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婉茹的急於打壓蘇氏,卻陰差陽錯的揭去了蘇氏心裏最後的一層顧慮。


    蘇氏悄悄的握緊拳頭,誰也別想再來傷害自己的孩子。


    方婉茹不知道蘇氏的想法,隻當她是被自己的話傷了個遍體鱗傷的說不出話來,當下便想要再刺激刺激她,於是道:“等過了明日,你便把孩子抱到我這兒來吧,奶娘是要重新找的,總得找兩個妥當的才是。”


    蘇氏覺得心裏劇痛難忍,她抬頭輕聲問了句,“夫人,這是老爺的意思?”


    方婉茹沒惱她,反而覺得十分高興,如果不是被刺激大發了,一向委曲求全的蘇氏怎麽敢回嘴?比起她的痛苦,這點小小的反抗算什麽呢?


    “老爺不問內宅之事,妹妹難道忘了?”方婉茹似笑非笑的道:“再說,這是規矩。”


    規矩!好大的一頂帽子。


    方婉茹這是在暗暗告誡她,內宅的事情輪不到她一個妾來過問,妾生的孩子養到她這個正妻名下是祖宗留下來的規矩。


    秦黛心冷笑,以前怎麽沒見她把妾生的孩子養到自己個名下來?她說得倒是好聽,其實不過是想拿這個打擊蘇氏罷了,兩個孩子若是真被她抱去了,恐怕也落不到什麽好,即便不會夭折早亡,想必長大後也會被養成什麽都不會做的紈絝。


    蘇氏暗暗吸了一口氣,努力忽略掉心裏的痛楚,她不斷的告誡自己,明天,隻要過了明天,一切就會不同了,此時一定要忍耐,不能破壞了女兒的計劃。


    “夫人。妾知道了。”即便知道這隻是權宜之計,但蘇氏依舊沒能忍住,內心生出了幾分的淒楚來。


    方婉茹這才滿意了,端起茶碗來送了客。


    可憐的彭氏卻還不能走,她要一直侍候方婉茹歇下了,才能回到自己的院子。秦府的幾位姨娘裏,就算是最不受待見的王氏,也沒受過這樣的苦。


    秦黛心無心理會旁人,跟蘇氏一起離開了方婉茹的院子。


    母女二人在花園分了手,她們雖然沒有說什麽。但心裏都清楚明天對她們來說意味著什麽,兩人準備回去倒頭就睡,好養精蓄銳的準備好應付明天的事兒。二人知道園子裏說不得話,便隻想到看了一眼,便各自回去休息了不提。


    再說方婉茹,她把兩個瘟神送走以後,心裏確實痛快了好一陣子。最近她也算得上是任人逢喜事精神爽了。平陽之行收獲頗豐,那鄭家的六郎確實是個好的,鄭家老太太結親的意思又那麽明顯,想必用不了多久,鄭家就會派人來上門提親了。


    想了想明日的滿月酒,方婉茹又得意的笑了。喜得貴子,又一舉生了兩個,這樣天大的喜事。原本是該大辦的,可自己以時間倉促為由削減了不少的預算,還把原本十幾桌的宴席硬生生的改成了九桌……


    就連老爺也沒反對呢!


    方婉茹得意的想,男人薄情也不完是壞事,他如何對你。自然也一樣如何對待別人,他對兩個孩子尚且如此不上心。對蘇氏又能好到哪兒去?


    此刻的方婉茹心情極好,連帶著瞧彭氏也順眼了一些。


    “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歇著吧!”方婉茹怕秦從文今晚會歇到自己的房裏來,因此對彭氏開了恩。


    彭氏聽了,自然十分歡喜,自從方婉茹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以後,她就變著法的折騰自己,自己在她麵前不僅要立規矩,還得日日看她臉色行事,天不亮就得起來到上房立規矩,方婉茹洗臉,漱口,吃飯樣樣都要她親手侍候,才幾天的工夫她就有些吃不消了。可她有口難言,自己是奴婢出身,可以前她是大丫頭,侍候人的事兒都有小丫頭呢,哪裏用得著自己親力親為啊!可如果這個時候喊苦喊累,就會讓人抓住話柄,免不了會讓人說她身嬌肉貴,忘了出身。


    為了前程,她隻得咬牙挺著。


    今天忽聽方婉茹不用她侍候了,她自然歡喜異常,隻是不敢表現出來,低頭說了聲“是”以後,慢慢的退出了上房。


    出了上房的彭氏暗暗吐了一口憋在胸口的濁氣,慢慢的往自己的園子裏去了。


    再說秦從文。


    忙了一天的秦從文聽說蘇氏回來了,心情有些複雜,一方麵他重視子嗣問題,心裏一直掛念兩個兒子,此時聽說兩個兒子回來了,心裏的高興簡直沒法形容了,簡直想立刻去看看他那兩個兒子。可一想到孩子在蘇氏那兒,他的心裏又升起一股無端的怨氣來。


    蘇氏這個女人原本也是沉靜可愛的,可是她最不可愛的地方就是生了一個讓人討厭的女兒。一想到秦黛心,秦從文的眼睛裏幾乎要噴出火來,她從來就沒有把自己這個父親的放在眼裏過,她麵對自己時,總會用一種嘲笑,譏諷的眼神看著自己,甚至是還帶著一點點的同情和憐憫,最讓他受不了的是,他明明討厭這個女兒,可在某些事情的處理上卻不得不聽取她的意見,甚至按她說的去辦。


    秦從文非常討厭這種感覺,好像自己就是一個白癡一樣,什麽都得聽取別人的意見,偏偏這個人還是自己最不喜歡的女兒。


    唉,算了。一想到最近那些上門提親的人家,秦從文就覺得心情又好了一些,這個女兒雖然難以讓人喜歡,可卻有很大的價值,大雍四大家中,有兩家上門來提親了,更何況還有像高立仁,賈家那樣的官宦之家呢!隨便選一家把她嫁過去,既能得到好處,又可以讓這個眼中釘一般的女兒消失在自己的麵,可謂一舉兩得。


    秦從文覺得心裏好受了一些,抬腿去了蘭園。


    蘇氏正準備休息,突然聽小丫頭稟說秦從文來了,她連忙簡單的收拾收拾,出來迎了秦從文。


    秦從文見到蘇氏的時候,眼睛徒然一亮!她比以前更美了,身子豐腴了不少。可腰身卻依舊玲瓏有致,惟有那胸前的山巒,似乎比以前圓潤,堅挺了不少,讓人看了心神蕩漾,蠢蠢欲動。


    “舍得回來了?”秦從文本來是很生氣的,他生氣蘇氏不顧夫妻情分,什麽都聽那個不孝女的,可是一見到風情萬種的蘇氏,他的口氣就不自覺的軟了下來。質問也變了個味道。


    蘇氏沉默不語,見到秦從文後,她的心情更加複雜了。一方麵她有些心疼秦從文,叫了幾十年的母親突然成了殘害自己親生母親的凶手,這個事實帶來的打擊幾乎是毀滅性的,他若是知道了,如何能承受的了。再加上方婉茹這些的所作所為……


    她可憐眼前的這個男人。


    秦從文見蘇氏不說話,以為她與自己生分了,想到蘇氏生產當天的種種情況,他先是一陣心虛,緊接著便是憤怒。


    “哼,怎麽不說話?”秦從文氣憤的坐了下來。


    上茶的小丫頭嚇得手腳發軟。好不容易放下了茶碗,她立即遁走。


    蘇氏覺得秦從文的脾氣來得莫名其妙,還沒等她說話。秦從文的指責和質問就撲頭蓋臉的朝她砸了過來。


    “你說,那個不孝女究竟給你吃了什麽迷魂藥,你竟然什麽都聽她的?”秦從文拍了一下桌子,怒道:“她讓你走你就走,她還讓你死呢?你怎麽不去死?你是我秦某人的妾室。既是妾,就該謹守為妾的本分。秦家這麽大的地方都容不下你了,還偏帶著我兩個兒子跑到鄉下去,萬一兩個孩子出了什麽事,你擔當得起嗎?”


    這番話猶如如鋒利的匕首一樣,毫不留情的插在蘇氏的心上,她腳下一個踉蹌,幾乎就要站不住了。


    好歹夫妻一場,他竟然能說出這樣傷人的話來!


    蘇氏隻覺得自己好像被這番話推進冰河之中,從頭到腳都能感受到那徹骨的寒意!


    “她是我生養的女兒,即便不能叫我一聲娘,可倒底是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阿離事事為我考慮,豈會害我?對,我是妾,我沒有資格帶著您的兩個兒子到鄉下去,可我為什麽變成了妾,您不清楚嗎?”蘇氏雙眼通紅,臉上的表情是一種旁人從沒有見過的決絕之色。


    奶娘在一旁急得不行,她又氣又怒,卻什麽也做不得,隻能安撫的喚了蘇氏一聲,“姨娘,有話好好說,千萬別跟老爺置氣,當心身子。”


    秦從文正在氣頭上,又被蘇氏質問得惱羞成怒了,奶娘這一開口,便惹了這尊活佛,他當下抬起腳來,朝著奶娘便踹了過去。


    奶娘沒想到他會突然發難,一個躲閃不及被踹中的腹部,當下她便覺得腹部疼痛難當,一個沒站穩,整個人便直直的倒了下去。蘇氏大驚,連忙伸手扶了她一下,二人雙雙摔倒在地上,蘇氏見奶娘臉色發白,豆大的汗珠子順著臉頰往下淌,她驚叫一聲,連忙喊了人來。


    外麵的丫鬟們早就聽到了動靜,奈何秦從文在裏頭,又發著火氣,因此沒有人敢進來一探究竟,如今聽到蘇氏叫人,一個個的都掀了簾子進來了,看到蘇氏與奶娘躺在地上,大家嚇得厲害,連忙上前扶了二人起身。


    奶娘腹痛不止,根本動彈不得。


    蘇氏搖著芳俏,驚聲道:“請大夫。”


    芳俏反應了過來,連忙叫人去了,她留了個心眼,又讓小丫頭給秦黛心送了信兒去。


    秦從文也傻眼了,雖然奶娘隻是一個下人,但她在蘇氏心目中的地位卻是很重的,自己傷了奶娘,隻怕蘇氏心裏會記恨他。


    他沒想把事情弄到這個地步。


    就在這時,秦從文突然聽蘇氏對他道:“老爺,我房裏現在有病人,一會兒還有大夫來要為奶娘診治,老爺留在這兒,恐怕多有不便,要是見了血,聞到藥氣就更不好了,請您移駕吧!”


    秦從文沒有想到蘇氏竟然趕自己走,他又氣又惱,一甩袖子氣呼呼的走了。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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