因的。”韓月娘蘭心慧質,連忙道:“公子對我們有救命之恩,我們奉公子這命在這裏照顧英兒姑娘,又怎麽會不盡心盡力呢!”


    秦黛心眼眸一閃,她原以為鐵未陽和麻五隻是普通上下級關係,還真沒想到他們會有這麽大的牽扯。


    “小姐,我們這個小院裏住了也有幾年了,這幾年這個院子一直是緊扣大門,少進少出的,麻五長得凶,自然不宜常常外出露出,英兒姑娘又是這個病,當然也得躲清靜,隻有我。”韓月娘歎了一口氣,“在這個家裏也隻有我能時常出去走動走動了,為了掩飾身份,我隻好弄些胭脂水粉去賣,外人問起的時候也好有個說辭,不至於引人疑竇。”


    原來是這樣。這麻五夫婦兩個還真是用心良苦。


    秦黛心點了點頭,又問:“英姨睡了?”


    韓月娘臉上露出一絲疲憊,“剛吃了藥,才睡下,睡天折騰了一夜,倒是不哭不鬧,隻是不停的念叨著少爺,姨娘,我哄了她小半夜,好不容易睡了一會兒就又起來了。折騰到現在。”


    “照顧人本來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何況還是照顧一個病人,你們辛苦了。”秦黛心不是說客氣話。她是真的覺得麻五夫婦不容易。


    “小姐說得哪裏話,這是我們的本分。”麻五這個生性喜歡直來直去,他不會阿諛奉承,說得都是心裏話,公子對他夫妻二人有救命之恩。這個恩情他會記住,並且用一生去報答。


    秦黛心看了看韓月娘,見她眼下一片淡淡的青色,也不知多久沒有好好睡過一覺了,她身若扶柳,看來照顧英娘真的是件費體力的事。


    “大嫂子你去休息吧。英姨說不定什麽時候就醒了,你睡一會兒養養神,有事兒我同麻五說就是了。”


    韓月娘感激的朝秦黛心福了福。“小姐不必客氣,您喊我月娘或者麻五家的都行,您先坐,我給您沏茶去。”


    “對對對,小姐您坐。”麻五是個粗人。有些事兒想不到也是正常的,如今被媳婦提了一嘴。才發現自己慢待了貴客。


    見秦黛心落了座,韓月娘這才轉身朝裏屋去了,不多時送了茶來。


    “月娘,你快別忙了,現在馬上休息才是你該做的事,照顧病人是件費體力的活,你要是病倒了,難不成讓麻五去照顧英姨不成?”


    麻五聽到這話,僵硬的臉不自覺的抽了抽。


    秦黛心再三勸她去休息,韓月娘抵擋不住,隻好看向麻五,見麻五沒有反對,反而點了點頭,她這才安心的回到屋裏休息去了。


    “小姐,你特意跑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麻王一臉嚴肅,頗為緊張的樣子。


    關於如何扶持蘇氏,打擊方氏姑侄的事兒秦黛心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完整的方案,隻是現在時機還不成熟,所以她並不打算說。


    “隻是想問問大哥有沒有查到什麽,可留下什麽話了?”


    麻五道:“公子追查了很久,當年莊子上那個耳背的駝子是找不到了,至於方家,這兩年在官場一直要死不活的,沒什麽大的靠山,公子想抓他們的痛腳很容易。”要除,就連根拔起,毀掉一個方氏很容易,毀掉一個方婉茹也很簡單,可顯然鐵未陽要的不隻是這些。


    “公子讓我轉告小姐,府裏事還請小姐多上心,外麵的事就交給他。”


    鐵未陽這是讓她不要忌憚方家的勢力,放手整治呢!自己這個哥哥看似是塊榆林疙瘩,實際上卻是個心思縝密,目光獨到的人,他畢竟長於侯府,二十多年的優秀培養不是假的,如果不是他自己有著解不開的心結,恐怕現在的他會更優秀吧!


    “另外公子還說,請小姐提防一個人。”


    秦黛心愣住,“是誰?”


    麻五連忙道:“這個人姓高,是慶安王手下的一員虎將,公子說不必細說,小姐自然知道此人。”


    略微一想,秦黛心就知道鐵未陽說得是誰了。


    “好,請你也轉告大哥,就說我會小心,讓他放心。”姓高的的確是個不好惹的人物,在商會的拍賣會上,這廝似乎十分警覺,一下子就感覺到了自己打量的目光,還好她機敏,裝作害羞躲避的樣子成功的蒙混過關,不過看他的意思……


    秦黛心想起高立仁買走了她那幅畫,又想起他那目空一切的眼神,心裏突然咯噔一下,不會是弄巧成拙了吧?


    “小姐,有什麽事嗎?”麻五不明白,小姐怎麽突然一臉嚴肅的沉默起來了?


    “沒事。”秦黛心扯出一個笑容,“我先走了,這裏就交給你和月娘照看了,改天我再來。”


    麻五連忙起身,“我送小姐。”


    兩人一起離開了屋子,來到院子外頭。


    如意手裏拿著一根木棍,看模樣應該是根燒火用的柴火,她嘴裏念念有詞的叨咕著什麽,像隻拉磨的驢子似的在原地轉著圈。


    這孩子,又犯傻了。


    “如意。”


    如意冷不丁的抬起頭來。見秦黛心與那刀疤臉一起站在門口盯著她看,似乎都知道了她的想法似的。如意大窘,急忙扔了手裏的木棍,卻想不到此舉在秦黛心眼裏簡直就是欲蓋彌彰。


    她要是真有危險了,豈是一根柴火就能救回來的?秦黛心搖了搖頭,忠心護主是好的,可太自不量力了。


    “走了。”秦黛心招呼了一聲,自徑來到大門處,那個刀疤臉與她同學,還恭敬的給她開了門。


    如意磨磨蹭蹭的跟上秦黛心。瞧也不瞧麻五一眼,低著頭穿過大門,跟著秦黛心離開了桂花巷。


    來到大街之上。如意才覺得好受了一些,不怪她膽小,還是那刀疤臉長得實在是太嚇人了。


    “小姐,我是不是給你丟臉了?”如意想了半天,才嚅嚅開口。她看得出來,那個刀疤臉對小姐很恭敬,應該不會傷害小姐,可是當時她就是害怕,特別的害怕。


    秦黛心沒回頭,隻說了四個字。人之常情。


    如果自己猜得沒錯的話,麻五應該是軍人,他那一身的肅殺之氣當然不是如意這個小小的內宅丫鬟能夠對抗得了的。如意害怕麻五也是人之常情,更何況她還一直在擔心著自己的安危呢,總算是勇氣可嘉。


    如意見秦黛心沒有責怪她,反而很體諒她的心情,一時間心情複雜起來。如果以前的小姐還在,應該會毫不留情的取笑她。甚至辱罵她吧?隨即她狠狠的甩了甩頭,忘掉,忘掉,小姐就是小姐,哪有以前和現在之分,你要記得,要記得……


    主仆兩人各懷心事的往府裏趕,很快就回到了秦府,主仆兩個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春麗就屁顛顛的跑過來扔下一枚重磅炸彈。


    “小姐,剛才有小丫頭傳話,說是太夫人讓您過去。”春麗眨了眨她的大眼睛,不明白太夫人怎麽就能消停點放過自家小姐。


    玲子跟春麗相處了一會兒,倒是也聽春麗提了幾句這位太夫人,聽說是位偏心的。


    如意頓時緊張起來,太夫人不會要為難小姐吧?不是病了嗎?如果光有太夫人也就算了,偏偏姑奶奶也在後院,這位可是尊惹不起的大神,凡是有她在的地方,必有紛爭。


    秦黛心聽了這個消息,一沒憤怒,二沒不屑,她反倒是氣定神閑的讓春麗給自己倒了杯水。


    三個丫頭全部愣住,不明白小姐怎麽還有心思喝水呢?不過小姐為什麽隻是把水端在手裏,並不喝,唇過嗆著一抹讓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如意暗暗吸了一口涼氣,小姐臉上的表情跟當初在小前莊整治馮婆子的時候一模一樣。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小姐不是要對付太夫人和姑奶奶吧?


    如意心裏不停的冒著問號……


    對付嘛,倒不至於,陪她們玩玩倒是可以,不過再那之前,她得先安排點事情。


    “如意,從公主府帶過來的那幾箱子東西都放哪了?”


    “哦,放在東次間了,奴婢看箱子都上著鎖呢,就讓人抬到次間的炕上放著了,小姐,咱們院子裏又沒庫房,所以隻能先將就了。”


    “玲子。”


    旁邊的玲子一激靈,連忙上前一小步,“小姐。”


    “一會兒我跟你如意姐姐去太夫人那裏,你給我守住這個院子,誰敢妄動,給我卸了她的胳膊。”


    嘶,如意春麗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小姐的表情好嚇人,語氣好冰涼,內容好血腥。


    “啊!小姐你都知道了?”小姐肯定是知道了,不然怎麽會吩咐自己卸人胳膊呢!


    秦黛心瞪了她一眼,廢話,要不是知道玲子有功夫在身上,自己能放心把這個小院交給她?


    反觀玲子倒是一臉興奮,小姐和王爺果然是天生一對,連生氣時的樣子都是一模一樣的,看來一會兒有戲看了。


    ps:


    求勾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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